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手上加重了力道,几乎是捏着祝良宵的下巴说话,“你若是当真没见过世面又胆小如鼠,那日又怎会说跳楼就跳?再加上你一眼便能看出这肉的来历…你可知真正胆小如鼠的姑娘是怎样的?”
“她们若是发觉自己的府上出了这么大事,早就六神无主了,哪会如你一般冷静,你做了这么多,不如直接告诉本官,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了,像卫砺这样的人,又怎会轻而易举相信他,哪怕祝良宵装的再好,只要有一次露出马脚,便会让他加重心里的怀疑。
然而这厮明明说的是问句,却完全不给人回答的时间,下一瞬,他停留在下巴的手往下走,直接掐住了祝良宵的脖子!
这人果真是疯子,在将军府的地盘上也敢如此大不敬。
祝良宵仍是冷冷的看着他。
卫砺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主动收了手。
祝良宵唇边浮起笑意,“大人确定现在要与我讨论这种问题?命案当前,您却在这里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您的日子也要麻烦了,不是么?”
祝良宵也烦了,既然我做什么都不对,那干脆懒得理你,懒得和你装了,反正咱两一时半会不会玩完。
和一个通晓未来的人较量,是注定要输的。
卫砺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什么的,他松开手之后居然还笑了两声,“看来祝小姐比我想象的有趣。”
祝良宵没好气地回怼道:“随大人怎么想。”
卫砺便也不再顾及祝良宵,而是一挥手,暮风暮羽便上前,将那块肉包裹起来带走了。
祝良宵使了个眼色,鸳鸯上前,递给暮风一个簿子,正色道:“这是府上近三月的所有人事调动,厨房的前主厨是个叫徐邪的。”
祝良宵自然是早就把该安排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的,而至于凶手是谁,该如何破案,那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她可不是北镇抚司的人,案子如何,与她无关。
卫砺等人走后,鸳鸯问:“怎么小姐像是对这件事毫不意外?”
毫不意外怎么可能,只是对于祝良宵来说,她的第一反应是如何将影响降低到最小,她也会为那个无辜的人死而感到惋惜,但并不会影响她的判断。
“我记得之前遣散的时候,咱们府里并没有奴仆去世?”祝良宵道。
鸳鸯点点头:“是,奴婢和新来的许管家仔细核对过,该走的人都是奴婢给了银子眼看着走的,并没有少人。”
祝良宵垂下眼帘:“如此说来,便可以确定是府里的下人杀了人,又分尸埋在了府里。”
“这个人在府里的地位不会低,至少不是杂役小厮那一类,厨房平时把守严密,一般人无法靠近,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是徐邪。”
鸳鸯听着前面的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到了后面却难免觉得有些离谱,这范围当真这么小?更何况徐邪……还真看不出来他会是这种人,更何况,虽然她是一心相信自己小姐的,可就这么贸贸然的,当真能如此笃定?
祝良宵看出她不信,于是只是笑道:“你且看吧。”
……
方姨娘是在三日之后回的祝府,那天下了大雨,她整个人看起来也有几分憔悴,方芊芊并没有跟来。
她看见祝良宵候在门口,依着礼数,勉强打起精神给祝良宵行了礼:“见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