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九醉”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难忍》,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霍啸北付意晚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付意晚是霍啸北二十九年来唯一栽过的跟头。看到她身边围绕着狂蜂浪蝶,他几乎疯狂,决定把人牢牢绑在身边,这样谁也抢不走。为了摆脱他的控制,付意晚做尽了所有他不喜欢的事。孩子没了,命也不要了,只为了离开他身边。霍啸北最终忍无可忍:“让她走!”等付意晚转身离去,他却一把将人抓回来,红着眼说:“意晚,你不带上我一起走吗?”...
主角:霍啸北付意晚 更新:2023-12-26 08: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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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啸北付意晚的现代都市小说《难忍》,由网络作家“九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九醉”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难忍》,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霍啸北付意晚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付意晚是霍啸北二十九年来唯一栽过的跟头。看到她身边围绕着狂蜂浪蝶,他几乎疯狂,决定把人牢牢绑在身边,这样谁也抢不走。为了摆脱他的控制,付意晚做尽了所有他不喜欢的事。孩子没了,命也不要了,只为了离开他身边。霍啸北最终忍无可忍:“让她走!”等付意晚转身离去,他却一把将人抓回来,红着眼说:“意晚,你不带上我一起走吗?”...
付意晚之前跟进的几个合作这几天陆续出现问题。
不是已经快谈妥突然不合作了,就是往刁钻的问题上为难她,要她知难而退。
直到对方在电话里提点了她,“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付意晚沉思了一会儿,联想到前两天被电话骚扰那件事,事情已经解决了,警方抓到罪魁祸首,是名网络黑客。
问她是否起诉。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她怀疑网络黑客只是给人背黑锅,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对方,仅凭他说的一句喜欢她,得不到就要毁了她,她是百分之一百不相信的。
霍啸北应该是知道的。
不过她没立场去问,之前在家楼下她对霍啸北说不希望他再管她的事,现在上赶着去问,这不是打脸吗?
而今天这件事,她怀疑陈家。
她让小夏调查一番,果然发现那几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都和陈家沾亲带故。
陈让暴毙,明明是自然死亡,陈家却要将怨气撒在付意晚身上。
季临安排了几个保镖在她家附近,陈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动不了她人,就往她工作上使绊子。
接二连三的合作黄了,肖副总监找她谈话,“怎么回事?”
“有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肖副总监对付意晚很照顾,她刚来实习的时候就是肖副总监带她,所以她没有隐瞒。
“既然这样,我把工作转给其他人,这几个合作你不能再插手了,吃力不讨好。”肖副总监拍了拍她肩膀。
付意晚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办法,这种恩怨不是几句话能一笔勾销的。
除非陈让复活,否则陈家不会消气。
见她垂头丧气的,肖副总监笑了笑,“我年底要转去后勤了,不在前线,到时候我会向上面推荐你。”
付意晚一愣。
肖副总监三十出头,为了事业一直没生孩子,本来有望晋升总监之位,沈唯空降,她的骄傲受挫。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要转岗,难怪之前沈唯提了一嘴。
刚想到沈唯,付意晚手机传来小夏发来的微信:胭姐你去哪了?沈总监找你。
到总监办公室,沈唯正低头签文件,听见声音,停下笔,“那几个合作的事我知道了,陈家居然还有脸针对你,这事我会跟阿征提的,你别怕。”
“不用麻烦了。”付意晚委婉拒绝。
“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二哥,副总监已经把合作交给其他人了,反正能谈成就好,我跟进其他的项目就可以。”
沈唯一秒心疼的表情,“太委屈你了,平白无故受这样的屈辱,明明是你差点被人侵犯,还受了伤,到头来还赖到你头上了。”
付意晚脸色有些不好,那晚的画面又接二连三蹦出来。
沈唯审视着她的表情,眼底情绪讳莫如深,又继续道:“我在国外就听过那个陈让的事迹,还好你没被他怎么样,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她脸色发白,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沈唯的口中说出来,同为女人,太过苛刻。
她想出去透透气,“沈总监,还有其他事吗?”
沈唯转而露出微笑:“没什么事了,晚上陪我去个饭局?”
“好。”付意晚立马答应,她现在只想离开。
办公室门关上,沈唯漫不经心地转动笔杆,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
晚上到了吃饭的地方,沈唯下车后告诉付意晚:“晚上饭局是和盛天集团,这个合作我本来想接手的,现在交给你,晚上我带你去,给你撑撑场面。”
付意晚一阵恍惚。
原来是那个合作。
那是个绝对的香饽饽,她之前没跟,是因为这种的合作默认属于总监和副总监。
她不太想接这个项目,暂且不说难度大,盛天集团的项目部负责人是个老色鬼,经常借着合作的名义,吃对方女员工的豆腐,酒桌上动手动脚是常事。
听说还有一个女员工因为抗拒潜规则,被业内封杀了。
“怎么脸色不太好?”沈唯关切地问她。
“你是不是怕同事知道以后会乱说什么?”
沈唯一下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再过几天我就是你二嫂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随便他们说就是了。”
盛天的人迟一步到。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的瞬间,黄经理第一眼就看到付意晚,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和贪婪没能逃过沈唯的眼睛。
她笑着站起来迎接,“黄经理可真是贵人事忙啊。”
黄经理和沈唯握手,目光却是盯着她身后的付意晚,“还是沈总监年轻有为,这位是?”
“她是我们项目部的付意晚,这次的合作由她负责。”
这种场合,付意晚强忍着对方恶心人的眼神,主动伸出手,“黄经理你好。”
黄经理握住付意晚的手,用了超越社交礼仪的力道,“付小姐很漂亮啊。”
付意晚滴水不漏,一句玩笑带过,“黄经理叫我小付就行,其实我的业务能力比脸蛋更漂亮。”
黄经理哈哈笑了两声,目光黏在她身上,从上到下,像打量一件商品。
这种饭局免不了喝酒的。
沈唯面露难色,对付意晚小声说:“我来例假,小胭,你帮我和黄经理多喝几杯,拜托了。”
付意晚酒量好,倒也不怕,只是没想到这个黄经理酒量比她更好,想要速战速决的计划落空了。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付意晚借口出去接电话。
是傅景打来的。
她握着手机,“喂。”
“晚上对内选拔赛,你想看吗?”傅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
付意晚今天心情不好,接二连三受到影响,看紧张的比赛也许能盖过陈让带给她的阴影。
“好,不过我这边还有点事,会迟一点。”
傅景想也没想,迁就她,“没关系,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付意晚出去接电话之后,黄经理亲自给沈唯倒了一杯酒。
“对不起黄经理,我今晚真不能喝。”
“沈总监不喝一杯未免太没诚意了吧?”
沈唯把酒杯推了回去,慢悠悠道:“我的诚意还不够吗?黄经理还想要什么?”
两人坐得近,黄经理压低嗓音,意有所指,“那要看沈总监的诚意到哪了?”
“黄经理说错了,不是看我的诚意到哪,你看付意晚的。”沈唯挑眉。
“哦?”黄经理眼睛放光,一想到付意晚那张勾人的脸,跃跃欲试,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他之前吃过亏,被仙人跳了,所以这次他长了记性,不敢轻举妄动,“沈总监可以把话说明白点。”
沈唯呵笑一声,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付意晚她啊,怎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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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挂了电话回到包间,沈唯的座位是空的,只有黄经理和他的秘书在酒桌上。
“沈总监呢?”她走进去,特地将门半敞开。
“沈总监出去接电话,你没看见她吗?”黄经理目光肆意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喝了酒之后的她小脸越发的明艳动人了,尤其那双眼睛,像含了春水一样勾人。
他单手托腮,眼神示意身旁的位置,“小付坐那么远干什么,来,坐我身边。”
“沈总监一会儿就回来,我坐这里就好,黄经理不用客气。”付意晚在原位坐下,客气委婉,也不下对方的面子。
黄经理看穿她的小心思,晃着酒杯笑了笑。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酒瓶,朝她走过去。
付意晚戒备了起来,黄经理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的位置。
她刚做出要起身的动作,他一把扯住她胳膊将她拉回到座位上。
“反应怎么这么大,喝杯酒怎么了?”黄经理不满道。
一边往她的酒杯里倒酒,一边将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小付酒量不错啊。”
付意晚往前挪了挪,躲开对方有意无意触碰她肩膀的手,脸上是职业假笑,“黄经理更是海量,这杯应该我敬你。”
“诶——”黄经理摁住她的酒杯,凑近她,嘴里喷出酒气,浓烈的危险的。
他喝酒上脸,红彤彤又泛着油光,即使在笑,脸上的表情也显得狰狞。
而他的秘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包间的外面,原本付意晚故意半敞开的门,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
付意晚的心跳到嗓子眼上!
包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如果眼下的情形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话,那她真是白活了二十几年。
她想把手抽回来,黄经理却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酒杯乓啷一声砸在桌上,酒水撒得到处都是。
“啧,你看你,怎么毛毛躁躁,来,我帮你擦擦。”黄经理直接上手要摸上付意晚的大腿。
付意晚一只手被他抓着,躲不开,她想也不想地用另一只手挡住了,顺势把手扯回来。
义正言辞地提醒他,“黄经理,请你自重。”
黄经理意外地没有恼怒,心里想着沈唯说过的话,知道付意晚在跟他玩欲擒故纵。
既然小姑娘喜欢,那他奉陪到底就是了,谁叫她长得美呢。
他斜眼睨她,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脯看,“条件你随便开。”
付意晚一瞬感到耻辱,“黄经理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我是正经谈合作,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经理回味着她手背滑腻的肌肤,笑得不怀好意,“我哪里不正经谈合作了?谈合作谈合作,先谈条件再合作,这个道理你不懂?”
付意晚知道对方在揣着明白当糊涂,她也没有必要为公司的利益而牺牲自己,她还没那么伟大。
如果公司因此要惩罚她或是开除她,这样的公司不待也罢。
她拿起包,冷淡道:“既然黄经理没有合作的意思,我会转告沈总监,告辞了。”
黄经理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别说,小姑娘这套欲擒故纵还挺有味道,勾得他心痒难耐。
他顺着她的戏往下演,起身拦住她的去路,“别走啊,合作我们谈,坐下好好谈行不行?”
说着说着就要来拉付意晚的手。
付意晚闪身一躲,喝多了的男人脚步一趔趄,下半身一歪,不可描述的地方直接撞到了桌沿!
黄经理红光满面的脸顿时涨红了几分,红得发黑,疼痛瞬间蔓延,疼得他眼前一黑,怒火也随之升腾!
“我他妈给你脸了!”他摔碎酒杯,转身一把薅住付意晚的头发用力一拽!
付意晚挣扎扭打,盘子碗碟和椅子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包间门关着,附近又没其他人。
“演上瘾了是吧?出来卖的还跟我玩清高,你配吗!”黄经理一把踹开碍事的椅子,将付意晚拖拽到沙发上。
一边去扯付意晚的衣服,一边往她身上掐。
脑海里一幕幕地闪过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付意晚双目通红,手臂疯狂挥舞,黄经理手背被她抓挠出血,他嘶的一声。
“滚!”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隐在凌乱的发丝之后,此时此刻的付意晚就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随时扑上来咬碎对方。
黄经理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得莫名心慌。
随后他暗骂自己一声,居然越活越回去了,被一个女人唬成这样!
今天一定要睡了她!
他扯开外套二话不说扑向付意晚,还没等亲上她的脸只听包间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撞进来,他怒道:“谁他妈不长……”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后脑一痛!
砰的一声,原本在门口摆设的青花瓷花瓶应声碎裂!
“付意晚!”傅景一脚踹翻黄经理,扶起她,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除了头发和衣服有点乱之外,没有外伤。
他松了一口气。
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人站在门口,他询问付意晚是不是在包间里,对方含糊其辞,直到他听见里面的动静才察觉不对劲。
幸好来得及。
“你还好吗?”傅景将她搀扶起来。
付意晚腿软,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咬着下唇,脸色发白,身子在小幅度地颤抖。
傅景说不上来的心疼,温声道:“冒犯了。”
说着,他将付意晚打横抱起来,就要离开包间。
“你他妈谁啊!”黄经理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拦住他们的去路,怒目而斥,“我今天叫你们走不出这个包间!你给她出头,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来头,你惹得起吗?”
傅景手臂收拢,抱紧付意晚,“我是她男朋友,有事冲我来。”
付意晚愣住。
余光里有人经过门口,酒店经理如临大敌,小跑着才能跟上霍啸北的步伐。
谁知步履生风的男人忽然停在包间门口站着不动。
高大的身子挡在面前,像一座冰川释放寒意。
一瞬间,酒店经理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都冷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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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家规森严,吃饭的规矩也多,正式开席之后攀谈声就少了。
这边的动静就尤为明显。
席间已经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立马捂住口鼻,眼角含泪地朝看向她的人颔首致歉。
可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付意晚立马起身离席,冲进洗手间。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没东西可以吐,止不住的干呕,喉咙一阵阵发紧,眼泪也止不住流。
门把传来动静,有人进来。
付意晚趴在洗手台上,心跳一紧,回头看见宋清霜神色匆匆地反手关门。
她刚想说话,又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她扭开水龙头洗手,看向镜子里欲言又止的母亲。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人谈恋爱了?”
付意晚耳朵里嗡嗡响,没听清楚,“什么?”
母亲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犀利仿佛在审问犯人。
付意晚洗手的动作一顿,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清霜走上前,用力扯住她的胳膊,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
付意晚吐得厉害,眼睛都红了,衬得一张小脸苍白,虚弱得很。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妈,你胡说什么?”付意晚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宋清霜狐疑地打量她。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解释道:“我没谈恋爱,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受不了,这会儿被宋清霜质疑,她下意识去算自己的生理期。
还真是推迟了三天。
难道真的怀了?
上一次她和霍啸北在一起之后,突然被通知出差,忘记到底吃没吃药了。
宋清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她这么说,才算相信,“没有最好。”
刚才看付意晚那样子,还以为她瞒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搞起了未婚先育的那一套。
既然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她扯了张纸巾擦掉付意晚嘴角的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学那些不好的,妈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指望你了。”
“霍家没亏待你,你的日子不会太差。”付意晚接过纸巾自己擦。
霍家上下虽然不太待见她们娘俩,但霍家老五过世之前,请求霍老爷子照顾好她们。
霍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她们,倒也信守承诺,每年都给宋清霜七位数的生活费。
这笔钱寻常人家够花好几十年了,但宋清霜花钱大手脚。
付意晚给她定了每个月最多花三十万,剩下的钱留着年底用,霍家这么大的家族,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
“那点钱怎么够花的,我每个月要买衣服买包,做美容,还有太太圈每隔一段时间的聚会,哪哪不需要花钱啊。”
宋清霜开始跟付意晚算账。
付意晚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的衣服和包够多了,还有那个太太圈的聚会不去也罢,她们向来看不起我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你懂什么?”宋清霜不悦道,“等你被社会磨掉棱角就知道清高是最不值钱的,太太圈里多的就是人脉。”
“对了,这次就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我正打算跟你说。”
猜到了什么,付意晚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宋清霜才不管这些借口,自顾说:“对方虽然没有霍家有权势,但在南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他是他们家独子,你要是嫁过去了……
“妈!”付意晚再次出声打断,“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宋清霜哼道:“那你想怎么样?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嫁人,你嫁个好人家,妈在霍家也有脸面,在外人面前也抬得起头来,早嫁早享福的道理你懂不懂?”
付意晚不懂她的逻辑,早嫁早享福?
“我有工作,才刚毕业两年,将来有的是机会提升,工资不会低,养得起你。”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一个像样的包,怎么养我啊?养你自己都够呛!”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对方敲定时间,你们就见上一面。”
宋清霜根本不给付意晚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离开洗手间。
付意晚想着生理期推迟的事,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霍老爷子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出来透透气,身边就只有霍啸北陪着。
“小付怎么了?”
付意晚脚步停顿,抬头看过去。
霍家老爷子今年八十一了。
枣红色的唐装更衬得他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众人的美男子。
霍家的男人是个顶个的俊美,尤其是霍啸北,他和傅家的大公子是南城姑娘们最向往的黄金单身汉。
南城还流传了一句话——是傅不是霍,是霍躲不过。
这一眼看过去,不可避免地看到霍啸北。
他不经意地抬眸看过来,目光冷寂,含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表现。
付意晚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立马移开目光,看向老爷子,从小她就怕霍家老太爷,他疼爱孙辈,对她这个“便宜孙女”却严厉不苟言笑。
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实则没什么关切之情,只是碍于老五离世前的嘱托。
“对不起爷爷,我白天吃坏了肚子,打扰到大家了。”
老太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花白的胡须往下沉,“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家宴也不是你必须得参加的。”
老爷子就差直接说她又不是真的霍家人。
付意晚握了握手指,下意识咬紧牙,这样让人当众下不来台的话惹得她一阵臊,更何况对面还有霍啸北。
她不想在他面前丢人,又羞又窘,她面皮薄一下就红了。
刚想要说什么,宋清霜面露尴尬之色,扯了扯付意晚的衣摆,示意她不要说错话。
这时,霍啸北轻笑一声,“爷爷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什么时间,我陪您走走。”
“嗯。”老爷子压下不悦的情绪,往前走。
霍啸北在经过付意晚的时候没有片刻的停顿,衣袖摩擦而过,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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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霜让付意晚今晚留在霍公馆,霍公馆占地面积极大,老太爷的几房子女都各有别院,五房离主楼最远。
付意晚拒绝了,她成年后就没住这里。
知道她脾气倔,宋清霜也没强留,临走之际叮嘱她去医院看一下。
刚体会到一点母爱的付意晚紧接着又听见宋清霜说:“看你吐得脸色都青了,过几天就要跟人家见面,这个样子怎么行?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懂吗?”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事以后再说。”
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付意晚推着她进别院。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见霍家人对我们的态度?你要是不争气,我就彻底没脸了!”
“嫁豪门就是争气了?”付意晚别开脸。
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宋清霜拉着她的手,一瞬红了眼圈,“妈在霍家的处境你也知道,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妈妈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吗?”
付意晚看不得宋清霜掉眼泪,心也软了,“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总算撬松了墙角,宋清霜可不得乘胜追击,“男人都爱年轻的女人,尤其这个圈子里的,什么花样没玩过,娶妻就要懂事乖巧,年轻漂亮。”
她拉着付意晚说道:“霍啸北算是圈内子弟里比较洁身自好的吧?他照样不能免俗。”
听到霍啸北的名字,付意晚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想走又想听到关于他的事。
“他怎么?”
宋清霜的话像有穿透力一般,“我听说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他亲自定了一个最年轻漂亮的。”
她站在风口,心怦怦狂跳。
走出霍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南城入秋的时间早,晚风拂过,瑟瑟的凉意。
她加快脚步往外走,霍公馆在城郊,附近没有地铁站,打车也要走到外面的大马路,大概二十分钟的路。
付意晚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下意识往旁边站,那辆车却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
“付小姐。”车窗降下。
开车的是霍啸北的秘书,曹方。
付意晚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背后灌入,她下意识地朝车内看进去。
后排黑漆漆地,看不清。
曹秘书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霍总还在宴席上抽不开身,让我开车送付小姐一趟。”
付意晚刚想说不用,这里是霍家的地盘,随时可能被人看见。
曹方的脸上端起礼貌的微笑,说道:“付小姐,霍总吩咐让我送您去一趟医院,您身体不舒服,得做个检查才好,霍总是关心您。”
霍啸北可不像这么会体贴她的人。
付意晚大概猜到是什么,曹方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霍总说,是肠胃不适就让医生开点药吃,若是其他的,也好做安排。”
其他的……
付意晚的心一颤,怀孕吗?
那么曹方口中说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霍啸北是绝对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的。
再加上这个节骨眼,他要有结婚的对象了,要真是怀上了,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付意晚整个人像从寒潭里出来,浑身凉浸浸的,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如果成真,她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曹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到了医院,付意晚只管配合做检查,另外还多抽了一管血,做是否怀孕的鉴定。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心被指甲抠出一道道痕迹,时间度秒如年。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更深露重,付意晚一哆嗦,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鼻头红红的,眼角噙着泪花,风一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像要折断的柳条。
曹方将车后门拉开,付意晚刚跨出一步,往后车厢一看,就愣住了。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曲着的双腿,西裤熨帖,没有一丝褶皱。
一只手搭在腿上,骨节分明,手指白皙又蕴含着力量感,连腕表折射出金属冷淡的光泽都透着矜贵。
“付小姐,上车吧。”曹方催促她。
也是提醒她,这车她是必须得上。
付意晚往前走,霍啸北大概是喝了点酒,高大的身子靠着椅背,阖着眼皮,车内昏暗,他的脸有一大半掩在阴影中。
又英俊又邪性。
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黑色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从很久以前,付意晚就知道霍啸北穿黑色最好看。
他皮肤白,却不是那种女人气的白,黑色衬得他矜贵非凡,又有一种要冲破禁忌的张狂,压得人热血沸腾。
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其他男人穿不出他这样的味道。
像夜,像深渊,迷一样的让人着迷。
付意晚上车,刚坐好,装药的袋子就被人拿了过去。
“你放心,没怀孕。”付意晚语气涩然。
霍啸北打开袋子的手一顿,随手翻开化验单,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最好。”
付意晚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
化验单出来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同时心里隐隐地又有一种失落感,心里还在较着劲。
但现在,那种失落感消失殆尽了,霍啸北的话无疑是给她提了个醒。
别妄想了。
她回过神来,霍啸北已经将她要吃的药分出来,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把药吃了,别吐我车上。”
付意晚没忘,霍啸北有点洁癖。
不过她也没解释自己在霍公馆时都吐光了,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吐。
吞了一口水,肚子空空的难受。
刚吃完药,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清霜打来的。
付意晚原本不想接的,怕宋清霜在电话里说什么。
可铃声却响个不停,霍啸北似乎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
付意晚只好接了电话。
“意晚,去看医生了没有?”
车厢太安静了,付意晚特地将手机贴紧耳朵一些,不让宋清霜的声音流出。
付意晚嗯了一声:“肠胃炎,开了点药吃。”
宋清霜应该是在护肤,开了免提,扬着嗓子说话。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这两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漂漂亮亮的,周六你们见上一面。”
付意晚余光瞥见霍啸北,心里发虚,慌张挂了电话。
不过宋清霜最后那句“我保证对方会喜欢你的”还是从手机里流了出来。
付意晚顿时如坐针毡,又祈祷他什么都没听见。
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车子行驶过立交桥,高耸的路灯,光线一簇簇地落进车内,从霍啸北轮廓昭彰的侧脸划过。
伴随着一声低笑。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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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霍啸北的态度冷到极点,抽着烟,声线听着有些哑。
秦恒打了个寒颤,不怕死地继续说:“昨晚你打电话叫我做的那件事儿,不是因为她?“
“我是为霍家。”
他不相信,“我跟你说,她好像在相亲。放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又没有亲缘关系的堂妹你没感觉?别跟我说你要订婚了,我还不知……”
“你想太多了。”男人冷漠打断他。
和付意晚的两年,除了曹方之外,没人知道。
他不想多说什么,“我还要加班,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可以给自己扎两针,再开点药,这张嘴是得治治了。”
“诶……”秦恒知道撞他枪口上了,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那个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我查过了,他的确有先天病,但是也太巧了吧,我都还没动手,他就给挂了。”
“曹方已经在调查了。”
秦恒才刚听清,电话就挂了,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霍总脾气真大,他不就是大胆猜测了一下嘛,至于这么生气吗?
曹方敲门进来,手里提着酒店送过来的食盒。
霍啸北一旦决定加班,不到深夜是不肯罢休的,忘记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老太爷听网络上的人调侃十个总裁里九个有胃病,可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落下这个毛病,千叮咛万嘱咐要曹方照顾好。
“霍总,您先休息。”
曹方在茶几上摆放饭菜,刚放下筷子,霍啸北掐了烟,拿起架子上的大衣,“不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抽了烟的缘故,曹方听他声音比以往低沉,像在蕴藏着濒临爆发的情绪。
……
付意晚从车上下来,对傅景道了一声谢,“你还要回馆里,我就不邀请你上楼坐坐了。”
她的客套,傅景很绅士地没有拆穿,点了点头。
然而她才走出两步,身后傅景叫住了她,“付意晚。”
“嗯?”她回身。
傅景温和地看着她,“今天其实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上次去看季临的比赛,我坐在你旁边。”
付意晚一愣。
秋风微凉,一缕发丝飘在她的眼前,她顺手抓开,明艳漂亮的五官在路灯下格外耀眼,像一个不敢用力握住的绚丽泡沫。
忽然想起什么糗事,脸色骤然一红,她尴尬道:“我是不是掐了你一把?”
当时已经到比赛的赛点了,季临和对方打成平手,只要其中一方先发制人,谁就是获胜者,她紧张地往自己腿上掐。
结果她感觉不到疼,起不到冷静效果,当时她一定是脑子里进浆糊,还以为是自己紧张得麻木了,又加了一把劲,直到身旁有人吸了一口气。
不过那时候傅景也是戴着口罩,付意晚没认出他来,只记得他扫了她一眼,说了一声没关系。
“你力气挺大。”傅景也想到那个场景,嘴角噙着笑。
付意晚更尴尬了,脸彻底红了个透。
这傅景还是个直男。
就在她尴尬得想用脚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候,傅景打开车门下车。
“季临说你是单身,所以我就来了。”
付意晚不知所措。
傅景笑着给她解围:“你可别再紧张地掐自己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可以吗?”
说实话,傅景长得不错,小麦色肌肤,高高的,身材也很好,看他穿衣就知道,绅士有礼貌,又有奥运冠军的光环在,多少女生想和他谈恋爱。
可付意晚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傅景这么优秀,她不该耽误人家。
“傅……”付意晚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顿了顿,她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按车喇叭。
不是紧促连续的喇叭声,对方只按了一下,像是礼貌性的提醒。
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当看到一串熟悉的车牌号码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傅景察觉出她的异样。
付意晚摇头,又快速冷静下来,担心霍啸北会为难傅景,连忙说道:“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傅景也不逼她,“好,那你好好休息。”
目送傅景的车子开出小区,付意晚才放心。
她转身往楼道快步走去,身后两束车灯照过来,将她的影子牢牢地打在墙上。
付意晚像被定在原地,双腿灌铅似的走不动路。
她听见身后车窗降下的声音。
“你这么缺男人吗?”
她吸了一口气,憋住迅速上涌的屈辱感。
“一个陈让不够,又跑去相亲,你的胆子是有多大?就因为他是奥运冠军,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他了?”
“二哥管得太宽了,这是我的私事。”付意晚极力咬住牙关。
“你一堆烂账,没有我给你善后,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在南城、在霍家立足吗?”
付意晚快语道:“对,二哥说的是,打狗也看主人的,我多谢二哥的怜悯。”
霍啸北脸色阴寒。
她回头,脸上带着不顾死活的笑。
“我和什么人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二哥身为霍家的家主过问一句当然可以,但过于干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二哥你玩不起?”
男人冷眸微眯,带着强烈危险的气息,“玩?”
付意晚心想,不就是戳刀子吗?
她也会。
只是这把刀也戳自己的心。
她忍着心里的痛,“以后,请二哥别再干涉我的个人私事了,因为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进了楼道。
她知道这些话有不知好歹的成分,但她真的不想再和霍啸北有牵连。
她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感情中,尤其是霍啸北。
她那么喜欢他,想要的从来都是纯粹的,独属于她的,而不是这种偷来的,见不得光的。
回到家,付意晚就去冲澡,让自己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想霍啸北。
等她出了浴室,往窗外看出去,霍啸北的车已经开走了。
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不过这样也好。
临睡前她打开微信,看到有好友添加提示。
点开一看,是一个小狗头像。
我是傅景,交个朋友吧。
付意晚看了一会儿,点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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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时间,付意晚被沈唯叫到办公室,邀请付意晚陪她一起去试订婚礼服。
“不好意思沈总监,我中午要去4S店提车,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沈唯表情失落,拉着付意晚的手,“小胭,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刚回国不久,也没什么朋友,你也知道你二哥大男人直男审美,肯定不如你的眼光好,你就帮帮我吧。”
付意晚并不觉得自己和她这么熟了,“真的不好……”
就在这时,沈唯手机响了。
付意晚靠得近,一眼看见屏幕上备注的阿征。
“喂,阿征你到了吗?”
“嗯,我想请小胭帮我把把关,可是她说有事不能去了,你帮我劝劝她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沈唯将手机递给付意晚,笑眯眯地说:“阿征让你接电话。”
付意晚不知道霍啸北要干什么,但在沈唯面前也不好太抗拒,她拿起手机,‘乖巧’地喊了一声:“二哥。”
“不敢去?”
付意晚捏紧手机,她知道霍啸北在激她,但她什么都不能说,依旧乖顺地说:“要去提车,等了好几天,等不及了。”
霍啸北听她低声细语说话,冷笑一声,明明气得直咬牙,倒是会演戏!
“车子曹方给你去提,你还有什么借口?”
“不用麻烦曹秘书了,我自己去就行。”
“付意晚。”霍啸北忽然叫她名字,“昨晚是谁说玩不起的?这就是你所谓的拿得起放得下?”
付意晚暗暗提气,这个男人就是要激她,要么让她在沈唯面前失态暴露什么,要么顺从他的意思。
“好,我去。”付意晚答应。
他赢了。
沈唯一把挽住付意晚的胳膊,眉开眼笑,“那太好了,小胭,谢谢你。”
付意晚和沈唯一起下楼,霍啸北的车已经停在公司外了。
付意晚心想,真是稀罕了,从来都是被人等的霍啸北,也有心甘情愿等一个女人的时候。
司机下车开门,她一眼望进去,霍啸北黑色西装外是深灰色的大衣,夕阳从窗外斜入,领口的蓝宝石领针泛着冷淡的光芒,矜贵又多了几分神秘阴冷。
加长型的轿车,车厢宽敞,付意晚跟在沈唯后面上车,坐在霍啸北和她的对面。
今天气温骤降,南城进入了深秋,付意晚出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冷,来不及回家添衣服。
她今天穿得单薄,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此刻鼻头微微泛红,眼睫上还沾着一点泪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冷吗?”男人低沉的音色格外动听。
付意晚一愣。
“还好。”沈唯挽住霍啸北的胳膊。
付意晚这才看到,霍啸北目光落在沈唯身上,他是在问沈唯,和她没关系。
她收回视线,分神看向川流不息的车流,以及马路上打情骂俏的情侣。
“先吃饭,吃完饭再去店里试衣服。”霍啸北松开沈唯挽着他胳膊的手,拿起文件批阅。
沈唯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女人的状态,“听你的安排。早知道你这么忙,我就不叫你一起去了,你多辛苦啊。”
霍啸北浏览文件一目十行,“不辛苦。”
他体贴入微,沈唯感动又心疼,表情又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付意晚,“小胭还在呢,你就秀恩爱。”
霍啸北像是这才拿正眼看付意晚,笑容别有深意,“她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
“二哥说得对,沈总监你不用收敛,该怎么样怎么样,我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对上霍啸北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付意晚回答得坦坦荡荡。
霍啸北放下文件,摩挲着翡翠扳指,笑容不达眼底,“没大没小的,叫什么沈总监,一个月后该叫二嫂了,早晚不过这几天,提前叫着当适应了。”
“阿征,我不急的。”沈唯不好意思道。
付意晚揣在兜里的手指攥紧成拳,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是一条微信信息,傅景发来的。
一张抓拍的照片,季临头上扣了一个红色水桶,上半身湿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十分狼狈。
紧接着傅景发来一条信息,付意晚下意识点了一下,手速太快,当语音播放出来的一瞬间,她想捂住已经来不及了。
傅景温和的嗓音倾泻而出。
季临没看路,摔了一跤,一头扎进队友昨晚没倒的洗脚桶里了。
付意晚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急忙用手背捂着,扭头看向车窗外。
不怪季临总说她笑点低,她又忍不住想笑,捂着嘴,身子抖个不停,眼角蹦出晶莹的泪花。
“小胭,有情况啊?”沈唯余光瞥向批阅文件的霍啸北,对着付意晚挤眉弄眼。
付意晚收起手机,微微一笑,不太想回答。
但这个笑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但笑不语,心知肚明默认的意思。
车子开进锦和园,南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
付意晚无意间听到霍啸北和沈唯的订婚宴准备在这里办。
经理听见霍啸北来,赶忙到门口迎接,亲自送他们进了包间。
入座没多久,曹方进来,将一把车钥匙给付意晚,“付小姐,手续都办好了,这是您的钥匙,车子在停车场。”
付意晚微笑接过,“谢谢。”
菜肴陆续上桌,她一眼看过去,都是她不爱吃的菜。
“小胭,你怎么不动筷子,是不合你胃口吗?”沈唯盛了一碗汤放在霍啸北手边。
吃饭的地方是霍啸北定的,上什么菜肯定也是他的主意。
付意晚扒着白米饭,夹了一口她勉强会吃的美人肝,“不会,挺不错的。”
“不错就多吃点。”霍啸北将一道凤尾虾转到她的面前。
付意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从来不吃虾。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吃。
至少在她跟母亲到霍家之前,她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她是吃的。
因为家里以前是做虾养殖的,规模不算小,付意晚小时候也有个快乐且富足的童年,那天送虾的工人受伤,爸爸亲自给酒店送去,结果路上遭遇车祸丧命。
从此以后,她没有爸爸了,也再没碰过虾。
她看向坐在对面,一脸漠然的霍啸北,眼圈倏然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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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啸北隔着衣服握住她胳膊,冷淡道:“我外面刚进来,水汽重,别碰。”
要是在以前,沈唯肯定心里不快,只是她还在为那通电话心脏砰跳,无意调情,也没放在心上。
想起明天要见那个人,她心底一阵恨意和烦躁。
“阿征,我想出院了。”
“出院?”霍啸北扫过她紧拽着衣摆的手,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她的脸,“不是难受吗?”
沈唯的心惴惴的,很难受,但不是因为生病,“我觉得好多了,胸也不闷了。”
她装病,这一天被秦恒安排做了很多检查,又被抽了好几管的血,再这么下去没病也被折腾出病来了。
霍啸北摩挲着翡翠扳指,“好,曹方,去办手续。”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沈唯坐上霍啸北的车,脑子里都在想着要怎么悄无声息地取出五千万又不被家里人发现。
直到车子停在沈家别墅外。
她回过神来。
就在她下车之际,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回去好好休息。”
沈唯有些受宠若惊,喜悦都表现在脸上,这两天她住院,霍啸北昨晚睡在医院,今天下班都过来陪她,明明人都在她身边,她却觉得和霍啸北离得很远。
“好……”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啸北打断。
“以后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跟我说一声就好,不必再惊动爷爷,他年纪大了就不用去打扰他休息了。”
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是沈唯喜欢的那种淡漠的调子,可她莫名的心凉了一下。
“阿征我没有……”
“昨晚不是你派人透露风声给爷爷的?”
沈唯脸色一变,还在狡辩,“阿征,我真的……”
“沈唯。”
霍啸北慢抬眸看她,眸色清清,像一股寒潭,沈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鼻腔一酸,是被霍啸北的气场震慑到,心里恐慌害怕,产生的生理反应。
看着她眼眶迅速翻涌起的雾气,霍啸北毫不留情地提醒她,“你老实本分,想要的都会有。”
沈唯一怔,猛地抬头,眼泪差点掉出来。
这句话分量太重,沈唯在脑子里快速分析利弊,霍啸北这句话有威胁的意思。
她白了脸。
下车的时候,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佣人连忙过去搀扶她,发现她脸色很白。
“小姐,你没事吧?”
身后是车子引擎发动声,车子开走了。
“给我滚开!”她用力甩开佣人的手,拿包狠狠地砸向佣人,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可怜小佣人被踹得跪在地上,额头被包的拉链剐蹭到,流了血。
沈唯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一句抱歉的话,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走。
沈太太见她回来了,着急上前:“怎么出院了?”
“我又没病,住什么院?”沈唯刚想踢掉高跟鞋,又想起什么,止住了动作,“爸呢?”
“在加班。”
沈唯毫无负担地踢掉高跟鞋,沈如山如果在家,是不允许她这样没规矩的,可沈太太一向很纵容她。
“什么没病,医生让你出院了吗?”沈太太被她打岔差点忘了问。
“我是装病的你懂不懂啊?”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在医院吃的苦就烦躁。
沈太太啊的一声,“为什么啊?”
“还不是付意晚,她勾搭阿征,我没办法的嘛,妈,我们那天真是便宜了宋清霜!”
沈太太冷哼,“要整一个宋清霜还不容易,倒是这个付意晚,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她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一副狐媚骚样!”沈唯摸了摸侧脸,她今天为了对付付意晚,连打了自己好几下把脸都给打肿了,这股恶气她怎么也咽不下。
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妈,你有钱吗?”
“多少?”
“五千万。”
“啊?”沈太太脸色一变,倒不是拿不出,只是要问清楚,“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沈唯不敢实话实说,“你拿给我就是了,我又不会做坏事,我拿去投资用的,手头钱不太够,这不还没嫁进霍家吗,也不好意思向阿征开口。”
这倒也是。
沈太太没多想,上楼拿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
一大早,新成员工陆陆续续进了公司。
付意晚避免人多口杂,去了地下车库,她看了看腕表,八点整,新成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听说傅寒霖每次都是八点左右就到公司。
早到,晚退,是他的习惯。
果不其然,她刚抬眸,两束车灯晃了过来,一辆幻影缓缓从入口驶入。
付意晚站在傅寒霖的车位边上,车子停下,车窗降下来,傅寒霖抬眸看了她一眼。
“傅总。”付意晚在傅寒霖面前总是存在一股拘束感。
尽管她隐藏得很好,傅寒霖还是看出来了,“什么事?”
付意晚将袋子递过去,“昨天谢谢傅总,这是我做的蛋糕,您尝尝。”
傅寒霖三十一年来遇到过无数次女人送东西,或害羞,或媚眼如丝,都是为了讨他欢心,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带着目的性。
他从来不收。
“好。”
他伸出手,从付意晚手里接过袋子放在副驾上。
下了车,乘坐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秘书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市政招标会只给南城几家龙头老大发了邀请函,新成是这几年崛起的,又有傅家雄厚的底蕴支撑,很有潜力股的后起之秀,也在邀请范围内。
傅寒霖不喜欢用司机,自己开车,秘书坐副驾驶。
拉开车门,傅寒霖看见副驾驶座上的袋子,迟疑了几秒,拿起来,放在中间的置物盒。
秘书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但又不敢乱看,主要是傅总不喜欢开小差的人,只是刚才匆匆瞟一眼,好像是蛋糕。
傅总不是不吃蛋糕的吗?
车子在市政大楼前停下,一辆黑色的宾利也停了下来,两辆车并排,在阳光下泛着同样色泽的光,因两名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气势不凡,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朝这边看过来。
“霍总。”傅寒霖颔首。
车门未关上,霍啸北眼神随意扫过,目光落在置物架上的一个袋子。
付意晚很喜欢买一些小玩意儿,少女心的东西,平时装东西的袋子都是从网上精挑细选买来的,对于这个纸袋,霍啸北不陌生。
曾经有一次他打电话给付意晚,给他送一条泳裤,当时付意晚用了一个蓝粉色的袋子装着他的黑色泳裤,当时他的脸都黑了。
付意晚还抱怨他不懂审美,这款袋子已经停产了,她手里的是孤版。
而袋子里面露出来的一角,是他昨晚在付意晚家里看到的,包装蛋糕的那个盒子。
原来,她累瘫下也要做的蛋糕,是给傅寒霖的。
他微微勾唇,眼底铺开一层暗影,“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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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付意晚整个人像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霍啸北手里端着一碗面到她面前,见她一脸错愕的表情,“不是肚子饿?”
付意晚意外,以为他今晚不住这里。
而且……
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付意晚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霍啸北扫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曹方煮的。”
付意晚无声点头,她也知道霍啸北怎么可能会为她下厨,在她的印象里他甚至都不会做饭。
她是饿久了,低头吃面,而霍啸北点了一支烟去了阳台。
吃饱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付意晚看着远处玄关的行李箱,想起离开霍家之前宋清霜说的那些话。
霍啸北从阳台进来就看见她蹲在行李箱旁边,往里面塞东西,应该是之前她忘拿了的。
房子里还有很多她落下的东西,都是霍啸北给她买的。
收拾走的都是她自己的,值钱东西一样没拿。
身后脚步声逼近。
付意晚将箱子合上,背对着霍啸北,“我不想当小三。”
“嗯?”霍啸北像是没听清。
付意晚深吸一口气,“你要结婚了,还留着我,不是让我当小三吗?”
她怕霍啸北来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霍啸北却说:“你想多了。”
甚至还不如那一句。
“我想多了?”付意晚重复这句话,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面前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拼命不让自己红眼。
“爷爷给你安排了结婚对象,是不是?”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声音颤抖,可想而知是强忍着情绪。
“是。”
他没否认。
付意晚瞬间红了眼,别开脸,咽喉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头滚了滚,“那我不是小三是什么?”
霍啸北蹙眉,“我说过,你想多了,这件事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你以为不会改变什么,”付意晚拉起行李箱,用力握住推拉杆,嗓子眼发酸,“因为对你来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要跟我闹?”男人握住她手臂,手指发了力。
她在因为霍家的家宴上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付意晚拉着行李箱不放手,心里只觉得可悲,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她在闹。
“霍啸北。”她抬头看他,眼角有一滴泪,像她人一样,倔强不肯掉落,十分刺眼。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圈一点点泛红,哑然道:“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结婚呢?”
明知这是一句自取其辱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赌那个亿万分之一。
霍啸北的目光明显暗沉下来。
付意晚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啊。
霍啸北攫住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脸抬起来,也明显看到她一瞬失落的眼神。
他不禁冷笑:“不希望我结婚还是不希望我跟别人结婚?付意晚,看看你的问题,你想要什么答案?你心里清楚吗?”
霍啸北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将付意晚彻底浇醒了。
是啊,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在某些程度上和小三确实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才说他结婚对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她认清现实,心脏像被人砍了一刀,脸色发白。
霍啸北薄唇轻抿。
她低声喃喃:“两年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
霍啸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如寒川,“后悔了?”
情绪上涌,付意晚眼眶湿润,她倔强不肯低头,“是,我后悔了。”
一声轻笑,霍啸北将她的脸抬得更高,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是万众瞩目的星,无声地嘲笑着她。
“现在后悔还早了点。”
玄关宽敞,周身的空气却冷凝到了极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冷凝的气氛。
是霍啸北的手机。
付意晚感觉到下巴的力道一松,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霍啸北拿起手机接通,往阳台的方向去。
电话那头依稀传出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霍啸北全程都是沉默。
挂断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出烟盒,单手拢着火苗,火光照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像黑夜层峦的山峰。
一阵风过来,吹得火苗晃了晃,灭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转身用力拉开推拉门。
从付意晚身边经过时,他脚步一顿,然而却什么都没说,开门离去了。
外人对霍啸北的评价很高,他年纪轻轻时就掌管了霍家,手段雷厉,这么多年更是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很少有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事。
刚才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吗?
付意晚心尖微刺,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
霍啸北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付意晚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屋子里充斥着霍啸北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提醒着付意晚。
一躺下,脑海就止不住地回想霍啸北,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又想到他要结婚。
思绪越清晰,人就越精神,五点多才眯了一会儿,浑浑噩噩。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副总监的一通电话,付意晚不得不收拾好心情随行去五百多公里的城市出差。
之前她跟进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问题,和对方沟通谈判用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霍啸北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系。
倒是出差那天,曹方说霍啸北给她挑了一辆车在车库。
那车付意晚去看了,三十来万,很低调,霍啸北随便一辆车的零头都不止这个价。
但对付意晚来说却是刚好的。
霍啸北也算是顾虑她的感受的,否则他一出手又岂止是这个价位的车。
车子付意晚没要。
既然决定要分开,怎么可能还收他的东西呢。
出差回到南城,本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宋清霜一通电话,跟她说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付意晚这才想起母亲上次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刚想推脱,门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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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现在住的房子是她毕业时租的,后来住进了霍啸北给她买的房子。
这里之所以没退租,也是为了方便。
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为数不多。
她拉开门,意外地看见门外举着手机,正跟她保持通话的宋清霜。
“不是说出差还没回来?”宋清霜一边挂电话,一边瞪她,一脸看穿她心思的表情。
她推开付意晚,跨进门,手里提着C家的包,付意晚上网的时候看到过,新款,二十多万。
“妈你怎么又买……”
“别废话,我告诉你付意晚,我是你妈,别跟我面前耍心眼,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说着,将手里的纸袋塞进她怀里。
里面是给她买的新衣服,也彻底打断她想把自己丑化的念头。
宋清霜全程监督她化妆,后来见她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索性自己上手。
到了约饭地点,付意晚下车看到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头疼犯了。
天水楼。
霍啸北的地方。
之前宋清霜在电话里提过了,不过她当时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拒绝,完全没听进去。
她没来由地一阵发慌,下意识扫了一眼霍啸北专属的停车位。
空的。
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收回视线时,一辆宾利从马路边缓缓开来。
此时暮色降临,车头灯晃过来,水雾雾的。
不是付意晚眼神好,而是那串车牌号码太过醒目。
南城地界,到哪都能畅通无阻。
她赶紧拽着宋清霜就要走,可宋清霜也看见了,又将她拉回来,压低声音:“你二哥。”
那边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曹方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付意晚别开脸,余光里男人修长的腿从车上迈下来,他刚从公司出来,黑色肃穆的西装,刚才应该是在打电话,脸色冷沉,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单手摘下蓝牙耳机和文件递给曹方,侧头说了什么,而后才朝这边过来。
“五婶。”
男人声线低沉悦耳,又清冷得过分。
饶是如此,在霍家不受待见的宋清霜还是受宠若惊,“诶,啸北你也过来吃饭?”
霍啸北不置可否,目光随意扫过别开脸没看他的付意晚,唇畔一抹嘲,“五婶呢?”
付意晚紧拽着她的衣摆,宋清霜视若不见,笑眯眯地说:“给意晚介绍了个对象,约在这里吃饭呢。”
一声轻笑,意味不明,“意晚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付意晚背脊的冷汗都下来了,意晚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分明好听,却无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
上次她说出后悔招惹他的话来,霍啸北性子孤傲,向来众星捧月,不会轻易向女人低头。
两人不欢而散又几天没联系,是默认了分开,不再有瓜葛。
现在碰面,他神色自如,倒是她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宋清霜回头看付意晚,轻哼一声:“看,连你二哥也这么说,你还想拖到几岁?”
她又看向霍啸北,一时忘乎所以,笑道:“要不啸北等会儿你也一起来吧,也好给意晚把关。”
“妈!”付意晚忍无可忍,“你别说了,他……二哥忙。”
霍啸北右手转动腕表,抬眸扫过她泛红的脸,“约了人吃饭,不然倒是可以帮意晚看看,对方条件有多好。”
最后一句几乎钉在付意晚的心头上。
她几乎喘不过气,拉着宋清霜就走。
走远了几步,宋清霜埋怨她不懂事,“见了人也不打招呼,霍家现在是他说的算,巴结他比什么都管用,回头他对我们有意见,看你怎么办?”
“他早就对我有意见了。”付意晚小声嘀咕。
宋清霜没听清,刚想追问,面前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诶,五太太,你可算来了。”迎面出来的是个丰腴的中年女人,打扮贵气,不过说话间有一股算计味,叫人不太舒服。
宋清霜笑着迎上去,“陈太太久等了,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
被称作陈太太的女人和宋清霜互相吹捧了几句,而后眼带打量地看了付意晚一眼,眼底的惊艳和精光一闪而过。
她高兴地走上前去,自来熟地拉住付意晚的手,“这就是六小姐吧,长得真好,水灵,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了。”
按年龄付意晚在霍家孙辈里排行老六,按理说是霍家六小姐,不过她不姓霍,霍家也没人称她六小姐。
这是捧着她,哄宋清霜高兴呢。
本能排斥这位自来熟的陈太太,她想抽出手,奈何陈太太力气大,一边拉着她往包厢走一边说。
“付小姐和我们家老三年纪相当,应该很聊得来,老三,快打招呼啊。”
付意晚抬眸看去,一个穿潮服留着寸头的男人,右耳还带着一枚耳钉,单手拿着手机,打字飞快,隐约露出手腕的纹身。
对方听到声音,懒散地看过来,嘴边还挂着嘲讽的笑,这一眼看到付意晚,眼前一亮,丢开手机立马站了起来。
“六小姐你好,我叫陈让。”对方笑着伸出手,手腕的纹身清楚显现,是一条黑漆漆的蛇。
付意晚认得,是黑曼巴,毒蛇。
付意晚怕蛇,轻蹙眉头,但还是出于礼貌地伸手和对方碰了一下,立马收回,“你好,叫我付意晚就可以。”
“哪个胭?”
“胭脂的胭。”
陈让拉开坐椅,目光落在付意晚微微泛着粉红的耳尖,“人如其名,真好听,付小姐请坐。”
付意晚本想坐得远一些,他特意将身边的椅子拉开。
宋清霜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下将她按在了座位上,手放在她的肩上不让她起来,笑着说:“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坐得近些好。”
陈让倒是照顾付意晚,给她夹菜盛汤无微不至,一会儿问她菜合不合胃口,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吃点其他东西。
不过付意晚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和对方解释自己没有结婚的打算。
宋清霜放下餐巾,“吃得也差不多了,意晚,我和陈太太还要去打麻将,等会儿你自己回去吧。”
陈太太很有眼力见,“老三,你送送六小姐。”
“没问题。”陈让一口答应,往后一靠,手顺势搭在付意晚身后的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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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等宋清霜睡着,付意晚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拨通了沈唯的电话。
“沈唯,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沈唯低低的笑声像一条毒蛇缠绕,“怎么办呢,我还是不解气啊。”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欺负我妈,我跟你没完!”
沈唯漫不经心地冷笑:“女不教,母之过。你妈没教好你,让你长成一个没教养的贱人,难道不该受点教训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勾引阿征,当我死了吗!”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付意晚手撕了,平日温婉的大小姐原形毕露,尖酸刻薄的妒妇样显露无疑。
付意晚走进没人的楼梯间,“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不知羞耻赖我头上了?”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霍啸北不动你,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沈唯坐在车里,眼眸微眯,拨弄着新做的指甲,“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傅景都不知道抓住,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废物一个!”
付意晚捏紧手指,“果然是你!”
昨晚她坐在沙发上感觉到醉意之后就没什么记忆了,她只记得是傅景扶着她,但最后怎么变成了霍啸北,她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我又怎样?难道阿征还会为了你责罚我不成?”沈唯得意。
一想到昨晚付意晚被霍啸北带回去,而付意晚是今天下午才从庄园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想也知道,霍啸北那样的体魄……
她疯狂嫉妒,恶毒地说:“昨晚你上赶着求阿征睡你,男人不会拒绝这样的投怀送抱,睡一觉就把你丢开,只当你是便宜货,你心里最好有杆秤,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洋洋得意地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暗,楼梯间亮白的光照下来,付意晚发白的脸印在屏幕上。
她听见护士喊她,连忙收拾好情绪走出楼梯间。
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下午仓促安排宋清霜住院,还有手续没办好,要到一口大厅缴费处补全。
等她办完手续回来,走廊闹哄哄,原来是宋清霜醒来了,没看见付意晚,安静的楼层充斥她的惊恐叫声。
她受了刺激,神情恍惚,睡了一觉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叫天天不应的洗手间里。
最后还是医生和护士齐齐按住她,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她安静下来,虚脱了一般眼睛缓缓闭上,才终于再次睡着。
付意晚心疼得发紧,看着母亲凌乱苍白的脸,难以想象将近二十个小时她有多绝望。
铃声忽然响起,她手一哆嗦,看见来电显示是霍啸北。
刹那间她复杂的情绪积聚在胸腔,委屈,怨恨一股脑地窜上来,顶得她呼吸困难。
她慌忙走出病房,担心宋清霜刚睡着会突然醒来,不敢走太远,在开水房接了电话。
“喂。”
男人声线清冷:“怎么现在才接?”
“我妈刚睡着。”
她猜他是知道的,曹原不可能不说。
可她猜错了他的来电意图。
“记得吃药”
付意晚一哆嗦,心口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到嗓子眼,她喉头一哽,“好。”
没等霍啸北说话,她双手颤抖地挂了电话。
原来他打电话给她,是提醒她吃事后药。
付意晚在原地仰头深呼了一口气,胸腔疼得厉害,靠着墙,像缺水的鱼,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
她原路返回,看到宋清霜彻底睡沉了,才离开病房,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事后药。
没有喝水,直接掰出两颗咽下。
药片贴着咽喉不上不下,她恶心地直干呕,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双手撑着花台,垂着头笑自己不自量力。
一次不长教训,次次不长教训。
傅景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离药店不远处的花台上,她抱着膝盖,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迎风颤抖。
“付意晚!”
付意晚回头,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傅景朝她小跑过来。
待他靠近,付意晚才发现他似乎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很深,整个人给人一种颓丧的感觉。
“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
两人同时开口。
付意晚摇头,“我没事,是我妈不舒服。”
“我是问你昨晚,”傅景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咬了咬后槽牙,盯着付意晚的眼睛,“你和霍啸北……”
付意晚站在风口,头发从后吹到脸颊,刮得有些疼。
霍啸北三个字令她眼眶一热,她迅速看向别处,也终于明白傅景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了。”她重新看向他。
她一直没想好怎么拒绝傅景,他是个好人,好到她不想给他发好人卡,今天也算是一个契机了。
傅景眉心一蹙,是心尖上的刺痛。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昨晚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霍啸北误碰了付意晚的唇,可千千万万个借口不敌付意晚亲口说的一句——你知道了,天崩地裂,将信念瞬间摧毁。
“你们虽然没有亲缘关系,但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
付意晚握拳,嗯的一声,“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我没想过是他。”傅景有一瞬的无力。
他喜欢付意晚,当初季临比赛一见钟情。
季临在击剑馆训练也带付意晚去过,他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他有意无意地向季临透露自己不想单身的念头,直到季临说要介绍朋友给他,当知道是付意晚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期待。
季临提前告诉过他,付意晚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他不在乎,想着时间久了,他总能把那个人从付意晚心里挤出去。
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他做不到,是付意晚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要订婚了,你想没想过自己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你不在乎吗?”
付意晚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没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你自甘堕落!”傅景咬牙,他从小到大待人温和有礼,第一次情绪崩溃。
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付意晚脸色发白,冷风一阵阵地刮过她的身子,她像被万箭穿心,看着傅景对她失望透顶的眼神,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她笑了笑,“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傅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喜欢霍啸北,怎么样都想留在他身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傅景眼圈发红,舌尖顶了顶上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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