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过去。
楚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嗓子眼儿里面就像装了喷火枪一般,哪怕只是简单的呼吸,都让整个脖子连同胸腔火辣辣地疼。
铁栏还是那个铁栏,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一切都没有变。
这让他内心深处对当前所处境地不过是一场噩梦的期盼落了空。
整间房里,和之前最大的不同之处,不过仅仅是天花板下,那颗小橘灯亮与不亮罢了。
小桔灯没了,但是房间内竟然还充斥着不知从哪儿透进来的光线,将绝望色的墙微微照亮,让楚恒不至于因为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一头撞死在墙上。
左右撇了撇,依旧是找不到光源在哪里,无奈之下,楚恒只能强迫自己打消那该死的,哪怕身处绝境都不忘记秀一秀自己存在感的好奇心。
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空洞地盯着悬在半空的小桔灯,眼睛一眨不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那黑影所说的话。
‘我是楚恒,所以我在这里......我叫楚恒,所以我不用死.........啊,操蛋的杂种,你特么是没上过语文课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啊!!!嗓子好疼,好想喝口水。’
楚恒脑子里像是进了超级玛丽一样,思维各种跳跃。
这时外面的走廊上,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声音逐渐靠近,人数不多,脚步凌乱而缺乏节奏感。
听到动静,楚恒本想立马站起来,继续质问怒骂,想着这一次一定要骂到对方祖宗都爬出来,双眼冒血泡。
但是身子刚撑起来一半,楚恒的身形就又停滞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面对那黑影时的无能狂怒。
呵,老子就是把他马骂爆了又能怎样,我就是泄足了气愤,骂他骂到爽上天去,一样没什么卵用。
想到这里,楚恒手一松,再次躺倒在地,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准备静观其变。
脚步声在楚恒身旁停下,随即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老大说的人就是他么?”
“12号房没错,应该就是了。”
“那带走吧,早点儿完事儿咱们回去继续,那几个孙子赢了老子这么多钱,我今天一定要赢回来。”
“呵呵,我已经告诉过你,那几个人没一个好鸟,你还不信。”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抓紧的吧。”
说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铁栏的锁被打开。
‘这是又要换地方?’
两人走进房间。
“咦.....他不能死了吧,怎么这样一副样子躺在地上?”
“管他死活呢,或许人只是嫌床太舒服,睡地板作妖呢,带走吧,别墨迹了。”
陈谷感觉有只手在自己鼻尖探了探。
“嗯,没死!”
“废话,就你这智商,我看你一会儿还是别回去了,留点儿钱在身上回去给你媳妇交差吧。”
“草,你才傻逼。”
........
两人嘴里骂骂咧咧,拖起楚恒便走出门外,去往不知道什么地方。
路上,楚恒将眼睛微微撑出一条缝隙,偷偷打量着沿途的事物。
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沿途均匀分布着许多类似刚才楚恒所待过的房间。
走廊顶部的两侧是镂空设计,有微弱的光线从外面透射进来,这应该就是光亮的来源了。
两边所有房间的外侧墙壁上,都贴有编号,刚才楚恒待过的那间房,编号就是12。
或许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赢回自己的本钱?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楚恒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拖着他走的两人,脚下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
逼仄压抑的走廊让楚恒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不知被拖着走了多久,一道强烈的光束终于自身后出现,照亮了楚恒身前的空间。
楚恒终于离开了这条充满了绝望气息的走廊。
与此同时,他看见在走廊出口的上方,写着三个字——禁闭室。
禁闭室?什么样的地方会有禁闭室?
不多时,楚恒被拖着来到了一间空旷的房间,这里的摆设比之前他所在的那间房还简单,只有独溜溜一张公园常见的躺椅靠放在墙角。
楚恒被很随意地扔在地上。
这时,他才睁开双眼,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下,大摇大摆地把一个大活人绑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
站起来后,转过身子,当看清将自己拖过来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楚恒顿时怔住了,眼里充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两人背对着楚恒,一个身材精瘦的人手里抱着一个大桶,另一个身材肥硕的胖子则是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两人虽然身形差别有点儿大,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穿着制服,并且是警服!
差员?怎么会是差员?
一瞬间,楚恒大脑陷入到了呆滞与茫然当中。
为什么会是差员?
就在这时,手里抱着大铁桶的那一位差员刚好转过身子来,当看到楚恒已经清醒并且自己站起来后,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哟,你醒了?正好,省了我不少力气。”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铁桶,拍了拍手,随后又拍了拍身后的另外一名差员。
“行了,别捣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另外一名差员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手里还留有来不及完全放好的扑克牌。
他把手里洗到一半的扑克洗好,放进兜里之后,这才打量起楚恒来。
见楚恒眼神空洞无神,似乎还无法接受自己来到这里的事实,他皱起了眉头。
“喂,小子,你没事儿吧。”
楚恒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是保持着刚才的状态。
胖子上前两步,推了楚恒一把:“跟你说话呢!怕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