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刺史府,大门紧闭,门子立于门外看守,外人不得入内。
此时,后院!
一名服饰破烂被人吊在半空中的少女,双目空洞。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坐在她对面,正喝着茶的两位衣着华丽的老人。
站在那两位老人面前,还有一位执鞭少女。
少女样貌闭月羞花,身材丰腴。
她便是刺史府唯一被承认的嫡小姐-宁青。
明明是由二夫人所生,却因刺史大人宠妾灭妻,被抬成大夫人连带着她身为庶女的女儿也成为了嫡女。
“宁婉清你知道吗?你千不该万不该,来刺史府认亲,更不该说你是刺史府的嫡小姐,因为爹爹只有我一个嫡女儿。”
少女扔下鞭子,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粗刀。
“噗嗤。”
宁婉清的衣服被挑开。
宁青随意划动着长刀,在她仅有的一块好皮肤上又重重划了几刀。
宁婉清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却没有尖叫。
本就没有一处完好的身体,经过宁青刚才的殴打早已血肉模糊,就连手指,也被最残忍的拶[zǎn]刑(古代一种夹手指的酷刑)给夹断。
“为什么?爹爹大娘,阿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一个月前,我刚来和你们相认时不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少女眼中布满血丝,她每说一个字便有一口血喷出。
本该早已死去的少女,却凭借着一股坚强的意志支撑着整具残破不堪的身体。
三天三夜的折磨早已经让她对这个家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
可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宁婉清不相信眼前这些亲人会这样对自己。
因为,自己娘亲让她逃亡过来寻求亲人的庇护,她不相信爹爹会这样狠心对自己。
“啊!”
宁婉清的话刚说完,脸上便被人划了一刀,左边整个脸一瞬间被鲜血所染红。
本就残破不堪的女子,再也没了先前的软弱。
此时,宁婉清浑身散发出一种绝望而孤独的愤怒,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一眼。
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她的宫女也好,她的二娘也罢,就连她喜欢的那个男子,也如看戏一般看着她。
她的爹爹,娘亲心中的大英雄,更是别过头,说出一句让她窒息的话。
“我们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娘亲曾经救过先皇一命,先皇允诺,只要拿着玉佩去宫中,便会完成我们任何一个心愿,如今你的玉佩我已呈给圣上了,估计过不了几日,青儿便会入宫,届时你也没了价值。”
男人的声音,如寒冰一样刺骨。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那玉佩并不是用来认爹爹的,而是用来让皇上还恩的?阿爹是故意为了套出那玉佩才勉强让婉清在府上当一个月的庶女?”
宁婉清的声音越发悲凉,双眼流出血泪。
可她不甘心!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样对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
“你们刺史府如此作恶,会不得好死的,哪怕我变成恶鬼,也会让你们,让整个刺史府,乃至整个家族的人永生永世不得……。”
宁婉清的话还没有骂完,便被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一刀直接穿心而过。
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宁婉清听到宁威最后一句话:“来人,将这晦气的东西扔到乱葬岗去。”
“是老爷。”
半个时辰后
几名家丁抬着一具被黑布包裹着的尸体,从后门匆匆往后山走去。
冬天的夜晚,没有繁星。
因过于寒冷,地上早已下了一层白茫茫的雪。
雪虽然不深,可一脚踩下去还是会有深深的脚印。
从黑布里滴出来的血,犹如一朵朵花一样,鲜艳刺眼。
次日,一道圣旨传来刺史府。
刺史府的宁威携一众家眷跪地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史府嫡女宁青才德兼备,特封为宁贵妃,中州刺史宁威教女有方,晋升成上州刺史,钦此,谢恩】
宁威听完宣旨后,两眼一亮,这是他日盼夜盼的结果,如今终于实现了!!!
“刺史还不快领旨谢恩?”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十日后。
宫中浣衣局。
宫里需要挑选几个新宫女填补空缺,给刚入宫的选秀嫔妃。
因为新宫女,被几个性格不好的小主给活活打死,为了不出差池,得知此事的掌事嬷嬷枊常,一大早便来到浣衣局挑选新宫女。
“哎哟,柳姑姑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浣衣局主管欧阳礼一脸献媚弯腰走上前相迎。
枊常皱着眉头,视线在眼前这小小的院中扫了一眼,随后掏出手帕捂住鼻口:“我来挑几个机灵点的姑娘调教调教。”
欧阳礼一听,便知定是哪位小主一生气又将宫女给弄死了。
这种事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了。
“姑姑随意,我们浣衣局的姑娘个个机灵。”
他指了指身后的二十个矮胖高瘦的女人。
她们分成四排而站,每排五个人。
先不说她们的样貌身段,光是这站姿便不符合规矩。
枊常走过去,一个一个的瞧着。
“啊~~~~”
此时,浣衣局安静到连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
突然有人很不是时候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枊常扭头,视线落在第二排左边最后一个人身上。
仅仅一眼,枊常便被惊呆了。
那少女身段玲珑,皮肤白皙,即便粗衣麻布穿在她身上也没有半点减弱她的美色。
这姿色足以媲美这一次宫中新入选的嫔妃们了。
“你叫什么名字?”
正和周公约会的宫女被突然点到。
她先是半睁着眸子,随意瞥了眼站在她面前的老太婆,随后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宁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