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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知道我攻略的事。
想到自己的女儿为了救她的命，在另一个时空，忍受了另一个男人十来年，毫无底线毫无自尊的践踏，她心就揪成一团的疼。
「其实那孩子刚回来的时候，还经常做噩梦。」
「梦到又被你打扮成林琅的替身肆意玩弄。」
「梦到你身居高外，隔着人群，讥讽她没妈。」
裴叙喉头一滚。
「阿姨，对不起。我就是来弥补的。」
我妈没想着嘲讽他，只淡淡说道：
「既然你说认识到错误，来求复合。那我这老太婆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之所以没了半条命，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沈芋他爸家暴。」
「沈芋从小就看见他爸天天打我，小小的人，还没膝盖高，冲过来保护我。哭着说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那天她放学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他爸用锤子砸破了我的脑袋。」
送到医院，人都已经快没气了。他爸发现自己失手杀了人，自己也转头跟着跳了楼。
现在她虽然完好无虞的活过来了。
但心灵呢？
沈芋和她一样。
「孩子啊……」
「身体的伤害会愈合，心灵的创伤却永远不会。」
「你留在芋芋心上的疤这么多这么重，又怎么还奢望她忘记一切来爱你呢？」
我妈后来回到我身边。
「唉，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泪如雨下，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问：「妈，那你会可怜他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孩子，可怜人必有可恨处。咱们做的，没有错。」
……
裴叙明白了她母亲的意思。
他父亲用了生命赎罪，他用了十年认识到错误。
但这对她们来说，都没有用。
从那天起，他也没有去找沈芋。
唯一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是去江边放了一场烟花。
他向沈芋求婚那年，
曾许诺带她看一场烟花。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
金灿灿的焰火直窜九霄。
在夜空中投下耀眼的光泽。
「哇，妈妈，你看，是烟花唉！」
江边的另一端，一个男孩拉着母亲的手兴奋的望向天空。
沈芋抬头看了一眼，垂眸，翩然走过。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裴叙依旧在黑夜中站着。
曾经还觉得三年时间有点短。
现在发现也挺好的。
能远远看着她三年，看她慢慢变好，变开心，遇到真正心疼他的人。
他没有什么遗憾了。
漫天烟火。
他默默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