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两天不见,原来是琢磨这些去了。
装招攥得很紧,洛拾却一点没有挣扎,而是乖巧的低下了头。
“大人的意思,洛拾想来并未会错。”
裴招就差气笑了。
“殿下,咱家一个阉人,您这样…是想让咱家怎么做?”
裴招是不是阉人,朝中猜测不一,皇帝只当听不见,也没人敢拿这种上不得台来事出来说。
裴招自己当然清楚。
他七岁被卖,净身的那天拼死拼活杀了那两个太监,在名册上勾好了自己的名字,一把烧了净事房。
当然,为了逼真,他 名册 压紧在一名太监的尸体下,避免被火烧掉。自己也被倒下的梁柱砸成了重伤,天衣无缝。
不过并非没有意外,皇帝大怒要杀了所有人,后来幸好不了了之了。
装招也是偶然得知是一位皇子心生不忍劝谏皇帝,才避免了血流成河。
“大人请便,尽兴便好。”
自古以来宫里的太监花样极多,装锦招未必不会,至于用什么工具,洛拾其实不是很在乎。
“若非殿下不是皇子,不知道的人怕是会误会您是烟花之地里长大的呢。”
洛拾一言不发,他感觉到对方并不高兴他的行为,停下了动作。
装招松开了人,背过身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这掐死洛拾。
“滚!”
然而洛拾并没有记忆中那么听话,他听见了对方再次跪下去的声音。
“求大人救老师一命。”
裴招觉得很可笑,教导之恩洛拾可以以命相报,即使将自己送给一个恶名在外的太监也无所谓。
所以凭什么他的五年相护,临了迎接他的却是一杯毒酒?!
“求大人救老师一命。”
洛拾的声音不大,却让裴招有了动作。
裴招从袖中取出一块玄铁所筑的令牌扔到了地上,砸出一道响声,一听就知道用了不小的力。
“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提人,然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裴招觉得,看见洛拾的每一眼都仿佛在提醒着自己有多么可笑。
“多谢大人。”
洛拾真的拿了令牌走了。
裴招有些无力。
褚明礼被洛拾拿着九千岁的令牌从刑部带了出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彼时梅妃正给皇帝喂着葡萄,梅妃是前些年离伽蓝国战败送来的长公主,很有异域风情。
听完宫人的汇报,皇帝还没来得及发火,梅妃先轻轻笑了。
“既然是那位的腰牌,陛下还是莫管了,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和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太傅罢了。为了他们去招惹那个疯子,您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皇帝什么也没说, 挥挥手就让宫人退下了,看起来确实没有找裴招麻烦的意思。
“爱妃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
梅妃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但很快敛去了。
皇帝这边得了消息,洛英接着就收到了暗报,同样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看向了一旁满脸不耐烦坐着的洛姝,开口就是质问。
“你去帮洛拾了?”
洛姝不悦的竖起眉。
“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洛拾会拿着裴招的令牌去刑部救人?”
“裴招?”
洛姝不再是单纯的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担忧,这反应却让洛英以为自己猜对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对着洛姝发起火来。”洛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说歹说你不肯去找裴招,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连令牌都求到了!”
洛姝也不甘示弱,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洛英,我告诉过你,我是当朝的嫡公主,中宫皇后的亲生女儿,你想把我送到一个太监床上,想都别想!”
洛英想反驳,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怼了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就是褚太傅说你鸠占鹊巢让你很没面子么,太傅还说错了不成?到底流的是庶女的血,天生的小家子气。”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亲兄长!”
“呸,少自欺欺人了,你可真要脸。我不是母后,也不会被你哄得连血脉至亲都不认。”
“所以你是打算站在洛拾那里了?”
洛姝有些害怕这样的洛英,但多年的傲气还是没能让她退让,嫡公主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洛拾是我的亲兄长,而你……不过是一只好命的狸猫而已。”
洛英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你会后悔的。”
看着洛英离开,洛姝的飞扬跋扈终于撑不住了,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她。
“公主?”
“我没事,红袖,你快去打听打听,为什么兄长会拿到九千岁的令牌?”
洛姝实在是太心疼她这个哥哥了
红袖却有些纠结。
“您今日和九殿下闹的这么难看,万一他……”
“我还就不信了,我是嫡公主,中宫皇后是我的亲生母亲,他又能将我怎么样?”
“红袖当然知道,只是奴婢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皇后娘娘对九殿下也太过偏爱了…。”
洛妹眼中的冷气随着这句话一点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母后她是被鬼迷心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