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向朝禾发现居明山居然还有其他人,她只要一看见有其他人,她就会凑上去,试着和别人聊天。
自从识字开始,看见了书上的奇异闻录,她的好奇心越来越盛,巴不得想天天找人分享,但愿意和她说话的实在太少了。
后来,她也知道这世间万物各种形态,也怀疑过他们不是人,也问过自己到底是什么?
怎么和书上记载的世人不一样?
她也问过斛菱,为什么自己从来看不清其他人的长相,就连斛菱的长相,她在居明山最熟悉的人也看不清。
可是她在水里映出的影子里,是能够看清她自己的。
就是这次,斛菱突然笑了起来,“等你真正有能力了,你就能看见我,现在为时尚早。”
云荆知道向朝禾在看他,垂下眼眸,装作不知,眼睛流连在桌子的每一盘菜上,一个劲的往嘴里送,塞的嘴巴鼓鼓。
他现在太瘦弱了,要想获得足够的力量,他必须好好补身体,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次跟着向朝禾好歹能吃饱了。
而在此时,飞来横祸已悄悄而至。
客栈来了许多官差,为首那一人,一会儿看看向朝禾,一会儿看看手中的画像。
目光一冷,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招手示意身后的差役,将向朝禾和云荆围住并押回了衙门。
向朝禾跪在地上,看着县令头上悬挂的匾额,上面写着高堂明镜,瞬间觉得无比讽刺,她居然会被一副丑了吧唧的画像认成是杀人犯。
她就算见到的人少,也还是知道她长的并不是歪瓜裂枣。
“铛......”一声惊堂木响,将向朝禾思绪拉回。
“堂下何人!”县令大人正襟危坐,审讯着跪在地上的人。
“草民向朝禾。”
“草民向云荆。”
“向朝禾,你可知为何将你押到衙门。”
“草民已知晓,但大人明鉴,我没有杀人啊。”
“你胡说,我分明看见是你杀了胡家二姑娘,当时夜里月光很足,我本是想出去小解,就看到你手上拿着一把刀插穿她的脖颈,一招致命,倒地之时,你还趴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无耻之徒,还敢狡辩。”
跪在旁边的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名叫富贵的男子,他激动地反驳向朝禾说的话。
“你说我杀人,那你可看清楚了,确定长我这样,你不要随便污我清白。”向朝禾大声呵斥富贵。
转头惨兮兮看着坐在堂上的人,“大人,不是我,这画像也不像我啊,许是他看错了。”
“铛......”
又是一声惊堂木。
“肃静,你说你没杀人,那你当晚在做什么?与何人一起,可有人证?”
向朝禾回头急切地望着云荆,现下只有这小孩才能证明她清白了。
云荆向着堂上的人嗑了嗑头,随即对县令说道:“大人,他刚刚说凶手将人杀害,还侮辱了尸体,但向朝禾是女子,她没有辱尸条件,更没有理由这样做,若大人不信,可叫一位女大夫验身。”
向朝禾这几日在城中一直是男子装扮,如今遇到这事,云荆心里想着还是主动表明身份最好。
向朝禾听着这话,连忙附和,“是啊,大人,我是女子,你要为我伸冤,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话毕,向朝禾不服气的看着那个随意指控她的富贵。
只见那人浑身哆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向朝禾,面露恐惧地说道:“就是女的,果然是你。”
说罢拖着哆嗦地身体远离向朝禾,跪得更远。
“啊?”
向朝禾实在不敢相信。
这......
她怎么一出山就遇到这倒霉事了,这话本里都少见的事,她都碰上了?
富贵不敢再看她,似是已经认定她就是凶手。
凶手的确是一副女子模样,但凶手杀了胡家二姑娘后行为龌龊,让县令不得不怀疑是男子假扮,故让富贵先不要透露出半点关于凶手的信息。
没想到,今天抓来的嫌犯,竟真是一个女子,这事疑点重重。
审案的何大人只得先将堂下二人关进大牢。
夜幕降临,牢房安静的可怕,差役将他们二人分开关押。
悉悉索索的声音忽远忽近,向朝禾只能站着,看着地上跑来跑去地老鼠,强压着恶心,回忆这件事的可疑之处。
其一,她刚来明月城不到两天的时间,没有得罪任何人,怎么会刚好碰上杀人事件,还刚好卷入其中。
其二,是碰巧还是蓄谋,凶手到底是女人还是男扮女装,还偏偏顶着和她一样的脸。
其三,凶手杀人辱尸,口味太重了,如果真是女人,那还真是活久见。
向朝禾还在回忆案件疑点,殊不知有人已悄悄打开房门,行至背后,一棍子打在她肩上。
她痛呼一声,捂住肩膀,转身贴墙。
看到来人牛高马大,蒙着面穿着夜行衣,手上拿着棍子朝她头部击去,她一个下蹲绕过身侧,来一个反腿踢。
可是对方似乎没有痛感,一脚踢在那人肚子上丝毫不起作用,反被一棍子打在腿上。
疼地她咬紧牙关,直冒冷汗,叫喊着也没有人回应。
向朝禾凝神,将灵力汇集右手,一掌打出,那人被击倒在地。
而在这时,她除了身上被打的地方痛,她的骨头瞬间开始疼痛,病居然又犯了,这次都没有能给她缓冲的时间。
向朝禾强忍着剧痛,拿起趁手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向爬起的人,挣得她可离开牢房的时间。
但那人比她还快,一棍子打在刚刚才承受了一棍的肩膀,顿时身体卸力,瘫倒在地。
向朝禾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施不出移形之法。
那人举起棍子要狠狠落下时,轰然倒地。
向朝禾这时才看到云荆手里拿着棍子。
欣喜地开口问道:“云荆,你怎么来了?”
“来不及了,我来背你,快,我们先出去再说。”
云荆虽然瘦弱,也比她矮一个头,看着他能一棍子打晕这黑衣人,足见他力气非常大。
向朝禾有些惊讶,但也只当是云荆这些年学到的自保手法。
“云荆,可是我现在出去,就算越狱了,会不会被通缉,那我清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