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跟想象中期望的恰恰相反,女尸的脖子上赫然戴着一块圆形玉佩。
那玉佩古色圆润,色泽明亮,若是定眼仔细一瞧,能看到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圣女!
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完蛋,还真是什么山神圣女!”
我娘也是不信邪,上前蹲下身子查看,见到那块玉佩之后顿时就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
我赶忙扶住她,这时候就看见我娘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下来两道眼泪:“村长,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我不能没有他!”
一边说着我娘就要给牛国富磕头,顿时也是吓了牛国富一跳,赶忙走上前就要拦住我娘。
我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思绪也飘到了九霄云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臭小子,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来把你娘扶起来。”牛国富训斥道。
我猛地一震,赶紧就站起来双手搀着我娘。
我娘她硬了一辈子腰杆,到了晚年竟然会因为我第一次向别人弯下了腰。
我心中十分感动,泪水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娘,您快起来。不就是一具尸体,我就不信她还能把一个活人怎么着。”
我娘挣脱开我训道:“别瞎说话,你站在那里闭嘴别动。”
我知道我娘脾气倔,性格又火爆,我这样根本也没办法劝的动她,心下就是一狠:“什么破圣女我就不信了。她不是想要我背她吗?好,我背,我他妈背她一辈子。”
说完,我就转身到女尸跟前,一把手将她抬起来直接就给丢在了背上。
牛国富和我娘也是没想到我这个愣头青小子还真干得出来,本来两人还在推推搡搡,见我背起了女尸,连忙吓得我娘赶紧站起来就要拦住我。
牛国富平生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顿时就给我竖起来大拇指:“好小子,有几分魄力!”
见我娘冲过来要拦我,我赶忙闪身躲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烂摊子既然是我闯下的,就让我自己来收拾。”
我娘气的原地直跺脚,上来就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并没有将我打醒,反而脑子里冲上来一股子愣劲儿,转身就想朝着山里跑去。
见我已经彻底被冲昏了头脑,我娘跟牛国富赶忙上前阻拦。
可还没当我走几步之后,耳边突然传过来一阵低声碎语:“狐生……狐生郎……你这是要把我背哪儿去啊?”
这声音说不出的阴寒,传到我的耳朵里犹如一股子冷气直冲后脑勺。
刚刚心中升起的狠劲儿转而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整个身子就吓得如同筛糠一般。
我娘和牛国富走上来还想教训我,见我脸色不对劲,我娘就说:“狐生,别耍脾气赶紧把尸体放下。”
牛国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我:“你刚才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摇摇头,随后赶忙又点点头,想把尸体放下可身子此时已经僵硬在了原地:“她……她说话了!”
“什么?”牛国富听后大惊失色,上前一把将尸体从我的背上拽了下来。
他在尸体的脸上观察了好几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娘吓得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在一边冲着牛国富问道:“村长,怎么样了?到底是不是这个尸体在说话?”
牛国富摇摇头:“奇哉怪也!”
随后他站起来说道:“这个女尸太邪门了。被献给山神这么多年尸体都完好无损,看来这灾祸怕是不小。总之先把她背回家吧,别一直摆在这大街上。”
我一听要把这玩意背回我家,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咱把她还给山神不就行了吗?”
我娘一听就训斥说:“多嘴!”
牛国富摆了摆手,又从兜里点了一支烟说道:“你媳妇被人抢走了,然后人家又给还了回来,换成你你心里高兴吗?”
闻言一听,觉得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就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是这个理儿!”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她背回去。”牛国富招呼一声就要走。
我上前打算就要背上女尸,我娘上前拦住我偏要让她去背。
我一听这哪儿成啊,就赶忙拒绝。
没等我娘发作,牛国富就听到了我俩的争吵,转过身去嘱咐道:“让狐生背,这尸体是狐生背回来的,其他人千万不要贸然去背她,要不然这事儿就怕更不好安置了。”
我娘一听赶紧吓得就收回了手,也不跟我争抢了,只能半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很快我就背着尸体回到了家中,牛国富让我娘从屋子里拿出来一张大红布。
我把尸体放下之后,牛国富就用红布把整个尸体包裹在了里面,随后又吩咐我娘用白布缝一个小人,里面要塞满陈年的老棉花,缝的时候不能有回针,要一针到头。
我娘也不知道牛国富要这些干什么,只是知道这是要开始安置事儿了,就着急火燎的进屋开始准备。
我站在原地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问:“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牛国富把烟头丢在地上说:“没你什么事儿,你该吃吃该喝喝,先填饱肚子吧。我回去需要准备一点东西。”
说完牛国富转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就扭过头说:“让你娘准备两千块钱!”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牛国富说要我娘准备钱就问:“准备钱干啥?”
牛国富没有回答我,就说:“少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走出大门离开了……
我神情有些沮丧,看着被红布包裹着的尸体心中就有些恼怒:“你被以前村儿里的人逼着献给了山神,确实也可怜,可我也没招惹你啊,偏偏缠上我干嘛?”
说完我还想抬手打女尸,一想到刚才她对我说话,心里就一阵的发怵,抬起的手也就给放了下来。
回到屋里,我娘坐在床沿边已经开始缝小人了,她这一辈子净会搞一些粗俗的活儿,这种针线活她还真的有一些陌生。
记得小时候我穿的棉裤她都给缝错了,导致我上厕所的时候愣是解不开,当场就给尿了裤子。
此时看她一脸的认真,丝毫不敢有任何马虎,心底里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桌子上早就摆满了饭菜,中间还有一大碗野味儿,可我吃起来却一点滋味儿都没有,吃进嘴里的肉都变得苦涩起来。
把牛国富嘱咐我的话告诉我娘之后,我就坐在凳子上发愣。
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家里的门口传来几声嘈杂的声音。
我娘缝的小人还差一点就没起身,我则无精打采的走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只看到我家大门前摆了一口黑色的大棺材,四五个壮大汉抬着棺材就要走进我家院子。
我还搞不清楚咋回事,心说我家又没死人,这谁缺心眼的整一口大棺材放我家啊?
只看到牛国富走上前,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的钞票说:“辛苦了,这是棺材钱,您点点。”
那人拿到钱后没有点直接就揣进了兜里说道:“牛村长,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用点,您我还信不过吗?”
几个壮汉把棺材放下之后,随便跟牛国富打了一声招呼,就赶忙抽身离开。
只听到外面响起短暂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后周围又陷入了宁静。
看着院子中摆的这口棺材,感觉有些渗人,赶忙就问:“村长,我家又没死人,你给我家买一口大棺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