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要留在仙云观,陪您一辈子。”夏云仙不舍的抱住了老道士的袍袖。
这许多年来,夏云仙在老道士的爱护下茁壮成长,两人已经建立深厚的感情,情如父女。
让夏云仙突然离开, 他无法接受。
见夏云仙心有不愿,老道士耐心开导道:“仙儿,你迟早是要离山的,为师这么大年纪也迟早是要飞升的,我们终有一别。”
“你的父皇对你日夜思念,已经满头白发,你怎么着也要尽尽孝心吧。”
“听师父的话,去吧,闲暇时,为师会去大夏皇城找你讨酒喝,到时莫要小家子气。”
夏云仙听着老道士的话,不知怎地,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转。
“师父,大夏的皇帝从小抛弃了我,他对我无情,我何必有义,我不想见他,想留在山上陪伴师父。”
老道士呵呵笑道:“傻丫头,谁家的孩子父母不疼呢,他当时也是迫于无奈。”
“当时的大夏国战乱纷飞,民不聊生,你父皇自身难保,为了你的安危才不得已将你丢弃在仙山。”
“他心里对你是万分想念的。”
“之前,你父皇曾经来仙山拜访过,也偷偷看过你修炼,当时想将你接走,被为师拦了下来。”
“毕竟修仙不能半途而废,如今你已仙法有成,平时再多加勤修,必成大器。”
“仙儿,这是为师身边的法器,名曰仙云剑,与你的名字非常相仿,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为师就把它赠予你了。”
“仙云剑杀气颇重,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说着话,老道士挥挥衣袖,一把雪白色的小剑从袖口飞出,悬浮于空。
“这把小剑可大可小,只要按照为师授你的御器之法,可让它变化。”
“平时你可把它藏于发中,或者藏于衣内,只要不注入法力,它不会有任何的伤害性。”
夏云仙接过小剑,双膝跪地,向着老道士磕了三个响头,“谢师父……”
“哈哈……不哭……不哭……”
“又不是生死离别,你不是向来坚强的吗,怎么泪流不止呢。”
说着,老道士凄然泪下,不停用衣袖抹着眼泪。
稍许,一老一少这才停止哭泣,两对眼睛都是红彤彤的。
“师父,仙儿不在时,切记莫要贪杯,醉酒对身体不好。”
“师父谨记,绝不贪杯。”
“师父,记得夜里盖好被子,莫要着凉。”
“师父记得,睡前就盖好棉被。”
“师父,记得每日三餐不可多食,那样对肠胃不好。”
“师父记得……”
“……”
说着,说着,一老一少又是泪如雨下,抱头痛哭。
天蒙蒙亮,仙云观前。
彩旗招展,锣鼓齐鸣。
甲胄锃明,罗裙飞舞。
一队队甲士整齐列队,一排排鲜衣少女花枝招展。
夏云仙依依不舍的走出仙云观,一步三回头。
老道士没有出现,应该不想触景生情,老泪纵横。
送行的是那些被夏云仙欺负过的师兄师弟,还有两名道观的前辈。
“王师兄!”
“李师兄!”
“张师弟!”
“赵师弟!”
“……”
“你们要好好在观中修炼,等些时日我会来仙山找你们切磋。”
“希望有所进步啊,不要再被打得鼻青脸肿!”
众师兄弟个个汗颜,一个强颜欢笑,连连点头。
下山的夏云仙并没有脱去道袍,她要等到下山之后再换上宫廷罗裳。
这是她对仙云观的尊敬之意。
锣鼓声渐渐远去,接行的队伍不见身影。
仙云观的一座六层高塔上,老道士一边喝着紫葫芦里的美酒,一边抹着眼泪。
“走了!走了!心也就静了……”
仙山处于大夏国最南部,距离皇城足有三千里。
来迎接夏云仙的队伍都是乘坐快马而来,来回需要半月有余。
山脚下的豪华鸾车里,夏云仙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一改旧貌,身披盛装。
只见她,
头戴金冠珠串串,
黛眉精描细弯弯,
明睁大眼亮晶晶,
琼鼻精致俏挺挺,
樱红小口红润润,
肌肤胜雪白盈盈,
罗裙彩带鲜艳艳,
就若草窝飞金凤。
“公主殿下好漂亮啊……”
伺候的宫女们被夏云仙的美貌惊得连连称赞。
夏云仙却是愁容满面,用手摸摸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又扯扯身上厚重的彩衣,感觉别扭至极。
“做公主就做公主,干嘛穿戴这么多东西,累赘,麻烦,不舒服,统统不想要。”
“喂喂!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脱了,我要穿道袍!”
夏云仙实在受不了被衣冠拖累,连连向身边伺候的宫女嚷道。
宫女们吓得不知所措,躬身低头。
这时,轿帘打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出现,她是宫中的女官,专门负责公主起居礼仪方面的事务。
“见过月姑娘!”
几名宫女齐齐向这位女官行礼,可见她在宫中的地位不俗。
女官摆了摆手,然后向夏云仙鞠躬行礼道:“明月见过公主殿下。”
夏云仙从山上到山下还是初次见到这位明月姑娘,说明她并没有上山迎接自己。
“嗯,有何事?”夏云仙学着摆起公主高高在上的架子,冷傲而高贵。
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她也没必要去尊重对方。
这叫礼尚往来,也是想给这个女官一个下马威。
夏云仙虽然对宫廷事务规矩不了解,但她在山上没少看人间流传的民间故事杂记,多少知道些处世之道。
叫明月的女官恭敬的道:“启禀公主殿下,小官是奉皇后之命特意来伺候公主的。”
“公主必须按照大夏国内宫衣着条规来穿戴服饰,不可任性随意。”
好大的口气!
夏云仙闻言顿时不乐意了,穿个衣服还要让人管,这还没进宫就失去了自由,要是进入深宫大院还不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死。
“我不当公主还不行吗?”夏云仙直接杠了明月一句。
“不行,您身为皇族血脉,是生下来就注定的身份,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明月沉着冷静地回道,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那我不进皇宫总行了吧?”夏云仙被气得不轻。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管制自己。
明月依然冷脸地答道:“那也不行,我们是奉了皇命前来迎接殿下,若您不肯随行,我们这些人都会被斩立决。”
“您要是忍心看着这么多人殒命,明月也就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