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在院中不停的踱步徘徊打转,这可把他愁坏了‘一个人,十亩花田,这可要打整到猴年马月啊’。
红英打坐完,睁开眼便见长亭低着头,抱着手在院中徘徊,上前问道“你小子,整日没心没肺的,怎么今日却满脸愁容?该不会是又想着什么歪点子捉弄师兄吧?”说着红英还往后退了几步。
长亭此时一改往日活泼样子,乖巧求助道“师兄,平日里与你都是开玩笑的,今日是真遇上难事了,师傅罚我去打整那十亩花田,我一个人怎么弄得完,要不你再帮帮我?”。
红英感叹道“我就说你小子没安好心,不过啊,这次师兄真不是不帮你,是师兄也无能为力,昨日偷放你出去,师傅回来后便罚我,若修为一日突破八重灵阶,一日便不许我再乱跑”。
长亭苦着脸道“这下好了,不仅连累了师兄,现在连唯一的帮手都没了”。
红英机灵道“不过,长亭,你也别担心,说起帮手,师傅虽不允我出这院子,可他也没说不让其他人帮忙啊,外人未经师傅允许不可进入竹院,但是,据我所知,师傅待会又要出去喝酒,倘若那时有人从竹院后门悄悄溜去花田,你不说、我不说,师傅应该不会知道吧”。
听完红英所言,长亭又来了劲,刚刚还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此刻却又重新活振作起来,急匆匆的跑出竹院,还不忘喊道“谢谢师兄,下次出去玩我一定带上你”。
栖梧苑外,长亭又犯了难,刚只顾着一个劲往这边赶,找帮手打整花田,却不曾想昨日惹得云蝉不悦之事,虽命季枫送了礼物赔罪,但心中甚是纠结,还未清楚云蝉是否已经原谅自己,毕竟女孩子的心思多变实难揣测。
而这时,笑笑却打开了栖梧苑大门似乎要外出,不过,正巧见长亭矗立于门外,讽刺道“哟,二公子今日怎不去那红楼陪那盆栽啊?要知道那盆栽娇贵得很,这一日不打理就不怕它换了主人?您倒是有闲工夫到栖梧苑外晃悠”。
听笑笑这话,估计昨晚在红楼所发生之事她已然知晓了,长亭一向最爱与笑笑斗嘴打闹,此时也不得嬉皮笑脸道“笑笑,你这说的哪里话,昨日之事只是个误会,我也与公主解释清楚了,再说了,红楼那些个庸脂俗粉的,怎可与公主相提并论,即使那萧皖在公主面前也暗淡无光、望尘莫及啊”长亭伸着脖子朝栖梧苑高声吼道,这话明显不是说与笑笑听的。
长亭缩回脖子,转而凑到笑笑身边,乖巧道“哈哈哈,笑笑,往日都是本公子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好女不与男斗,不知昨夜送的礼物公主可否喜欢?”。
笑笑气鼓鼓的说道“你少油腔滑调,本姑娘呢心眼小得很,不吃你这套,昨夜送来的桂花酥全被扔了,那些胭脂水粉也还摆着并未拆开,公主才不稀罕你送的东西呢”。
长亭闻言,喃喃自语道“看来云蝉气还未消,不行,我得亲自跟她再解释解释”。说着便准备进栖梧苑去。
但,笑笑伸手阻拦道“公主正收拾行李呢,你别去打扰她”。
长亭皱眉道“收拾行李?”。
笑笑得意道“没错,被你这一打岔,差点都忘正事了,刚刚出门就是想告诉你,公主今晚便要回宫了,就不用见到你了,拜拜了季公子”。
“什么?今晚回宫?那还跟你废什么话啊”说完长亭便直接冲进了苑中。
苑内,云蝉正在房中收拾衣物,老远便传来长亭着急忙慌的声音“云蝉,你听我解释,我与那海棠、茉儿真无半分情意,我季长亭此生也只娶你百里云蝉一人,我明日,不,待会就去求我爹请皇上赐婚,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云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茬搞的不知所措,与长亭四目相对的愣住。
“你羞不羞?尽说瞎话”云蝉将头转了回去,抿着小嘴,略显慌张的继续收拾衣物。
长亭坚定的说道“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句假话”。
这时长亭才发现,云蝉今日脸上气色明显比往日好了许多,肤色也更为白皙亮丽,正有点觉得奇怪呢,却在梳妆台上瞧见一熟悉之物,只见那梳妆台上摆的不正是昨晚命季枫送来的胭脂水粉吗,长亭立马反应过来,刚才笑笑说的都是假的。
笑笑气喘吁吁的也到了跑到了屋内。
长亭没好气的指着梳妆台说道“你这刁奴,竟敢骗我,我都看见了,本公子早晚有一天得把你发配至城外农庄挑粪”。
笑笑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我是公主的丫鬟,又不是你府中的下人,我才不怕,谁让你昨晚欺负公主,活该”。
原来刚才笑笑不过是胡说罢了。长亭心想,既然云蝉礼物都收了,按理说应该是气已消,可为何还在收拾行李呢,便试探道“云蝉,这行李?…”。
云蝉低声道“我,我得回宫了”。
长亭紧张道“为何?难道还在生我的气?还是我哪儿做的不好?你说,我一定可以解释,一定改”。
“没有,是因为…”云蝉欲言又止。
笑笑摇头,抱怨道道“是因为这次出宫是公主偷跑出来的,已出宫十日有余,且昨晚一晚,二公子先是与刚回宫的太子一行人动起手来,再就是红楼内戏弄兖王,前后相隔不出一个时辰,您就把公主的两位皇兄全得罪了,还偏挑最得宠的两位。若平日还好,但,此刻再不回宫,被太子或兖王发现公主偷跑出来与二公子街头斗殴、出入妓馆,传到皇上耳朵里,别说娶公主了,你就是见都怕难见到了,都怪你,这下好了,又要回到那个无聊的宫里去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此刻长亭心中很是无奈,既不能眼看着阿九被欺负不管,也见不得萧皖被欺辱,但最终却让云蝉承担后果。
长亭淡淡道“既然如此,在你走之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长亭带着云蝉出了房间,走时还不忘交代笑笑把季枫与阿九一道叫上,至竹院后院与他们汇合,尤其叮嘱他们进竹院后院只可从后墙翻入。
长亭带着云蝉从竹院正门悄悄进入,他知道师父对于云蝉,自是可以随意进出竹院的,只是云蝉也知神使好清静,很少过来叨扰,但这后院除了神使、红英与长亭三人,其他人皆不可入内,两人躲躲藏藏的绕过前厅穿过一片竹林至后院,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的正盛的花海,有白的、红的、黄的、粉的及蓝色五种,花田尽头便是那清明湖,湖面微风袭来,带来一股清凉并夹杂着阵阵花香,花田也如同那水波般在风中此起彼伏着,这般美好直叫人心中忧愁尽数抛尽。
此番景象云蝉也是头一回见到,高兴地闭着眼张开双手,像鸟儿一般,尽情享受那湖面微风穿过身体的感觉。
后院外围墙,笑笑已经带着季枫与阿九前来,笑笑与阿九正愁该如何翻过这围墙,而季枫则上下打量了一眼,左右两只手抓起笑笑与阿九,轻松起身越过围墙进入后院,穿过竹林都被眼前的花海惊艳,尤其是笑笑似乎中了邪般,张着大嘴,竞走不动道了。
长亭见笑笑等人已进来,喊了好几声笑笑都没反应,还是旁边的阿九轻轻戳了笑笑手臂几下她才反应过来,长亭将三人招呼至身旁,指着花田吩咐道“你们三个今日得把这花田中的杂草、枯叶清理打整干净,每人打整一边,我先带公主到处逛逛”
季枫与阿九二话不说便开始干活去了。
只有笑笑,仿佛听错了般震惊道“季公子,您没开玩笑吧,这么大的花田,就我们三个?”。
长亭反问道“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便是乖乖打整好,早些回去,否则以后我在送给公主糕点之时,便没了你那份;第二,你们也知道这竹院的规矩,我现在就去告诉师兄,然后让他把你扔出去”。
笑笑眯着眼,愤愤道“真卑鄙,把我们骗来白给你干活”。
长亭理直气壮道“这叫兵不厌诈,况且你以往吃了我那么多糕点,干这么点活怎么了,来都来了,你有功夫在这儿墨迹,活早干完了,还不快去”说完便拉着云蝉向高处的亭子走去。
笑笑嘟着嘴,慢慢悠悠的走进花田,蹲下身子,很不情愿的拔起田间杂草朝长亭那个方向扔去。
凉亭中,云蝉望着湖边这片花海轻声道“你要带我来的地方便是这儿?”。
长亭说道“没错,本来打算等清理干净了再带你来的,不过…,今年玫瑰花期较往年晚了半月,此时开的正盛,往年便想着带你来看看的,不过师父不许外人进来,便打消了这念头,但,今日今日日子特殊,师傅也没在院里,想着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它又不会跑了”。
云蝉好奇道“我长居宫中,每年各地方敬献来的奇花异草父皇多半都赏赐与我了,包括北朔相赠的墨玉幽兰父皇都一并赏给了我,可惟独这眼前这些花我倒是孤陋寡闻了,竟生得如此好看,这究竟是什么花?”。
长亭笑道“这花,名为玫瑰,都是师父亲自种的,有次师父喝醉酒跟我说过这花的来历。在很久以前,至于多久师父都忘了,这世间曾出现过一个朝代,那时还没有盛阳朝,师父说那儿的人们自由、快乐、幸福,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那繁华无可睥睨,根本无法想象,这花的种子便是师傅从哪儿带来的。我本以为师父是醉酒胡诌的,但我后来在师父的书房中找到了答案,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本《见闻录》,上面记载的,一切都很新鲜,言行举止、饮食习惯、生活作息、喝酒取乐、医术等与这世间任何东西都不同,包括这花也在其中。那时的人也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对于心仪之人也从不羞于表达心中所喜。这花种自从被师傅带回来之后,每年他都会亲自种下,然后又收,又种,如此往复”。
其实这已经不是长亭第一次跟云蝉提起那个神秘的朝代了,包括他师傅的各种奇怪书籍。云蝉一开始只觉他瞎编的,但时间久了倒慢慢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并受了长亭一定的影响。长亭从一岁起便拜神使为师,自两岁起便至神使院中受教,外人虽不知长亭与神使的这层关系,但她是清楚的,所以对长亭平日里那些怪异举止言行了然于心,甚至与长亭一般开始对那个神秘的朝代心生向往。
云蝉感叹道“真羡慕神使能见过这世间万般摸样,要是我也能去到那儿应该会很美好吧”。
长亭安慰道“放心,一定可以的,会有那日的,虽然那个朝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可以等到一个新的朝代。还有即便等不到,我师傅也早已将其所见全部写下来,编纂成书,放于书房内,我从小耳濡目染,好在爱读书,师傅那些书我都快背得了,以后我可以慢慢讲与你听”。
花田内,阿九穷苦出身,干起活来得心应手,杂草也除了大片,季枫一介武夫,虽有些生硬,但进度也还可以。
可笑笑自小便在宫中与公主一同长大,哪干过这等脏活累活,一边干活一边骂着长亭,眼看着阿九与季枫离自己越来越远,便喊道“阿九,季木头,你两倒是等等我啊”。
季枫一如往常,面无表情,似没听到一般,只有阿九回道“笑笑姐,你且慢慢弄,休息休息,待我整理完这边便过来帮你”。
笑笑听闻只好疲惫的蹲下,这又热又累的倒还好,现在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憋得慌,笑笑是个活泼的人,要是真安静下来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眼看着太阳快要挂到西边的山头上,湖面上也倒映着橘黄色的影子。
季枫早已将自己那边花田整理干净,而笑笑在阿九帮助下也快完成,怎料这时,笑笑一个不小心踩到一松散土块,崴到脚摔倒,头即将倒在地面锋利的花茬上,只见阿九一个飞扑,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伸手挡在花茬之上才避免笑笑被划伤,而自己手掌却被花茬刺入,阿九只是忍住疼痛将手拔出,起身将笑笑扶起。
笑笑连忙将阿九手拉过来,着急道“你怎么样?我看看”,只见阿九粗糙的手掌上鲜血直流,布满大大小小伤疤,笑笑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巾为阿九简单包扎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多问道“刚才谢谢你,还有,你,那些是怎么回事?”笑笑指着阿九手掌伤疤。
阿九傻笑着说道“那些啊,有的是去凿石场弄的、有的是去码头搬货物弄的、还有的是被打的,其他记不清了,都过去了”。
笑笑很是不解,为何这阿九小小年纪便要做这些,接着说道“你这般家人见了会心疼的,以后可得小心点”。
阿九只是苦笑道“我早就没有家人了,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排行第九,所以阿爹才给我取名阿九,在我小时候啊爹去山上打猎摔死了,啊娘一个人养不活我们几个,所以我们很小便出来做活,后来阿娘、大哥与三姐都病了,请不起郎中,不久就都走了,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从此便乞讨为生,有一年冬天我们是在饿得不行,二哥抢了个馒头给我吃,一边挨打一边将满头塞到我嘴里,然后被生生打死,就这样慢慢的,哥哥姐姐们陆陆续续离开。三月前,越城绥河决堤,发了大水,我唯一的亲人七姐也被冲走,这世间便只剩我一人,于是我才来到这盛安城,好在老天开眼,遇上老大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孤儿,从小便被送进宫做了公主的贴身丫鬟,笑笑一时间对阿九心生同情,安慰道“阿九,你放心,以后啊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就算你老大不管你,我……公主也不会不管你的,我们公主最是善良了”。
阿九只是笑笑,随即便半蹲着回头对笑笑说道“快上来吧,若笑笑姐你不嫌弃,我背你上去吧,你别误会,只是我见你脚崴了,这花田乱世土块挺多的,行走不便”。
笑笑这刁蛮丫鬟此时却心生羞怯,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有亲密之举,若这幅摸样叫长亭见到,岂不笑掉大牙,但奈何自己脚崴了,实在走不动道,季枫这木头是不可能背的,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阿九背上。
这阿九虽瘦弱,劲还挺大,但笑笑在他背上都能感觉到他的骨头膈得自己生疼,但这心里却是挺舒服自在。
亭中,只有云蝉独自一人,长亭交代云蝉自己先离开片刻,等再次出现在云蝉面前时,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微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但很是紧张,大气都不敢出,像身后有人推着一般慢步向云蝉走来。
云蝉从未见过长亭这般模样,只是微笑道“你回来啦,刚刚去哪儿了?”。
长亭的举动一眼便被云蝉看穿,她继续说道“恩?我看看你身后藏着什么?”说着云蝉便伸手去够长亭身后之物。
见云蝉已发现自己身后藏有东西,长亭只好将身后一束红色玫瑰大方拿出来,双手递给云蝉,眼睛却不敢盯云蝉,说道“这束玫瑰送给你,虽然包装的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精致,但这是我第一次送人玫瑰,你别嫌弃啊”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府二公子季长亭,此刻竟脸红得如同醉酒一般,还好此刻笑笑不在,要是被她见了,定要笑话上好几日。
云蝉‘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问道“这是何意?”。
长亭见公主没收,立马解释道“这花可是有书法的,并不是随意相送,这是师父书中所载,若男子有心仪女子便会送她一束玫瑰花,这不同数量的花朵代表不同的意思,而我手中束花,刚好十一朵,这十一朵玫瑰代表的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这是我刚刚折下来,特意送给你的”。
云蝉听闻,这心里如同喝了蜂蜜一般,但还是假装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花…玫瑰还挺新奇的,我从未见过,带回宫里给母妃看看”说着便接过长亭手中玫瑰,宝贝似地抱在怀里,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夕阳映湖面,晚风抚花海,玫瑰在怀,良人在侧。
此刻的云蝉心里如同此时的风景一般,满是橘黄色的温柔,只觉世间美好尽归自己一人,于是情不自禁的将头轻轻依靠在长亭肩膀,长亭也顺势用手搂住云蝉。两人面朝湖面,脸上洒满夕阳,发梢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着,如同那一副水彩画般。
长亭多心里多希望这一刻便是天长地久。
但,此时阿九、笑笑与季枫一起闯入这画面,已至两人身后。
阿九与笑笑识相的默不作声,只有那季枫开口一句“公子,花田已打整清理干净,该回去了”硬生生打破了这画面。
云蝉闻声只好羞涩的慌忙分开,长亭也赶紧移到一边,刚才端着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大口的呼吸着,但那心跳的如同奔跑的猎豹一般。
稍后,长亭回过身,一副要杀了季枫的表情,咬牙切齿道“知道了,本公子没长眼睛啊?还需你跑来亲自说”。
说话间,长亭便发现了阿九背上背的笑笑以及他手上被血染红的丝巾,快步冲向阿九,走过季枫身旁时还不忘用胳膊幢了他一下,并白了他一眼。然后指着笑笑喊道“你这刁奴,这阿九是我小弟,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你竟敢让他背你,给我下来”。
阿九放下笑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老大,你误会了,是因为刚才笑笑姑娘摔倒,崴到脚,不便行走,我这才主动背着她上来的,笑笑姐并没有欺负我”。
听阿九叫的这么亲切,长亭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还笑笑姐,叫的这么亲,干脆当她小弟得了”,但还是不忘关心道“还有,那手上是怎么回事?”。
阿九摸着手上丝巾,微笑道“这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划破了手掌,还好笑笑姑娘不嫌弃,用自己丝巾替我包扎”。
云蝉听闻笑笑受伤,上前去扶住笑笑,弯腰看了一眼,只见笑笑脚踝处已经肿起来,轻声说道“都肿了,走,回去给你上药”。
笑笑点点头,然后云蝉一只手搀扶着笑笑,一只手抱着玫瑰,一行人缓缓离开竹院。
……
回到栖梧苑后,笑笑坐在凳子上,云蝉找来药准备给笑笑上药,而阿九却说道“公主乃万金之躯,上药这点小事就交给小人来做吧,且小人小时候经常受伤,上药很是娴熟”。
云蝉听闻,便将药瓶交给阿九,叮嘱道“你轻点,笑笑怕疼”。
长亭则得意的说道“你看吧,这阿九多体贴,善解人意,哪像有些刁奴啊,飞扬跋扈的,比那老虎还凶”。
笑笑被气得是直瞪眼,无奈自己脚崴了,懒得与长亭计较。
阿九将药抹在手上,轻轻的落在笑笑脚踝处轻柔,阿九虽为男子,而此刻手却比水还要柔上几分,一向怕疼的笑笑倒也觉得没有多疼。
抹完药,公主不舍的低声说道“笑笑,天色不早了,宫门关闭前我们得入宫,该回去了”。
笑笑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拿好包袱,准备随公主回宫。
长亭看了阿九一眼,阿九随即上前将笑笑身上的包袱拿过来背在身上,正准备去拿那束玫瑰时,云蝉制止道“笑笑,等等,那束花,我自己拿”。
长亭缓缓说道“我已命季枫去让周叔备好马车,此刻已在府外等候,我,送你”。
出了府,周叔与季枫与恭候多时,云蝉与笑笑坐上马车,季枫则当起马夫,驾马护送公主回宫,长亭走到马车侧边,云蝉掀开马车侧帘,长亭叮嘱道“这玫瑰虽被折下来,但还能养活好些天,你回宫后只需将其放入瓶中,加些水就可以了”。
云蝉点点头,长亭似乎还有话说,但随着季枫一声‘驾’马车便飞奔了起来。
公主一直回头看着长亭,不愿放下帘子,而长亭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高声喊道“云蝉,待庆元节时,我便求我父亲请皇上赐婚,你在多等我几日”。
云蝉听闻此话嘴角上扬,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帘子,一脸幸福的盯怀中那束玫瑰,往日回宫云蝉都是牵肠挂肚,满脸不悦,而此次却心情愉悦,甚至心怀期待。
看着云蝉马车走远,长亭便对阿九与周叔说道“好了,咱们也各自回屋吧”。
老周开口说道“公子,留步,您得去前厅一趟,王爷有事找您”。
长亭想着以往只要是他爹找他,定没好事,然后准备开溜,说道“啊?周叔,今日我可没犯错,不去,阿九,我们回枫院”。
老周咪笑着,轻声道“公子,世子回来了,您也不见见?”。
“大哥回来了?那你不早说”长亭喜上眉梢,掉头便直冲前厅。
路上还不忘叮嘱老周给阿九找点药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