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杰咋就能看上那个贱女人呢?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除了那一身膘,干啥啥不行。”
“有啥办法,让他离了还舍不得。让我们天天跟着糟心,那样的女人有啥用?我这心都快操碎了。”
“快马一鞭,就那个材料?说教有啥用。早点弄走,看见那个脸,我就……”
“妈,又咋啦?”正在接电线的王俊杰,站在梯子上皱眉看向自己的父母。
“咋啦?看看去吧!在上面躺着呢!”马秀英撇撇,口气很不好,王俊杰没敢多说,从梯子上下来去二楼。
两个小时前,张语嫣被婆婆使唤着去打扫二楼。
“嫁过来四年,除了生小崎,没有给我们家带来任何发展。”王占山对着儿子的背影唠叨。
张语嫣口渴难耐,一身大汗,白皙的脸蛋现在是非正常的潮红。
她想找水喝,可浑身无力,连张口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痉挛。她难受的无助呻吟,像死亡前的小鸡仔蹬打着小腿。
婆婆一脸阴谋得逞的奸笑着退出房间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咋就能找个克夫女呢?我的儿咋就那么命苦呢?小杰这一辈子能有好日子吗?” 马秀英呢喃,但愿计划成功,马秀英笑得嚣张又恣意。
自从听说张语嫣面相克夫,马秀英就想弄死她了,看哪哪不顺眼。
张语嫣也曾想过离婚,离开婆家,但她知道在儿子的抚养权上,将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尤其知道婆婆这一家人的难缠,和乡下人不走正规程序的处理方式。
没有亲人的帮助和助力,张语嫣能够预知自己会是失败的一方。她不敢想象失去儿子的痛。
就算自己争取到了儿子,没家没房的她又如何给儿子幸福?难道让儿子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度过自己的童年生活吗?
她不希望儿子重复自己的人生道路,尝试那种艰难困苦。所以不论婆婆如何不喜欢她,她都选择为了孩子而忍耐。
毕竟婆婆比她长三十多岁呢,婆婆又能有几个三十岁?相信死耗她也耗的过婆婆。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张语嫣感到了恐惧。如果自己命都没了,如何保护照顾孩子?
而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有亲人,有儿女,有温暖,能遮风挡雨的一个生活的落脚点。
张语嫣胆小又懦弱,这也许与她的原生家庭有关,但懂事成熟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
一年一度最热的秋老虎来临,中午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身影,太阳炙热的烘烤着大地。水泥路上晒的玉米不时爆出一朵朵小玉米花,发出啪啪的脆响。
张语嫣这几天吃啥吐啥,喝啥吐啥,女人怀孕真要命!尤其这个天气……,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满头满脸的汗。
张语嫣知道自己身体出了毛病,甚至知道自己抑郁了。此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没有一分钱,才发现这四年多完全脱离了社会,没有一个好友知己。
活在王俊杰家的禁闭里,为了孩子,为了王家人,自己却活的连鬼都不如。
王俊杰看到脸色异常躺在地上的妻子,没有惊讶,只是加快脚步来到跟前。
“几点了?”张语嫣有气无力得吐出几个字,像来自地狱的鬼声,嘶哑。
王俊杰从口袋挖出手机看了一眼,老实答到:“四点半。”他不明白妻子听到这个数字眼中的晦暗代表什么?“你怎么了?”
张语嫣无力回答,觉得自己比死还难受,重重的发出一声呻吟,以此告诉对方自己很不好。
上天和马秀英开了个玩笑,关键时刻放开张语嫣,让她又活了过来。
王俊杰拽着胳膊把张语嫣拉起来。他也觉得老婆越来越矫气,自己在楼下布了一下午电线,屁事没有。
老婆干点活咋就能晕倒?如果一个男人真关心妻子,不免发现这些天妻子的状况,孕吐,吃不下饭,行动吃力,还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
而王俊杰只觉得女人真娇气,干点儿活不是这么了就是那么了!
女人本就是弱性体质,还要担负生育的重任,男人有吗?怀胎十月,这个过程的艰难和分娩的痛苦,男人能体会的到吗?
不在同一层次如何比? 王俊杰听母亲说多了,认为女人和男人真就没区别。
“这是咋了?中暑了吗?现在的女人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一点小活都干不了。”
马秀英没有对张语嫣有一丝心疼,反而冷嘲热讽了一顿,似乎忘记了她也是女人,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有儿女。也不想想自己老了不能动了谁来伺候她。
张语嫣也习惯了婆婆这张嘴,从吐不出来好听的话,任由她说。
王俊杰拿了瓶藿香正气液灌到老婆嘴里,辛辣苦涩一股脑袭击着张语嫣的神经,迷离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丈夫很有良心的没像他妈一样看着张语嫣自生自灭,没送医院,但施舍了一瓶药水。
伴随而来的呕吐,使她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婆婆嫌弃得捂着口鼻退出门去。
张语嫣又开始吐酸水,丈夫把她拉入卫生间,吐的站不起来,就靠着卫生间的墙睡了一觉,其实是昏厥。
婆婆的谩骂把她从梦中又拖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卫生间,居然还睡着了,心想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她好累!
“这都天黑了,还不起来做晚饭?一天就知道睡。想饿死我们吗?懒得跟头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倒养了一身好膘,真是头猪也能卖俩钱,养着这么个废物有啥用?”
“怀个孩子就成了皇后了?生的啥命,怀十个也是啥命,一个私生女妄想着爬上枝头当凤凰呢?可能吗?”
以前婆婆骂她私生女都在背后,现在直接撕上脸了,不管不顾开始明着干了。
婆婆又开始语言暴力攻击张语嫣了。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只有乡下老女人,尖酸刻薄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