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不傻,他自然能感觉到光头对他的态度不好,同样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自顾自安静地坐在下铺,开始想该如何应对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
陪睡?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绝对不可能,但凡他还是楚恒,他就绝对不可能会和雄性生物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可是不愿意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动手?呵呵,楚恒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忍不住自嘲起来。
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都被人当做女人看待了,还和他们这些早已在监狱当中站稳脚跟的地头蛇动手?
还不如干脆点儿,现在就直接一头撞墙死了算了,还免得受他们侮辱。
可是就现在的条件而言,也不能够支撑他想出其他的办法啊。
自己又是刚进来,没钱没势没关系,别说整个监狱了,就连上铺的那位光头他都根本不认识,连话都说不上。
找别人帮忙这个想法,无疑就是异想天开。
就现目前来说,楚恒貌似是陷入了一种无解的境地当中,唯一结局除了自杀,就能是乖乖地陪黑狗睡整整六天。
可是他不甘心,他也绝不会这么做。
那么,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楚恒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
床很硬,硬的楚恒感觉尾椎骨都被咯得有些发疼,但是别说,这床对矫正驼背啥的,应该还挺有效果。
艹,这该死的马里奥又开始跳了。
在床上冥思苦想,辗转反侧的楚恒将整个床弄得咯吱咯吱的晃悠。
铁皮摩擦的刺耳声吵得上铺的光头皱起了眉头,就连杂志里那些身材婀娜的美女们都被晃出了重影。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干扰让光头不堪其扰,无比烦躁,他一个翻身跳下床,照着楚恒的床就是大力一脚。
“晃尼玛呢,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去医务室,别特么在这烦老子。”
楚恒转过身,见光头满脸的愤怒,愣了愣,顿了几秒后,弱弱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就像是点燃稻草的火星一般,瞬间将光头点燃。
他看着眼前这个懦弱无能,一点儿男人气息都没有的“女人”,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腾而起。
光头一把揪起楚恒的脖颈,将他甩出监房,嘴里骂道:“去你吗的对不起,晚点儿给你的菊花儿说吧,艹!看见你老子就烦!”
随即也不管楚恒会不会厚着脸皮再进来,自顾自重新爬回上铺,也没有了再看美女的心情,直接倒头就睡。
光头力气很大,楚恒被砸在过道的护栏上,将护栏都砸出了些许弧度,不再如之前那般笔直。
剧痛从后背扩散开来,但是楚恒感觉最痛的,却是自己的尊严.......
他忽然开始恨起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
反正结局也不会再坏,最多不过是个死,他为什么刚才不还手,要任由对方将自己扔垃圾一样扔出来。
为什么,要在被标狗宣布给人当陪睡“姑娘”的时候,不直接一拳砸在那该死的三角眼上.........
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任由你们摆布,绝对不会!!!
楚恒眼睛深处的光彩开始渐渐地发生变化,一抹狠戾逐渐自眼底浮现出来。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走几个杂碎给我垫背,艹!
强忍着疼痛,楚恒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也不管会不会再被光头扔出来一次,低着头走回监室。
他忽然想起今天见标狗用过的武器,那把被磨尖的牙刷。
这似乎是现目前来说,最容易得到,且效果最直观的武器了。
楚恒来到的巴掌宽的洗漱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把牙刷。
坐回床上,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牙刷,楚恒有些疑惑,标狗是怎么把这牙刷磨尖的呢。
牙刷质量不错,比起市面上大多数牙刷的质量都要更好,也不知道真的是监狱体恤囚犯呢,还是为了防止那些不安分的囚犯将牙刷用在别的用途上。
一边想,楚恒目光不停在周边扫视,试图寻找到能够用以打磨的东西。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
思来想去,楚恒只能是蹲在墙角,借着墙壁与地面的夹角来增大摩擦力,尽可能快的将牙刷磨出尖口来。
摩擦的声音并不算刺耳,但也绝对谈不上听了能够让人放松,楚恒一边磨,不时控制不住地看向上铺,生怕光头再一次将他扔出去。
就这么磨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中途一直没见光头有所反应。
‘大概是睡着了?’
楚恒心想,于是便收回分散出去的注意力,专注于手头上的活儿。
磨着磨着.....
牙刷柄初见尖口雏形,再不似最开始的那般圆润。
而楚恒也感觉整个手臂有些发酸发胀,他准备短暂的休息一下,给手臂肌肉松松劲儿,放松放松。
不然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不停的话,只怕还不等标狗到来,他就已经肌无力了。
楚恒抬起头,下意识往光头的床铺看去。
这一看,楚恒顿时被吓了一跳。
原来光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鬼一样,依靠在床头一直盯着他看。
两人视线相撞,楚恒顿感一股莫名的尴尬在房间里的蔓延开来。
“额......你醒了,睡得还好么。”
空气沉寂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楚恒终于受不了,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但是,在脑子里酝酿了许久,楚恒竟然只是憋出来这么一句废话。
话一出口,楚恒肠子都悔青了,这特么不是更尴尬了么......
‘他不会一怒之下再把我扔出去一次吧?’
楚恒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又突然想起刚才发的誓,转而又恶狠狠的想着。
‘艹,他要真下来,老子这次一定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楚恒不由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牙刷,静静等待着光头的反应。
一时间,空气再度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