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只见老檀木桌前正坐着一个身着苍青色常服,剑眉星目,面色冷毅,不怒自威的男人,拿着茶杯的修长手指青筋暴起,抬眼看向来人。
荆正卿慢慢放下手中茶杯,眼中满是那个狠心的女人。
“过来。”
曲昭昭面露惊恐之色,抬脚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门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关了起来,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曲昭昭脸色苍白,眼底泛上水雾,眼睫微颤,牙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荆正卿几步上前,伸手搂住女人的细腰,埋头颈侧,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蔷薇香气靡靡,双手掐住女人下颌,低头直视着眼中泪意。
“想我吗?”
曲昭昭眼睫微颤,纤细的腰肢握在男人手里,仿佛无骨弱柳,颤巍巍地,像是随时都要支撑不住,软身滑下一般。
看着曲昭昭这副无话可说的模样,荆正卿怒火攻心,这大半年强压下去的怒气一瞬间达到了顶点,强搂过手中细腰,扯到茶桌上,素手撕扯着女人胸前的衣襟,露出脂凝般的细嫩肌肤,细长脖颈上,鲜红的小带子引人遐想,随着动作剧烈起伏的饱满颤颤巍巍,看的男人眼里激出红丝。
大手抚过白皙滑嫩的脖颈,荆正卿感受着身下颤抖的身躯。
曲昭昭全身激烈反抗,终是抵不过男子那悬殊的力量,双手被扣,压在头上,这个姿势,胸前不由更向男人靠近了一点,胸前沟壑深不可见,白里透粉,倾城而又倔强的小脸满是泪痕。
“我是不是该称你为荆大将军。”曲昭昭哽咽着说道。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曲昭昭说的第一句话。
荆正卿搂着女子的手顿了顿,他知道她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低头看着曲昭昭娇柔清媚的小脸,随后又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既有正妻,我不愿为妾,你为何还要……”女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荆正卿开口打断“是我对你不住,以后你既入荆府,我会护着你的。”
说完,曲昭昭一脸悲凉,双目紧阖,任由滚烫的泪珠在鬓边滑落,刺痛着荆正卿的眼底。
双手一横,男人把曲昭昭抱起,走向床榻。曲昭昭抬眸看着眼前将她抱于怀中的男人,说道“我不入荆府。”
荆正卿脚步微顿,抬手轻轻摸了摸女子的脸颊,“你没得选。”
她闭了闭眼,勾人的凤眸里瞬间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荆正卿坐在床边,下颌紧贴女子发丝,深吸口气,“昭昭,你信我,除了无法给你正妻之位,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曲昭昭倒在荆正卿怀中,双目空泛地看着床边纱帐,无声扬起嘴角,眼角带泪,“夏花柔,我来了。”
京城郊外的一座庭院中,春日已到,微风送暖,连带着一树桃花徐徐摆动,微风吹过,不时落下片片花瓣,满地春泥。
“小姐,明日,在城外的古佛寺。”侍女带着点粗喘,平复着朝着房间贵妃椅上的女子道。
贵妃椅上,女子一身月白色长裙半搭在地上,前襟覆盖着鎏金暗纹,腰间坠着串珠流苏,如漆乌发挽成百合髻,面上覆着一面团扇,正晃着小脚,手指轻敲椅把。
闻声,指尖动作骤停,团扇慢慢移了下来,只见,女子面色红润,不施脂粉,眼眸漆黑,水光流转间如江南水乡般令人沉醉,唇不点而朱,旖旎透骨,活色生香。
“按之前的计划。”曲昭昭随手摘取窗外的桂花叶,指尖轻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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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佛寺
当……当……当
天微微亮,古朴的钟声裹挟着念经声传入耳中,独属于寺庙的檀香味愈发浓郁,隐隐地,有敲门声传来。
曲昭昭身着月白色长袍男装,青丝挽起,坐在圆桌前喝着前一晚的冷茶。听到青竹的敲门声,净手,开门走了出去。
天边晨曦未起,曲昭昭径直往偏殿的长明灯供奉处走去,十年未归,曲昭昭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心情一片沉寂。十年前的一切在眼前闪过。
他们家世代经商,据说,当年祖父前往边疆地带收购货物,意外救下了当时的镇国公,镇国公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为年仅四岁的荆正卿向尚在襁褓中的啊姐提亲。
他们家也因这层关系成为了皇商。
彼时,京城里多的是人暗讽镇国公府,为嫡长孙求取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女。
然父母恩爱,家境富裕,钱财无数,她出生后,更是因为比兄姐小上十余岁,得到全家的万千宠爱。
那几年,是曲昭昭最为开心的日子。
大殿的香气沉静着曲昭昭的内心,将她的思绪带向那似乎已经遥不可及的记忆。
那一年,她五岁,
“啊兄,嘘,不跟娘亲说。”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此时满脸胭脂,两手环抱着少年的腿,一屁股坐在少年脚上,小屁股一扭一扭,地上一片狼藉。
少年嘴角微抽,双手插在小女孩腋窝,把人抱了起来。“你说,这是第几次了,而且这是娘最喜欢的胭脂,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
“诶,鸢鸢又要挨揍了吗?”白瓷一般的小脸上两团火红胭脂及其显眼,破坏了小女孩精心设计的戏码。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曲文轩转身抱着小女孩往外走去,“先去洗洗,脸都成猴屁股了。”
这款胭脂是曲母最欢喜的,极其难买,偏生曲子鸢从小就十分爱美,不知霍霍了多少好东西了,每次都少不了一顿胖揍。
这次幸好娘亲的生辰快到,他提前托人从京城买了一盒同样的胭脂,等下偷摸放回去,希望娘亲……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啊姐,我来了,啊姐。”
曲昭昭从小都是人未至声先到,从小家人宠爱,毫无不快的五年光阴让她言语间仿若带着蜜糖。
原本莹白如玉的小脸因为满是胭脂而显得格外可笑,胖嘟嘟的小肚子和头顶的两个小揪揪随着跑动一抖一抖,分外喜人。
“哎呀,啊鸢,你是不是又去玩娘亲的胭脂了。”一看到曲昭昭浑身的模样,曲凝心便立马指挥着丫鬟端水,拿衣服。
曲昭昭从小便喜欢赖在她院子,姐妹一起同塌而眠的事也是经常有的,所以她院子里的丫鬟对于曲昭昭这幅样子,伺候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仰着头,曲昭昭乖巧地让小荷姐姐帮她擦脸,还来不及反驳阿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