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你可能不信，”我思索怎么用她能理解的话告诉她，“我曾做过梦，在梦里，你不是我的侍女，你和我一样，都能去学堂，写文章，你的念想不是当什么掌事宫女，而是和我一起科考到一处，我们还能一起组租一个小屋。”
“夫人说笑了，到底是梦，女子没有科考的资格的。”
绿竹擦擦眼泪，摇了摇头。
“所以我不开心。”
我突然也想哭，“身为大户人家的嫡女，我已经足够好运，但我只是想像在那个梦里那般，不靠父兄，不用婚配，自己有本事讨个生活，潇潇洒洒过一辈子，开心了就去游山玩水，累了就躺在榻上静心听雨，这样明明也不会碍着谁，可是这世道根本不允许。”
“夫人记得可真清楚，奴婢都忘了做过什么梦。
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呀。”
绿竹又像以往那般劝我。
“……”过不下去。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我还有很多想讲，比如就算那个世界还不够完美，但起码出身、嫡庶不会决定你的人生；比如牛乳茶、冰酥酪在那个梦里是可以随时买到的、并不罕见的美食；比如有人总是传谣你可以上公堂告状；比如这是一个只会对许昭妍好的世界……可是眼前的绿竹只不过是小说作者意志的化身，讲再多都只会按作者的意图发挥她的功能，她无法想象我所说的生活。
她何其无辜，但别说带她回现代，我现在连给她找个好出路都做不到。
啊，不只是她，还有许月如，还有很多小说里没有姓名的人。
也许我本该和许昭妍斗到底，说不定能成功呢？
也许当了皇后，有了权力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呢？
别傻了，这是古言小说。
龙椅上是谁不重要，社会制度世界观、书外拿着笔的是谁才重要。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我也讨厌无法自洽的自己。
1正当我打算避过这阵风头再处理绿竹的身契时，继位诏书颁布的时间定在了春节宫宴。
大皇子说春节宫宴上怕节外生枝，以影响风气的缘由直接发卖了绿竹。
即使我知道这次的诏书上肯定是大皇子，我也阻止不了他。
所以当了大皇子妃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大皇子的恩赐罢了—本质上权力想给就给，不想了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