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会做奶茶。”
“慢慢来，顺子会教你的。”他停好小电驴，摘下了安全帽，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你头发塌了。”
“没事，不用在意这种仪表，年纪大了，我也不在乎了。”他随手拍了拍头发。
“你年纪看上去也不是很大。”
“我刚过完27周岁的生日。”
“有蛋糕吗？”
“你想吃蛋糕？”
“我问的是你过生日的时候有蛋糕吗？”萧云生突然一板一眼的问起他来。
“都27岁的人了，自然也不在乎这个，一碗长寿面就够了，你们这种小朋友都很在意这个吗？”
“我不是小朋友。”
“我猜猜，你最多22岁。”
“我21，下周22。”
“那还是个大学生呐。”
“我已经研究生毕业了。”
“那你来我们店工作，会不会有点屈才了？”顾金弦有些诧异他的学历。
没想到萧云生只是沉默了片刻：“不会，我现在就适合干这个了。”
“好吧，人各有志，看来你是注定要在我的地盘大干一场的人，走吧，我先介绍一下你最开始的工作。”
“嗯。”他拍了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抚平褶皱，尽管下一秒褶皱就又出现了。
他皱了皱眉，瘪了瘪嘴，轻轻啧了一声。
顾金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你空的时候就帮忙递一下奶茶，帮顾客点一下单，有空的时候理理杂物，喝杯奶茶就可以了。”
“上班时间还可以喝奶茶？”
“这是你的工作，很多小姑娘都喜欢跟帅哥喝同一款奶茶。”
“你在说我帅？”他眼眸低垂，似乎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美人面不是用来藏的，他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种工具，咱们还得加油干，如果这月再不好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天就没有饭费了，那样的话，你的包吃待遇就没了。”
“你到前台让顺子，教你一下操作机器，学会了后，空的话就喝一杯奶茶，忙起来就帮忙点单，陪顾客聊会天。”
“好。”
“如果你实在不会聊天，只要装害羞就可以了，这能避免很多麻烦。”他又扣上了安全头盔。
“你去哪？”
“去找李叔，你见过的，跟你谈合同的那个。”
“哦。”他沉默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顺子，你带一下他，他叫云生。”他冲奶茶屋里喊了一声。
“得嘞，云生小子是吧？先跟我摇摇奶茶练麒麟臂吧，哈哈哈。”顺子走出来，拉着萧云生就往后厨走。
萧云生慌不择路，一脚踏在另一只脚上，给他的小皮鞋瞬间留下了一个印。
“哎，对不住了云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咱走大步点就踏不到了，昂，走走走，我先带你认识一下我们店，我们店呀，开了快三年了，地理位置不是很好，但生意也不算太坏……”顺子开始扯着他介绍起来。
顾金弦似乎很是满意，连带着骑小电驴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南阳汽修厂。
这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味，随处可见奔驰大众，几辆车被掀起了引擎盖供工人检查，时不时还要换个零件什么的。
与之相反的是大门口旁树荫底下的景象。
一张折叠桌，两张塑料小板凳，一个大号的不锈钢保温杯，一小袋酱肉丸子，一切仿佛早已就位，只等主人来。
在树荫底下还有一个人，约摸四五十岁，寸头，红鼻头，大胡碴子脸，肌肉强健，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他的声音粗犷，正在和人打着电话。
“哎，对头对头，摸药再打电话来啦，day啊day啊，猛醩了，猛醩了，唉唉唉，好嘞好嘞，就酱，昂，好。”他操着一口八方方言大杂烩，说话很是对味。
“李叔。”
“唉，小顾，你来啦？”这时他的说话方式又转变回了普通话的状态。
“又是哪个小伙子操着方言跟你讲话呢。”
“唉，没办法，不说方言，他听不懂，幸好我学了一两手，否则都没得交流啊。”
“李叔的方言，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来了就好，我已经叫人把那个广告撤下去了，工费一天150块，招了四天，一共600，我已经替你垫上了。”
“哎，好嘞，微信给您转过去。”
“老交情了，我也不差你这一时半会儿的，来，喝茶喝茶。”他招呼着人喝茶。
坐到板凳上，打开保温盖，将茶倒出来，茶汤颜色清澈，呈浅浅的绿色。
“李叔还是好绿茶这一口啊。”
“红茶呀，太糙，绿茶回味绵长，微涩微甘，要养生哦，”李国建嘬了一口，发出巨大的声响，“哎呦，烫。”
“李叔，你可小心点。”他轻轻抿了一口。
“还能烫死我不成？来来来，吃点下茶菜。”
虽说从没有听过下茶菜的定义，但他还是照做，心里却是不禁一阵失笑。
“对了，顺子最近怎么样？”
“他呀，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还挺幸福的。”
“你得空了，跟他说一声，他妈最近要从东山市回来了。”
“顺子也不在意这个了。”
“哎，也是，都怪我们当年太鲁莽，忘了顾及他，现在我只盼着孩子能开开心心的，一生无病无灾。”
“那是当然，顺子跟您一样喜欢健身的，肯定是随您，也要跟您一样长命百岁。”
“你就尽会说些花话来唬我。”李叔笑着指了指他。
“现在进天水市的车是越来越多了，房价也在升，说不准会成为第二个临海市呢。”
“房价飞升关我们这种人，有什么事儿啊，又买不起，要是顺子以后能买一套来孝敬我，我就是死了也值。”
“李叔，别说不吉利的话，您正是享福的年纪呢。”
“唉……话说，你觉得今早上带你去的那个小伙子怎么样？符合你的五官端正条件吧。”
“那张脸，引流是绝对没问题，就是看能不能把那些过来拍视频的人给引走，毕竟他们也不做生意，还要挡了其他人买奶茶的路。”他又抿了一口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