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马车上的半玄感觉一阵莫名其妙,她转过头反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殿前小侍策玉,特来迎接二皇女。”
说完后策玉一脸骄傲,但看半玄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看着自己,策玉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乡野出来的皇女,竟连他的名讳都不知道,好歹这也是当年女皇亲自给他赐的名。
还不等半玄说话,他又急忙插话:“看样子里面的该是二殿下了……”
这下半玄没有再给他啰嗦的机会,抽起一旁的佩剑就甩到了他面前,剑刃插入青砖足有三寸。
“你要再废话一句我就把它甩你头上!”
策玉瞬间瞪大了眼睛,被这突然甩来的剑怔住了神,本来想说的话也堵在了嘴边。
半玄见一旁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跳下马车将凳子摆好,“主子,到了。”
这回马车里有了动静,随着一片暗红色衣角露出,虞久宴也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人,策玉不由自主地惊叹一声,这样貌在京中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
她只着了一件暗红色的直襟长袍,除了袖口的一些葡萄缠枝纹外再无其他点缀,衣袍并不华贵却隐隐间蕴藏着一种非世俗的贵气。
只是那脸色实在是……
半玄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策玉,扶着虞久宴下了马车。
出了马车后虞久宴第一眼就仔细看了看这位殿前的男侍,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如此嚣张就很有意思。
虞久宴瞥了一眼策玉,眼神中尽是一片玩味。
“半玄,下次对策玉小侍不要太暴躁。”
听了这话的策玉又昂起了头,脸上的笑意加深,就连看向半玄的眼中都带了一丝挑衅。
就凭二殿下这样还想要同大殿下争,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奴婢在此已经等候了有半个时辰,下回殿下还是早点,不要让女皇等久了。”
此时的策玉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要不是二殿下此时进宫,他还能赶着去见大殿下一面。
越想着他脚下的步子越快,结果他一转头发现虞久宴与半玄二人根本就没跟上他。
“还请殿下快些,奴家还要去侍奉大殿下呢!”
策玉一边说着下意识地揣摩他袖中的东西。
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只能看见一点红色的玉穗子露在外面。
半玄看着前面嚣张的人眉头紧皱,“这宫中的下人怎会这般没规矩。”
虞久宴脸上的神色依旧未变,苍白的脸色透出几分柔弱来,但又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强势。
策玉,虞久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这该是御前总管孙姑姑的义子吧,曾替女皇试毒救驾,后来被女皇赐了名留在了御前。
这也算是御前唯一的男侍,不难怪这么嚣张。
“皇姐也入宫了么?”
虞久宴略失血色的唇角轻弯,精致的眼眸里泛起一抹暗色。
策玉被虞久宴唇角扬起的笑勾了魂,下意识地回话:“大殿下去了军营有三个多月,也是今早回来的,在一个时辰前入了宫。”
说完后策玉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像是着了虞久宴的魔。
他迅速撇过了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瞧那模样还不是个短命的,哪里能比得了大殿下。
虞久宴冷笑一声,这小侍的野心倒是不小,什么人都敢惦记。
“本宫这些年不曾入宫,竟不知这宫中的奴才还能挑着人侍奉。”
她的语气很淡然,像是只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策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从被赐了名留在御前后再加上孙姑姑护着,宫里的奴才们都巴结着他,就连各宫主子见了他也会留几分薄面,哪里有人对他这么说话。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若是能挑着人侍奉,奴家也不会一早在宫门口侯着了。”
“也是。”虞久宴掩唇轻笑,脚下的步子没有停继续走着。
“本宫这个人一向都很和善,你想去见皇姐本宫一会亲自带你去,必定叫你好好侍奉。”
策玉听了这话一愣,揣摩着袖口的手停了下来。
策玉听了这话一愣,他也是没想到这二皇女的性子竟比三皇女的还要好。
有了二皇女在他今日一定能见到大殿下。
策玉的嘴角上扬,眼底尽是笑意,“那奴家先谢过二殿下了。”
那姿态就是把女皇后宫的君侍放在这都比不了。
“一会再谢也不迟。”
虞久宴挪开眼睛不想再看他一眼。
这时,远处的孙总管带着人朝虞久宴走来。
她走近后先是抬手向虞久宴行了礼,“老奴给二殿下请安。”
“姑姑。”策玉见了孙琼芳连忙开口,想要靠过去。
孙琼芳眉头一皱,立马将策玉喝住:“不得无礼!”
策玉见孙琼芳有些生气,撇了撇嘴角退了回去。
虞久宴朝孙琼芳微微颔首,“孙姑姑请起,多年未见姑姑竟还记得本宫。”
孙琼芳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虞久宴,笑的一脸慈祥:“殿下的模样与小时不差,依旧是那般俊美。”
说着她叹了口气,“当初还是我送殿下出的皇城,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姑姑风姿却不减当年。”
“奴婢已经老了,当不得。”
孙琼芳笑着低下了头,眼中有一丝惋惜一闪而过。
她心中感慨,若是二殿下没有疾病缠身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咳咳咳。”虞久宴轻掩嘴角,“本宫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姑姑。”
“殿下请讲。”
虞久宴微微侧头,脸上笑意不减但眼底清冷一片,“不知这宫中的奴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孙琼芳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停顿了一下开口道:“轻则杖刑三十,重则杖毙。”
“半玄将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虞久宴这话让在场的除了半玄都吓了一跳,直到半玄将策玉提起来众人才缓过神来。
“这……”孙琼芳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策玉见孙琼芳想护着他,他急忙挣脱开半玄的手,跑过去抓住孙琼芳的衣袖。
“姑姑,你帮帮我,我什么都没做。”
孙琼芳甩开策玉的手,眼底有些挣扎。
这策玉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却沏得一手好茶,还能将女皇哄得开心,就连她也不好公然处置。
她俯下身子问道:“不知策玉做了什么惹恼了殿下?”
虞久宴的眼尾轻撩起些许弧度,瞥了瞥一旁的策玉,慵懒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做了什么?”她轻笑一声,“这知道的是本宫回自己的家,不知道还以为这策玉才是皇宫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