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来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欺骗我的家伙,又怎么会甘心认罪伏法。”
“你以为趁着其他地方的原始胎海暴动,你就可以逃出来了吗?天真,愚蠢。”
芙卡洛斯走下神座的台阶,戴着冰蓝色蕾丝手套的手臂缓缓抬起。
那件她许久都没有用过的神之专武,优雅而高贵的垂泪之末判于水流中浮现,悬停在了那纤细的五指之间。
五指,慢慢握紧闪耀着蓝光的剑柄。
芙卡洛斯向前一探,垂泪之末判虚空剑指那座布满蜘蛛网,早已尘封废弃不用的罪人席。
“镇压你是我的宿命,被镇压也是你…永远不可摆脱的轮回,我的敌人,海之魔神,有罪的景行。”
……
梅洛彼得堡地底。
“就如预言所示…”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不该是现在。”
“如此古老的力量。”
“能够轻易毁灭某个种族。”
“无边的灾难,等同于愤怒的宣泄。”
“这场审判过于宏大了…请恕我无法参与裁决…”
庄严的法官披肩在元素冲击中如蛾飞舞,那渺小的人影似乎下一秒就被被埋没在原始胎海的暴动之中。
而,那人用着慢条斯理的口吻,迈着沉重又不慌乱的步子,缓缓抬起了他的手臂。
掌心射出一道璀璨至极的水元素蓝光,那是…
只存在于传说中…海的力量!
暴动的原始胎海遇到海之元素的刹那,顿时变得听话了起来,如惊慌的小兔兔般躲回了封印的地底。
一对散发着元素之光的蓝色犄角在舞动的银白发丝里若隐若现,随着冲击渐止,犄角消失在了头顶。
公正严肃的水龙王那维莱特缓缓放下了手臂,站在封印之前,凝目沉思。
【那个认罪之人,为什么要在被封印镇压之前,把他的海之元素通过泊血的水链融入到我的力量里?】
【忏悔?还是另有企图?】
如果没有海之元素,就算是水龙王那维莱特想要镇压频繁暴动的原始胎海也没有这般容易。
换句话说。
那个认罪之人在帮着枫丹镇压原始胎海……也就是镇压他自己。
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
这个问题,自水龙王那维莱特幻化为拟人形态,便一直缠绕着他。
那个人曾经是毁灭过枫丹的原罪…
难道是……自我救赎?
那维莱特想来想去,总觉得救赎的猜想最符合现在的情况,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拥有毁灭一支种族的古老力量能够这般轻易救赎的话,他就不可能毁灭枫丹地貌上…数之不清的生灵。
屠杀与救赎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就在那维莱特想不通【那个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各个海底流域的原始胎海一同暴起…
头顶传来剧烈的震动,那维莱特眉头一皱,挺拔的身躯从满头的银丝开始,一节节化作水流,飞出了梅洛彼得堡地底。
此时,陆地岛屿,大海之上到处都充斥着暴动的原始胎海之水。
树木,山岩,建筑群,船只桥梁……
枫丹境内的任何一切,只要沾染到了原始胎海之水,便开始溶解…
溶解成了普通的水。
如果任由着原始胎海以这样的速度溶解扩散,不需要太久的时光,枫丹会彻底消失在提瓦特大陆的版图之上。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那个预言真的要实现了吗?
那维莱特作为水龙王的意志,守护枫丹是他不朽的使命,哪怕预言里的枫丹会走向不好的未来,他也要用尽全力,拉住枫丹,不让水神哭泣。
那维莱特走进没有被原始胎海所溶解的水域中,缓缓沉下。
霎时间,一条身披水鳞的巨大水之龙王从河流里飞出,祂的身型,庞大的遮天蔽日。
化作水龙王的那维莱特张开黑腔,裹挟着海元素的水之封印将原始胎海逼回地底。
但是,暴动的原始胎海数量太过庞大,饶是强大的那维莱特,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这时,欧庇克莱歌剧院方向传来一道只有海元素拥有者才能资格听到的吟唱之音。
“说好了,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轰!!!
充斥在枫丹各地的原始胎海如活火山喷发般,一同冲向天穹,那绚烂的色彩,比枫丹的浪漫不知道要美丽了多少…
而就是这样美丽绝伦的物体,怀揣着的古老力量,足以轻易毁灭一个种族。
那维莱特刚想继续镇压原始胎海,他竟听到了原始胎海对那个声音的回应。
“我们已经等了数千年了,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
“海之魔神景行,你说你有把握说服枫丹的水神,结果你自己也被镇压在了枫丹的地底,这不可笑吗?”
“骗子,我们不会再相信骗子了。”
哭泣的女人,大笑的男人,坚定的弑杀者,胆怯的逃避者……
无数道声音糅杂在一起,朝着那个声音,从一个共同的喉管里发出了质问与怒吼。
那维莱特龙目震惊,他说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竟然是海之魔神景行的声音。
认罪了的他不是被封印在了歌剧院地底吗?
难道他也想逃出来?
浪漫的天穹安宁了片刻,那道声音再次传出,似乎还在隐忍着艰难的疼痛。
“原始胎海,我们还是友人吗?”
暴动的原始胎海如彩虹桥定格在了天穹,不再溶解枫丹的一切。
“相信我,我说过会带你们出去,就一定会带你们出去,你们知道的,我最讨厌骗子了。”
那人的回声一直在枫丹的天穹唱响徘徊,暴动的原始胎海竟真的不再溶解,如潮水般退入海底,乖乖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封印之地。
轻风轻轻缠绕着那维莱特庞大的水龙之躯。
危在旦夕的枫丹,瞬息之间,安全了。
那维莱特缓缓化为人形,眉头紧锁,适才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消化不了。
“你要带原始胎海去哪里?”
那维莱特说了一个本应该早就被遗忘的名字。
“景……行,你到底想对枫丹做什么?”
“你是友人,还是敌人?”
为了维护枫丹的和平与安宁,那维莱特抢在原始胎海全部回到封印地底之际,截下了一小滴原始胎海。
威胁它,说出有关景行的密谋……或许说是秘密。
因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一次原始胎海的大面积暴动如果不是景行出手的话,枫丹危在旦夕。
原始胎海当然不受威胁,它可是远古力量的象征,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玩水枪的小辈拿捏。
当那维莱特驱动海元素的力量,那一小滴原始胎海直呼一声好家伙,年轻人不讲武德,欺负它没有闪。
然后原始胎海选择和那维莱特坐下来慢慢聊。
……
四大岛屿之间,安静的海流之上。
“呼!那维莱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我还担心你控制不了多地同时暴动的原始胎海呢。”
动用水神之力,镇压完欧庇克莱歌剧院下暴动的原始胎海,匆匆赶过来的芙卡洛斯看到那维莱特竟一个人就解决了同时暴动的原始胎海,着实有些吃惊。
她知道水龙王那维莱特拥有不俗的元素之力,可那也要看对手。
就比如,稻妻的雷神巴尔泽布能够一刀斩灭远古大蛇奥罗巴斯的无想的一刀,去对付璃月的岩神的话…
怎么也得不少刀吧。
同理,若是一地的原始胎海突然暴动,那维莱特可以快速镇压,多地一同暴动,就算是身为水神的她,处理起来,也会觉得十分棘手。
那维莱特不仅处理干净了。
更加诡异的是,那维莱特身上一点都不狼狈,元素之力也并没有消耗多少。
可能是这些年来,她困于心魔力量一直囚禁在水底的同时,那维莱特偷偷的变强了?
“芙卡洛斯,如果我说…原始胎海是自己回到封印之地的,你会信吗?”
那维莱特的目光从波澜不惊的海面缓缓收回,回望赶来的芙卡洛斯,那双公正的双目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芙卡洛斯总觉得那维莱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没太当回事,她摇了摇头。
“难得,裁决庭上公正客观的法官大人,也学会了开玩笑,让我猜猜是谁教你的。”
“冷酷的克洛琳德小姐?不像,她可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还是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莱欧斯利先生?……也不太像。”
芙卡洛斯想了几个人,都不太像,最后她想到了一个矮矮的,长得很像人类可爱幼崽的美露莘。
“应该是那些小不点吧,我看你最近经常带着她们一起玩,还邀请她们加入了逐影庭……”
“芙卡洛斯,你在逃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