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他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怎么会在院子里睡觉。赵星河拍拍身上的土,想起今天要做的大事:“管它呢,先去赶集要紧!”
他从院子走了出去,刚到街边正好碰上发小钱鹏鹏。赵星河立马过去就拉上了他:“走,跟我买个东西!”
俩人一起到了村西春溪小学门口大集上。这两天赶上隔壁村子庙会,集上只有几个摆摊的人。
赵星河他们远远地看到了卖收音机的年轻摊主,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妇。她身上穿着大红褂子,脚上是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一看就是新媳妇。
赵星河和钱鹏鹏走到跟前,听到两个人好像在探讨看过的录像。
摊主冲他们瞄了两眼,继续小声跟老婆商量:“晚上试试那个?”小媳妇说话时满脸娇羞:“不行!讨厌!”
摊主咽了一口吐沫,这才抬头瞅着前面的赵星河和钱鹏鹏。这两个小子一个黑瘦,另一个白胖。
可能是看他们年纪不大,摊主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念叨:“老婆你看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搭调!”
小媳妇温情脉脉看了他一眼:“咱俩还不是一样!美女与野兽!”
摊主双手扶着自己的腰:“还不是你想要!”
赵星河看着钱鹏鹏咧嘴一笑,他指着摊子上的红盒子:“老板!那个红色收音机拆开看看!”
摊主看上去不好说话,他只当赵星河在逗闷子:“你真买吗?别跟强哥开玩笑!”
钱鹏鹏嘴里嘟囔了一句:“水浅王八多,遍地都是哥!”
他对这个强哥有些了解。这家伙当年是乡中的学渣,上了半年就回了家。后来接了他爹的班,开始卖起了电子产品。
赵星河瞅了旁边的新媳妇一眼,冲着正叼着烟的强哥淡然一笑:“你媳妇瞪你呢!快拿来别墨迹!”
赵星河显得一本正经,强哥这才严肃起来。他猛抽两口烟,将烟嘴往远处一扔,示意老婆把收音机拿出来:“老婆,给他!”
赵星河接过收音机,嘴里自言自语:“不错!”他有些激动,不小心碰到了老板娘娇嫩的小手。
强哥冲着赵星河直瞪眼睛:“把你那爪子拿开!”他起早贪黑摆摊才娶来的老婆,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赵星河可不吃这一套:“嘴巴干净点!”
眼前的女人面容还算清秀,只是身子有些胖。赵星河觉得她跟钱鹏鹏没区别,除了身前好大的两坨!
老板娘瞪了强哥一眼,又冲赵星河温柔的说道:“别怕!”
强哥赶紧跟老婆道歉:“嘿嘿,老婆我错了!”做买卖就要抛头露面,不让别人看怎么出门!强哥听到了老婆的警告:“要再有下次,别想看录像!”
赵星河推了几下开关没反应,他嘴里嘟囔着:“坏的?”
钱鹏鹏见多识广:“哎呀!没电池!”他可是村长的心肝宝贝,从小就有收音机。
老板娘取出两节电池递给强哥,她冲着赵星河莞尔一笑:“是呀,新机器还没安电池。”
强哥拿过赵星河手里的收音机,扣开后面的盖子,把电池熟练的按了上去。他随手按下开关,收音机刺啦刺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用食指按住了另一个键,灵活的拨动了几下:“听听这音质怎么样?”
一个甜美的女声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好,让我们来听秦大爷的故事。”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开始卖力推销:“三年了,我终于又成了男人!我代表老伴感谢它,代表王大妈感谢它,代表李二婶感谢它!三十个疗程带回家。腰不疼,眼不花!效果顶呱呱!”
强哥把收音机交给赵星河,让他再试用一下。赵星河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心跳也开始加速。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多……多少钱?”
强哥嘴角露出了微笑,他发现来了一个好买卖:“机子十九块,加两节牌子电池给二十吧。”
发小钱鹏鹏可见过世面:“谁家收音机不带电池!你逗傻子玩?”
老板娘鼓着小嘴抱怨:“我们进价都十九!”她挺直自己的身子,打算跟钱鹏鹏据理力争。
强哥挡在了老婆面前,后背紧贴着老婆的身子:“今天还没开张,一共十九块钱,再送你两节电池。”
赵星河语气很坚决:“我就十八!”
强哥努力装出一副心疼样:“十八可不行,我们还赔钱!”
赵星河没想到老板娘妩媚一笑,双手熟练的把收音机装回盒子里:“小兄弟掏钱吧,就当交个朋友!”
赵星河赶紧扔下一堆一毛两毛的票子:“老板发大财,正好十八块。”他拿着收音机,另一只手拉起钱鹏鹏就跑。
钱鹏鹏喘着粗气:“买个收音机跑啥!多看两眼老板娘不香吗?”
赵星河无奈的解释:“万一老板反悔了咋办?”他刚才掏光了自己的衣兜,已经没有多余的钱。
钱鹏鹏说的趾高气昂:“说好的价格他不卖也得卖!有什么可怕的!多看两眼老板娘不香吗?”他一直很崇拜一位姓曹的古人,天不怕地不怕。
赵星河不相信一般人能长成那样:“什么香不香!都是科技与狠活!”他听说有一种衣服里边都是海绵,多大的型号都有。
钱鹏鹏张开手掌,他用力在身前比划了两下,试图让赵星河明白:“真是个废柴!没见过世面。大,鼓,真材实料多的是!”
赵星河不以为然:“什么大鼓?我怎么没见过?”
钱鹏鹏有些急了,他发现发小就是不开窍:“要不哪天带你长长见识?”
他告诉赵星河自己逃课时,看过好几次录像片。
漆黑的小屋,紧闭的门窗。老板收完钱,小心翼翼把录像带插到机子里。滋滋几声之后,彩电上开始出现画面。三个鲜红的外国字母打头,后面紧跟着两个大字“警告”,下面是满屏幕的小字。
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期待正片开始的一刻。
“啊!”
一个娇媚的女声,拉开了整部片子的序幕。
钱鹏鹏边想边咽口水:“太刺激了。演员不多,演的真好!你千万要帮我保密!”
这件事钱鹏鹏只跟赵星河一个人讲了,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