包裹散落一地。
破旧的衣服,几本翻烂的书,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还有一张我和张子荣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样开心,那样甜蜜。
那时的张子荣,眼神清澈,笑容真诚,他说会爱我一辈子,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信了,傻傻地信了。
如今,照片依旧,物是人非。
我颤抖着手撕碎了照片,也撕碎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我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是血。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村里的诊所。
诊所里的王大爷看到我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扶到床上。
「哎呦,丫头,这是咋的了?跟人打架了?」
王大爷一边问,一边检查我的伤口。
我摇摇头,不想多说,只是低声说:
「王叔,帮我看看。」
「后脑勺撞得不轻,得缝针。还有身上这些伤,也得处理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给我清理伤口,消毒,缝针。
我疼得直冒冷汗,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王大爷叹了口气:
「小桃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张子荣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初我就劝过你,别跟他,你就是不听……」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1978年,知青返城大潮。
返城的名额只有一个,我和张子荣都符合条件。
可他家境不好,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我咬咬牙,放弃了名额,把所有的积蓄,甚至变卖了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首饰,凑齐了三百块钱,全都给了他。
三百块,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了。
我甚至还记得那天,我把钱交给张子荣时,他激动的样子。
他紧紧地抱着我,说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报答我。
我省吃俭用,每天只吃一个窝窝头,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年,就为了能给他多寄点钱,多买点书。
我甚至为了他,拒绝了村里条件最好的赵家小子的追求。
赵家小子老实本分,家里还有个拖拉机,嫁给他,我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我心里只有张子荣,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