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迎来到‘异灵酒吧’！”
方见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
“酥油茶？”
走到女孩儿近前，
“还是‘tequila’？”
……
“我把孩子打掉了，还染了‘那病’，是‘他’害的！”
女孩儿漠然地看着‘tequila’，轻声说道。
“还是喝它吧。”
方见将飘着热气的酥油茶碗推到她面前。
那热气升起，渐渐散进姑娘的眼洞里……
2.
“这么说，你打算复读一年？”
电话里女孩儿问。
“对！你知道我的梦想，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哦！”
“可，即便考上了，学音乐是很费钱的！你家里---”
唐壹沉默。
对方明白她的心思，
“那好吧，既然决定了，就做吧。我支持你。”
安慰道，
“我在这边也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
“什么？”
唐壹问。
“酒水销售。在酒吧、夜店那种，是‘宝子哥’帮忙找的。我先摸摸路子，如果明年你过来的话；我会帮你。还有‘宝子哥’，他可神通广大了呢！”
“嗯！”
唐壹点点头，
“谢谢你！韩玲”
“说什么呢？！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3.
“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韩玲虚弱地半靠在床头，
“今天你还要去好几家店对账、补货，不去不行的。月底了。”
“可你---”
唐壹欲言又止。
“我真没事，不放心的话，你晚上早点儿回来就行了。”
“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韩玲摇摇头，
“回来，等你回来我告诉你。”
“那，那好吧，我今儿早去早回。”
唐壹看着她，
“你等我！给你带馄饨回来。”
“嗯！”
姑娘应着。
“唐壹，”
她又叫住了刚走到房门口的唐壹，
“别放弃，以后你还要考音乐学院！你能行！”
夕阳将落时。
韩玲将撕碎的诊断证明撒向空中，那碎片纷纷扬扬，像极一只只匆忙归巢的鸥鸟。
只是这鸥鸟，没有“鸣叫”。
“回家了……”
姑娘柔弱的身躯向空中飞去，接着坠向海面。
两只鸟从远处飞来，
“带她去那儿，”
其中一只说道，
“异灵酒吧。”
“嗯。”
另一只应着。
“是‘……’！我该告诉唐壹！”
那亡灵忽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让我去告诉她！”
“来不及了。”
一只鸟平静地说。
“不……”
4.
当一侧墙壁上挂钟的三个指针指在“1：11”位置的时候，
“时间到了，走吧。”
方明出来对女孩儿……
“为什么走这个门！？我是无辜的……”
后厨那里，韩玲惊恐地叫喊着、挣扎着。
忽地一下，不知怎么，她竟挣脱了方明，化作一道白光直飞向酒吧门口。
速度快的，连门口的音响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突然，响起吉他弹奏的声音，飞出的一个个音符瞬间连接成一张金网，倏地罩住了那亡灵。
“不！我要去告诉唐壹，不！”
……
“收工。”
方见关了灯，只留下吧台处的那几盏，又拿起餐桌上的茶碗喃喃着。
随后也向操作间走去。
5.
“唐壹，唐壹。”
一旁的方见轻轻呼唤。
没有反应。
姑娘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对面的那张空床铺上。
“今晚，没有鸟叫和海风。”
方见注意到了，心里念着。
……
是一阵粗暴地敲门声惊醒了趴在桌上瞌睡中的方见。
睁开眼的瞬间，刺目的阳光射在脸上，晃的他连忙转头。
“唐---”
他本能地喊出却瞬间看见唐壹依然是那个姿势那个眼神---盯着对面的床铺。
“你---”
方见正想继续说下去，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他过去打开门，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你是谁？”
女人带着一种蔑视的眼神和语气问。
接着一把推开方见蹿进屋里。
房间不大，是一居室。两张床和一张方桌，还有些简单的家具。
“唐壹，”
女人来到唐壹面前，
“你必须离开，我不租了！”
大声说道。
没有回答。
“你听见没有？我不租了，你马上给我搬走！”
没有反应，唐壹依旧是那个……
“嘿！”
女人见状伸手向唐壹推去，以至于姑娘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你干嘛？！”
方见怒吼着冲过去，一把推开女人。
女人没有防备，连着几个趔趄滑向一边。
幸亏对面的床拦住了移动的身体，但却还是让她“哎呦”一声趴倒在上面。
“来人哪！打人了啊！”
女人嚎叫着起身冲向方见。
与此同时，门外似乎早就等候着两个人---两个男人，他们瞬间也一同扑了过来……
6.
“我在酒吧，你就在这儿---”
方明眼神扫过唐壹示意。
方见点头。
“唐壹，你就先在这里住下，没关系，多久都行。”
又说道。
唐壹没有回答。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我跟超子打个招呼，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方明转向方见。
“我没事，”
方见一手捂着半边部分红肿的脸颊，一手揉着后腰应着，
“唐壹，你---”
又对唐壹说道。
没有回答。
方明走到房门口时，
“我叫了外卖，你注意点儿。”
“知道了，哥！”
7.
同一时刻。
唐一家。
女人看着哭肿了眼睛的唐一，心里涌动着。
她想说什么，又……
“妈，您放心，”
唐一擦擦脸颊上的泪水，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能挣钱，我养您！”
女人听了，倏地抬头看向屋顶，
“造孽呀！”
狠狠地喊着。
突然，她一把将面前的姑娘搂在怀里，
“造孽呀---”
“哇”的一声……
9.
同一时刻。
英阳家。
“祝蕊蕊生日快乐！干杯！”
大家举起手里的杯子都看向英蕊。
……
不知怎么，英阳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两下。
袁茵注意到了，
“怎么了？”
悄悄地问。
英阳摇头。
“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还是什么？”
默默念着。
“来，蕊蕊，吹蜡烛吧！”
他说道。
10.
“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她，”
唐一的父亲无力地看着老伴。
“那，什么时候再---”
老伴问。
没有回答。
少时，
“她父母叫什么？”
老伴又问。
“她没说，估计他爸姓、姓唐吧。”
老人艰难地睁开眼，
“你自己看着、看着办吧。”
“那她妹妹在---”
没有回答。
“我对不起她！算吗？不算！算吗？不……”
老人嘴里喃喃着、喃喃着，渐渐没了声响。
11.
“雏菊花开两对半，一对向北一对南。剩下半个在中间，左右看看兜兜转。”
“异灵”酒吧里。
唐思怀抱着两个女婴儿哼唱着：
“雏菊花开两对半，一对向北一对南。剩下半个在中间，左右看看兜兜转。”
……
“时间到了---”
方明站在后厨门口却没有过来，只低声地说。
可那声音低的，好像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下一章《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