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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老媪遭人嫌,重生创亖不肖子孙周云若苏御最新章节

望云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闫衡被打的怔愣,堂堂男子汉被当众掌掴,倒翻天罡,颜面不存。白净的脸上,瞬间呈现出两道血痕,女子看了,心中猛然一惊,转向她,眸子暗了暗。起身就朝她跪了下来。“夫人误会了我们。”“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贱人,你当我眼瞎~”女子捂住火辣的脸,望着她狠戾的模样,方觉膝盖处那股刺骨的冰凉迅速传遍了全身。闫衡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吃人的母老虎,若真的进了闫宅,绝对没好日子过。又听她咬牙切齿的对闫衡道:“当年你说此生只倾心我一人,这才几年,就养了外室,你当真是薄情的很呐~”顺子是闫衡的近身侍从,是打小跟着他的人。此事他是清楚的,夫人有些言重。这女子现在真谈不上是大爷的外室,顶多就算个姘头。在平洲时大爷每隔三两日便偷着与她...

主角:周云若苏御   更新:2025-01-14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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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云若苏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八十老媪遭人嫌,重生创亖不肖子孙周云若苏御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闫衡被打的怔愣,堂堂男子汉被当众掌掴,倒翻天罡,颜面不存。白净的脸上,瞬间呈现出两道血痕,女子看了,心中猛然一惊,转向她,眸子暗了暗。起身就朝她跪了下来。“夫人误会了我们。”“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贱人,你当我眼瞎~”女子捂住火辣的脸,望着她狠戾的模样,方觉膝盖处那股刺骨的冰凉迅速传遍了全身。闫衡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吃人的母老虎,若真的进了闫宅,绝对没好日子过。又听她咬牙切齿的对闫衡道:“当年你说此生只倾心我一人,这才几年,就养了外室,你当真是薄情的很呐~”顺子是闫衡的近身侍从,是打小跟着他的人。此事他是清楚的,夫人有些言重。这女子现在真谈不上是大爷的外室,顶多就算个姘头。在平洲时大爷每隔三两日便偷着与她...

《八十老媪遭人嫌,重生创亖不肖子孙周云若苏御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闫衡被打的怔愣,堂堂男子汉被当众掌掴,倒翻天罡,颜面不存。

白净的脸上,瞬间呈现出两道血痕,女子看了,心中猛然一惊,转向她,眸子暗了暗。

起身就朝她跪了下来。

“夫人误会了我们。”

“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贱人,你当我眼瞎~”女子捂住火辣的脸,望着她狠戾的模样,方觉膝盖处那股刺骨的冰凉迅速传遍了全身。

闫衡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吃人的母老虎,若真的进了闫宅,绝对没好日子过。

又听她咬牙切齿的对闫衡道:“当年你说此生只倾心我一人,这才几年,就养了外室,你当真是薄情的很呐~”顺子是闫衡的近身侍从,是打小跟着他的人。

此事他是清楚的,夫人有些言重。

这女子现在真谈不上是大爷的外室,顶多就算个姘头。

在平洲时大爷每隔三两日便偷着与她颠鸾倒凤一场。

可自从来了京都,大爷就与她断了联系。

要是看重,当初为何不带她进京。

想来不过就是肉体之愉,当不得什么。

武官若是动了怒,是自带杀气的。

下人们屏声敛气皆低下头不敢看。

此刻闫衡眼中哪里还有刚刚的含情脉脉,细长的眼睛里满是阴鸷,死死锁着她。

心狠如他,周云若想,若不是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怕是要打杀她了。

昂起首,她上前一步:“你那是什么眼神?

诛了我的心,还想杀我灭口不成。”

见此,他暗吐一口气,脸色一转,耐着性子道:“你怎地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爷好歹也是官身。”

见她不为所动,一瞬间又直着脖颈,高声道:“你总要问清楚了,再发作人,别什么罪都往爷们身上按,天地良心,我对你的真心,苍天可鉴。”

又捂着破了皮的脸,哀声怨道:“瞧瞧你出手没个轻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刁蛮悍妇。”

他撒起谎来,从不心虚。

她冷冷看着,苦笑一声,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啊!

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女子,唇边勾起嘲讽,对他冷声道:“闫衡,敢做敢认,别让人看不起你。”

他楞都没打,就大声道:“真是活见鬼了,我与这女子分明毫无干系,你我夫妻,你竟丝毫不信任我,今个儿怕是我说上百遍千遍你也不会信。”

他说的义正言辞,好似真金不怕火炼。

一扭头,红着脖子朝下人们咆哮道:“去外面将二弟给我寻来,他自己做的恶,自己担,就说他嫂嫂这会子要吃人,再帮他圆这个谎,这家怕是要被拆了。”

周云若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呜呜~”地上的女子倏的哭出了声,美人垂泪,格外让人动容。

闫衡看着她,眉头紧皱。

见周若云的眼睛看过来,眸光不觉一暗躲闪开。

脸色更沉了。

他对女子沉声道:“我闫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也是讲礼法的人家,问清事实,自会给你个说法,可你若贪心不足,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便是被当家娘子打杀了也是自作自受。”

女子听罢,瘫在地上。

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二人目光对上,女子面容更添苦涩,胸口一抽一抽的,瞬间哽咽的不能自抑。

他薄唇紧抿,以为掩饰的很好。

可眼中的微闪,逃不过有心人的眼。

周云若眸子微沉,上辈子受了他们蒙骗,以至于后来吃了大亏,这一次,只要她进了闫家,她便要一一从她身上讨回。

除非他再不碰她,否则兄弟阋墙对于为官者来说,等同自毁前程。

她瞥了一眼闫衡,就不信他不碰。

不多时,顺子就把闫二郎带来了。

大冬天,闫二郎脑门上竟然冒起了汗珠,只见他低着头不敢抬起,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

闫衡不善的瞥了他一眼:“哑巴了不成,三脚跺不出屁的东西。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难不成还想让我替你背罪?”

那半眯的眼睛,看在闫二郎眼里,心里最是胆怯,他哥霸道,自小没少挨他的揍。

此刻两股打颤,瞧着畏畏缩缩,着实可怜。

闫二郎看了地上女子一眼,对上闫衡的冷眸,当下就是心头一悸。

咬了咬牙,一闭眼,转向周云若,嘴里便吐出一个“是”字。

“这女子是我的人,跟大哥没有关系。”

一句话说完,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现了哭腔。

似是嫌他丢人,闫衡皱着眉骂道:“窝囊废,就知道哭。”

然后又冲周云若道:“这下总该信了吧!

爷每日在皇城当值,天寒地冻,整夜里不得片刻休息,爷图什么?”

“还不是想将来混出个样来,给你过好日子,让你在人前显贵。

可你呢?

连个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一点子风吹草动,就使劲作闹我。

“她听了没啥感觉。

反而是那站着的女子这会子巴巴的望着他。

周云若也就认同的朝他点了点头。

这举动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

闫衡沉了脸,没好气道:“你说,爷的脸被你抓成这样,明日还怎么当值?”

“嗯,确实不能见人。”

“爷也有脾气,当众让你掌掴,这事不算完。”

相比闫衡的气急败坏,周云若神态很是镇定:“我的错,莫生气。”

像是一拳打在软棉花上,闫衡心底的火不减反增,却也能极力隐忍。

又见她转而对女子沉声道:“闫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也是讲礼法的人家,即是二郎的人,便跟我回府,禀了婆母自会给你个说法。”

女子哭着摇头:“夫人,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这就回平洲,再也不来了。”

“那可不行,闹了一场,总要有个结果,不然你寻到京都,是为了什么?”

女子抬起头来,这会子倒不敢看闫衡了,踌躇了片刻便弱弱道:“我图银子。”

周云若扯了扯嘴角,想的倒美。

闫衡抢在人开口前说道:“这般也好,省的将来宅里闹不宁,给她百十两银子,让她走!”


周云若冷笑,歪着头打量他道:“又不是你的人,你说的不算。”

不等他言,又对女子道:“只有娼妇才拿身子换银子,姑娘你可莫要糊涂。”

见她还要拒绝,看都不看闫衡一眼,直接甩了脸,命下人将她拖起,推进马车里。

闫衡脸色沉郁,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他若再阻拦,以她的精明劲,定然会生疑,闹到周家属实不好交代。

目光阴冷的看向闫二郎,那神色不言而明。

闫二郎当下心头一悸动,又想起家中的妻子,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马车停在闫家门前,得了秋蝶报信的闫二娘子早已等候在门外。

此时,看着人娇滴滴的从马车上下来,再也忍不住,两根短腿捯饬得极快,风似的就窜了过去。

周云若忙向后一退,适时给人挪出地方。

只听“啪啪~”响亮的两声。

老二娘子对着女子的俏脸,猛抽两个嘴巴子。

老二娘子气得大喊:“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家二郎一贯老实,定是你存心勾引他。”

这时聚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常在这片儿窜巷子,卖香瓜子的婆子,“噗噗”吐出两口瓜子皮。

擅长叫卖的嗓门一开:“打得好,不要脸的骚女人。

未成婚的男人一大把,偏要勾搭有家室的爷们。”

“作死的货,闫家二娘子不必留情。

打死了也算功德一件,省得她再祸害别家。”

闫衡一眼瞪过去,那婆子不觉朝后缩了缩脖子。

只见他脸色阴得难看。

咬着牙朝下人喊道:“都死了不成!

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成何体统,娘们家家的妇德女经都白读了。”

老二娘子对上他阴沉的脸,心下跳了跳。

在闫家她最怕闫家大爷,这人邪性,比起自己的男人,他身上总有一种震慑人的威势。

每每他冷着脸,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打量人时,就像是在野外被毒蛇盯着的感觉。

让人不由地打冷战。

同是一个爹娘生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聪明才智,她家男人都差远了。

好似整个闫家的好风水,都被他一人独占了。

门外的吵闹声,自然也惊动了内院的闫母。

闫家老夫人来到儿媳跟前,一脸慈蔼地对儿媳劝解道:“男人外面那点子风花雪月事,大都是转头就忘。

况且谁家的锅底也不是白的。”

“放心!

有我这个母亲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越不过你去。”

看了眼人群,又叹了一声道:“哎~~聪明的娘子大都关起门来处理,便是不顾自己的面子,孩子们的面子总要顾着些。”

外人不知,定然以为这婆婆懂礼宽和。

一番话,说得尽是道理,处处是为儿媳好。

可唯独不提儿子的错,仔细想来,又句句透着儿媳不懂事。

周云若眸光暗了暗,上辈子自己就是被她这伪善的模样骗了。

当初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她为此同母亲大吵一架。

母亲气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那时说了一句话,让母亲伤心了好久。

她说,闫衡她娘都比你疼我。

以至后来,母亲每每想起来都要说上一嘴,傻孩子,你是打我肚子里来的,谁的肉谁疼。

她如何能与我比得?

刚进门时,婆婆常说自己一辈子为闫家做牛做马,拉扯儿女吃了大苦,亲戚们看不起,公公喝酒后还总是打她。

她听了,只觉得婆婆可怜。

于是做了这家里的救世主,欣然拿出嫁妆,贴补家用。

想着他们过好了,闫衡也会记得她的好。

可她哪里想过人心不足。

待到闫衡小妹出嫁,婆母竟理所应当向她要钱嫁女,还称长嫂如母,合该她出全部嫁妆。

自己又不是傻子,当下便严词拒绝了。

冷冷丢了句:“谁生的谁管,我只管自己生的。”

不知她回屋后如何哭诉的,当晚公公便打上门,将她的屋子打砸一通。

在平洲,闫衡的爹以混不吝出名。

他家祖上也曾荣光过,几辈人下来,到了他这个败家子手中,彻底败落。

每每喝了酒,骂东家,打西家,恨不能整个平洲城都得听他的。

自己又是个没能耐的,因此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可总也打不怕他,时间久了,人们在街头,再见他与人厮打,也就习惯了。

直到闫衡长到十三四岁,拿着家中祖传的军刀,红着眼将那打伤他爹的地痞,一路追砍至家门。

谁劝都不听,非要那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不得已那人七十岁的老爹,亲自给他磕头赔礼,此事才算完。

打那以后,借了他儿的威名,他再是喝酒骂街,也无人敢管。

现下想来,她当初就是猪油蒙了心,怎的就没想过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爹能生出什么好种?

母亲虽恼她不听话,见她挺着大肚子回来,又心疼不已,命人去城外平洲军营寻来闫衡。

好一顿训斥。

此事之后,闫母表面虽同以前一般,可背地里却逢人便哭诉她的种种不是,外人都道,她仗着娘家势大瞧不起公婆。

待她察觉外面的风言风语,便跑去质问婆婆,她哭得比自己还委屈,见了闫衡只闷头抹泪,似乎她真成欺负公婆的恶妇。

如今再看闫母装好人,她心中不屑极了。

闫母命人将大门关上,看热闹的人瞬间被隔绝在外。

女子被下人带进了院子,一行人也一同前往。

走至内门,正好与闫衡并肩而行,拿余光瞧去,他紧抿着唇,专视前方。

前方可不正是他的小心肝儿,那女子杨柳细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

周云若忍不住从鼻腔内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闫衡顿时压下眸光,斜扫了她一眼。

正堂内,女子低头垂泪,一张娇俏的脸,被打得红肿,闫衡看着她,眉头紧皱。

见周若云的眼睛看过来,眸光不觉一暗躲闪开。

脸色更沉了。

闫二郎低着头,谁都不敢看,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知子莫若母,闫母在两个儿子间扫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这是要二郎替他背锅。

二郎性子好,从不与长辈顶撞,不像长子,自小就强势。

便是没理,长辈说上一句,他也能顶上十句。

她的心一直都是偏向二郎的,如今瞧着他那可怜样儿,更是心疼不已。

可委屈了她的二郎。


转向二郎:“二郎别怕,有娘在。”

闫二郎懦弱的抬起脸一瞬间又撞上大哥那张威慑的脸。

顿时呼吸一窒,只能白着脸将事儿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闫二娘子听了,如遭了雷劈,心神欲崩,满脸泪水哭着看向闫母:“母亲,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女子要是进了门,让儿媳怎么活啊~”女子闻言,微微抬起下巴,和刚刚那副哀泣的模样略微不同。

周云若轻轻眯眼,打量着女子,似是有所察觉,她侧首看过来,目光没有躲闪,反而眸光中多了丝嘲讽意味。

周云若皱了皱眉头,手腕带着茶盏转了半圈。

又听闫母道:“我家二郎虽然认了,可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毕竟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女子低下头,看不清神情,看似乖巧得很。

闫母继续道:“二郎无用,养不起妾室,给你百两银子,自谋生路去吧!”

这般端坐着,加上这说话的口气,别说还真有高门大户主母的派头。

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银子又从哪里来?

这一个两个看向她的眼睛,不言而喻。

周云若轻轻往后靠了靠身子,扫了眼几人,神情略带着些疑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娘~弟媳~你们还不去准备银子啊?”

闫母见他们都不吱声,于是笑道:“又没分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无论钱在谁手上,都算公账上的。

你且拿来给她。”

周云若当即被她气笑了,双手一摊道:“不好意思,我手上也没有银子。”

闫衡闻言蹙了眉头,他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审视。

她口吻淡淡接着道:“你们也别急着埋怨我,这入了京,哪样不得花钱?

单单这处小小宅院就花去一千两白银,这要是在平洲城至多一百两也就买了,可这京都物价哪里是平洲能比的?”

说着就掰起手指头给他们一一算来:“吃喝用度样样都贵,昭儿入魏氏家学拜师用的礼物,文房四宝,加上束脩,也用去小五百两呢!

夫君初来京都,经营关系,宴宾请友··········”他打断道:“那也不至于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闻言,周云若一下子站起来,冲闫衡道:“你还问我?

这钱怎么花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这般推敲我,给中郎将送礼是不是你让的?”

闫衡一听,刚要说话,就被她抢先道:“那是整整一千两银票,京官可不比别界的官员,你莫不会以为几百两银子就能收买人心?”

闻言,闫衡死死抿着嘴唇,果真低头不语了。

她落回身子,拿着帕子,低头佯装擦泪,伤心道:“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平日里看着不显,这钱花起来如流水一般,我的嫁妆这些年也见了底,外面铺子进的钱,没有花出去的多。

“怕你有后顾之忧,我一人苦苦支撑着一大家子的开销,有苦也是自己咽,最后还得落你埋怨。”

她讲着讲着,前世种种苦楚,突然就浮上心头,当真就落下泪来。

成亲多年,闫衡很少见到她落泪,铁石心肠的他,不觉有些动容。

闫母瞧着他这般神情,只能把目光转向老二媳妇儿那。

她是个精的,见状连忙摘下自己的银戒子,珠钗附带一对耳坠子。

加起来也值不了十两银子,一股脑的全放进闫母手中。

带着哭腔道:“娘~我身上值钱的都在这里了,您知道的,我娘家不及嫂嫂家富贵。”

“我嫁妆微薄,二郎又老实巴交,这些年也没混个正经营生,平日里多亏公婆照拂,日子也还过得,可我们哪里有多余的银钱?”

女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沉。

又听周云若扭头对闫二娘子道:“二娘子,你也太单纯了,这女子生得娇美,今日让她出了这个门,二人怕是也断不了,若是将来再在外头生出个儿子来,要呕死人的。

与其让他们在外面潇洒,不如弄进门,眼皮子底下看着,左右有你压着,岂不是更放心。”

闫二娘子听罢,心头一紧,她思索起来。

自己进门,连生两个女儿,她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可自打生完二女儿后,这肚子总不见动静。

要是万一............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仔细打量着那女子的面容,却是个极好相貌,身材更是玲珑有致。

不像自己,原本五官平平,生孩子后又发了福。

这人呐,最怕比较。

女人要是生了妒忌,心底是要生恶的。

二郎最是心软,她若回头哭闹一通,难保二郎不会与她继续纠缠。

闫母面色一沉,二郎背锅本是一时之举,可要真让人进了门,兄弟阋墙。

这还了得。

闫衡刚要发火,闫母率先站了起来。

“我这做娘的不答应,谁也别想让她进门。”

闫二娘子怔了怔,有些疑惑,随即看向周若云。

只见她神色恢复平静,压根不搭理闫母,不咸不淡地说道:“二人在平洲便有了首尾,谁知道厮混了多久。”

说着她目光盯向女子的肚子,沉声道:“这肚中万一揣了什么,弟妹可别怨人没提醒你。”

闫二媳妇一听,腹内焦急,扭头就对院里的婆子吩咐道:“速速请大夫来,备好堕胎药。”

话音刚落,女子惊惧的身形一晃,一只手本能的护在小腹前。

这一举动落在闫二娘子眼中,满心生刺。

女子下意识看向闫衡,咬着樱唇,一瞬间泪如雨下。

这一哭,闫衡晃神,眼眸深处寒光一乍。

立刻抬高嗓音,呵斥闫二娘子道:“无凭无据,胡说什么?

便是真有了,也是闫家的种,你若敢动,闫家定然休了你。”

周云若一挑眉:“二弟的种又不是你的种。

你激动什么?
正持着一本书籍,指尖圆润,指甲整齐莹白,干净的晃人眼。

不觉一时看怔了,男子的手竟也能生的这般好看。

她感觉那躺在他指尖的书籍,仿佛散发出阵阵墨香。

忽然眼前一暗,少年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冷着嗓子道:“让让。”

周云若不觉秀眉微蹙,可到底占了人家便宜。

自己两辈子加一起,吃过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一个小娃娃,让让也无妨。

望着轿子消失在街尾,她心中感慨,虽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朱红色的官衣,只有本朝一品大员才有资格穿。

他定然有着惊世之才,才能如此成绩斐然。

黄昏时,她回到闫宅。

院子里显得很安静,进了屋,秋蝶给她打起珠帘,又解下她的斗篷。

因着白天被训斥,她现在屏气敛声,大气都不敢喘。

夏婆子主动向她禀报了宅中的事。

女子被安置在内院后的厢房内,孩子没保住,哭的撕心裂肺,二爷和二夫人,至今未归......说了一圈,独独不提闫衡都干了什么?

只说他傍晚上值去了。

周云若默不作声的听着,吃了些羊肉。

洗漱一番,便早早歇下了。

次日清晨。

周云若睁开眼,摸到身下的软被,才觉心安。

她唯恐一睁眼又回到了那间寂冷潮湿的老屋。

闫家堂内,早饭摆桌。

闫衡常不在府中用饭,大家都习惯了。

桌前少了老二两口子,显得有点空落。

上首坐着闫家二老,旁边紧挨着闫昭。

闫父亲手盛了碗鸡汤,端到闫昭面前。

统共两只鸡腿,都被他剥了下来,先往闫昭碗中放了一只,另一只则进了他嘴中。

二房的两个女儿依偎在闫母身旁,见状也吵着要吃鸡腿,大的比闫昭小了一岁,性子随了闫二,实心眼子最能哭。

闫父眉头一紧,拍着桌子道:“早上哭晚上哭,烦死个人,狗都没你能叫唤。”

不耐烦的指着闫母道:“去去去,领出去。

别叫我听见她哭。”

闫母最怕闫父发火,听说是年轻时被打怕了。

闻言,赶忙拉起孙女。

那二房的小女儿,如今只有两岁,自小就比一般孩子精,大人生气时,她一双肉呼呼小手,已经悄悄摸到闫昭碗里的鸡腿上。

闫昭一声大呼:“小贼~”闫父便一筷子敲了过去,疼得小娃娃张嘴就哭。

周云若叹气地摇摇头。

闫父不仅重男轻女,还是个极其自私的人。

待耳边哭声远了,他笑道:“孙子,快吃。

吃饱了,祖父带你去城南看耍猴。”

闻言,闫昭却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娘不会让我去的。”

闫父倏的放下手中筷子,沉着脸大声道:“念书念书,整天逼孩子念那劳什子的酸文臭字,把人都念呆了。”

“今日祖父偏要带你看猴,我看谁敢拦着。”

此时周若云咀嚼完了最后一口食物,她起身对闫昭说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

一生好过难过,都是你的因果。

跨过门槛,身后传来爷孙俩的笑声。

她不做停留,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她要回周府。

伯父家在城东,她从城北过去,便是乘马车也需一个时辰。

待马车停到府门前,她下了马车,周府门人一看是她,忙迎了上去。

她抬头看着硕大的金丝门扁,那上面镌刻着周府二字。

眼圈猝然红了。

她记得伯父死后,大哥哥突然被下放到岭北,至死也没能回来。

后来周家渐渐没落,她自己也深陷泥潭,待几十年后,她满头白发时,这块金丝门扁,便不存在了。

如今再次看到这块门匾,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周府的老仆见状,以为她是在夫家委受了屈,暗暗叹息。

二小姐生的好看,性子也好,脸上常常洋溢着暖阳般的笑容。

当年周家一门两进士,在平洲何等光耀门楣。

虽后来二爷不在了,可有大爷在,小姐又是那般的好相貌。

刚满十二,就有人给说亲事。

大家都以为二小姐将来定能在京中择一德才兼备的佳婿。

谁承想,她后来竟嫁了个平洲武夫。

此时,看到小姐垂首拭泪,他更替她感到惋惜,目光不由得望向对面的谢府,不觉长叹出声。

当年皮猴般的谢小郎,现今已是沉稳持重的官爷。

娶了夫人,也生了一双儿女。

犹记得她离京时,天上下着毛毛细雨。

她一句“我心有所属,你别等了。”

便让谢小郎在雨中红了眼睛。

如今不知她可曾后悔过?

周云若缓了缓神,眼中泪意稍减,便抬腿走进府门。

那抹背影正好被对面谢府角门旁的男子望见,他身着绯色官服,面容俊秀,目光定格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眼眸微微一颤,神情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下人引她进了芳婷院,还未至门内,便听见里头的热闹声,下人笑道:“二小姐来的正巧,大小姐今日也归宁。”

周云若听后先是一怔,而后眉眼缓缓上扬,韶华女子即便不在天真烂漫,笑起来也是明媚的。

丫鬟掀开帘子,厅内的妇人齐齐看向她。

周云若还未及行礼,便被大姐姐握住了双手。

记忆中她是个婉约柔美的女子,宽和待人。

此刻她眸中满是笑意,温声道:“二妹,好久不见了。”

大姐姐嫁了建安伯爵府的嫡长子,他们的儿子将来也金榜题名。

可她自己确是红颜薄命,韶华之年生了急症。

早早的去了。

现在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暖暖的手轻轻抚着她。

那么鲜活。

鼻子一酸,便是忍着嗓子眼里的哽咽,眼泪却是不争气了。

上一世她一心扑在儿子和闫衡身上,与她走动不多。

那时,她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人就那里,还有大把的时间见面。

直到经历过,才知道人生无常。

见她落泪,众人慌了。

大伯母眉头一蹙,好好的姑娘,进门就哭。

定是那武夫欺负了她。

姓闫的怕是忘了,自己是沾了谁的光。

若不是周家,他这会子还在平洲军营做着末流九品把总。

此时又打量着内侄女,一身素色的衣裙略显寡淡。

乌亮亮的墨发,云髻轻挽,却只簪一根银钗。

女子哪有不爱珠钗华服的?

小叔子生时最疼爱这个女儿,若是他还在,瞧着孩子这般模样,得多心疼。

一不忍心,也落下泪来。

她身边的嬷嬷,忙劝道:“夫人,二夫人远在平洲,京都里,您便是二小姐最亲的人。

您这一落泪,孩子们岂不是更难受了。”

周家大夫人闻言,擦了擦泪。

开口问她:“可是他欺负了你?”


周云若摇了摇头回道:“伯母,不是因为他。

她回握着大姐的手,感慨道:“多年不见大姐姐,心中甚是牵挂,今日姐妹重聚,我心里高兴过了,便忍不住落了热泪。”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可同为女子,她又怎能看不穿。

姑娘家一旦嫁人,喜怒哀乐全都寄与一人。

便是嫁错了,也回不了头,世俗的枷锁,骨肉的羁绊,束缚捆绑着,如何挣脱的了。

可也怨这孩子自个儿,当初不听长辈话,非要按着自己的喜好选夫婿。

焉知一辈子多长,韶华易逝。。俊俏儿郎的情话,哪里抵得住岁月浸腐。

所以,长辈们给女儿找夫婿,最是看重家世人品。

谢府的小郎君,论人品,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错不了。

论家世,怎么看也是自家侄女高攀了人家。

最难能可贵的还是那孩子待她的那颗真心,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都要奋力摘上一摘。

然往事境迁。

如今她孩子都五岁了,便是后悔了,这世间也寻不来后悔药。

“哎~”大夫人长叹一声。

回头便让她大伯将那闫衡好好敲打一番,可她与他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

见她穿得素净,命下人拿来几匹亮色锦布,让她挑些好颜色,拿来做衣裙?

周云若挑了款胭脂紫的蜀锦。

大伯母见状,点头笑道:“嗯,这颜色衬你,最近京都贵女们都爱穿留仙裙,咱们也做那样的,配上你的好容貌,再好不过。”

周云若不自觉的露出了女儿娇态。

即使活到了八十岁,在长辈的宠爱下也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

三人叙着家常,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因着周云若今日还要去城西牙行,走前她还想看一眼伯父,毕竟他们那么久没见了。

亲人只有失去过一次,才倍感珍惜。

没成想伯母说,府中来了贵客,伯父正在待客,一时走不开。

眼见天色不早了,她等不及,便婉拒了伯母的挽留。

出门前,见大姐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舍,她笑道:“大姐,我如今人在京都,你想我时,便让人来送信,我去伯爵府看你。”

大姐闻言,嘴角上扬,笑意写在了她的脸上。

周云若心间一动,突然就想起上一世她死后,她的夫君孟盛如一生未娶,可直到周云若垂暮之年,偶尔听人提及已是建安伯爵的孟盛如养娈童。

大姐姐在世时,二人恩爱有佳,她那时只当是小人嚼舌。

可如今看着大姐姐身体康健的模样,她不觉又往深的想了想,记忆深处,孟盛如的贴身小厮,是名唇红齿白的少年,没有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反倒显得阴柔。

她心底泛起一股子凉气,再看向大姐姐,眸子深了深,看来这伯爵府,她得了机会必要走上一遭。

出了芳庭院,冬日的园子颜色单调,入目是一弯清水鱼池,曲直的长廊依水而建。

几枝光秃秃的垂柳轻轻扫过水面,带起丝丝涟漪。

微风中,周云若眉间舒展。

眼前仿佛浮现出,年少时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嬉戏的画面。

还有那莽撞的谢小郎。

十二岁的少年郎,每次下了学堂,手上或衣服上,都要沾些黑墨来。

她每每因此嘲笑他,他也只是红着脸挠头。

那时,她想要池中的粉荷,他浑身湿透了,也要为她摘来。

她想看刚出壳的稚鸟,他便爬上树,划破了衣裳也要掏来给她看。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女怀春,始于那年的新科状元。

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头戴簪花,披红挂彩,由禁军侍卫开道,身跨白色御马。

行过之处,人群轰动。

他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俊美的仿若画中走出的谪仙。

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便是那一眼,让她丢了魂,入了相思。

回府后,茶饭不思,非闹着祖母去跟伯父打听那人。

伯父知道后,摇头说道:“那苏御名满京都,才貌惊绝,更是大长公主的独孙,满京都的高门贵女哪个不想嫁?

咱家高攀不上,况且他自幼就与王氏贵女订了婚约。”

直到京中传来他娶亲的消息,满心酸涩,一颗心再也无处安放。

之后便遇见了闫衡。

一想到这,她眉间的舒畅瞬间没了。

忽闻几声童音,池上小亭,两个稚童闹了不快,大的是大哥元宏的长子,比她矮了半头的是三弟元载的女儿玉姐儿。

只见他用力抢过玉姐儿手中的荷包,语气不屑道:“我是你大哥,要你个荷包,哭什么,小气巴啦的,真没劲儿。”

说罢,将手中的荷包扬手扔进了池子里,玉姐儿哭得更伤心了。

周云若看得揪心。

皱眉走了过去,见他还要推人,她冷喝:“敬哥儿,住手。”

“胆子不小,敢打妹妹。”

他扬起脸,瞅了她一眼,好似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又见女童乖巧地依偎她身旁,唤了她一声姑姑。

顿时板着脸道:“她算哪门子姑姑,伯爵府的世子夫人才是咱们的姑姑。”

周云若看着这孩子,微微摇头,这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待大哥死后,他依旧挥霍无度,后来更是将周家的宅子都卖了。

三岁便能看老,他今年都十岁了,想来是定了性了,顿时对他没了好脸色。

“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回去反省,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告诉你祖父,叫他狠狠地收拾你。”

“哟~~~~二妹妹好大的火气,敬哥胆儿小,你可别吓着他。”

回身一看是大哥的夫人裴氏,她依旧板着脸道:“他欺负妹妹,目无尊长,这胆儿可大着呢!”

裴芙将孩子揽在怀里,也不睬她,只哄着孩子道:“敬哥莫怕,你二姑姑怕是心情不好,下次再瞧人脸色不好,就躲着些。”

自己嫁了没有根基的武夫,她看不上自己,所以连着她生的也瞧不上她这个姑姑,落了眉眼,她声线冰冷道:“躲不躲的无所谓,自是看不上我这个姑姑,往后见了便当不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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