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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

流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卫夫妇不正常的死亡,给这个家族蒙上了厚重的阴影。上一世,林诗诗并没有去想过这些,她离开宁海以后,跟那边就基本断了往来。如今看来,父母出事以后,祖父一力承担,许多的赔偿都是从公帐中出,所以父母给她在京城布置的产业安然无恙,在宁海,也还有保留下一部分。林诗诗不觉有些心痛。前世,她真是对不住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接纳了父母的离去,而叔叔却还在想找出背后的原因。林诗诗一时有些哽咽。“叔叔婶婶,我下个月就出嫁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个府上,我把你们当娘家人。深哥儿学堂的事情,我找人打听打听。不管以后是经商还是科考,多学习一点,总是没有错的。”林觉潘氏老怀宽慰,大侄女几年不见,成长得十分稳重懂事。林诗诗的婚事有了潘氏的介入,一切就更稳妥了。...

主角:林诗诗陆昶   更新:2025-01-14 1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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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诗诗陆昶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流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卫夫妇不正常的死亡,给这个家族蒙上了厚重的阴影。上一世,林诗诗并没有去想过这些,她离开宁海以后,跟那边就基本断了往来。如今看来,父母出事以后,祖父一力承担,许多的赔偿都是从公帐中出,所以父母给她在京城布置的产业安然无恙,在宁海,也还有保留下一部分。林诗诗不觉有些心痛。前世,她真是对不住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接纳了父母的离去,而叔叔却还在想找出背后的原因。林诗诗一时有些哽咽。“叔叔婶婶,我下个月就出嫁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个府上,我把你们当娘家人。深哥儿学堂的事情,我找人打听打听。不管以后是经商还是科考,多学习一点,总是没有错的。”林觉潘氏老怀宽慰,大侄女几年不见,成长得十分稳重懂事。林诗诗的婚事有了潘氏的介入,一切就更稳妥了。...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林卫夫妇不正常的死亡,给这个家族蒙上了厚重的阴影。

上一世,林诗诗并没有去想过这些,她离开宁海以后,跟那边就基本断了往来。

如今看来,父母出事以后,祖父一力承担,许多的赔偿都是从公帐中出,所以父母给她在京城布置的产业安然无恙,在宁海,也还有保留下一部分。

林诗诗不觉有些心痛。

前世,她真是对不住他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接纳了父母的离去,而叔叔却还在想找出背后的原因。

林诗诗一时有些哽咽。

“叔叔婶婶,我下个月就出嫁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个府上,我把你们当娘家人。深哥儿学堂的事情,我找人打听打听。不管以后是经商还是科考,多学习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林觉潘氏老怀宽慰,大侄女几年不见,成长得十分稳重懂事。

林诗诗的婚事有了潘氏的介入,一切就更稳妥了。

林深学业的事,林诗诗想到了王寂川,林深才八岁,王寂川考察一些他的学业,是绰绰有余的,她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接济王寂川。

林诗诗派府上的下人前去相请,王寂川果然应约而来。

林诗诗便把叔叔一家子介绍给了王寂川认识,林南南一见王寂川,脸就红了半边。

潘氏竟然也看得呆了呆,王寂川抿着唇,面带微笑。

林觉毕竟是跑南闯北的商人,虽然也惊叹京城人才风流,面上倒是镇定。

大家见过之后,便留下王寂川考察林深的学业。半个时辰之后,王寂川才叫来林诗诗他们,说小孩子基础扎实,也十分聪慧,只要能一心向学,孺子可教。

林觉潘氏喜上眉梢。

林诗诗便道:

“叔叔一家刚来京城,学堂还没有考察好,不知道王公子能不能暂时做一个上门授课的先生。”

趁着王寂川沉吟之时,林诗诗投其所好,说府上有一间书房,搜集了历来不少的好书,王公子可随意翻阅。至于林深的学业,每个星期过来教导三个天,每天小半天即可。

每个月的束痏二十两银子。

别说王寂川吓了一跳,连林觉和潘氏都吓了一跳。

每个月给个五两银子就可以了,给十两就是高价了。

但两人也没有当面打断林诗诗。

王寂川征征的望了林诗诗一眼,颔首道:

“林小姐莫不是不了解京城的学费,王某可以过来任教,每个月给五两银子即可。”

林诗诗见他答应了,十分高兴,道:

“学识的事情,哪里能用世面的价格来衡定。”

但王寂川一再推拒,最后林诗诗只好道:

“那便每个月十两银子,现在天气寒冷,府上派马车过去接送先生。”

王寂川也不再推拒,双方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林南南站在林诗诗后侧,眼睛时不时偷偷看王寂川一眼,满脸都是羞涩。

林诗诗长舒一口气,不仅暂时解决了林深上学的问题,也让王寂川有了一笔不错的收入,十两银子一个月,足够他在京城好好生活了。

他如果是个有志气的,陆珊珊的恩惠,便没有了雪中送炭的意义。

至于那些书,其实是她这些日子匆匆购置的,虽然有些书不好买,但只要你舍得银子,便都不是难事。

林诗诗其它的没有,银子她是足足的。

陆昶听说林家叔叔来了,让人送了一些冬季难得买到的瓜果过来。


余氏心里直后悔,不该带鲁国公夫人一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把控牵引的。

还有林诗诗,是个在富贵里泡大的水晶一般单纯的人,以前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打在了七寸上,让自己哑口无言,不得不息事宁人。

她谋划了这么久,实在不甘心得很。

但眼下也只能借口还要去外面招呼客人,先把鲁国公夫人这些人带出这里。

等宴会散了,她再单独哄哄林诗诗,大不了让陆旭也过来哄她,务必让她咬死了陆昶。

到时大门一关,自己家法处置府里的家务事,跟别人又有何相干。

“陆昶,你今天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先去祠堂跪着吧,其余的事,等报了你父亲再来处理。”余氏道。

陆昶道了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

余氏看着陆昶就这样离开了是非之地,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能为力,安抚了林诗诗两句,也带着一干人离开了。

林诗诗满脸寒气坐在床边,秋云心里一个哆嗦,她觉得,今天的林诗诗跟往日大有不同。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道:

“小姐,咱们要不也走?”

“好!”

林诗诗让秋云替她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抄小路回了自己的住处。

院子里只有一个做粗活的粗使丫头喜儿在。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信,说宁海那边过来人,要见张妈妈,张妈妈带着一个小厮和粗使丫鬟出去了。

春雨不知道被人叫到哪里去了。

前世事发后,春雨就被余氏发卖了,秋云待在自己身边,与忍冬一起伺候自己,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秋云早就成了余氏的人。

这么看来,春雨倒是无辜的,所以余氏才会把她卖了。

“喜儿,你去金宝楼,把张妈妈叫回来。就说府上有急事,让她赶紧回来。今天府上忙,你就不要去麻烦其他人了,自己走路快去。”

喜儿是个十五岁的老实孩子,一双大手大脚,干起粗活来十分麻利,面相朴实。平时就只干院子里的粗活,很少出府办事。

她一听到林诗诗的话,半天都没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的活不是应该让秋云或者春雨去办吗?

秋云在一边,上前道:

“小姐,喜儿没去过金宝楼,还是让奴婢过去吧。”

林诗诗冷笑,让你去?只怕你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余氏。张妈妈今天出府,十有八九就是余氏设计好的。

但现在还不是收拾秋云的时候。

“喜儿脚大,走路快。你倒是提醒我了,喜儿,你拿着这块令牌过去。”

林诗诗将一块铜做的令牌交给喜儿,有了这块令牌,金满楼的伙计见了,就会配合。不然,喜儿这样一个粗使丫鬟,到了那富贵地,只怕门都进不去。

喜儿诚惶诚恐的接过,揣入怀中,这是真的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了。她不忘跟林诗诗表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秋云还想说什么,林诗诗道:

“秋云,你随我进来。”

秋云不敢违拗。

到了房间,林诗诗让她给自己挑选一套新的衣裳,又让秋云去厨房烧火煮水,她要沐浴。

“小姐,我让大厨房那边送水过来。”秋云道。

“今天府上办宴,大厨房哪里忙得过来。”

林诗诗不悦的训斥道。

她平时是顶好说话的人,春雨和秋云都是从宁海就跟着她的丫鬟,就跟小姐妹似的,极少挨训。

秋云见林诗诗脸色不好,不敢再多嘴,只好转身去厨房生火烧水。

过了片刻,秋云偷摸着走了出来,却看见林诗诗在院子里坐着。

秋云吓了一跳,她以为林诗诗这会肯定是在卧房,她好趁机去给余氏送个信。

“怎么,这么快就把水烧好了?”林诗诗故意问道。

“没……没……奴婢想去大厨房拿些好柴火,这样火会大一些……”秋云揶揄着。

“秋云,你如果走了,院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就不担心我再出事吗?是柴火重要,还是你小姐我重要?”

林诗诗质问。

秋云无言以对,她倒是忘了,林诗诗刚刚孤身一人受了侵害,如今肯定是很怕的。

她赶紧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天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身边。”

秋云没了机会溜出去,只好暂时打消了送信的主意,希望喜儿出府的时候,能被人注意到吧。

张妈妈是林诗诗最得力的人,余氏才会把她引走的,她要是回来了,余氏的算盘只怕要落空。

余氏怎么也不派人过来看看呢?

秋云瞟了瞟大门,发现大门栓上了。

林诗诗装作没听见秋云的小动作,只吩咐她赶紧回去烧水。

秋云满腹心事回去继续烧水,等水烧好了,林诗诗又让她伺候沐浴,寸步不离。

“小姐,奴婢好像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奴婢过去看看。”

伺候林诗诗沐浴的时候,两个人都听见了院门口传来的敲击声。

“等我沐浴好了再说。”

林诗诗一点表情也没有,说出来的话生硬生硬的,听得秋云心里直打鼓。

好不容易伺候林诗诗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上了妆,打开院门一看,却是一脸着急的陆旭。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你耳朵聋了吗?”陆旭一见秋云开门,就骂道。

他都让小厮去搬梯子去了。

秋云有苦难言,只能道歉:

“对不住二爷,奴婢刚才伺候小姐在梳妆。”

陆旭懒得跟她这个蠢笨的丫鬟计较,再说秋云是林诗诗跟前得脸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大步走了进去。

“诗诗,你怎么样了,听忍冬说你身体不舒服。”

陆旭见林诗诗眼睛红肿,但刚梳了妆,看着也不像是生病了。

林诗诗闻言,便知道陆旭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陆昶胸襟大敞,面色潮红,林诗诗一见,心知有异,赶紧掉头就走,门从里面怎么也打不开了。

“春雨,春雨……”

春雨送她到别院大门口的时候,就被别人叫走了。

如今无论怎么呼喊,不仅无法将人叫回,反而刺激了陆昶。

他猩红着双眼,瞳孔里燃烧着滚滚情欲。

他本就是武官,如今又处于失控状态,林诗诗哪里反抗得了。

……

她被他弄得几欲昏厥过去。

当余月扶带着几个贵客过来,“偶然”撞见的时候,林诗诗羞愤交加,意欲寻死,加上身体的不适,竟真昏死了片刻。

前世,秋云去叫府医。府医来了,后面却还跟着几十个来府上赴宴的宾客,包括镇国将军府家主陆怀喜。

陆昶被陆怀喜当场甩了两个大嘴巴,关进祠堂。

余月扶对宾客抱歉道,府上发生了丑事,招待不周云云。随着宾客散去,这桩丑事遍布了京城。

林诗诗无颜苟活,趁着丫鬟不备,几次寻死觅活。

之后还是陆旭跪在她面前,求她为了他活着,如果她去死,他也不活了。还说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娶她……

陆怀喜的意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男未娶女未嫁,那就让陆昶娶了林诗诗。

陆昶答应了。

可林诗诗不愿,宁死不从。

从小带大林诗诗的张妈妈私下劝了林诗诗好多回。

“小姐,你与二公子都是好孩子,可是老天不让你们在一起。大公子虽然冷心冷情了一些,但他后院干干净净的,人长得也好,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四品的中郎将,你嫁给他,好好过日子,不会差的。”

“小姐如今名声坏了,二公子就算对你有情,可老奴觉得,这事……难……”

张妈妈不方便说别的,毕竟余月扶是林诗诗的姨母。

林诗诗对陆昶只有恨,觉得是他毁了自己,怎么可能嫁给她。她赌咒发誓,哪怕去庙里当尼姑,也不会跟他成亲。

余月扶半抱着她,欣慰道:

“诗诗,咱们不嫁他,他就是个恶魔。张妈妈,你以后休要再提。等这事过了,我就让旭儿跟你成亲。”

林诗诗哪里知道,余月扶不过是哄着自己,好借着这件事,将陆昶置于死地。

见陆昶被陆怀喜关入祠堂就没了下文,余月扶把林诗诗的舅舅、外公都叫了过来,又把陆家的族长喊了过来,说必须惩治坏人,给林诗诗一个交代。

林诗诗的舅舅,也就是余月扶的弟弟余文铭,后一蹦三丈高,说如果不公正处理,就要去宁海,把林家那边的人也叫过来……

一众长辈的意思,包括林诗诗的外公,是希望陆昶与林诗诗能将错就错成亲,可因为林诗诗抵死不从,最后只能惩处陆昶。

陆昶被家法处置,打了个半死,之后被驱逐出府,远赴西北。无皇命不能回京,无父命不能入府。

至于镇国将军府的宗子之位,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而春雨户主不利,被余氏发卖了。余氏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忍冬拨了过去。

事情被处理了,却剩下满地狼藉。林诗诗心中十分忐忑,又带着几分希冀。

她是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但是,二表哥说了,一定会娶她的。

并且,父母亡故,给她留下巨额嫁妆。她的母亲当年未雨绸缪,在林诗诗进京时,就在京城购置了大量的不动产,宅子、庄子、铺子,钱庄里存的金银就多达十万两……

张妈妈见林诗诗一意孤行,悄悄的叹气。

“姨母,表哥今天不在府上吗?”

林诗诗怯怯的问余月扶。自从陆昶离开京城,陆旭就对她避而不见。

余月扶还没有开口,余月扶的女儿陆珊珊斜着眼睛看她一眼,在旁边插话道:

“表姐,你老找我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哥刚考中进士,应酬多吗?再说,表姐现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该避避嫌了。”

以前,陆珊珊是不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如今,她这么说了,余月扶也没有斥责半句。

这是明晃晃在嫌弃她。

林诗诗不傻,回去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要离开镇国公府。

余月扶赶紧过来安抚她,道:

“诗诗,你怎么可以走,旁人还以为你在这里受了委屈。你表哥这些天心思都用在应酬上,这关系到他的仕途,他不是有意冷落你。你也知道,上次那事以后,你姨夫对你心里是有气的。你且等等,等旭儿进了六部,你姨夫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你们的婚事了。”

林诗诗那会一门心思都在陆旭儿身上,又岂会舍得真走。

她被安抚了下来。

当天,陆旭从外面醉醺醺的回来,去了林诗诗的云舒院,他粗暴的拉着林诗诗,撕扯她的衣服,说你找我?我看你是想男人了吧。

林诗诗当时就气哭了。

等酒醒了,他又过来道歉,说自己喝醉了言语无状。又说他每天都很痛苦,想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占有过。

在姨母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林诗诗为了讨得陆府上下尤其陆怀喜的欢心,将京城六家日进斗金的林家丝绸铺,西郊两个占地几千亩的大庄园,交给了余月扶。

又出资万两,将镇国将军府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

可就算这样,陆旭也经常在言语中折磨她,有一天在书房就把她强要了,她反抗,他却发狠的道,你都跟别人做过了。事后又抱歉,说自己嫉妒得发疯,是太爱她。

他变得粗鲁,喜怒无常,也经常见不到人。

余氏避重就轻的说,男人心用在仕途上是好事,这以后有了出息,女人不也跟着荣光么。

张妈妈出去给她抓药,回来说,看见陆旭陪着吏部尚书的嫡女沈玉娇,进了一家脂粉铺子。

“沈玉娇?”

沈玉娇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常客,她爱慕陆旭,这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之前,陆旭对她却是无意,导致沈玉娇对林诗诗敌意很大。

如今,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林诗诗当时就去找余月扶。

余月扶却道:

“诗诗,那都是没影的事。不过,你和旭儿的事情,你姨夫说什么都不同意。姨母也是为难啊。”

最后说来说去,是让林诗诗给陆旭做贵妾。

“诗诗,有姨母护着你,有你和表哥从小的情意,不管以后谁来府上做主母,你不会受委屈的。”

余月扶还是跟以前一样,话说得很好听。

“姨母,我父母生前将我送往京城时,曾跟外祖母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泼天的富贵人家,都不能做妾。”

林诗诗凄然道。

余氏的脸冷了下来,林诗诗还以为是自己拒了她,她不高兴了。

却听余氏恨恨的道:

“你母亲和外祖母舍不得让你做妾,可怎么当初却让我做了妾。”


秋云朝府里后面下人住的地方走了一段,见没有人跟着,就往右边一拐,鬼鬼祟祟的去了芙蓉院的方向。

到了芙蓉院门口,她左右瞟了瞟,见没有人,抬手敲门,刚敲响门,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秋云,不在院子里好好陪着小姐,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妈妈不知何时从路边冒了出来,眼里带着几分冷意,却又好似不真切。

秋云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掩饰道:

“张妈妈,我这套衣服穿着小了,说好给小环那丫鬟的,我这不抽空给她送过来了。”

“哦,这样。”张妈妈没有什么表情。

院门在这时打开了,正是小环,秋云为了不让张妈妈疑心,赶紧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把衣服给了小环。

小环十分有眼力劲,接过衣服道谢。又对张妈妈道:

“张妈妈,您是要找夫人么,夫人这会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我只是路过,还有许多活要忙,你们聊吧。”张妈妈轻描淡写道,说完转身就走。

秋云一听余氏不在,放下衣服就跟在张妈妈身后。

张妈妈拿眼睛瞄了她一眼,故意嘱咐道:

“秋云,小姐这两天情况特殊,用人的地方多,你打起精神,先把小姐看好了。”

秋云见她并无察觉什么,暗暗松了口气, 赶紧应是,又解释了两句。

春雨端药过来的时候,林诗诗随口问道:

“秋云呢?”

“小姐,秋云姐姐说有套衣服穿着小了,送给后院的小姐妹去了,她很快就回来的。”

春雨怕林诗诗不高兴,后面还加了一句。她当时也劝秋云,今天情况特殊,最好守在院子里,但秋云说提前跟那个小姐妹都说好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林诗诗见春雨懵懵懂懂,并不知情,没有再问。

春雨从蜜饯盒子里出几个蜜饯果子,想递给林诗诗配着药吃,林诗诗平时喝药是十分困难的。

可当春雨转过身回来,药碗已经空了。

“小姐,你该不会是把这药倒了吧。”

春雨盯着那空碗,不敢相信。

“还不把那果子给我。”林诗诗道。

春雨这才赶紧将手里的蜜饯果子递了过去。

张妈妈和秋云这时也回来了。

张妈妈将卧房的门关上,一个眼神递给林诗诗,林诗诗便知道秋云果然叛主了。

“小姐,这事我有主意,明天我就处置了她。”张妈妈沉声道。

第二天一大早,张妈妈就说要出去办事,让秋云和喜儿一起跟着。

秋云不疑有它,平时她也经常跟着张妈妈出去收账对账的,对林诗诗名下的财产,除了张妈妈她是最清楚的,这大概也是余氏看中了她的原因。

收拾妥当,三个人就坐了马车出去了。

张妈妈刚走没多久,余氏就来了云舒院,假惺惺的对着林诗诗嘘寒问暖。最后就把话题扯到了陆旭的身上。

说陆旭现在跟魔障了一样,在自己屋子里也不出来,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不喝。

不管是她过去,还是陆珊珊过去,都吃了闭门羹。

“诗诗,我是你的姨母,也是旭儿的母亲,我实在见不得你们两个这样。诗诗,你跟姨母去看看旭儿,你去劝劝他,我们好好说一说如今的事情。”

“姨母,二表哥的事,诗诗也很抱歉,可诗诗又无计可施。诗诗的心里,比二表哥还要难受万分呢。可我无父无母,就算万分艰难,也必须打起精神来,不能躺到。”

林诗诗斜靠在床架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一句话怼得余氏把其余的话哽在了喉咙,倒显得陆旭堂堂一个男人,如何矫情似的。

“诗诗,姨母把你当女儿一样,怎可自轻。你跟姨母说心里话,若你姨父同意,你可愿意与旭儿的亲事。”

林诗诗眸中里的光亮了一亮,又寂灭了。

“姨母,一女不侍二夫,何况他们还是亲兄弟。这样的话万不可提起,诗诗命苦,不敢再做别的奢求。”

“诗诗,这事你也是受害者,姨母不怪你,府上其它人也断然不敢说的。只要,只要让陆昶离了府上,你们以后都不碰面,这事就当没发生,等你有了孩子,誰还会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姨母,让大爷离了府上,不就等于被逐出家族。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林诗诗故作惊讶。

“老夫人偏爱她的大孙子,自然不同意,但是,这事若由不得她呢?诗诗,姨母就问你,你愿不愿跟旭儿在一起?”余氏急切的望着林诗诗。

“姨母,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诗诗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诗诗,只要你愿意,姨母就有办法。你只需要咬死,是他强迫与你即可。”余氏胸有成竹的道。

林诗诗“哦”了一声,蹙眉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懂了,余氏还想再说,张妈妈此时回来了。

张妈妈身后,只跟着喜儿。

张妈妈给余氏行了礼,故意对林诗诗道:

“小姐,您的婚事要定,得回宁海通知本家。秋云是宁海人,我就做主让秋云回去了,刚将她送上船走了。”

余氏手里的帕子一紧,随即笑道:

“张妈妈还真是个急性子的。当初林家把诗诗送到京城余家,就是同意了余家给她张罗婚事,如今,千里迢迢的,又何必再去劳烦他们。”

“夫人,这话老奴回不得您,老奴只知道,小姐的祖父祖母都在,终身大事,得有他们的同意,或者亲笔书信。小姐的户籍,嫁妆也都在林家那边。”

余氏被她说得一噎,这会也不好跟她较真,便对林诗诗道:

“诗诗,姨母刚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我让旭儿过来找你说说话,说开了,大家也便好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要自己拿主意,姨母才好帮你。”

林诗诗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看在余氏的眼里,就是林诗诗答应了她。在余氏心里,只要以陆旭为饵,她可从来没想过林诗诗会拒绝。


“诗诗,醒醒啊,醒醒……叫府医,快叫府医……”

一个妇人凄凄切切的声音。

林诗诗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半截身子倚在姨母余夫人的怀里,听到的就是上面的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一个激灵,就从余夫人怀中滚落。

“诗诗,我是姨母啊,别怕,姨母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我可怜的孩子,被人欺辱成了这样,家门不幸……呜呜呜!”

余夫人抹着眼泪,又过来拉林诗诗的手,一边狠狠剜了旁边面墙而立的男子一眼。

林诗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男子身材欣长,背脊笔直,就算是衣衫凌乱,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松玉之姿。

陆昶?

“我没死?”林诗诗脱口而出。

余夫人的眼泪掉得更欢畅了。

“诗诗,你不会死的,该死的人不是你。姨母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你。姨母对不住你死去的父母,呜呜呜……”

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夫人一开始神色有些尴尬,她们是来府上做客的,没想到随府上主母在后院转一圈,却碰到这样的难堪事。

听到林诗诗喊“不要杀我”,这是被人欺辱了,还差点被杀人灭口?

这……这也太嚣张了。

众人齐齐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林诗诗,用喷火的目光射向背立的男子。

男子依然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对着墙站着。

林诗诗转头,越过几个夫人,就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秋云已经走到了门口,准备去喊府医。

眼前的一切不是六年前的事么?

自己不是被沈玉娇连灌了三天极寒之药,活活腹疼死了么?

林诗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真真切切的!

这不是梦?

自己重生了!

困在后宅,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她曾在心里反反复复揣摩过这一幕。

她曾经想,如果回到从前,她识破那些魑魅魍魉的阴谋诡计,作出不同的选择,是不是就不会一生如此凄惨。

所以,再回到这一刻,纵然隔着六年的时光,几乎是本能的喊道:

“秋云,回来。”

秋云迈出去的腿一顿,收了回来。

余夫人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寒光,拉着林诗诗的小手心疼的道:

“诗诗,让府医过来瞧瞧身子,姨母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林诗诗心里冷笑,你哪里是担心我的身子,你是想把这丑事弄得人尽皆知,把我和你的继子钉在耻辱柱上,好任由你摆布吧!

林诗诗面上却是不显,拢了拢松垮的衣裳,露出难为情的表情,羞愧道:

“姨母,我刚才跟大表哥有些误会。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是姨夫的四十大寿,姨母快招待各位夫人去席上。让秋云帮我收拾收拾,这些家里的事情,容后再向姨母禀明。”

几位夫人面上的神色变得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刚刚,这林小姐还哭天抢地,一副清白被人玷污后寻死觅活的贞女烈妇样子,并真的晕死过去。这会听着,倒不是这么回事了。

还说这些是家里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我们这些外人,应该回避嘛。

说起来,也确实是人家后院的事。

“诗诗,你莫怕,莫管他是什么身份,姨母豁出这身皮,也要为你做主。你二表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可怜你与他……咳咳咳……”

余夫人嘤嘤嘤哭诉,仿佛被欺辱的人是她。

林诗诗看着她这副做派,只感到恶心。

旁边的几个夫人闻言,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心思。其中一个五十开外,两鬓染霜的富态夫人上前一步道:

“林小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朗朗乾坤,管他是什么妖鬼蛇神,我鲁国公夫人今天这事就要管到底。”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其余几位夫人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林诗诗垂眸,掩下眼底的冷笑,姨母真是高明,把京城有名望交际面广的鲁国公夫人都叫了过来,见证这一切。

怪不得上一世,陆昶只能被迫放弃宗子之位,卸去羽林卫中郎将之职,狼狈远走西北边境。

而自己名声尽毁,得姨母“怜悯”,带着父母留下的巨额家财,嫁给二表哥陆旭为妾。她被困在后宅之中,家财全被姨母哄骗走,姨母放任陆旭的正妻沈玉娇往死里磋磨她……

林诗诗眼前浮现了前世,自己血淋淋凄惨而悲凉的短暂一生。

而一切的不幸,都是从今天开始……

当时,镇国将军府家主陆怀喜四十大寿,大宴宾客,林诗诗的姨母余月扶是陆怀喜的继室,当家主母。

林诗诗的父亲林卫是宁海富商,林诗诗从小在宁海长大,十二岁那年,母亲余月瑶将她送往在京城做县丞的外祖家,为女儿以后的婚事铺路。

十四岁那年,林卫夫妇出海的船只出事,外祖母得知后气急攻心猝死。姨母余月扶将林诗诗接入镇国将军府,如今已两年。

林诗诗与余月扶的儿子陆旭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余月扶似乎也乐见其成,林诗诗以为,她以后会嫁给表哥陆旭为妻。

谁承想,突生变故。

镇国公陆怀喜生辰这天,府里下人丫鬟过来人说,陆旭在府里的别院等她,林诗诗想也没想就去了。

结果,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以为是表哥跟她玩闹,往里一直走到厢房,低垂的围帐里,隐隐约约有个男子的身影,她绷住笑走了过去。

撩开帘帐,却是胸襟大敞的大表哥陆昶。

陆昶是陆怀喜的前夫人崔氏所生,府中嫡长子,他刚牙牙学语时,生母便去世了。

陆昶被养在老将军膝下,老将军临终前,将八岁的陆昶送入西北军营旧部,一直到十八岁才回京,加入羽林卫,两年做到了中郎将。

林诗诗时不时会在府上碰见他,但因为他与姨母关系微妙,他又是个冷面人,所以见了要么绕开,绕不开也就打个招呼,唤一声“大表哥”。

在她心里,姨母余氏的儿子陆旭才是她真正的表哥,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就直呼陆旭“表哥”,而不是“二表哥”。


“二媳妇,你身子娇贵,来看看这些菜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让你大嫂去炒两个。她厨艺向来是不错的。”

余氏笑眯眯的。

林诗诗简直被她气笑了,这种伎俩,除了会给她一些小小的困扰,实在也伤不到她。

“大嫂亲自炒菜?大嫂,没想到你这么贤惠,我真是沾了婆母的光了。母亲,您喜欢吃西湖醋鱼吗?”

沈玉娇不怀好意的笑着道。

“自然,二媳妇也喜欢?诗诗,那你去厨房做一道过来吧。这些下人做的菜我都吃腻了。”

余氏支使林诗诗。

沈玉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母亲,二弟妹,这西湖醋鱼虽然好吃,做起来却十分的费功夫,要不等晚膳再吃?”林诗诗好声好气的道。

“晚上我就不想吃了。”沈玉娇道。

“让你去做个鱼推三阻四的,我也想中午吃。”余氏道。

“那劳烦母亲和二弟媳妇等着,我现在就去准备。”

林诗诗一副听话的样子,领命而去。

余氏和沈玉娇看着她的背影,相视而笑。

余氏见沈玉娇开心了,心里松了口气,陆昶的仕途还得靠着亲家公那边提携,这几天必须把沈玉娇哄高兴了,回门那天,她才会在娘家使力气。

一会还得把陆旭叫过来,单独嘱咐两句,男子前程为重,可不要耍什么小性子。

婆媳两个因为有了林诗诗这一个共同的目标。

她们自然不会等什么西湖醋鱼,在丫鬟的伺候下用起午膳来。

用完膳,两人闲谈一会,余氏就有点犯困,想要午休一下。

“忍冬,你去看看,那西湖醋鱼做得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了。

忍冬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回来,告状道:

“夫人,大少 奶奶根本没在厨房。”

“什么,没在厨房?反了她了。去让人把她给我叫过来。”

余氏脸都气红了。

她第一天摆婆婆的谱,还是在二儿媳妇面前摆,怎能不生气。

忍冬想着北院那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去了。

半晌,林诗诗跟着忍冬过来了。

“母亲!”林诗诗恭敬的道。

“你还叫我母亲,诗诗,你如今是府上的大奶奶,是我的二媳妇,不是以前了。”余氏端起婆母的架子。

“诗诗知道,成亲之日起,诗诗已把您当成婆母的。”林诗诗毫不含糊的道。

“你既然把我当成婆母孝顺,那我让你去做一道西湖醋鱼,你为何不做?这是不孝,你可认?”余氏厉声道。

林诗诗心中冷笑,不孝?下一步是不是该家法处置了。

“婆母有所误会,实在是西湖醋鱼的选料讲究,我刚才去厨房,那鱼都已经死了,自然不能用了。我已经让人去外面买新鲜的鱼,只要那鱼一到,我就立马做起来。”

“你……按照你这样的法子,我今天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

余氏冷声道。

“婆母怎么会饿肚子,刚才我进来,这桌子上还一桌子的好菜,看来婆母和二弟妹吃得也不错。”

林诗诗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余氏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她忤逆长辈,林诗诗又道:

“我还特意让下人多买几条,这西湖醋鱼老人家吃了也是极好的,我一会给老太太那边也送一尾去。”

余氏忽的没了声音。

她如果现在就用不孝的由头惩罚她,莫说站不住脚,老太太那边要是知道了,更是麻烦。

给老太太也送一尾鱼?

老太太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时都是自己单过的。

如果……

余氏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平和下来,道:


林诗诗让春雨带着嫁妆单过去清点,至于田契房契银票存单金银器等贵重的,林诗诗就贴身放在了自己的屋内。

她觉得陆昶都能派两个暗卫在林府,那北院肯定是有暗卫的,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陆昶总不会抢自己的嫁妆吧。

“林姐姐,林姐姐,我要见你……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府里的大小姐,你们敢这么对我,林姐姐……”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说话的人气急败坏。

陆珊珊的声音。

丫鬟们都清点嫁妆去了,林诗诗只好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院门口,一个小厮挡着陆珊珊不让进来,任凭她说啥都不行。

林诗诗心里乐开了花,这里果然安全。

“珊珊,你怎么过来了?”

林诗诗忍住笑,走了过去。

“大嫂,你看看这些人,连我都不让进。你得去跟大哥说说,这样的下人就得发卖了。”

陆珊珊气呼呼的道。

林诗诗客气的对小厮道:

“这是府上的大小姐,来找我的的。”

小厮立马肃正,道:

“大奶奶,大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是院里的人,谁也不让进。”

“我让人进来,也不能进?”林诗诗也不生气,只是也十分惊讶。

小厮有些为难,依然坚持道:

“小的得问过大爷。”

陆珊珊眼里蓄泪,委屈的道:“大嫂……”

林诗诗正要安慰她几句,陆昶远远的走了过来。

“安东,过来找大奶奶的,就听大奶奶的安排。”

“大哥!”陆珊珊喊得勉强。

她以前是真没来过北院,与这种兄长很生疏,没想到他的下人一点面子也不给。

就这样,林诗诗把陆珊珊接了进去。

林诗诗一路都在心里乐,这些人,她以后若是不愿见,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陆珊珊则满脸的恼怒。

她刚才先去的陆旭沈玉娇那里,本以为沈玉娇嫁给陆旭,得偿心愿,肯定是蜜里调油,满心欢喜,结果,去了以后,陆旭在书房,沈玉娇在摔东西出气。

“呜呜呜,你二哥心里还在惦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哪里不如她,他这样羞辱我。”

沈玉娇心里的委屈又不能说,跟公婆吃早膳的时候,还得掩护着。

这下见了陆珊珊,才找到了知心人,委屈的哭诉起来。

圆房的时候,竟然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搁谁谁不伤心,关键是陆旭醒来后,他不仅不认,还说沈玉娇有毛病。

一点都没有要哄着她的意思。

其实,只要他愿意说两句服软的话,说喝醉了胡说八道,以后心里只有沈玉娇一个人,在贬低林诗诗几句,她这口气不就出了。

可陆旭,好像比沈玉娇还生气,还跑去书房了。

陆珊珊只好安抚道:

“二嫂,二哥与林诗诗的事情,你之前也是知道的,他一时之间,可能还没有放下,只要你一心对他,他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好,你给他一点时间。”

“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他时间,我就是太伤心了。呜呜呜……”沈玉娇哭得梨花带雨的。

“二嫂,男人嘛,他是要面子的,你这样戳破他,他哪里还有面子,他内心对林诗诗是爱恨交加的,你要激起他对林诗诗的恨,而不是提醒他 ,他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陆珊珊劝解道。她心里也没底,陆旭会不会忘掉林诗诗转而喜欢上沈玉娇。

在之前的几年里,沈玉娇可没少下功夫,可陆旭就是一门心思在林诗诗那里。

男人都爱美人,林诗诗长得多好看,千里挑一的好看,人群中一眼能看见的那种。


余德友听见了,气得瞪胡子,道:“这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样子。”

周氏抿唇垂头,她一时说漏了嘴。

余德友背着双手,目送林诗诗上了马车,马车要启动的时候,余德友突然道:

“陆昶那小子我见过一次,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你姨母要是为难你,回来告诉我。”

林诗诗闻言鼻尖一酸,眼眶都要红了。

林诗诗一行人坐着马车走了,到了外边,就开始打听“云裳”纺织工坊。

一番寻找,在离余家一个多小时路程的一个偏僻巷子,终于找到了。林诗诗让春雨过去把她约到了旁边的茶馆。

小奇十六七岁,是个秀气的女子。见是林诗诗,眼神有些飘闪怯懦。

“小奇,是沈嬷嬷把你安置在这里的?”林诗诗开口道。

“小姐,饶命啊。沈嬷嬷让我离开余家,是老太太在世时就同意的。”小奇哆嗦着就要下跪。

春雨扶起她。

“小奇,你不用跪我,卖身契沈嬷嬷都给你了,你就不是奴才了。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你。沈嬷嬷去世了,你知道吧?”林诗诗和颜悦色的问道。

小奇点点头。

“我去她老家了,才知道她的死蹊跷。沈嬷嬷生前,待我如亲孙女,我想知道她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她生前贴身伺候我外祖母,外祖母一去世,她就立马安排你离开,定然是知道了你留下来会有危险。你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吗?”

小奇双手在身前绞着,垂着头没有说话。

“小奇,我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你要是遇到困难,可以去林府找我,我搬出镇国将军府了。姨母如今因为我的婚事,与我生了隔阂。”

林诗诗说了说自己的处境,希望能因此让小奇放下戒备。

小奇犹豫了半晌,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林诗诗,道:

“小姐,这些话,是临走时沈嬷嬷跟我说的,奴婢也不知道当不当真。沈嬷嬷当时跟我说,老太太死得蹊跷,她在药渣里发现了麻黄。老太太一直有心绞痛,听见二姑奶奶和姑爷在海上出事以后,心绞痛发作,请了大夫开药,但老太太吃药以后,反而更不舒服。老爷进去看了以后,突然老太太就过世了。”

“你是说我舅舅进去看外祖母后,外祖母就去世了?那当时可还有别人在场?”林诗诗问。

小奇门口摇摇头。

“并无旁人,老爷当时特别上心,药都是他守着熬亲自喂的,说老太太失去了一个女儿,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得多孝顺。”

“外祖母既然喝了药,为何还突然走了?”林诗诗悲声道。

小奇扑通跪下,道:

“当时,老爷说老太太突然跟他说起二姑奶奶的事,伤心过度引发心绞痛去了。但沈嬷嬷后来去问开药的大夫,但大夫老太太的心绞病并不严重,又吃药,不至于情绪波动突然丧命。沈嬷嬷起了疑心,让我去把药渣收集过来,大夫一看,说里面加了麻黄两味加快心跳的药,若再加上外部刺激,便很凶险。”

“小姐,奴婢当时也是万般不解。当晚沈嬷嬷就让我收拾行李,把卖身契给我,让我悄悄来这里。临走前,沈嬷嬷跟我说,她可能有危险,如果她遇害了,让我千万不能再出现在余家人面前。但让我找机会,把这封书信给您。”

林诗诗接过信,字迹潦草,错别字也很多,里面写着沈嬷嬷对老太太死亡原因的怀疑,跟小奇的叙述差不多。


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陆怀喜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沈玉娇。

“弟妹,你的眼睛怎么红肿了,是昨晚哭的?”林诗诗突然看着沈玉娇的眼睛道。

所有的人唰的看过来,还真是肿的。

“我……我……我这是喜极而泣,怎么啦,谁规定不能了。”沈玉娇有点结巴的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二弟不懂怜香惜玉呢,二弟的左脸也红肿了,你们两个可真是够闹腾的。”

林诗诗笑道。

众人又唰的望过去,果然陆旭的左脸有淡淡的红痕。

“新婚之夜,总是要闹腾一些的。夫君,你不怪我吧!”

沈玉娇娇滴滴的拉着陆旭的袖子。昨晚的事,只有她们两个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陆旭喝得醉醺醺,被下人送入洞房。

沈玉娇满心欢喜等着洞房之夜,可在那关键时刻,陆旭嘴里喊的却是:

“诗诗,诗诗,表哥来了。”

沈玉娇想杀林诗诗的心都有。

……

陆旭心里责怪沈玉娇揪着圆帕的事情不放,但这时也不得不给她圆一下场子,扯开一抹笑,道:

“怎么会怪你,是我昨晚喝醉了。父亲母亲,先让大哥敬茶吧!”

林诗诗的一声二弟刺疼了他,他也不想听什么圆帕的事情。

沈玉娇还想说什么,陆怀喜沉着声音道;



“我没有印章,在我叔叔那里。叔叔说要好好对一下账,看看我这些年的支出再说。我跟你说,我叔叔是个铁公鸡,我以后啊,可不敢乱花钱。”

“啊……可是,可是……那是你的钱,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陆珊珊一副你别被他骗了的表情。

“可他是我的亲叔叔,我怎么能不听他的,他也是为我好。我以前不也听你母亲的嘛,都是自家人。”

林诗诗无所谓的道。

“是啊,你以前都听我母亲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我母亲呢,我们住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么?你叔叔迟早得回宁海。”

陆珊珊越说越觉得林诗诗应该把这些交给她母亲。

“事情已经定了,再来说其它的,也没有意义了,你说是吧。”

林诗诗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陆珊珊简直被她噎死了。

突然想起来,不管她的铺子给谁管,先得让她能支帐才行啊。

“大嫂,那我的药怎么办,府里的药昨天就吃完了。”

“吃完了?那你说怎么办?”

林诗诗心想,关我屁事。

“我这不是来找你嘛,大嫂,后天不是要回门,要不你把印章拿回来?”

林诗诗摇摇头。

“等叔叔把账对好了,就会给我的。”

“那我的药……”

“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府里还能断了你吃药的银子,也花不了几个钱不是。”

上辈子,你可没记我的好,还说吃药能用几个钱。

陆珊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跟她翻脸又不敢。

只好硬撑着道:

“银子的事,那我一会找母亲。”

陆珊珊见林诗诗很坦然的样子,心里很是郁闷,可自己还有求于她。

“大嫂,你那庄子都拾掇好了吧,现在天气这么冷,我们什么时候去温泉庄子?大夫说,我如果今年冬天能在温泉泡上一个冬天,这湿寒的体质就能大大改善。”

脸皮可真厚!林诗诗无腹诽。

“应该好了吧,我忙着成亲,把这事都给忘了。珊珊,你想去就去,一个庄子,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怕不能陪你了,这成了亲,就不自由了。”

林诗诗大方的道。

“大嫂,你不去的话,那里不需要那个印章吧!”

陆珊珊不放心的道。

“不用,我叔叔还来不及管那里。只不过,我也许久没去了,不知道那边什么光景。”

陆珊珊松了口气,磨了半天,总算有一宗事如愿,也没白来。

至于那边的情况,陆珊珊想,以前没有维护之前,尚且不错,今年花了上千两银子布置,那肯定是更好了。

自己在那里舒舒服服住一段时间,腻了再回来,反正也就大半天的马车。

陆珊珊想着,去之前,还得去看一看王寂川,免得自己这么久没有信息。

还有三个月就科考了,这三个月很关键,得不时与他见面保持好关系。他能来参加二哥的婚礼,说明他还是重视自己的。

至于毛林海,写封信就可以了,倒时余氏出面维护维护。这样正好也可以避免在恩科之前与他多见面。

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午膳的时候,余氏把林诗诗叫了过去,让她在旁边伺候。

说白了,就是要给她立规矩。

林诗诗站在余氏的身旁,像个丫鬟似的被使唤来使唤去。

就在这时,沈玉娇过来了。

“母亲,儿媳妇来晚了。”

沈玉娇倚在一旁笑道。

余氏亲切的招呼沈玉娇挨着自己坐下。

“谢谢母亲。大嫂,你怎么不坐下?”

沈玉娇挑衅的笑着。

“我喜欢你大嫂伺候。”余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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