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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养老,我在终南山有套房

西红柿在农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城市混不下去的卫骏青怀揣35万元回到了故乡,被父母嫌弃,哥嫂羞辱,最终走上终南山生活,与世隔离。无意间获得一个回收系统,且看他在大山深处如何独立生存。斗野猪,追野鸡,赶野兔,下河捉鱼,上山种地,拥有了自己理想的生活。【系统】+【励志】+【悟道】

主角:卫骏青,彭茂川   更新:2022-12-25 0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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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骏青,彭茂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回家养老,我在终南山有套房》,由网络作家“西红柿在农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城市混不下去的卫骏青怀揣35万元回到了故乡,被父母嫌弃,哥嫂羞辱,最终走上终南山生活,与世隔离。无意间获得一个回收系统,且看他在大山深处如何独立生存。斗野猪,追野鸡,赶野兔,下河捉鱼,上山种地,拥有了自己理想的生活。【系统】+【励志】+【悟道】

《回家养老,我在终南山有套房》精彩片段

早上九点,某电子厂,卫骏青匆匆从三楼餐厅冲下来,在一楼餐厅打了上班卡,长舒一口气,变换了脚步,慢悠悠地去上班。

这是他们形成的习惯。

大家都是这样,谁也不说谁。

起晚了,冲上三楼,打包早餐带下来,在一楼餐厅门口打了卡,坐在一楼吃了早餐,这才晃晃悠悠地去上班。

反正上班卡打了,这一天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今天气氛有点不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秋天下了几场,广东的天气不应该啊,怎么有点凉。

走到工位,保安站在边上。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还给这个楼层配备了保安?真是令人看不懂啊。

最近,电子厂的效益不太好,快开年会了。每年都在这个时候裁人。这一段时间,他们几个中层的员工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裁人。

驴不走,你怪椿树棍。

净给员工找事。

因为,裁人,就从3级到5级之间裁。自己目前是4级,也算见证了这电子厂的繁华。

“厂牌看一下,你是卫骏青吗?”

“是啊,保安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晚上一起吃饭。”

“不必了,不要动电脑,电脑锁死了。你现在收拾一下私人的东西,今天办理离职手续吧。”

“我的厂卡给我,我还要去宿舍收拾个人物品。”

保安斜眼看他:“不必了,我会全程跟着你,直到你收拾了东西出厂。”

我的个神啊,用得着这么严厉吗?

资本家!

以前,看一起工作的同事这样走,内心有点小窃喜。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怎么办?

像前几天走的大姐一样,大声哭泣吗?她当时哭诉:我还有车贷,房贷,你让我怎么活?

好在,卫骏青这些都没有。他本不是这儿的人,也没有在这边扎下根。

以为躲过了35岁的门坎,这到了36岁,再过几年,到了40岁钱存下了,爱咋办咋办。

为了这一目标,平时没少请上司吃饭喝酒。打牌输多赢少。

在牌场上,自己就是个打包机,和同事一起打牌,就赢他们的钱;和上司打牌,全掏给上司了。以至于自己在办公室赢得了一个美名,卫和珅。

经过三天的沟通和办理,办理了离职,N+1赔偿,算上这些年的积蓄,差不多有35万元。将行李打包运输走物流,省得自己路上分心。这一切,都是在过了7天后,退了社保,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奋斗过的这个地方,自己买了张火车票回家。

以后,他就是无业游民了。

用一名时髦的话说,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了。这时,才明白自己的同学在家中考公的长远打算。

原来,别人是一劳永逸。

回到县城,叫了辆面包车,将物流站的私人物品装上车,一起回家。

现在,他们家都搬到了移民新村,在公路边上。手一招,就能看到公交。偶尔也有黑车拉客,算是比过去好多了。

他们的土地,也是在10里之外的山下。平时,大伙开着三轮车去种地。

日子好的人,平时在煤矿上班;晚上开小汽车回县城住;农忙时,开小汽车回老村收庄稼。

所谓的老村,也是他们搬了两次的地方。房子是爷爷手里盖的房子。只是,现在都挖了,恢复耕地。现在的村子,是父母手里盖的房子。

“爸,妈,我回来了。”卫骏青推门喊。

平时,家里白天的大门是不锁的。只有到晚上才会从里面关一下。

这盖的是两套院子。左边的是弟弟的房子,右边,也就是现在自己进的房子,是父母给自己盖的房子。

这些年,自己在广东打工,寄回来的钱,就盖了这两院地方。

当然,用兄弟的话说,我是借你的3万元。这年头,谁没有3万元,等你结婚时,我就给你。

弟弟现在煤矿上班,一个月12000元,弟媳在县城的幼儿园带班,一个月也有2600元。日子红红火火。她娘家妈给看孩子,接送大小孩子。

“骏青,你咋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现在手机费便宜,你都不提前说一下,我们好给你做好吃的。”

看到儿子身后的面包车,老母亲有点嘀咕:“怎么这么多东西,咋不坐公交?公交才5块钱,你雇的这个车得40元吧?”

卫骏青扫了一下码,微信提示音响起:收款50元。

“你怎么不讲价?小车拉上原,都是40元,你钱多是不是?”

那面包车一溜烟跑了。钱到手了,再不走,怕被这老太太要回去10元。

“妈,我爸呢?就你一个人在家剥玉米吗?”看到母亲剥玉米,卫骏青眼中一阵酸楚。

“你爸啊,给你弟媳娘家收玉米去了。咱家这6亩地都是用收割机收的,收的棒棒,一亩地100元。你弟媳娘家舍不得花钱,叫你爸开着三轮车去收了。

她娘家种了15亩玉米,除过自己家的地,还有承包的别人家的地。

这年头,要掰玉米,还要挖秆,还要将秆扔到沟里,都是个麻烦活。

她娘家姐妹三人,年年惯的这毛病,都叫几个亲家给出义务劳动。”

“他不会不去?就说腰疼?”

“那你弟媳还不得在家搅个天翻地覆?再说,人家她妈给你弟看两个娃,这把力省了。你妈我不识多少字,去县城接送不了娃。”

卫骏青将几箱东西搬进房间,开始帮母亲剥玉米。

“儿啊,你说你为啥就回来了?你搬的几箱是不是旧衣服?咋这么不会过日子,是不是在外面把挣的钱都买成了衣服?”

“妈,我厂子倒闭了,我回来了。”卫骏青没有说自己分得赔偿金的事。

反正父母一向偏心,自己得留个心眼。

“那你就不会重新找个活?广东是不是只有那一家厂子?”

这话聊得,一点都不痛快。晚上天麻麻黑时,父亲骑着三轮车回家。车子号一打,母亲开了大铁门,父亲直接将三轮车开到院子中的棚子下。

“骏青,你回来了,我听你妈说,你那边厂子倒闭了,你回来做啥?你36岁的小伙了,一个人回来的?”看了看老婆子的眼神,这些天爱的气都发了出来:“你弟是个不成器的,连累我天天给人白干活。你又是个不成器的,女朋友呢?”

“爸,你先吃饭。”

“吃过了。我白给人干活,还混不下一顿饭吗?你说说,别人都是把女娃的肚子睡大,一家三口回家。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把媳妇领回来,要多少彩礼我们出,只要你把婚结了就成。你看你,现在36岁了,在咱这边,谁家女子专门给你留下在家等你?”

“爸,我不急。”

“你不急,我们丢人啊,滚,明天包包背上就滚。媳妇领不回来,就不要回来,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爸,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娃他妈,明天给这狗日的不要做饭,饿死他算了。一点也不学好,连个媳妇都没有,还有脸回来?这叫我明天如何出去见人?”

“娃他大,你不要吵,邻居都听到了不好,咱娃还没说亲事。”


卫骏青苦涩地笑着安慰父亲:“爸,我就休息一个月,行不行?一个月,帮家里把这些玉米收完。”

“用不起。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歇的。

你说你,你一个月在外面一天至少赚200元吧?

你回来能做什么?

你今晚,一个人,就把这些玉米给我剥完。

不要睡,我不相信把你治不了。

你这样,我们以后老了依靠谁?

你弟和我们是分了家的,他现在把村上的大门一锁,人都住到了城里。家里的地都承包给别人种了。

我们以后是要指望你养老的。你现在这样,让我辛辛苦苦这些年的希望全白费了。

娃他妈,咱们趁现在能动,自己跳沟里摔死算了,以后眼不见为净。省得以后没人为我们养老送终。”

为了让父亲消消气,卫骏青一个人坐在月光下剥玉米。

本来,是想打开电灯的,结果,父亲出来一顿臭骂:“这电费不要钱啊?这么亮的月亮,你眼瞎啊?”

母亲也在房间炕上生气。天有点凉了,火炕间扔了一把柴草打潮气。

“不要气了,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儿,没一个好苗子。小儿子把咱分出来了,大儿子又这样。现在不让他吃苦,以后就没有咱的好日子过了。”

辛苦到夜里十二点,卫骏青双眼打困,歪在一边,实在不想动。

好几年没有参加过这种体力劳动了,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后背吃疼,再看时,是父亲用脚踹他:“接着剥玉米皮,放着好好的工不打,你想回来受苦,你就接着劳动。”

老头子去旱厕上厕所了,不一会儿,他过来喊:“行了,不要给我装模作样了,明天早上吃了饭,就背着你的行李去广东打工吧。不想去广东,西安也行。”

“爸,我不去西安,西安工资太低,连我自己都养不活。”

“再好的草地都有懒驴。行,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明天早上我让你妈喊你,吃了饭就走。”

卫骏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在平时回来的单人床上插上电热毯睡觉。

洗澡,算了,他们这儿的人,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

家中装上了太阳能热水器。只是,那个管子爆了,一直没修,就这么扔着。

想洗澡,没条件。用毛巾擦把脸就算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母亲站在门口喊:“骏青,起来吃饭了。”

“妈,这天刚亮啊。”

“快起来,吃了去打工。早上第一般公交6点半都下县城了。要不然,你大骂的我和你都不得安宁。”

母亲很传统,一直活在父亲的命令里。在她的称呼里,把父亲称大。

娃他大,我大,你大,都是这么叫。

“妈,我就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吗?”

“啥叫自由?我打上学时,不到农业社挣公分。你现在能挣钱了,这么大的小伙,不出去挣钱,睡在家里做什么?”

“妈,我给你们种地。”

“好我的瓜娃哩,你大你妈种了一辈子地,一年咱家15亩地,全种上粮食,也才能见6000元,你说你能吃得下这苦?你在外面,一个月就能挣6000元。一年能挣我们两个人好几年的钱。我们在家,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一头撞死吧?种地只是为了活命。”

饭桌上,卫骏青看着白萝卜丝,油泼青辣椒,还有土豆丝,这三个菜,没有一样自己喜欢吃的。比电子厂的伙食还差。

“吃啊,怎么,吃不下?连这都吃不下?看你回来了,还加了一个油泼青辣椒。平时,我们不动油星星。

不是父母狼心。实在是现在种地不赚钱。

咱家种了15亩地,全是山边的地。

二亩是机耕费;五亩是化肥和种子钱;还有二亩是收割机钱。你说,这样一算,能挣下什么钱?

你吃了饭,就出去打工吧。

我们和黄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不想看着你受苦。没能把你培养成大学生,你也没考上铁饭碗,那就趁现在打工能赚钱,就出去打工。

要是放在过去我那个年代,想外出打工,都没有地方要你。

那时,你小时候念书上学,夏季我去别的地方用镰刀割麦子,给人当麦客,挣那辛苦钱;秋季收玉米挣钱。”

饭后,父亲亲自看着卫骏青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被褥,见他出了门,扬手为他挡了公交,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5块钱交给司机。

这是父亲的老习惯了,看把钱装在香烟盒子里,然后用别针保管好。

我要去哪儿?

卫骏青坐在公交上,正想这个问题。

这时,司机开始问他:“小伙子,你准备去哪儿?我们最远的是进站。一般人都在西桥下车。”

“进站。”

不出所料的话,今天自己的行为都会被父母和邻居传遍村子的。

就是这公交,也是认识一条原上的人。

在村里生活,没有秘密可言。

他们就像一个个间谍一样,恨不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就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欠你们钱,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就是什么不说,他们也能凭自己的臆想给你编造出一段故事。

45分钟后,汽车站,卫骏青背着一捆棉被和褥子,几件衣服,在站门口买了点东西,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自己想好的地方驶去。

“60元,不能再低了。”司机好不容易见着一单生意,恨不能往死里宰客。

大约50分钟后,行走到半路:“小伙子,该加钱了,这也太远了。”

“加多少?”

“再加10块钱。”

“师傅,我也是咱当地的人,咱陕西人咋能这样?”

“好了,算我倒霉。”

“师傅,抽烟。”

“这还差不多,不加钱了,把你拉到位。”

不多时,出租车行驶到了前面荒草地。

“小伙子,没路了,最多只能到这儿来了。你不会是和家人淘气了吧?怎么一个人上终南山?”

卸下行李,付了钱,让那多嘴多舌的司机快点滚。

卫骏青背上被褥,以及在县城买的东西,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前进。一路走,一路寻地方。人走的少了,草木疯长,都没路了。

屋前左边中挺直的枣树,右边是大杏树,屋后还有一株大梨树。

对,这是儿。这是爷爷过去的老屋。

屋子是石头盖的,屋顶是后来换的蓝色小瓦片,这些年了,依然结实。

就算这小瓦片漏水,这屋顶还有一层黄泥巴,结实。再说,这瓦片是一反一正双层盖的。

这房子在半山腰处。

山底是爷爷后来起的房子,也是父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现在,都推倒恢复耕地了。这儿的房子,在山里,没什么用处,就这样一直扔着。

平时看没有主,只要有用,都会有主的。就是一些上终南山的居士,为了修行,也要托人寻找到主人,签个合约,这才住的安心。

卫骏青不用,这是自己家的老房子,自己也是卫家的一员,用不着签。

就在这儿安家吧。

动手开始打扫。当年,许多值钱的东西都搬下去了。也就一些旧的用不上的东西还扔在这儿。当年,爷爷带自己来时,说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本打算后来再搬的,越扔越旧,也就不要了。

“这是什么?在一个锁的结实的木柜子,还是那种古老的三板了,用石头轻轻一砸,开了。

自己翻了半天,也就一些旧衣服,晚上点燃熏蚊虫吧。再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东西。正打算放弃时,柜子嘭地一声散架了。

父亲对这个地方留有回忆,后来也没有破坏这儿的东西。这下,这老柜子在自己的暴力之下,坏了。

坏了就坏了吧,正好晚上用来生火。

一块木板,一块木板搭成三角形,低下扔上旧衣服,一点就燃烧起来了。这时,从一块木板中间的夹层中间掉出一样碧绿的东西,水色似菠菜,绿的可人,似翡翠。

还有这种东西?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不由地拿在手里把玩。

不知不觉间,划破的手指血珠掉在玉佩间。

瞬间,一股吸力自伤口处传来,血珠不由控制地向着玉佩滑去。

卫骏青脑袋一晕,自己砸在木板堆上,成了最上面的一块柴禾。


不知过了多久,卫骏青幽幽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伸手看不见东西。

天黑了。

我去,连晚饭都省了。

掏出裤子口袋的手机,打开,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原来,自己还是在爷爷以前的老房子里了。

掏出打火机,点燃衣物及火柴。

一块一块木板寻去,再未寻到值钱的东西。

自己不死心,敲了下,还是不见有别的夹层。

看来,好东西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得了。

对了,刚才寻得的玉佩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

拿着手机在地上寻了半天,啥也没看见。

起身,寻了根木头,顶上房门。

这房门太破旧了,生怕一用力,自己这房门就要归西了。

在他的视线之外,看到五六条蜈蚣,还有两条菜花蛇溜出了房间,都给他让地方。

此后,这就是自己的落脚处了。

这老房子原先的电线早都坏了,手机的电要省点用,至少要用到明天早上。明天下山,要买个手机充电宝。

明天下山,要寻个地方,买点蜡烛,或是煤油灯也行。

在自己的印象里,煤油灯比蜡烛管用。盖上罩子,煤油灯是可以提着四处走的,不像蜡烛,是固定死的。

“吱吱——”是老鼠声。

我去,真的让人说中了,什么地方都有老鼠。

听哥哥说,他们井下将老鼠奉为神明。在这儿,就不要怪自己了,扔过去一件旧衣服,盖住老鼠,一个箭步过去,踩死。

看来,这地方常年不来人,连老鼠都不怕人了。

烤老鼠吃。

半天没吃东西,都有点饿了。

要是人不吃东西的话该多好?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忙碌了?

“野鼠一只,可换5块钱。”有声音响声。

“谁?是谁?”卫骏青吓得将老鼠扔在火堆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傻小子,我是你祖宗。”

“我看到你了,你出来,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小爷我是练过的。”

“有几斤几两,拿出来看看。”那声音似乎在调戏他。

18岁以前,在村里,卫骏青是一帮毛头小子中的孩子王。不仅会练拳,还会走高跷,每年耍社火,他都是高跷上的领头人。后来,到了18岁,就是甩长鞭中的一员了。

那长鞭,一头有火光,浸了油,燃起来生人勿进,夜里舞起来呼呼作响,是开路先峰。

卫骏青打了一套卫家拳,自己倒越发精神。

怕什么,我是有武艺在身的,还怕你这小鬼不成?

“看到你了,你出来。小人,躲在房梁上做什么,下来——”

“卫家小毛孩,不要瞎嚷嚷了,我在你身体里。”

“啊?”

卫骏青一阵发毛,难道是阿飘?它附在自己身上了?

有办法,自己站在火堆边上,不信烤不出你。

“没用,你啊,就是个会三脚猫功夫的傻小子。你用意念看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卫骏青凝神静气,发觉自己七经八脉中有一股绿色的烟雾在走。

“说,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去的?要怎么样才能出来?”

“好说,好说,底子还不错。我就是那块玉佩啊。你刚才用血把我唤醒了。准确地说,我是你们卫家的老祖宗。死后精气不灭,意念化作了一团东西,封印在了这块玉佩中。300年了,终于有人将我唤醒了。”

卫骏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祖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可不是傻小子,看过网络小说,知道那些夺舍一类的。

要是他不出来,把自己在精神层面给灭了怎么办?

“傻孩子,咱们血脉同宗,我能害你不成?以后,只要你按着我说的话去做,保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能娶到媳妇吗?”

“真是个傻小子,你事业有成了,还怕娶不到媳妇?那是小意思。三五个不成问题。”

“不要那么多,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

卫骏青可不想在男女之事上栽跟头。

“翻一下田鼠,快烤糊了。”

卫骏青翻了一下问道:“老祖宗,你刚才说5块钱是怎么回事?”

“那个嘛,就是你以后吃多少东西,我就能给你变出多少钱。这个嘛,还有点难度。”

“要什么条件?”

“你想要变出钱来,吃进去只是前提条件,变出来,有两个方法,一是听别人讲故事,二是帮助别人达到心愿。”

“好人好事不行吗?”

“那太慢,几毛几分地,你够花?”

“好吧,我明白了。”

幸好自己还有35万元,这一年花1万,是不是可以花35年了?

老天没有绝人之路,看来是真的。

卫骏青撕扯着吃了田鼠肉,就见老祖宗用精神力交流:“好久没有吃到活物了,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灵力怎么变得这么低了?孕育出来的食物没有以前可口了。”

有了老祖宗的保佑,卫骏青在木板上睡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听到屋外的小动物在叫。原来,天亮了。

天亮了,来到屋外,用屋内的老柴刀在石头上磨了会,废了牛九二虎之力砍了一个枯死的干树枝,用自己不穿的旧衣服撕成条,绑着扫把扫房子。

好在,屋内的炕还是好的。

来到屋外,打了几捆干柴,堆放在屋内,用一捆干柴填进火炕,点燃,先把炕上的湿气赶走。

连烧两天,这炕就能睡人了。

要是让自己做火炕的话,还真的得费一番功夫。

过去人做的东西就是结实,近百年了,这炕还结实地存在着。

走,下山,下山买东西。

日用品得买。相信有老祖宗的加持和自己那35万元,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将自己背上来的旧电脑藏到屋顶,不要被什么过路的人拿走。

只是,这儿没有电,这点太不好了。

身上没有背东西,一路向山下小跑,特轻松。

首先来到二手市场附近,买了辆摩托车。这交通工具好,以后上山不用叫车,下山也省车。

好,就它了。

800块。

本来,人家推出来是准备试试运气,有人要,就卖了。没人要,就卖废品的。卫骏青将它从主人手里解救出来,800元。自己在县城买了头盔25元,有意思。

加上油,摩托车就可以骑了。

山路,只要是晴天,摩托车,行天下。

一路畅通无阻。

买买买,什么都要买。

幸好小县城的微信是可以用的。要是全都用现金结算,那自己只能去大街上乞讨了。

绑好,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一路向着冲。

“怎么回事,山上怎么来了两个人?”

卫骏青将摩托放在屋子边上,那两人各色打扮,都过来问好。穿的和山下的老农民一样,灰头灰脸,长脸营养不良的样子。

“小兄弟,你来这儿修行?”

“是。”

“认识一下,鄙人彭茂川,人称终南山白云大师;这是韦启平,人称松鹤道长。”

“幸会幸会。”

“我们以为这儿着火了,特地过来看。以前也知这儿有房子,是个没人住的地方。过来一看,原来是你在烧炕。”

“惊扰了二位,来,一起进屋坐坐。我这儿有刚采购的美食,一块儿分享。”

两位面有菜色的修行之人进屋。

“小兄弟刚来?”

“昨天刚到。这是我家的祖宅,好多年不住人了。在山下红尘待的太久,琐事烦心,特地上来住一段时间。或许要住上很久,我们以后都是老邻居了。”

二人不像是歹人,便待他以诚相交。

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卫骏青一问一答,不问不答,不过多说自己的事,也不过多问他人的私事,大家喝酒吃面包及饼干,相当尽兴。


面对两位大师,卫骏青道:“大师,晚上就在这儿位下吧,我好招待两位。不瞒二位,刚来山里,这空山无一人,晚上实在是静的吓人。”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食物的白云大师上下打量了一番卫骏青后道:“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上给小友做个伴。”

好嘛,这就有邻居了。

“大师,你的房舍离这儿多远?”

“6里地。我那边是挖的石洞,属于谁占是谁的,没有产权的。”

得,眼前这两位不会是骗子吧?人家飞鸟都有个巢穴,你们怎么就是随地而居?

“是不是和窑洞一样?”

“对,对,就是那种,挂一张布帘,冬暖夏凉。”

“大师,这炕今天刚烧过,你们两个上炕睡,炕上暖和。”

黄泥土炕还算结实,下面用的是天然的大石块,这面糊巴掌厚的麦草泥巴。怪不得经历了百年,还存在,生命顽强。只要没有人为的破坏,还是可以的。

下山回来后,卫骏青又点燃了一些柴禾,让火炕继续供热。

因为长年无人居住,这封炕门的木板都被虫蛀了,气得卫骏青连那挡炕门板也当柴禾烧了。

等明天,自己有空时,就用新买的斧头和锯子做一个合适的挡炕门板,好保存火气。

挡门板烧了,那钉在门板上的大铁钉取了下来。

这铁钉,足有大人一指头粗,是过去的铁匠打造,绝对的良心之作。这样,做一块新的挡炕门板,将这铁钉钉在中间,使用自如。

听到小伙对自己两人说,白云大师说道:“无妨。我们修道之人,打坐。”

怪不得,他们两个酒足饭饱,席地而坐。

习惯就好。

你们哪怕就和小龙女一样,睡绳索也行,见惯了怪人怪事,不奇怪。

卫骏青将山下寻的纸皮铺在炕上,准备一会困时就睡,被褥没有铺。

刚烧过的炕湿气重,得烧个两三天才能睡。

自己依在炕沿边上,这一觉,因为有两位老人的陪伴,一觉睡到大天亮。

睁开眼,出了房门,两位老人在院中习武健身。

“后辈,你看看人家这,再看看你的那三脚猫功夫,这才是高人。”卫家老祖宗在脑海中向卫骏青传递信息。

“你和他们比,谁厉害?”

“切,看不起人是不是?他们哪能和我相比?我活了160岁,你问问他们,能不能迈过百岁的坎?”

好像也是,还是自家老祖宗厉害。

松鹤道人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四下看了一下,朝着卫骏青微微一笑。

被他发现了吗?

“两位大师,起的好早。”

“小友见外了,以后见我们直呼道号就好。大山深处,人烟稀少,有个人影不容易。我们本想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够朋友。现在,你也醒了,我们就要离去了,山水有相逢,说不定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白云大师,等下,我拿两包食物给你们。”

卫骏青进屋装了两袋子速食面包一类出来分别递给二人。

“贫道叨扰了。”松鹤道长

“你会说话啊?小子喜好玩笑,勿怪!”卫骏青笑着回应。

“小友好风趣。松鹤道长心地善良,只是寡言少语,最喜下棋。”

挥手作别,两人一路消失在林间。

秋日的早晨,已然有些寒意。

卫骏青转身回屋给自己准备早餐。

路行至一段,松鹤道长开口:“道友,你对这孩子怎么看?”

“昨晚见他睡的香沉,一夜没有噩梦,想必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你啊,明知我问这话的含义,却顾左右而言它。你话多,却爱说废话。”

“你也看出此人不凡?”

松鹤道长急步而去:“要是平凡,能一个人在这半山腰生活?非常人所为啊!”

“老友,你还急眼了,待我再试试他。”

两人一左一右就此分别。

都是修道之人,一左一右各居山头,平日也不多见。

卫骏青在屋外用石头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用山下买的大铝壶烧水,一会儿用来洗脸。

平时,在电子厂用惯了温水,对于这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他们的电子厂高职宿舍是24小时热水供应,随时可以洗澡洗脸。

走了10多米,在外边的溪水中打了一壶水,架在灶台上烧。

这时,行到屋后,看着那古老的水井,用扫房子的木头探探底,也不深,不到三米。

想必当年,这是屋后山上流下的活水,用石板围成水池,在这儿挖了这么一个水井,用来饮用。

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住在这儿生活不了。

水烧的有点温暖,自己倒在洗脸盆中,洗了把脸。

这水不要倒了,一会儿洗衣服。

这时,还不太饿,趁着这会儿功夫,自己用木棍搅起水井的水,让那些杂质及树叶外流。

回到房间,在不锈钢碗中泡面。

最喜这方便面,方便。

倒一碗开水,泡几分钟,就可以吃。连面带汤,饱了。

现在,不喜欢瓷碗,觉得粗糙,难洗。

还是这不锈钢碗好用,用卫生纸擦拭一下,开水一烫就净。

当然,这不是自己的全部的欢喜,还买了大瓷碗三个,用来装菜,或是装粥。特别是装粥,凉的快,不烫手。

装菜,白色的瓷碗,绿色或是红色的菜,显得色好。

一个人的生活,也要过的有滋有味。

生活,不可以缺失阳光。

“这破泡面,现在都五连包一起卖了。”卫骏青端着碗,对着升起的朝阳,一个人对着院子说话。

一个人,一双筷子,一只碗,一个人,一间房,一轮红日,一树倒影。

一个人,说话都有回音。

算了,以后就要适应这种生活了。

一个人,也罢,没有纷争。

以前住宿舍时,随着升职,由10个人的宿舍到6个人的宿舍,最后到2个人的宿舍,最后自己4级时,到了1个人的宿舍。

人少,没事非。

平日时,人多,话多,说的大都是无用的话。

人与人之间,大都是为了说无聊的话打发时间。

一碗泡面,喷香。

不能再多吃了,吃多了,浪费粮食。

就像在火车上,卫骏青试过,吃饱了睡,胃胀。人嘛,吃个七分饱就行。

“走了,走淘水井了。”

这水井不错,自己要彻底挖一遍。

水壶烧着热水,一会儿上来,自己给自己在院子洗个热水澡。

“一,二,三……”一通卫家拳打下来,疏通了筋骨,拿上编织袋子,褪去衣物,下去淘井。

没有用绳子,那根木棍放在边上,三米不到,还怕淹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脚踩在这儿,有点搁脚,会是什么?

“小家伙,弯腰看看是什么。”脑海中有声音指挥着他。

“老卫,你还可以当探测仪用啊?肯定是石头,能是什么?”

“小子,连老祖宗都不叫了?”

“知道你是我老祖宗,敬称您为老卫,不好吗?”

卫骏青弯拔起插在泥地上的铁东西:“老卫,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过的武器。三百年了,重见天日。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三百年?

300年前哪好像也不早不晚啊,你随便翻一个家谱,到现在,都有300年。

不行,理考考老卫,看他能不能发现别的什么秘密。现在,自己手里一点进项都没有。

别人有了系统或是空间,不是炼丹,就是针灸救人,钱是以万为单位的。

卫骏青手里拿着这把剑,左右端详,看不出个好坏。转身问老祖宗:“老卫,这是铁的还是钢的?不会是木的吧?”

“臭小子,这可是上好的宝剑。没听过君子用剑吗?”

“不会是岳不群吧?”卫骏青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用剑的高人。

“岳不群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看来,这老祖宗也会有不认识的人。

拿剑在石头上砍了两下,虽生锈,没掉渣,好剑!

宝剑还是宝剑,经历了300年,不错嘛。

看得老祖宗心疼的直呼:“臭小子,爱惜点,这可是300年的宝剑。你家老祖我用过的。”

“才300年,现在文物3000年的才值钱。对了,老卫,这把剑值钱吗?”

“比你从县城买的那把值钱。”

“我那把砍刀35元,带木柄。削铁如泥,比你这破剑好多了。我那个还不生锈。你知道什么叫不锈钢吗?”

老爷子被你混小子给气得没办法。

确实,人家那个砍柴刀不生锈。

“小子,快点挖,你想冻死在这里面吗?我都觉得有点寒冷。”

“老卫,你想想,你当年住在哪里,还有什么宝物是埋在地下的吗?指点一下,我出去后,咱们取点来换酒喝。反正是咱自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还真有,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让我好好想想,什么值钱,都埋在哪里。”

对了,不能再闹了,得快点出去,还要去县城采购。

将编织袋装满树叶与黄泥巴,开始往地面扔。这时要有个人帮忙多好,三两下就搞定。我挖,她在边上说话,或是提泥巴。

太冷了,10月的天,冻死我了。

“臭小子,运功抵御寒气呀,这都不会?气运丹田,左手阴,右手阳……”

卫骏青三两下将这泥全装好,直接跳出水井。

什么东西,那么复杂,你练吧。我不求活160岁,活100岁就可以了。上来,直接在洗脸盆上套个大塑料袋,准备洗脚。

算了,就一个人,还分什么盆?

不套了,取了,自己泡脚,以后就用这个盆子洗澡和洗脚吧。一会儿去山下再买个盆子。自己内心那关过不了。

泡了15分钟脚,不由地想到老卫刚才教的运气口诀,有点意思。

现在,时间过的很快,还是下山买个小闹钟每天用来看时间。这样,万一哪天手机没电了,也可以用。

这山,是终南山,什么都好,就是没电。

没电,笔记本电脑只能用来当板砖用。

告别了,我的手机,我的笔记本电脑,小偷都不来这个地方。

“小子,我们去山下玩吧。”

“啊?”

“我们去山下采购。”老祖宗发号命令。

“没钱,不想去。”

“你刚才在井里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还是山下好玩,山下热闹。这山上有什么意思?冷冷清清。300年了,我都这么被封印着,没意思。”

“都给你说了,没钱,不想去。”

“要是我给你钱呢?”

“真的吗?快点,老祖宗,你变点钱给我吧。”

卫骏青拿出钱包,就等着装钱。

装不下的话,还有购物的黑塑料袋,总可以装下吧?

“你看看你左边的口袋。”

卫骏青掏了一下,一张崭新的5元人民币。

“真的是钱啊,老卫,你太好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红烧肉。”

“老祖宗,这点钱买不起,钱不够。”

“那要多少钱?”

“100元。没有100元,我没底气进餐馆。”

“你只听了两个道长讲故事,那也兑换不出多少钱啊?我尽力。”

卫骏青又从左边的口袋掏,没有。

“老卫,你变的钱呢?”

“傻瓜,这次在右边的口袋。”

“一张,两张,三张,这才总共50元啊。”

“对啊,你如果帮人达成心愿的话,我可以变出更多的钱来。”

卫骏青想了想,多少是个够啊,这50元不错了。算上第一次的5块,这都55元了。

走,衣服上还都是泥,穿上鞋子再去把刚才的水路清理一下。

原本,按顺序,是要清理上面的水路,最后才清理水井的。现在,顺序反了,就用两块石头将进水井的水路堵上。

开干。

这种反方向操作符合卫骏青一向的做事原则。

做事,先做最难的,然后做最容易的。

吃饭,先吃最不好吃的,最后吃最好吃的。当然,这是一个人点餐时的吃法。要是多人,那就先吃自己最爱吃的。

傻子才等别人吃完好的自己在边一哭泣!

这次,用锄头,用铁锹,铲到一边的荒地上就成。

山水还是好啊,比农夫山泉都好喝。

只是,这样一看,卫骏青看出来了,自己爷爷辈以前生活的这个地方就在一个山坳里。背风,向阳,还有水流。

这房子存在了百年,一点山体滑坡的事故都没有发生。那说明,这是个风水宝地啊。你没看到门前的要枣树挂满了红枣?屋后的梨树上结满了梨子?

过几天,都要收进屋子,储存,自己过冬吃。

现在,过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收拾好。

整理完这些,拿着工具跑回院子,就在向阳处,自己端上热水盆,就是刚才那个洗脚盆,开始露天洗澡。

“我们沐浴着阳光,向着祖国的大地生长,娃哈哈啊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幸福……”

一曲了了,随意洗了下衣服,挂在院中,装上钱包,钱包里装上55元,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下山。

“老卫,你想不想飙车?”

“想啊,你能开多快?”

“你连个自行车都没骑过,你问我骑多快?这就够可以了,万一撞到树林里的梅花鹿或是别的小动物就不好了。”

“笑话,我300年前可是滑雪的,从山下到山下,比你骑这个蜗牛快多了。”

卫骏青一听这话,不服气了,摩托车快了一档,我要让这个300年前的老古董体验一把飞的感觉,还是那种御剑飞行的感觉。


“小子,是不是骑的太快了?”

“是有点快。我往慢点,这路上没人,反心,我戴了头盔,还在按喇叭,不会有事的。”

卫骏青一路下来,没遇到人。

也真是的,没人啊,人都往大城市里走,谁往大山里躲?

又不是逃犯!

“老板,来两碗饺子。”

“小伙子,要多少斤?我怕你吃不完。咱这饺子,一斤是60个。”

“半斤干的,半斤汤的,都要肉馅。你们家手工包的水饺好吃。你看,这么多人在吃。”卫骏青一番恭维,让这老板眉开眼笑。

出门在外,多说好话。

出门在外,不比在村里,不能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在卫骏青看来,那一套老农民的哲学用不上了。

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自己知道。

“老板,你这饺子馆开了多少年了?”不是卫骏青八卦,是因为听一个故事,就能提高提现的金额。

要不然,一个大男人,谁没事听别人的事?

自己又不是垃圾桶,装不了太多垃圾。

“我啊,算起来,这饺子馆开了有10年了。以前不在这儿,在学校门口。

后来,学校门口摆不了了,就搬到这对面来了。

你看,这油污多厚就知道了。

我两个孩子都供给的快出来了。

女儿今年上师范学校;儿子明年就要中考。

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儿子就考上高中了。

等把两个孩子供给出来,我这老头子也就要退休不干这事了。

天天围着锅台转,祖国的大好河山都没有逛过。”

“那你到时候就要享福了。”听别人的故事,就是要恭维别人,要不然,谁讲给你听?

“都一样。人上世就是图个儿女有出息。你孩子几岁了?”

“我还没有结婚。”

“伙计,你年纪不小了,有30岁了吧?快点结婚,再晚,就有点困难了。”

卫骏青回应:“好,好,一定,你说的对。”

脑海中的老祖宗笑断了气:“好嘛,你看,这天聊的,过瘾吧?”

“老卫,老头子,你说,你这叫什么提现条件?要不,咱换一个,我做好人好事怎么样?”

“到必要的时候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行。再接着聊,你这个故事,就能提现5块钱。”

“快点,给我把钱变出来,我这人不计账,现场提现。”

卫骏青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5块钱装进钱包。

老板:“小伙子,把钱装好,咱县城现在小偷多,不要被偷了。”

“叔,现在还有小偷?”

“对啊,小偷脸上又没有写字。人穷,就生贪念,就爱走岔路。”

角落里一个汉子一脸黑线站起来喊:“好好做你的饭,多嘴多舌。扔下9块钱走了。”

“小伙子,你吃的是半斤饺子,要10块钱。”

“再多没有,小心你的嘴。”那人比划了一下,两指间明晃晃地闪过一个刀片。

卫骏青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的饺子上来了。这干的是萝卜大肉馅的,这汤的是萝卜大葱馅的。唉,我啊,和你聊起来,又多了一次嘴。小伙子,出门在外,闲事少管,打架躲远。”

“老板,好好包,给我包一斤白菜大肉馅的,我一会儿买了东西顺路过来打包带走,生的是不是能便宜一点?”

“对,便宜2元。”

卫俊青将两份饺子下肚,揉着肚子起来开钱。

满足,上山后,第一次吃这么饱。

摩托车开到五金店门口,喊:“老金叔,我又来了,摩托车放你这儿。”

“小仔子,放边上,我还要做生意。我姓刘,不姓金。”

“好的,老刘叔,怎么不见大妹子?”

“我女儿啊?开车去送货了。”

对于自己的女儿,老刘不想让人提起,也想让人提起。

他女儿刘金凤今年32岁,别人问起,一律说29岁。

这女孩子,过了30岁,在农村就难嫁人了。虽说在县城,但他老家还是原上的。别人问起,都说你是哪个原上的。人家不承认你这后来的居民。

为什么32岁了还没有嫁人?

难啊,都是有苦衷的。

“老刘叔,来,抽烟,我今天是来进货的,你啊,就给我选一选,一会儿要让大妹子给我送货。”

“行,只要你买的超过500元,把我这把老骨头送给你都行。”

卫骏青道:“你这骨头我可不敢要,还要给你入土为安。

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嫌我打扰你了?

放心,我知道你的心病,上次来买东西我就知道了。放心,我会给大妹子找个好人家的。

咱孩子能开车,又读过高中,还会做生意,谁人不喜欢?

他们不喜欢,是他们不识货。”

老头子看了看这狐狸上门,警惕道:“你就不要想了,她还是个孩子。”

“我去,我啊,我住在山里,这辈子打算修道,不动男女之心,你放心。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上大妹子的。”想想不对:“她也看不上我。”

老头子看到这小子倒也识趣,来了兴趣:“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干什么,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以前啊,在广东的电子厂打工,混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现在,人老了,落叶归根,不想外出了,就回了老宅住。”

“挣了钱吧?”

卫骏青心中警铃大作:“够后半辈子花。叔啊,说说大妹子的婚事,这些年,就没有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人?”

“有倒是有。

这头一个嘛,就是在她21岁那年,那小伙子长的好,能吃苦,在河道里挖沙。

后来,河道不让挖了,又去山下的挖沙,结果,把自己埋了进去。边上的人挖出来后,就没救下。

当时,这亲事刚说,还没有订婚,也就当没有这回事。

第二个嘛,是煤矿挖煤的,人活泛,能说会道。

当年咱们普通人一个月1600元工资时,他就能拿3300元了。订了事,准备商量结婚的事时,他拿钱往地面活动。那一次,煤矿不是出了矿难,他正好在里面。

就这样,这第二个亲事,又黄了。

咱家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给人家退了彩礼。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了风声,说我女儿刘金凤克夫。导致现在说一个黄一个,一晃就到了现在29岁。再嫁不出去,就只能当老姑娘了。”

这老姑娘刚说出口,就见女儿从拐角处转过来。女儿耳朵尖,皱眉,表情难看。

“爸,你又给别人讲我的故事,你还嫌我过的顺心是不是?别人没传多少,你都把我的名声传坏了。”

卫骏青起身:“大妹子,谁敢笑你,我打烂他们的头。放心,我是来给你说亲的,保证把你这事在三年之内解决。好的话,一年就搞定了。”

“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你自己都是光棍一条,还给我说亲?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你,你看,你这女儿吃火药了吗?大哥,我招她惹她了?”

“金凤,你啊,这是客人,快给你叔倒茶水。”

“爸,他故意欺负我,你也糊里糊涂。他上次来叫你叔,今天就来叫你哥了?还跑来给我当叔?还充什么客人,买什么东西?不买东西,我揍的他满地找牙。我刘金凤可不是好惹的。”

这丫头,还是个脾气不好的。

“谁说我不买?我哥,不是,我叔说了,只要我买的超过500元,他就开车亲自给我送货。”

“你倒是挑啊。”

卫骏青说道:“把车开过来,要那种货车,我直接装车上。”

“行,你再给我装大爷,我,我就用我家的打狗棍揍你。”刘金凤心道自己傻子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么装有钱的傻子,今天非宰他一顿不可。

小货车过来,卫骏青开始挑:“妹子,这个炉子是不是做饭取暖方便?装一套,管子多装两节,我要给房间走暖气管道。”

“行。”

“这个大铁锅,尺八和尺七各一套,铁锅盖各一个,用水试一下,要不漏的。”

“行。”

“老虎钳子,铁丝,还有菜刀,案板,都给我挑一套。”

“得,你老人家是家徒四壁吗?”她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朝着自己意料外发展了。

“还有这个钢化盆,大的中的小的,各两个,选不同颜色的。还有擀面杖也要,大中小各一个。

小锅小炒勺也要,都带锅盖,配全了。锅嘛,要配上蒸屉。大的也要配上蒸屉,各两个。

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没有。

扫把,两个,大扫帚,一把,还有锄头,耙子,都要。

妹子,算一下,多少钱。”

“你真的都要?床单门帘窗纱要不要?”

“真忘了,都给我装了,多少钱?”

“1068元。”

“便宜点。”

“1000元整。”

“妹子,还有个事商量一下,以后,我网上买东西,地址全写你这里,你给我收好,每件一元代收费,如何?”

“成交。走,我亲自开车送你。摩托车放在这儿,你坐我车上去,然后坐车下来,再来骑你这烂摩托车。”

“谢谢妹子,你真是个好人,将来一定能找个好人家。”

“那得托您老人家福,看您能给我说个什么好人家。”


卫骏青看着刘金凤,有种是同道中人的感觉。他们都是被人催婚的对象。

“放心,一定给你找一个年薪百万,还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说得成说不成,先许下诺言,这是媒人惯用的方式。

夸下海口,慢慢圆。

“大叔,你就放过我吧。那么大的福分,我承受不起。我知道自己命薄,不求以后的他有多有钱,只要不嫌弃我,能平平淡淡过一生我也心满意足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她眼睛红了。

那个该死的白马王子还不出现,等到他出现,自己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为什么不能早点来找她。让人家笑话她多年。

现在,没事时就听《武家坡》这首歌,嘴里骂薛平贵,让一个爱他的人苦守寒窑十八载。千错万错,都怪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可是你主动喊我为大叔的,不要怪我。”卫骏青爱占嘴上便宜。

“难怪你单身。直男,大叔是韩剧里的称呼。”

“看的一个翻译剧,还给我在这儿拽。走,送货,顺路我还有东西要买。山上的时间短。”

刘金凤道这:“你想买什么?跟土匪下山一样,什么都要买。”

她也奇怪,这人,怎么就像刚分了家的傻儿子,什么都买。大到锅,小的炉子,还有昨天买的碗,这都不应该啊。

路过饺子店,停车,卫骏青下车拿货。

“老板,你手工包的水饺给我拿两斤。”

“不是一斤吗?”老板也奇怪,怕这人拿两斤给一斤的钱。

“多了不好吗?”这老板,都不会做生意。

双在边上的蒸馍店,隔着门喊:“老板,给我来10块钱的蒸馍。”

“好的,10块钱22个,送你两个。”

“谢了,老板,下次我还来。”

将这些放在车厢中,对开车的刘金凤道:“等我一下,还得搬几箱啤酒和两瓶白酒。”

这人,花钱大手大脚,啤酒你买这么多干什么?用啤酒洗澡吗?穷人家,都住到山上了,还戒不了啤酒。

“你家是娶媳妇还是老人去世,买这么多东西?”看在他在自家店里买了许多东西的份上,点他一下。

“乌鸦嘴,我一个人吃。按照我说的路线开。小心迷路。”

一路向山上开,盘山路,荒草丛生。

“大叔,这哪儿有路?你不会是想不开,想自杀吧?或者你是逃犯?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不要绑架我。”

“就你?浑身没几两肉,还绑架你?我是山上的修士,沿路开,没事。这个车底盘高,能到半山上。”

“得,就冲你这句,我祝福你,祝福以后你的女人给你生10个8个孩子,累死你这个逃离社会的韭菜。”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知道以后卫骏青的老婆是何人后,就不会这样口不择言了。

两人好不容易开车到了老宅门口,刘金凤老远就喊:“你看,你爸在门口等你,他一定是饿急了。你只顾自己大吃大喝,都不给他带东西。”

卫骏青满脸不解,这不就是自称鄙人的彭茂川吗?人送终南山白云大师,他怎么又来了?难道今天断炊了?

车停在院中,卫骏青对刘金凤道:“金凤,这是山上的白云大师;道长,这是山下大型连锁五金店老板的女儿,上来送货。”

白云大师围着刘金凤转了一圈:“相貌不凡,以后定会非富即贵。”

“大师,搭把手搬东西啊。你要是真的会相面,看看我的郎君在哪里。到现在,我还没有嫁出去,还说什么大富大贵。富在哪里,又贵在哪里?天天被人笑话嫁不出去。”

“缘分未到,缘分未到,不可说,不可说。”

刘金叹了口气,这卫骏青这青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交往的是这种人,以后算是报废了。

“东西放哪里?”

“都堆到正屋吧,就我一个人住。别的还没有收拾出来。”卫骏青指着某间屋子,座背向南。

“你,你真的是上山修行?怎么连个房门都没有?你多少年没回来了?还是你是仙人转世,这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刘金凤胡言乱语。

听到这话,白云大师眼珠转了转,似有所悟。

“大师,你这次来是晚上给我做伴的吗?”

“小兄弟,昨天来,见你一个人,房子连木门都没有,晚上不安全。这不,我给你抱过来一只小狗。”白云大师寻狗。

“抱过来的?多大的小狗?该不会是茶杯大小的狗吧?现在,网上流行一种茶杯狗,特可爱。”

“小兄弟又说笑了,那种狗怎么能看家护院?这不,在墙角晒太阳。你每天喂点馒头就行。你吃什么它吃什么就行。”

向墙角看去,可爱的一双大眼睛,把人心萌化了。

卫骏青有理由怀疑,这小狗是在山上抢了道长的口粮,被他给放生到这儿来了。

刘金凤看到这小狗,女性的母爱泛滥,跑过去抱起来:“好可爱的狗狗,吃个馍馍。”

“你买了半个县城吗?怎么采买这么多东西?”白云大师不解。

“以后就要在这儿生活了。可能一辈子就要老死在这儿了,怎么能不多买点?打了15年工,没有找到女朋友,被我父母从家里给哄出来了。没地方去了,就只能躲到这祖宅里来了。以后,我们就是老邻居了。”

“姻缘到了自然就成。你和这小施主害的是一个病啊,不急,不急,好饭不怕晚。”

“道长,你忙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吧?晚上就在这儿用餐吧。”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小兄弟了。”

卫骏青打来水,让道长和刘金凤洗手:“你看,得买一个水缸。刚下去又忘了。一个不够,买两个,不然,冬天冻了,打不了水了。金英,你看,我这该添置的东西还多,你把手洗了煮点饺子,都煮了,我们一起用饭,我去捡些柴禾。”

他喜欢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收获最好的结果。

男人嘛,把能想的都想到。

“得,这趟货送的,还管饭。还得做饭。”

看着将那石头上也点燃了火,烧水,又在这新买的炉子上准备点火,准备在这儿做饭。

“卫大哥,这炉子要用泥巴糊一下,不然,有缝隙。”

“知道了,你爸说过的,还卖给了我一个炉子内胆。先凑合着用吧。”

“算了,你这以前的灶房在哪儿?可以用吗?我用灶房吧,这个我实在是地方太小,发挥不出来。”

反正你新锅都买了,为什么不装上直接用呢?

住就要像个样子,不能乱糟糟地,什么都将就。

“那得看日子再搬。我是昨天刚搬上来,还没有打扫。早上才清理了水井。这劳动,时间太短,一个早上,就清理了水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个女孩解释这么多。

是怕给她留下懒惰的第一印象吗?

“胆小鬼,白云道长在这儿,还怕什么?你去拾柴,多拾点干柴。”

卫骏青拿着斧头和绳子,去院边上的树林里砍干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儿的树木长的高大,不用去别处。这些年没人砍,都有一部分干枯掉在了地上。

活多,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好的。

要想在这祖宅里安家,清晨打水,下午捡柴,都是每天要忙的活。农民,要懂百业。

虽是修身,却也比农民好不了多少。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卫骏青背着捆好的柴放在房檐下。一捆,两捆,一连背了6捆。

这时,就见刘金凤将以前的老厨房收拾出来,门口扔了许多破烂,正放着锅,倒上菜油开始开锅。

“这你也会?”见刘金凤用一块旧布抹着油抹锅,两口大锅都在抹。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当然会。再说,这不是还有道长在吗?锅台都在,还可以用,要不然,我们也只能用你买的小炉子了。”

白云道长:“来,你打水和泥,我教你泥炉子,晚上,我们就在房子点上炉子聊天。这金凤是个好姑娘。旺夫,谁娶到谁幸福一生。”

两人来到后院,打水,和泥巴。

“道长,你看我干什么?人家不喜欢我。再说,你看我,屋是这样,还没有谋生的法子,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我哪敢想以后啊?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你啊。走,挑水和泥。你就没有买个像样的水桶?”

“没做笔记,没打算到。一会儿坐着金凤的车下去再买。”

“你啊,你看她,做饭手脚多麻利?这么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饭菜就快好了。我们炉子还没有开始糊,快点,一会儿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道长,这是肉馅的,你不忌荤腥吧?”

“我们没有这个讲究。修心不修身。”

卫骏青怀疑这道长是个半路出家的,以前一定是个保媒拉纤的。

“黑子,走,一起去吃饭。”卫骏青唤着墙角的小狗。


看到卫骏青这货一身的土就要进门吃饭,站在厨房内的刘金凤喊道:“去洗手,不洗手没饭吃。”

那气势,陡然升起,如同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的个神,还是洗脸吧,不然,被这个母老虎给吓唬住了。

“白云大师,你看,我说对了吧?她就是个母老虎。还旺夫,我看她是一团火,把我烧了。谁娶谁倒霉。”

院中的卫骏青没注意,他这话,厨房里的刘金凤听的一清二楚。

“来,我们吃饭,给你们端好了。来,道长,这是你的饭,这是卫大哥的饭。”

没饭桌,只能这样站着吃。

“站着吃,站着吃,明天我下山再买张桌子。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像个样。”

卫骏青尝了一口咸淡:“你,你对我太好了。”

“自己刚说了什么自己清楚。”

不得已,咸的吃不下,太齁了。

他端着去到边上,用铁勺子倒了汤,另加了些汤。

“来,黑子,吃饺子。小心汤,看把你乐的,是不是和过年了一样?”

“一个狗起个黑子?你怎么不起小黑?或是黑豹?”这刘金凤和卫骏青杠上了。

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凡事都想朝他开炮。

“小黑,长大了是不是得叫老黑?黑豹?明明是狗,起个豹子的名子,不合适。名子太大,我怕它这小身板压不重。”

“小辈,恭喜你获得灰狼一只。”脑海中响起老祖宗的声音。

“值多少钱?”

“1000元。”

“来,黑子,再吃一个饺子。”回头一看,道长在盯住自己上下打量。

看来,这白云道长有点东西。看来,以后要低调,不能被抓去切片研究。

“怎么了?它吃不了两个饺子吗?”

“没事,就是看你傻笑,以为你吃到了饺子,乐疯了。”

“道长,这黑子是什么狗和什么狗生的?”

“它妈妈是我在山上捡到的。今年,也不知怎么跑出去,就怀了崽子。可能是和山下的家狗一起生的。”

听到这儿,小伙卫骏青一个劲儿地傻乐,简直乐疯了,有可能,很有可能啊。看来,这终南山有狼,肯定的。

有子必有母。

“道长,我明天跟着你过去再选一只吧,它一个太孤单了,两个刚刚好。一个看家,一个跟着我进山。”

“行,正好明天你也去贫道那里看看。以后好串门。”

刘金凤道:“你那明天还下不下山买东西了?”

“不买了,歇息两天,我一个人可以凑合。东西嘛,慢慢添。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山上的狼或别的野兽给吃了。”

听到这回道,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小小的失落。

“扫兴。你好好的,说什么扫兴的话。再说,你这大老板说不定以前是隐藏的企业高管,买东西都不眨眼,连价都不砍。”

“什么?你家的东西是可以砍价的吗?原来是我太天真了。我把你们当知心好友,你们把我当冤大头。”

“这话说的,来,你今天买的啤酒呢?我喝一瓶。你喝不喝?道长呢?”

“你们年轻人喝。”他眼光一转,又补充道:“姑娘,给我拿一瓶白酒就行,拿上三个小碗,我们分着喝一点。”

大碗吃饺子,大碗喝酒。

人生肆意如此,痛快!

“道长,我们两个少喝点,你拿瓶子喝吧。”

“来,为我们的相逢,共饮一杯。”

“好。”

“好。好久没有这么放肆了。和你们这些陌生人吃饭喝酒,痛快。”

刘金凤大拇指一弹,这啤酒瓶盖就飞走了。

“来,喝。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喝。”

“谁怕谁啊,不就是一瓶啤酒嘛,喝。”

道长自己吃了一碗水饺,又去锅里自己捞水饺。

“道长,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吃饱,不要客气。”卫骏青自己又去捞水饺。

“给我来两三个。是两三个,不是五六个,多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

“一瓶啤酒还没有喝完,就说我喝多了。你呀,太小气。修士,修的就是钱财乃身外之物。”

卫骏青端着饺子,看了看,这不光得买个饭桌,还得买几个小凳子。4个到8个吧。8个,来客人了有地方坐。

“喝啊,怎么了?啤酒加水饺,越吃越有。”

“姐啊,你喝多了吧?”

“这才第二瓶。看把你吓得,都叫我姐了。记住,以后都得叫我姐。不然,打死你个龟孙。”

我去,卫骏青上哪儿说理去?喝酒给自己喝出了一个姐姐。

这姐,后来叫了一辈子。

不叫,人家打他。

噗通,刘金凤喝干了最后一口啤酒,倒在黄泥土院子,碗中剩的两个饺子飞出去,被黑子跑着扒拉在自己爪子下。

好吧,就当它过年了。

“你爸电话多少?”卫骏青问。

“我一个人能打你三个。瞧你细胳膊细腿的,不用比划,就是我手下败将。不用喊我爸,我保证揍得你满地找牙。叫姐,你叫不叫?”

“姐——”

“这还像话,拿我手机解开锁了,就是这个老刘头,对,你打给他。”

卫骏青拨通电话:“喂,叔,我不是你女儿,你女儿送货上来,吃饭喝多了,你骑我摩托车上来,一会儿你开车接她下去。”

“什么?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做什么,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小子,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摩托车钥匙呢?”

“叔,在你柜台上,我没有装。你女儿喝多了,快上来。就是沿着这枣林村这个老路上来,到终南山大梨树下。对,这棵老梨树有100来年了。”

“你给等安分守己地等着。孩子他妈,你看店,咱们家的白菜丢了,我去找回来。”

“啥?”

“白菜让猪快给拱了,我去接回来。29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把白菜好好地给你带回来。在没看到白菜之前,我还不会想不开。”刘老头也想不通,自己女儿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了,怎么会喝多?

平时过年,在家一瓶白酒跟喝凉水一样,怎么在别人家就喝多了?一定是这小子给灌醉的。我上去不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不姓刘。

好小子,狐狸给鸡拜年,早看你小子不是好人了,跑来给我下套。我这女儿可金贵呢!

两个儿子都安顿好了,就剩这小女儿的婚事了,你以为我缺钱?多少钱也摆不平这事。要是我女儿出什么事,我把你打死,我去坐牢都行。

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这是一位父亲的心。


老刘骑着卫骏青破烂的二手摩托车,一路急驶。从山下望去,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是终南山,怎么能让女儿来这儿送货?自己欠考虑了。

女儿再不好,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越走越忐忑,这是人住的地方?

往常,自己也听别人说过,有人在终南山修道。

身为本地人,对于本地的景点不关心。

太熟悉了,这八百里秦川,养了一群懒汉,不是在太阳坡下晒太阳嗑麻子,就是打扑克,或是冬天睡大觉,不出去打工。怎么现在还有人懒的上了终南山?

本地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吹牛。

兜里有个百八十块,那家伙,走路脖子朝天看,不看人。

平时吃饭,夏天吃凉皮,冬天吃油泼面。为啥?便宜?

想改善伙食,就来一碗羊肉泡馍。

就你拿25元吃羊肉泡馍,老板为了节省成本,给你碗里放的都是牛肉,其实,你吃的是牛肉泡。

爱吹牛,爱弄虚作假,哪一样不在行?往年,给苹果箱子装石头,辣椒面子里掺红砖头沫子,哪一样不是人干出来的?

瓜女子,来这个鬼地方,怎么能喝酒?

你得是没喝过酒?

还是人家给你喝的是茅台或是者十年西凤?

啥酒你没喝过,贪这一杯?

摩托车行到半山腰,老刘后背有点湿,真怕这山上跳出个什么东西挡道。这可是终南山啊,多少年不生活人了。

摩托车停住,打电话。

“喂,你是卫骏青吗?怎么还没到?我骑摩托车都走了大半个山了,是不是路走岔了?”

那边回道:“就从山下枣林村这个后面上来,我给你发了微信定位。”

“好,就是越走越偏僻。”

“我在门口等你,你骑上来就能看到我。就是那个大梨树那一家,第一家。”

猛然发动摩托车,这十年没有骑过摩托车,老刘还是威风不减当年。

当年,他们骑摩托车,不是撞树上了,就是撞到墙上了,后来大都出事了。

自己有了送货车后,摩托车就卖了。

远远地看到一棵大梨树,卫骏青站在石房子边上招手。

摩托车骑进院子,院子没有院墙。

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道人在喝白酒,吃花生。那酒就是普通的贴牌西凤酒,不值钱,50元以内。

好,有第三个人在场就好说,一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毕竟,青天白日,法治社会。

看到女儿刘金凤倒地台阶上,手里还拿着啤酒瓶。

见到自己,她喊道:“爸,你怎么来了?来,喝一瓶,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这,咱家也不是差钱的人,怎么就贪这一口啤酒?

啤酒,在大西北人眼中,就是个凉开水。连凉开水都不如。才9度,顶个什么?

老刘爱女心切,扑过去,抓住卫骏青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给我女儿灌的酒?”

“叔,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差。”

“啤酒把人都喝醉了,你还说没喝多少?你想做什么?家里穷的连个门都没有,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想都别想了!怎么,你没话说了吗?道人,你说,是不是这小子不停地劝酒?”

“无量天尊——”

老刘松开卫骏青的衣领,四处打量这老宅。

这放在过去,也是个豪宅。

石头建的房子,不多。

现在,不行了,就是山下的房子,推的剩下那几套放农具的,都没人住,何况这山上的房子?

“走,跟我回去,钥匙在哪里?我开车,这连个门都没有,晚上怎么住人?山里野兽多,小心野兽把人吃了。

不是叔说你,有钱就在省城买个房子;没钱的话,就在县城买个房子,能住人就成。

你啊,千万不要学那些大城市里的人,兜里没钱,还心比天高。

这地方,不是住人的地方。

女儿我带走了,以后不让她来送货了。只要是你,自己买东西,我送都行。她不行。

年纪轻轻地不学好,学人家进山逃避社会,修什么身。你是能修金身还是银身?

你要是能成道,我跪下参拜你。”

拉着自己女儿,塞副驾驶后面的长座位上,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开车下去。

再不下去,这路自己不熟。

车开出100米,蜗牛速度。

“你是来送货的,怎么就喝上酒了?他家的酒好喝是不是?”老刘开始训自己女儿。

刘金凤起身坐正,搓了搓脸,没事人一样,哪里有一丝醉意?

“你?你这是怎么了?没喝醉?刚才是装的?我以为你有心事,在陌生人面前喝醉了。你连你爸都骗过去了。”

“爸,真的吗?我演技那么好吗?我在考验他。你不许告诉他。”

“我去,一个大姑娘家,你不害臊。幸好还有一个道人在,要是就你们两个,明年的今天是不是我就要当外公了?”

“爸,你说,小卫这个人怎么样?”

“还小卫?老卫还差不多。都快40岁的人了,家里穷的连个门都没有。你看,今天才买的大铁锅,是不是逃犯都说不定。不行,我要下山举报他,让他不得安生。”

“爸,你不是说让我嫁一个男人吗?我看他命硬,是个不错的对象。你看他,一个人住在这终南山,晚上睡觉连门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胆子大,能保护我?”

“屁,我养女儿不说要20万彩礼了,不赔本就行。可是,你看看他,哪一样是过日子的样?

住在这儿,拿什么养活自己?

是种地,还是下河捞鱼?

连个送货车都没有,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不是我小看他,你爸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一看,就是个傻小子,买东西不讲价,被人坑都不知道。

再说,你看他,家里连父母都没有,你们以后生了小孩谁人带?

还有,住在终南山,这半山腰,没电晚上如何生活?用电阳能灯吗?”

“爸,那你说,我今年都32岁了,哪个正经人家能要我?就不能考虑一下他?”

“小声点,你记住,你29岁,不要说你32岁。你爸我听过评书,刘邦的老婆叫什么吕野鸡的那个,人家当年28岁,刘邦43岁,你说,在汉朝平均寿命20岁的年纪,这就是两个老光棍了,人家还嫁了一个好人家。”

“爸,那是吕雉,不是野鸡,人家是皇后的命。”

“反正雉就是野鸡的意思嘛,评书大师说的。我女儿差哪儿了?你啊,说什么就是不能嫁到深山里。难不成,他在终南山盖的是别墅?”

“爸,你再好好想想。”

“此事从长计议。”


听到女儿一心一意地想要嫁给这个在山里的野人,老刘气不打一处来。

回家,停了车,喊道:“老婆子,收拾一口吃的,饿死了。”

“山上没管饭?”

“那野猪差点将咱家的白菜拱了,我赶着抢救白菜,哪顾得上吃饭?再说,那修行的地方,哪有吃的?那吃的饭,还是上山时买的饺子。我去,只能喝凉水。”

“爸,人家有吃的馒头。”

“你还替他说好话?一看都是个缺心眼的。为什么不买几袋面粉?万一天下雨,他下不来山,不得喝西北风?”

“好的,谢谢爸,我这就给骏青发短信,让他买面粉,买雨鞋,买雨衣。”

“还骏青,我看就是烂泥巴。你和人家认识这么久了,连一个微信都没加到吗?送上门的白菜,结果,猪打电话来,给放走了。

缺心眼。

要是他不说,我找个三天三夜也找不到那鬼地方。

现在,不行了,我认得路了,你不在了,就是在山上,我就是翻遍了终南山,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刘金凤问道:“爸,那你说,我要嫁什么样的男人?难道真要嫁给百万富翁不成?我命里没有那个福气,遇不到的。”

“行啊,那你就嫁给普通人家也行啊。你要嫁给他,你给你妈说说,他家有什么?只有一个石头房子,还是老房子,有百年了,连门窗都烂的不在了。这晚上来个狼都把人能吃了。

别的不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了什么事,谁能帮上忙?

还有这路,你不说我也不想说,多少年不走的老路了,也不说修一修,荒草丛生,要不是他指引,我都迷失在山里了。

你说,都21世纪了,连电都不通。你天天玩手机,上山连个充电的地方都没有。别发短信了,他手机没电关机了。你说,你嫁到哪儿有什么好?”

老刘老婆端着泡面出来:“真有那么穷吗?”

“你问你亲女儿。这就和荒野求生的节目一样。就是把你扔到深山里,只有一个四面漏风的老房子,其它的你自己置办。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刚和父母分家时,那是什么光景?”

“他就没有父母吗?怎么连孩子都不管?让他一个人住在山里?”

“你看,他昨天买的碗和筷子,今天买的碗,你说,他家有什么?”

刘金凤气道:“爸,你不是也说别人昨天才搬去的吗?一天一天置办,这东西就齐全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老婆子,你给我盯着,咱家的白菜长腿了,自己往猪嘴里跑,我也没办法啊。”

再说那头,终南山上。

卫骏青与白云大师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餐,两个人溜了馒头,喝了白开水,将小狗藏在房间,馒头挂在屋梁上,跟着道长上山捉小狗。

“大师,这些馒头分你一半,我没有了可以下山去买。”

“行,小友是个实诚人。”

卫骏青想到,反正,给馒头了,他的小狗也不好意思要钱了。

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钱了。

人生在世关关苦,关关熬。

“走,小友,出发了,迎着朝阳,我们一边吐纳一边走。”

“道长,这我不会啊,教教我。”

“三步一吸气,三步一吐气,像我这样。”

就在不知不觉中,卫骏青发觉自己走了6里路。

“道长,近了吗?”

“看到了吗?就是山边上那里。看着容易走着难。咱们走着要走盘山路。走慢点,这上面,多半是石头。”

“怪不得,几千年上万年了,没见这终南山被雨水冲刷低多少。”

“山,莫不是有石头,就是有树木,都有庇护的。”

听到这儿,卫骏青似有所悟,站定细看,果然如此。

遂对道长行了一礼:“师父,受教了。”

“不敢当,你的师父比我厉害,我不敢居功。”

这话说的,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大家都是一个山头混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道长说的好,受您点拨,大恩不言谢。”

“小友,是你有慧根。我在前面带路,你在后面跟随,莫要落下。”

这话又如雷贯耳。

“走啊,怎么了?”

“道长,晚辈听您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如您有什么看过的书籍,可以赐予,晚辈定当拜读。”

前头行的彭茂川听了也是微微一笑,有了自己的主意。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前面行走的是道长,后面行的是卫骏青。

“道长,麻烦您拿着馒头吧,这个,我爬山吃力。”

“好。走山路,以后穿布鞋的好。你这个运动鞋,干农活好,鞋子不进泥。”

“还有这个说法?”

两人行了近两个小时,这才爬到山顶。

卫骏青暗想,这老道长也是够拼命的,为了吃一顿饭,跑这么远的路。

眼前,一山洞,洞外,有石刻的三个字:白云洞。

此处外看,洞口清洁,云山雾绕,是一个吸收太阳光辉和月光的好地方。

“道长,您就住这儿?”

“是。”他掀开一片厚重的帘子,进入石洞。

卫骏青跟随。洞内,有光,并不黑暗。这是什么构造?莫不是和慈禧一样,有夜明珠?

“平时没事,不要带陌生来我这儿。无缘的人,找也找不到此处。”

“遵命。”

见道长将两本书揣进怀中。

卫骏青暗道,这一般人上你这儿来做什么?是开山,还是采矿?或是寻宝?

“看也看了,下山吧,我送送你。”

“道长,我还没选小狗呢。”

“就选那跑出来的那只吧。胆大,进山的好帮手。”

果然,在门口的小石洞中,有一窝小狗,只有洞口的这只强壮。它们的妈妈外出觅食去了。

看了一圈,这道长连自己平时吃的都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卫骏青忍不住问道:“道长,您平时吃什么?要不,我天天给您送上来?”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解决。你啊,红尘情缘未了,就不要打扰我清修了。”

一路下了难走的石头山,两人站定,道长从怀中掏出两本手抄的经书,送给卫骏青:“你有空时看看,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还给我。”

卫骏青接过来一看,一本是《道德真经》一本是《南华真经》这不就是《道经经》和《庄子》两本书吗?

接过小狗,怀中抱着,对道长弯腰行礼。

抬头,就见道长在向块石头上轻轻一点,已经飘然远去。

他是怎么飞上山的?莫不是这空中有绳索?

都说《炁体源流》或是《阴符经》还是别的什么,某个英国人翻译的,叫什么,好像是《太乙金华宗旨》好像是好像不是这两本吧?那先看吧。

道长给的,错不了。

不然,他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自己身边消失不见的?

这只小狗,通体雪白,有点萌萌的感觉。它能进山和猛兽搏斗?

好吧,且信道长一回。

“你就叫馒头吧。馒头,馒头,你的兄弟叫黑子。”

怀中的小狗伸出舌头在卫骏青手上舔了一下,表示同意这个名字。

“你有真好,以后,这山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以后,我们三个,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就看你一人的了,你肩上的责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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