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只要你把这三千字检讨书给我写了,沈老师晚上给你做的那张卷子,我写好给你抄。”
这……诱、惑实在太大,沈赟有些抵挡不住。
他装模作样别扭几许,已经有几分妥协的嘴硬道:“你和我的字也不一样,我怎么给你写。”
“那还不简单。”傅深在沈赟的旁边坐下,拿过她方才硬塞在他手中的笔,一笔一画的边写边说:“我写的是印刷体,字方正,整齐就好了,就像这样。”
傅深板正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笔锋的字多少显得有些稚嫩。
沈赟完全没想到,像傅深这样好看的女同学,竟然也是空有其表,既不能写得一手好字,脾气还不怎么样。
沈赟满脸写着不爽的把傅深手里的纸笔拿过去,他一边嫌弃一边说:“你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罪孽滔天的错了,先说好,检讨书我可以帮你写,但要是什么杀人放火抢银行的大罪,你到时候可别借此推到我身上。”
“切!”傅深满是不屑地“切”了一声,“你可真看得起我,还不是昨夜陪太子读书熬的……”
上课睡觉这种话傅深有些说不出口,她将目光望向了别处。
可沈赟一听却来了兴趣,他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探了大半个身子过去去寻她的目光。
“咱们的傅大学霸是不是上课睡觉被抓了。”
沈赟饶有趣味地看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眼前人:“傅深啊傅深,你也有今天。”
“闭嘴!”
少女时代的傅深要面子,被沈赟这般贱兮兮地奚落,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她一时回头猛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探头探脑的沈赟。
两个人的脑袋撞到一块,一声巨响在彼此的脑海中炸开。
“嘭!”
“傅深你搞谋杀啊!”沈赟被她撞的眼泪都不设防跑出来了。
傅深有点近视,又不爱戴眼镜,凑近了看才发现眼前的同学皮肤可真白。奶乎乎的卧蚕垂着半滴眼泪,被泪水浸湿的睫毛粘在一块,像个要糖吃没有成功的小男孩一样,委屈巴巴中,又带着几分想要人再次将他打哭的冲动。
傅深挑了挑眉,恶趣味四起,正打算逗他的时候,谁知道男同学突然暴躁地喊了一声。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非礼啊!”
这会儿傅深的白眼是真的要翻上天了。
找到一个免费劳动力,傅深睡眼朦胧地趴在桌子上回想昨夜沈大海给沈赟出的题。
题目内容不难,大多是高一的基础内容,而且这张卷子,应该也是沈大海拼拼凑凑网上复制粘贴的,因为上面的题目原型她记得自己都做过。
于是她凭着回忆,窜到讲台上,把卷子上的答案都写在了黑板上。
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把手中还剩一小截的粉笔扔了出去。抛物线完美落在沈赟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鸡窝头上。
“答案都写在这了,你有空过来抄。”
“不过温馨提示,”傅深信步从讲台上下来,“别抄窜题了。”
傅深自认为题目标注和步骤都一目了然,但是她到底信不过这些考试常年吊车尾的人。毕竟这些她闭着眼睛都能考满分的物理题,沈赟却是沦落到连去网上抄答案都换算不过来。
如他这般能力低下者……
傅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待她在沈赟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之后,她发现旁边似有灼灼的目光在盯着她。
她扭过头去,沈赟从伸头探脑地近距离观察她的姿势,突然往后靠了靠,双手环胸,冷不丁地凝视她。
“学霸是不是搞错了一个事。论抄作业,我们吊车尾的学生,可比你有经验的多。”
秋日渐寒,走廊里的风凉飕飕的。
傅深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发现沈赟说的也没错。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三千字检讨你写的怎么样了?”
“你当我是神仙啊。”沈赟挡住傅深要探过来的视线,一巴掌拍在写了一半的检讨书上。他侧过头,慢悠悠地看向傅深:“电脑打字都没这么快,半个小时写三千字,还要给你抄成板书那样,你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不可能。”
行吧。
傅深回想了下,自己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要沈赟这种“术业有专攻”的学渣在半小时内写够三千字,确实也是难为他了。
是她欠妥当。
下课铃响之后,傅深打着哈哈利索地从座位上起身。
她弯起手指,在沈赟面前的桌面上叩了叩。
“中午之前把检讨书写好,没有问题吧。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你拿?”
沈赟在手指关节和桌面相叩发出的声响中抬起头,傅深明明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校服,可此时在他眼里,好似她此时理应穿着一身朋克的皮衣皮裤才是。
她这一张五官及其具有攻击性的脸,浓颜的就像是不该被封印在这一套再朴素不过的校服里。
可人家光是外表冷酷,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难免带着几分本不该出现在她这张脸上的天真。
沈赟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仔细端倪了傅深一会儿,就匆忙低下头去。
“知道了,你烦不烦。”
“乖。”傅深嘴角一勾,在沈赟的头顶轻拍了拍。
未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她已经背影潇洒的扬长而去。
准确来说,是步履匆忙。
连走带跑。
因为下一节课,是和隔壁班隶属同一个体育老师的体育课。
也不知道学校为了节约资源还是体育老师没招够,两个班男女分开,在一块上课。
一旦去的迟了,报数的时候没到,就要当着两个班的同学的面,当场罚跑。
跑八百米对傅深而言那是要命的事。
“1,2,3……9……”报数到九的时候,突然中间停顿了一下。
壮硕的王老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脸严肃地转过头来。
“10号是谁?课代表出列!”
“是!”短发利索的课代表从第一排的第一位正步出列,她朝后看了一眼,那抹过于惹人注意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队伍里,她当时心下了然。
习兮君:“报告王老师,不是我班学生,是十一班的傅深。”
傅深?
王老太的眼眸沉了沉,背在身后的手开始缓慢地转动右手手腕上的檀木手串。
“归列,继续报数。”
“不是吧,就这样放过她了?”后两排有女生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
“还能怎么样,四中两年后的江湖地位还得靠她争呢。别说是区区一个体育老师,就是沈大海,半点好脸色都不给自己儿子留的狠角色,每次见到傅深还不是嘘寒问暖。”
其中有女生满是不屑地说:“那又怎么样,要我说,为人师者,还得是我们包阎罗。”
就算连教导主任都捧着她那又怎么样,未到盖棺定论的时候,谁知道她的学神之路能不能一路畅通走到最后。
要是她们的傅校花春心萌动,和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谈了恋爱,自此无心学习,成绩会不会一落千丈也未可知。
就在女生群体报完数,碎语闲聊等待上课铃响的间隙,见教学楼那边有一个女生,大步流星地朝操场走过来。
女生的身影纤薄,扎的高高的马尾随她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
男生的队伍管的不严,报完数后躲在树荫下休养生息。
有人见到他们的傅女神过来,带头吹起了口哨。
“学霸,压轴出场啊。”
谁稀罕什么压轴出场啊。要死了要死了。
要说从小到大,学校里所有的老师,傅深唯一不敢得罪的就是体育老师。
“报告!”傅深乖巧地在王老太面前站军姿,心里不断地嘀咕到底要找什么借口才能顺利躲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