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火爆新书《通房宠》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花容”,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身为通房丫鬟,花容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和主子谈情说爱,不让主子沉迷女色,不与未来少夫人争风吃醋。好不容易熬到年老色衰赎回奴身,花容看上一位老实本分的鳏夫准备搭伙过日子。身份尊贵的主子却红着眼将她抵在墙上问:“你宁肯要那个老东西也不要我?”花容:“……”人间清醒通房丫鬟VS腹黑纨绔炸毛少爷...
主角:花容江云骓 更新:2023-12-26 08: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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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容江云骓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宠》,由网络作家“花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火爆新书《通房宠》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花容”,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身为通房丫鬟,花容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和主子谈情说爱,不让主子沉迷女色,不与未来少夫人争风吃醋。好不容易熬到年老色衰赎回奴身,花容看上一位老实本分的鳏夫准备搭伙过日子。身份尊贵的主子却红着眼将她抵在墙上问:“你宁肯要那个老东西也不要我?”花容:“……”人间清醒通房丫鬟VS腹黑纨绔炸毛少爷...
用了江云骓给的药,花容的伤很快好起来。
为了快点把玉佩还给江云骓,她每日都要熬到深夜,十日不到就做好了两套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花容把衣服送去执星院,江云骓正在用早膳。
花容怀里揣着那枚玉佩,心跳有些快,看也不敢看江云骓,行了礼恭敬道:“月貌姑娘的衣服做好了,一会儿请姑娘试一下,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也好拿回去改。”
“放这儿就好,奴婢也会些女红,可以自己改,就不劳烦你了。”
自发现那条被弄脏的里裤,月貌比之前更谦卑低调了。
她并未得江云骓宠幸,哪有资格拿乔?
花容本想等月貌去换衣服的时候把玉佩还给江云骓,被月貌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有些慌乱,却听到江云骓说:“谁做的就该谁负责到底,你能自己动手那还养着她们做什么?”
月貌没想到江云骓会在意这种小事,怔愣之后心底涌起一丝甜蜜。
三少爷这是在维护她吧。
她在执星院伺候这么多年,三少爷待她到底有所不同,不然大夫人也不会提她做三少爷的通房丫鬟。
月貌谢了恩,欢喜的接过衣服去试。
花容不敢耽误,拿出玉佩双手还给江云骓。
江云骓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没接。
花容想了想,诚恳道:“方才多谢三少爷替奴婢解围,奴婢日后一定会日日为三少爷祈祷,希望三少爷万事顺遂、健康无忧。”
她说的认真,没有一点儿犹豫不舍。
江云骓放下筷子,瞥见她好几个指尖都被磨秃,不由皱眉,不满道:“嘴上说着要跟我划清关系,每次来见我却都带着伤,你该不会是故意装可怜,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吧?”
花容没想到会让江云骓有这样的误会,连忙跪下:“奴婢不敢跟三少爷玩花样,奴婢不是故意带伤来的,只是之前奴婢怕被人看到这玉佩,便找了地方把它埋起来,昨晚才挖出来的。”
“……”虽然知道这女人没有胆子嫌弃他,但为什么听起来感觉他才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得知真相,江云骓的眉头没有松开,反而拧得更紧。
花容惴惴,正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手上一轻,江云骓拿走玉佩,漠然道:“起来。”
“谢三少爷。”
花容起身退到一边,刚站好,月貌便穿着那套黛色新衣服走进屋来。
衣服很合身,盖住她肩太宽的缺点,凸显出腰身,比方才瞧着曼妙许多。
月貌转了两圈展示衣裙,而后娇羞的问江云骓:“少爷觉得好看吗?”
方才的维护让月貌有了邀宠的勇气,大夫人已经把她提为通房丫鬟了,她主动些也是应该的。
“挺好看的。”
江云骓说完把手里的玉佩丢给月貌,问:“喜欢吗?”
月貌看得分明,江云骓方才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但这玉佩江云骓贴身戴了好些年,猛然得了这样贵重的赏赐,月貌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也没有多想,欢喜道:“奴婢喜欢,但这是少爷的随身之物……”江云骓打断她,淡淡的说:“喜欢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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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月貌的衣服,芸娘又分了四套衣服让花容做,之前花容赶工做的快,芸娘便要求要在半个月内把这四套衣服都做出来。
这时间实在太短了,花容想让芸娘宽限一些时间,芸娘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你自己之前弄伤手耽误了时间,难道还要我们跟你一起承担,况且大少爷这次进宫刚被封了瀚京校尉,半个月后便要去校尉营当值,你不早点做完,大少爷到时穿什么?”
花容虽然伤了手,却一直在干活,谈不上耽误。
但她之前在高海山手下受了不少欺压,早就养成逆来顺受的性子,而且江云飞帮过她,花容没什么能报答他的,能为他赶制衣服,也不用一直惦记这份恩情了。
花容没和芸娘争辩,默默去干活。
想到江云飞在校尉营每日都要操练,花容把袖子都做成箭袖,方便行动,又在腰带上花了心思,方便放匕首伤药,只在衣襟和袖口用银丝绣了祥云、水波之类的暗纹,贵气且低调。
花容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终于在十四天后把衣服做完。
江云飞明天就要去校尉营,怕赶不上,花容马不停蹄的把衣服送去凌飞院。
进了屋却发现江云扬和江云骓都在,花容低着头,恭敬行礼:“奴婢见过三位少爷。”
二少爷江云扬是三人中最为随和的,他见花容容貌清丽,撞了下江云骓的胳膊,开口问花容的时候还是十分正经:“这些都是给我大哥做的衣服?”
“是,”花容把衣服放到桌上,“大少爷若是有时间,可以试试合不合身,若是有问题,奴婢回去连夜修改也是来得及的。”
江云飞对这些向来不在意,淡淡的说:“既是按尺寸做的,便不会有问题,放下吧。”
花容正要应声,江云扬笑道:“左右无事,大哥你就试试嘛,这位绣娘面生的紧,做出来的东西也许大不一样呢,是不是,三弟?”
江云扬给江云骓递了个眼神,江云骓扫了眼花容手上的衣服,附和道:“二哥说的对。”
两人极力劝说,江云飞便也不再坚持,拿了一套玄色锦衣去试。
这个颜色大气稳重,花容在领口处用银丝绣着梵文,衣领做得硬挺些,显得江云飞整个人越发冷硬,像一把绝世好剑,出鞘便要饮血。
箭袖设计让江云飞很满意,而且他试着活动了下,肩肘处的松紧正合适,一点儿也不会妨碍行动。
“感觉如何?”
江云扬急切的问,江云飞意外的看了花容一眼,如实说:“很好。”
江云飞和忠勇伯一样,从来都是吝于夸奖的,他能说出很好这两个字,说明对这衣服是真的喜欢。
江云扬本就觉得这衣服好看,听到这话便想拉着江云骓一起试,江云骓直接拒绝,脸色有点难看:“她是专门给府里做衣服的,二哥想要让她也给二哥做就是了,何必觊觎大哥的?”
只是一件衣服,确实犯不上兄弟相争。
江云扬点点头,对花容说:“我喜欢颜色鲜亮些的料子,衣服上可以给我多绣些花,我三弟很崇拜我大哥,照着大哥的给他做就行了。”
江云骓黑了脸:“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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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一直在萧茗悠身边伺候,没干过粗活,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好半晌才把水烧好。
泡茶的时候,她不小心烫了一下自己的手,痛得大叫了一声,走出厨房对花容说:“茶已经泡好了,但我的手烫伤了,你来端吧。”
桃花的手烫得不轻,手背上一串燎泡,花容被烫伤过,知道有多疼,看了一眼问:“用冷水冲过了吗?
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花容的关心让桃花皱了皱眉,她话里有话的说:“谢姑娘关心,不过做奴才的都是贱命,哪配惊动御医用那那样好的药啊。”
花容也是奴才,桃花拐着弯儿的骂了她。
花容并不生气,附和道:“姑娘说的是。”
端上茶水,两人一起回到禅院。
屋里江云骓和萧茗悠隔着一段距离各自坐着,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
见是花容端的茶,萧茗悠不悦的呵斥桃花:“不是让你去帮忙吗,你怎么空着手回来的?”
桃花立刻跪下:“回王妃,这茶的确是奴婢生火烧水泡出来的,只是泡茶的时候奴婢不小心烫伤了手,这才让花容姑娘端的。”
桃花说着飞快的看了花容一眼。
像是求花容说出真相,又像是在看花容的脸色,藏着隐情。
桃花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了锅底灰,看得出她确实是进了厨房的。
萧茗悠让桃花把袖子撩起来,看见她手上的一串燎泡后,怒气全都化作心疼:“怎么烫得这样重?”
桃花小声说:“奴婢太着急了。”
萧茗悠把桃花拉起来,又看向花容问:“花容姑娘可有被烫伤?”
“谢王妃关心,奴婢身上有伤,桃花姑娘让奴婢在一边歇着,离得远,所以未曾被烫到。”
花容神情平静,从容的倒了两杯茶凉着。
这时桃花带着哭腔说:“也许是天意吧,江三少爷原本是要剁掉奴婢一只手的,今日被烫伤是奴婢应受的。”
这番话把毫不相干的两件事联系起来,虽然只字不提花容,却字字都暗指花容有心怀怨恨,故意报复的嫌疑。
“桃花,不得胡说!”
萧茗悠和前几次一样呵斥了桃花,而后与江云骓告辞,拉着桃花回去上药。
屋里安静下来,花容看着茶杯里腾起来的袅袅热气发呆。
片刻后,花容听到江云骓唤她:“过来。”
花容走过去,江云骓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拉着她的手揉捏把玩。
“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更不喜欢手下的人擅作主张,明白吗?”
江云骓没有要责罚花容的意思,但很显然,他认定是她心存不满故意烫伤了桃花。
花容眼睫颤了颤,像是被吓到,低低的说:“奴婢明白。”
又坐了一会儿,江云骓出门去了大殿。
萧茗悠联络这次被困在寺里的香客,准备捐香油钱重建舍利塔,再为寺里的佛像重镀金身,今日各家的钱都送到了,江云骓得亲自在场看着,萧茗悠则负责清点造册。
清点结束后,寺里备了斋饭答谢,江云骓也陪着一同用饭。
席间不断有人给萧茗悠送东西,这些时日因房屋受损大家都挤在大殿里,萧茗悠帮了不少人的忙,为了把药留给更需要的人,还耽误了自己的腿伤,众人对她赞不绝口。
萧茗悠推辞不了,只好都收下。
饭后,萧茗悠把那些东西全都拿给江云骓:“这些留在我这里没什么用,不如都拿来修缮寺庙,我都记得是谁送的,回去记在册子上,明日再把册子给你。”
江云骓有些不满:“东西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你还要记在别人头上?”
“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我现在孑然一身,何必贪图这些虚无的东西。”
萧茗悠很是无所谓,有种超然脱俗的洒脱。
她生的漂亮,眉眼却总是透着股子清冷,自齐王病故后,又添了些哀愁,这会儿月光清凉如纱,她仰头望着月亮,周身都笼罩在清润的光华里,像是马上要羽化登仙。
江云骓心头一紧,萧茗悠突然回头,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
萧茗悠眼底闪过慌乱,连忙后退,急急的说:“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萧茗悠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又停下,歉然的说:“桃花说话总是没有分寸,白日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花容姑娘也是个苦命人,你要好好待她。”
萧茗悠说完离开。
她的腿伤还没好,走的不快,仍是一瘸一拐的,背影看上去倔强又凄凉。
半炷香后,江云骓回到房间。
屋里,花容正在练字,她没舍得用纸墨,只用毛笔沾了水在桌上写字。
见江云骓回来,立刻放下笔,笑盈盈的抬头:“少爷回来了。”
萧茗悠的身影仍在江云骓脑海里挥之不去,和花容笑盈盈的眉眼形成反差,江云骓凉凉的看了花容一眼,问:“你很高兴?”
他的语气明显不好,花容怔了一下,收敛笑容问:“奴婢做错事了吗?”
花容问得小心翼翼,江云骓皱了皱眉,冷声道:“别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没有人欺负你。”
他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花容一时不知能说什么,正觉无措,随风拿着一个瓷瓶走进屋来:“少爷,方才方丈派人送了一瓶烫伤药来,可要给齐王妃的那位婢女送去。”
江云骓眼眸微眯,危险的看着花容:“又不是你烫伤她的,你为什么要去求药?”
江云骓已经在心里认定是花容故意烫伤的桃花,这下更觉得是她心虚才去求的药。
认识这么久,江云骓还是第一次对花容这么凶,花容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随风连忙说:“少爷误会了,药不是花容姑娘求的,是厨房的挑水僧人看到有人烫伤,但只认得花容姑娘,就把药送这儿来了。”
“他亲眼看到的?”
江云骓瞪着随风,随风这才意识到事关重大,忙把自己知道的细节都说出来。
僧人没有看到桃花是如何把自己烫伤的,但他看到花容一直在厨房外面坐着,可以肯定桃花被烫伤和花容没有一点儿关系。
江云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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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随风去送药也不太方便,还是奴婢去送吧。”
花容说着伸手去拿药。
她猜到萧茗悠会拿桃花被烫伤的事做文章,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但江云骓的指责还是让她有些难受。
她想出去缓一缓。
从小到大她受过无数委屈,因为卑贱的出身,没人为她撑腰,就连她自己也只会逆来顺受,不知道辩驳反抗。
被江云骓强占身子后,她没有要死要活,而是胆小怯懦的忍了下来,后来她以身体为筹码,希望得到江云骓的庇护,江云骓失言后,她也没有大哭大闹,而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做那个瞒天过海的幌子。
她习惯了遭遇不公,也习惯了忍让,她拼命的忘记那些不好的地方,只记住别人的好。
可就在刚刚,被江云骓冤枉指责的时候,这些年积压的委屈突然就奔涌而来。
明明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闯入她的生命,为什么到现在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她十恶不赦?
“你身上还有伤,瞎逞什么能,你……”江云骓拉住花容,话没说完,便被花容满脸的泪痕惊到。
“放开我!”
花容命令,声音是颤抖的。
江云骓绷着脸,沉沉道:“御医让你好好休养,你冷静点。”
花容泪眼朦胧的瞪了江云骓一眼,而后抓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少爷!”
随风紧张的喊了一声,想要拉开花容,被江云骓拦下:“无妨,她就是只兔子,咬人也不疼。”
花容那一口用了全力,隔着衣服都把江云骓咬出了血,但这点小伤对江云骓来说不算什么,他故意问:“同一个地方咬着没什么意思,要不要换个地方?”
说完,抖落袖子,把另一只胳膊伸到她面前。
很快,花容的牙就酸了。
僵持片刻,她松开口,屈膝跪下,哑声说:“奴婢是被妓子养大的,又签了死契卖进府来做丫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奴婢的喜怒哀乐,奴婢咬伤少爷罪不可赦,少爷要杀要剐都可以,只求少爷莫要迁怒奴婢的家人。”
花容一脸决绝,视死如归。
江云骓撩起袖子,看到自己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血淋淋的。
他之前一直在想这只兔子被逼急会咬谁,没想到第一个咬的会是自己。
随风打了水拿了药来想帮江云骓清理伤口,被江云骓横了一眼,凭着多年伺候的经验,随风立刻提醒花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少爷包扎!”
花容跪着没动,留给江云骓一个倔强的发顶。
急眼的兔子胆子果然大了不少。
江云骓挑眉,悠悠的问:“怎么,之前失了清白不想死,现在只是被冤枉了一下就不想活了?”
江云骓说的随意,花容却忍不住后脊发寒。
刚刚她感受到的委屈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但她说的那些话,早就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
昨天她猜到桃花可能会故技重施,所以故意坐在厨房外面不肯和桃花待在一起,江云骓早上冤枉她的时候她没有急着辩解,想看萧茗悠有什么后招,随风说出真相的时机刚刚好,她才顺势爆发。
江云骓不可能这么快就识破了吧。
第一次耍心机,花容很紧张,后背冒了很多冷汗,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强撑着说:“奴婢没有不想活,只是昨晚少爷和奴婢还那样亲密,今日却对奴婢如此冷漠,还无缘无故冲奴婢发火,可见只是迷恋奴婢的身子,并非真心喜欢,奴婢咬伤少爷,少爷岂会让奴婢活下去?”
风尘地的女子,和恩客聊天的时候总爱说这样的话。
花容幼时懵懂,不明所以,直到见到萧茗悠才明白,这些话都是有技巧的,是用来拿捏男人的伎俩。
江云骓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我不喜欢你,你就不想活了?”
花容心跳加快,像是被人推到了万丈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要万劫不复。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抬头,看着江云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是,如果少爷不喜欢奴婢,奴婢就不想活了!”
这种话,放在以前花容连想都不敢想,如今被逼到绝境,说出来竟也不觉得太难。
江云骓听完神情没有分毫的变化,片刻后,他嗤笑出声:“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挺会演戏的。”
指甲嵌进掌心,花容整个人都绷到了极限,她想不到任何补救或者狡辩的说辞,只能撑着一腔孤勇演下去。
“奴婢没有演戏,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江云骓俯身凑近,冲花容邪肆一笑:“你之前不是说有心仪的人,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何来心仪的人?
花容有些茫然,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终于想起当初她刚被江云骓占了身子,为了不和他扯上关系,所以撒了这样一个谎。
没想到江云骓竟然当了真。
“奴婢撒谎了,那个时候奴婢根本没有心仪的人!”
花容急急解释,忍不住伸手抓住江云骓的衣摆:“这么多年,少爷是第一个送奴婢衣服首饰、为奴婢撑腰的人,奴婢知道和少爷有着云泥之别,不敢奢求什么,也一直努力克制对少爷的爱慕,可是刚刚被少爷指责的时候,奴婢再也没办法骗自己,奴婢……喜欢上少爷了。”
受伤后,花容又消瘦了不少,手指细白如葱,和墨色衣摆形成剧烈的反差。
江云骓不合时宜的想起在假山山洞那日,他抓着这只手,霸道强势的迫她十指交握。
喉咙有些发干,江云骓把手伸到花容面前,将那圈血淋淋的牙印展示给她看,意味不明的问:“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铁证如山,花容没办法辩驳,想了半天,一点点撩起袖子,把自己的手送到江云骓面前,怯生生的说:“少爷可以咬回来。”
江云骓眸色微暗,那截手腕白生生的,像外邦进贡的甜萝卜,每一寸都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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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骓带花容去医馆看了大夫,还买了一盒很贵的祛疤膏。
回到马车上,花容欲言又止,江云骓猜到她想说什么,板着脸说:“你既然觉得那玉佩没用,就把玉佩还回来,这盒药膏给你。”
花容不想白拿江云骓的东西,这个交易让她安心了些,她的眉头松开,想了想说:“那等奴婢给月貌姑娘送衣服的时候,再把玉佩还给三少爷,行吗?”
平日她要在绣房干活,没有借口去执星院。
真麻烦。
江云骓敷衍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他已经很迁就这只兔子了,总不能还要他自己去把玉佩拿回来。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花容怕耽误江云骓时间,正想让他在路边把自己放下,马车突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花容一头栽进江云骓怀里,江云骓也没防备,被花容撞到肋骨,闷哼了一声。
下一刻,马车帘子被挑开,李屹探进头脑,嘴里不满的嘀咕:“我在马场等了一上午,阿骓你不来好歹也派人……”送个信儿啊。
看清马车里的场景,李屹的声音戛然而止,唰的一下放下帘子退出去。
半个时辰后,醉仙楼二楼包间。
“阿骓,你终于开窍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姑娘家的身子才是这世间最销魂的地方,你要试过才是真正的爷们儿。”
李屹揽着江云骓的肩膀,一脸欣慰,下一句精准踩雷:“不过我看那个丫鬟好像不喜欢你啊。”
李屹想到花容极力撇清关系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
靠着这张脸到处祸害人的江云骓竟然也有不讨喜的一天。
江云骓横了李屹一眼,凉凉的说:“她就是个丫鬟,还是被妓子养大卖进府里的,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这出身是很不好,”李屹认同的点头,而后又问,“既然阿骓瞧不上,为何还要让她坐你的马车?”
“你要是看上那丫鬟,可以求我把她给你,别跟长舌妇一样到处探听八卦。”
两人打小就认识,江云骓的语气和表情都已经透出十分的危险,李屹见好就收,切入正题:“昨日赏花宴,伯母对我家二妹妹印象不错,我这个做哥哥的,来替她探探底。”
提起这事江云骓就郁闷,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闷声道:“我的底你还不清楚么,有什么好探的?”
李屹按住江云骓,难得严肃:“正是因为清楚,我才要问问,阿骓心里可还装着什么人。”
李屹说的不是花容。
一个出身不好的婢子,得宠只是一时的,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江云骓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痛苦,他不偏不倚的迎上李屹的目光,反问:“你觉得呢?”
这便是忘不掉了。
李屹叹了口气,惋惜的说:“我还挺想听你叫我一声大舅哥的,但我那二妹妹活泼可爱,我舍不得她受分毫委屈,你还是祸害别人去吧。”
李屹抢过江云骓手那杯酒喝下,又恢复看好戏的姿态:“我觉得方才那个小丫鬟就挺有意思的,下次出门带她一起出来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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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花容自己心虚,再度踏进沁澜院时,她感觉整个院子都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院里被仔仔细细清理过,地上没有血迹,她不知道秋菊被打死时在院子的哪个角落,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走到屋外,花容听到李湘灵撒娇的声音:“伯母,阿骓哥哥不会因为这样就不理我了吧?”
俏皮可爱的小姑娘很容易讨长辈喜欢,加上显贵的家世,就更讨喜了。
殷氏笑的很和蔼:“怎么可能,他要是敢这么小气,我和你伯父绝对饶不了他!”
两人说着话,花容已进屋跪下行礼。
殷氏没准花容起身,李湘灵让丫鬟拿了两瓶伤药给花容,歉然道:“白日是我不好,这是宫里的金疮药,效果很好的。”
“二小姐亲自送药,真是奴婢折煞奴婢了。”
花容没敢接药,先磕了个头,李湘灵说:“阿骓哥哥喜欢你,我自然也要对你客气些才行。”
当着殷氏的面,李湘灵这话简直是要置花容于死地。
花容又磕了个头,轻声解释:“二小姐误会了,奴婢之前给三少爷院里的人做过衣服,有幸见过三少爷两次,三少爷白日才会认出奴婢,并不是奴婢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吗?”
李湘灵明显不信,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我听大哥说,你之前还与阿骓哥哥同坐一辆马车,今日阿骓哥哥又对我那么凶,我不想误会都难。”
花容没想到李湘灵已经知道那日她坐江云骓马车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气氛正冷凝,张嬷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夫人,三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江云骓便大步跨入屋里。
花容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脑袋贴着地,看不到江云骓的身影,只感觉身边光线暗了些。
江云骓停在了她身侧。
“母亲有什么话大可直接问我,为难一个丫鬟做什么?”
江云骓嘴角噙着笑,笑得很冷,只看着殷氏,并不看李湘灵。
李湘灵立刻看向殷氏,盼着殷氏料理了这个贱婢为她出气。
殷氏自然能看出江云骓对花容的维护,她并未动怒,温声道:“湘灵对这丫鬟有些误会,特意来送药的,你从哪儿看出她被为难了?”
花容立刻接话:“回三少爷,奴婢确实没有被为难,二小姐给奴婢拿的还是宫里御医开的金创药,奴婢对二小姐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见殷氏不想跟江云骓闹得太难看,李湘灵只能压着脾气说:“是啊,若是早知道她是阿骓哥哥喜欢的人,我肯定不会这样对她的。”
“我喜欢的人,用得着你来送药?”
江云骓毫不犹豫的反驳,看李湘灵的眼神又冷又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厌恶。
李湘灵虽然爱慕江云骓,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当即被气红了眼,抢过丫鬟手里的药摔碎,还用力碾了两脚,像是把花容踩在脚底蹂躏,恶狠狠道:“是我多管闲事了,阿骓哥哥既然这样喜欢她,可一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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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忠勇伯府,花容的腿都还是麻的。
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江云骓掌心的温度。
他虽然没有进校尉营历练,但也练了骑射,掌心布着茧子,和那张俊美贵气的脸反差颇大。
花容想的出神,没注意到采办在垂花门处站着,被叫住的时候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吓着姑娘了。”
高海山被处置,内务处的人都知道花容得了大少爷和三少爷的帮助,连采办对花容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昨日花容才托他帮忙,今日他就把头油买回来,还特意送到花容手上。
花容诚心道谢,采办笑了笑,话里有话的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早就看出姑娘命里不凡,若能沾沾姑娘的福运就好了。”
花容这些年多被人冷眼相待,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殷勤奉承,干巴巴的应了几句离开。
兰花在大小姐住的云岚院伺候,花容在云岚院外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到兰花。
她的眼睛肿着,脸上还有巴掌印,瞧着有些狼狈,却强撑着没在花容面前哭出来。
做丫鬟的,被主子打骂是常有的事,花容帮不上忙,便也没问,把头油递给兰花:“我调到绣房做事了,多亏了姐姐之前找我做帕子,一点心意,还请姐姐莫要推辞。”
花容说的真诚,没想到反而戳到了兰花的伤心之处,她抱着花容一下子痛哭起来。
花容拍着她的背安抚,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凑出来龙去脉。
与她一同在云岚院当值的丫鬟秋菊爬了二老爷的床,今日事发,被殷氏当众打杀,尸体丢去了乱葬岗,兰花想替秋菊收尸,被大小姐打骂了一番。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兰花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哑着声说:“秋菊肚子里已经怀了二老爷的骨肉,别人都说母凭子贵,谁曾想,我们这样卑贱的身子,根本不配生下主子的血脉。”
兰花说的悲凉,脸上满是绝望。
花容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冷凝成冰。
那日在假山后,江云骓弄得很狠,但时间紧迫,她只顾着害怕,根本没有想到要喝避子汤,万一她也和秋菊一样……花容不敢继续往下想,面色变得苍白,兰花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叮嘱道:“好妹妹,你既去了绣房便好好做事,莫要卷入这些是非之中,等日后熬上年纪,你我还能时常碰面说说话,也算是有个伴儿了。”
来不及了,她已经被卷进去了。
花容不敢让兰花知道,回去的路上手脚冰凉。
那日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现在喝避子汤根本来不及,不管有没有怀上,喝碗堕胎药是最妥当的。
但秋菊刚出事,府里的管理肯定会加严,只怕很难再有单独出府的机会。
花容越想心里越乱,走到半路却遇上沁澜院的张嬷嬷。
“大夫人要见你。”
张嬷嬷的表情严肃,看花容的眼神也锐利如刀,像是要剥开她的皮囊,看看她心里都在想什么。
花容一颗心顿时高高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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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伤的?”
江云骓抚上花容的脸颊。
粗粝的指腹在颧骨摩挲,带来细微的刺痛,花容这才意识到脸颊上有个小口子,应该是刚刚被李湘灵扔过来的图纸划伤了。
花容不敢告状,垂眸道:“回少爷,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我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云骓的语气很温柔,拉着花容的手往屋里走,完全把李湘灵当空气。
李湘灵的眼神一直恶狠狠的钉在花容身上,看到这一幕更是怒意满满,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冲上来拉住江云骓,任性的说:“阿骓哥哥,我一到寺里就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怎么只看得到这个丫鬟,理都不理我一下?”
江云骓已经发现屋里大变样了,却没有任何感动,冷漠的抽出手说:“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最好让人把屋子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李湘灵带的都是好东西,为了把这些东西完好无损的送上山,路上那些仆从没少挨骂,然而江云骓和她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来都不缺这些东西。
所以这番心意也打动不了江云骓。
李湘灵咬咬唇,气得不行却又拿江云骓没有办法,只能愤愤的说:“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阿骓哥哥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李湘灵说完气冲冲的离开。
江云骓没追,拉着花容进屋,给她擦药。
药膏清清凉凉,擦完药江云骓却没急着收回手,盯着花容看了好一会儿说:“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自己放聪明点儿。”
花容没有告状,江云骓也知道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如此看来,在江云骓这里,爱和不爱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
江云骓不爱李湘灵,所以能轻易看穿李湘灵的所有小心思,不管李湘灵怎么对他献殷勤,他都不会接受。
而萧茗悠一次次纵容桃花,江云骓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晚上李湘灵准备了晚宴犒劳这次修缮寺庙的匠人,方丈和寺里的高僧也接到邀约。
江云骓本不想去的,来传话的小厮却说萧茗悠也会去,江云骓到底还是带着花容一起出席了晚宴。
自那日桃花被罚,萧茗悠便没再来找过江云骓,连那些要刻在功德碑上的香客名单也是托人转交到江云骓手上的。
晚宴准备的都是素斋,但排场却不小,永安侯府的下人从后山摘了很多野花,又引了山泉水来做曲水流觞席,还安排了乐人吹奏乐曲,一走进宴厅,便感觉诗情画意极了。
江云骓一到,李湘灵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邀功:“阿骓哥哥,今日的晚宴都是我亲自操办的,喜欢吗?”
生辰宴的时候让花容挑了刺,李湘灵这段时间很是用心的跟府里管事学了如何操办宴席。
只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江云骓,并没有顾虑其他人的身份。
修缮寺庙的匠人都是粗人,寺中的僧人日常生活更是朴素简单,到了宴厅都很拘谨尴尬。
江云骓还是对李湘灵爱答不理,偏头问花容:“你觉得呢?”
李湘灵的眼刀子立刻钉向花容。
江云骓见状揽住花容的肩膀,温声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怕。”
这个举动很是亲密,李湘灵气得不行,却不知道江云骓放在花容肩膀的手暗中用着力,不动声色的向花容施压。
江云骓不喜欢李湘灵,花容便是再得罪不起李湘灵,也要和他站在统一阵线。
花容先挑了好听的说:“这场晚宴布置的很漂亮,看得出二小姐花费了很多心思。”
李湘灵一脸傲娇,她才不需要这个贱婢的夸奖,只要阿骓哥哥看到她的努力就好。
李湘灵正想打断花容,又听到她说:“不过云山寺是佛门净地,曲乐之声虽然雅致却并不适合这里,过分精致的菜肴也不适合今晚的宾客。”
李湘灵顿时不高兴了,板着脸说:“你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知道什么,若不是因为阿骓哥哥,我才不会设宴招待他们,难道还要自降身份吃他们平日吃的东西?”
李湘灵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是被百般呵护的明珠,主动向江云骓示爱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怎么能再委屈自己?
花容刚想再说些什么,桃花走进宴厅来到李湘灵身边。
手上还缠着纱布,桃花没敢看花容和江云骓,低垂着脑袋对李湘灵说:“李小姐,王妃近来身体一直抱恙,今晚不能来赴宴,还请李小姐见谅。”
之前江云骓和萧茗悠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知道是孙涵修故意让人散播的,李湘灵便对萧茗悠没了敌意,甚至把萧茗悠纳入自己人的行列。
萧茗悠虽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但她嫁的可是齐王,余生除了为齐王守寡,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花容现在正得宠,李湘灵不能直接把她从江云骓身边赶走,便想用萧茗悠来膈应花容。
萧茗悠今晚不肯前来赴宴,李湘灵认定她是刻意避嫌,对萧茗悠的印象又好了些,连忙追问:“皇婶是什么时候病的?
连晚宴都不能来参加莫非是病得下不来床了?”
李湘灵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桃花听完却是一脸惶恐,急急道:“王妃还没有病得下不来床,只是怕染了病气给李小姐,并非小题大做故意不来的。”
桃花很是害怕,显得李湘灵越发任性跋扈,然而李湘灵却没听出这话有什么问题,只当萧茗悠有自知之明,不敢以长辈自居,连她身边的丫鬟态度都是极为恭顺的,吩咐人另备一份饭食给萧茗悠送去。
桃花谢了恩便要离开,又听到萧茗悠问:“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桃花连忙把手藏到背后,飞快的看了花容一眼,又低下头去:“回李小姐,奴婢的手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王妃身边离不得人,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桃花说完落荒而逃,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李湘灵眉心一皱,看花容的眼神多了两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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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茗悠因病没来参加晚宴,江云骓也兴致缺缺,饭菜没吃上几口,就带着花容离开。
李湘灵不知内情,把仇都记在花容头上。
回到禅院,江云骓一直心神不宁,手里虽然拿着书,半晌却翻都没有翻一下。
花容见状上前询问:“时辰不早了,少爷可要沐浴?”
江云骓眼眸微动,目光移到花容脸上,片刻后他说:“我要出去一趟。”
他到底不放心萧茗悠,要亲自看看才行。
花容唇瓣嗫嚅了两下,神情有些错愕,又有些为难,但最终她还是点头说:“若是有人来找少爷,奴婢就说少爷在沐浴。”
花容的回答取悦了江云骓,他扔下手里的书就要走,袖子被拉住。
回头,花容一脸不安的看着他。
江云骓只当她是胆子小,第一次干坏事,在她眉心亲了一下保证:“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离开。
江云骓一走,花容的唇角就压了下来,瞧不出一点不安,冷静的很。
她在江云骓身边伺候的时日尚短,对江云骓的了解还不算太多,但也知道他长了一身不服管束的反骨。
殷氏和忠勇伯都管不住他,她自然也不会不自量力的阻拦。
反正萧茗悠称着病,顶多让江云骓心疼一下,两人睡不到一块儿去。
顺势帮江云骓打打掩护,更能让江云骓把她当成自己人。
做戏要做全套,江云骓一走,花容就让随风打了热水来,又在耳房放上皂豆,还在屏风上挂了一套备用的干净衣服。
做完这些,花容有些累,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交谈声。
李湘灵来了。
花容连忙把灯油倒了,只留下一点点,又挽起袖子,往脸上拍了些水,假装自己为了伺候江云骓沐浴累出一身汗,然后才去开门。
“见过二小姐。”
行礼之前,花容先把门关上,不让李湘灵瞧见一点儿屋里的景象。
李湘灵顿时沉下脸来,拔高声音质问:“你这么着急关门做什么,难道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二小姐误会了,只是少爷正在沐浴,夜里凉,奴婢怕会有风吹进去。”
花容语气诚恳,低垂着脑袋,态度也很恭顺。
李湘灵的火气消了些,想到江云骓此刻正在屋里沐浴,脸也有些发烫,不过看到花容挽着袖子露出细白的胳膊,脸上汗涔涔的模样,心里又浮起嫉妒。
她与阿骓哥哥的婚事尚未定下,不能与阿骓哥哥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这个贱婢却能在阿骓哥哥身边伺候,还故意打扮成这样行勾引之事。
若她不来,这个贱婢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和阿骓哥哥洗鸳鸯浴了?
李湘灵越想越生气,恶狠狠的剜了花容一眼,讥讽道:“你把袖子撸这么高做什么,难道喜欢随风,故意勾引他?”
花容是江云骓的人,随风哪敢对她有什么想法。
连忙跪下求李湘灵嘴下留情,花容也把袖子放下。
李湘灵不想让花容和江云骓有什么亲密举动,想了想说:“方才我见阿骓哥哥在席间没吃什么东西,特意让厨房另外做了些菜,我等阿骓哥哥洗完了一起吃。”
这便是要一直等着不肯走了。
花容试探着说:“二小姐,少爷夜里一般不吃东西的,而且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李湘灵冷冷的打断花容,若不是随风在这儿,她早就让人动手教训了。
花容瑟缩了下,连声说不敢,没再多话。
李湘灵娇生惯养,在屋外站了一会儿腿便酸了,她又不好意思催江云骓,便把气撒到花容身上:“你傻站着装什么木头,还不快找地方让我坐?”
主屋是不便进去的,随风住在左边的小房间,只有右边的小房间还空着,花容把李湘灵带过去。
屋里没住人,有股淡淡的霉腐气,李湘灵顿时不满的皱眉,又数落了花容一番,花容默默听着没有反驳。
李湘灵不想让花容回去伺候江云骓沐浴,故意支使她擦东西倒水,花容一一照做,过了会儿李湘灵突然问:“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平时都睡哪儿的?”
“回二小姐,奴婢平时都在外间守着三少爷。”
李湘灵直勾勾的盯着花容:“当真只是在外间守着,你跟阿骓哥哥来寺里后,就没有睡在一起过?”
李湘灵决定继续向江云骓示爱便是接受他有别的女人,但接受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
花容回答的很快,李湘灵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气恼的拍桌:“这个年纪的男人开了荤就跟狼一样,阿骓哥哥的身体又没有问题,怎么可能一直分开睡,你把我当傻子?”
“奴婢不敢,”花容屈膝跪下,“少爷当年是年轻气盛的,但白日少爷要去监工,每天都很累,对这方面的事自然就淡了不少,而且奴婢一来寺里就不小心摔断了肋骨,便是有心,也无力伺候,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御医。”
听说花容摔断了肋骨,李湘灵先是一愣,随后高兴起来。
果然连老天爷都在帮她,这个贱婢在最得宠的时候摔断了肋骨,只要她努努力,阿骓哥哥很快就会忘记这个贱婢了。
这般想着,李湘灵脸上不由得带了笑,看花容的眼神也柔和了些,嗔怪道:“你摔断了肋骨就不要跪来跪去了,让阿骓哥哥看见,指不定还以为我如何苛待你呢。”
等花容起身,李湘灵也不让她干活了,只让她在旁边立着,心情很好的喝起茶来。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的灯油终于燃尽,随风过来禀报:“少爷熄灯了,李小姐请回吧。”
李湘灵冲出去,果然看到主屋熄了灯陷入一片漆黑,无声的昭示着拒绝。
一再的被拒绝,李湘灵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她身为世家贵女,有自己的矜持和骄傲,不能不顾女儿家的颜面硬闯,思忖片刻,李湘灵大声说:“既然阿骓哥哥累了我也就不打扰了,我与这个婢子投缘,就让她陪我回去聊聊天吧。”
说完拉着花容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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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白日你来叫高管事找人喂马,可有听到高管事与奴婢说过什么?”
花容问得小心翼翼,抓着江云飞衣摆的手也收了回来。
高海山听到这话脸色顿变,若是江云骓为花容作证,那他就惹上大麻烦了。
心里很慌,高海山不敢表现出来,只偷偷用余光打量江云骓。
江云骓并未正面回答,似笑非笑:“你们说了什么,值得本少爷在意吗?”
花容喉咙发哽,说不出话来。
是她自己要划清界限的,江云骓没有理由帮她。
高海山听到这话顿时有了底气,正想加重花容的罪名,忽听得江云飞说:“中秋才过,还不到发月钱的时候,为何要在今晚结算月钱?”
高海山没想到江云飞还记得府里发月钱的日子,顿了一下指着花容说:“是她非要今晚拿到月钱,不然就又哭又闹,诬陷小人昧她的月钱,小人是没有办法。”
江云飞在军中磨练已久,观察力远比常人厉害,他将高海山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冷声质问:“她一个人你都没办法,那要是其他人也跟着闹起来,这个家岂不是就乱套了?”
办事能力被质疑,高海山心里打了个突,还没想好要如何解释,又听到江云飞对那两个杂役说:“一个弱女子都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抢东西伤人,看来留你们在府上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就去账房结账走人!”
高海山这些年给了两人不少好处,两人才会帮着他压榨下面的人,听到江云飞的话忙跪下求饶,道出真相,指认高海山。
江云飞并不意外,召来护院,厉声命令:“先打三十大板,再让管家好好查查他这些年私下里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光是三十大板就能要高海山半条命,花容被江云飞的气势吓到,磕磕巴巴的说:“大少爷,奴……奴婢不是故意要多拿那十文钱的,是高管事要强迫奴婢,奴婢一时慌乱才……才拿着钱逃跑的。”
花容说着要把那贯铜钱拿出来,碰到手上的泡,顿时疼出冷汗。
但她没吭声,只皱紧了眉头。
江云飞见状缓和了语气:“我知道钱不是你拿的,退下吧。”
花容一愣,连忙磕头谢恩。
等花容离开,江云飞问江云骓:“三弟今晚故意拉我来这里谈心,就是为了帮这个丫鬟的忙?”
“大哥,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该带兵打仗,应该去写话本子。”
江云骓毫不犹豫的否认,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江云飞了解自家弟弟的脾性,对自己的判断也很有自信,好心提醒:“母亲刚为你纳了通房,不日还要举办赏花宴为你议亲,你与方才那丫鬟最好不要有过多接触。”
方才高海山说,那丫鬟是妓子养大的,母亲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待在三弟身边。
江云骓现在一身反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满不在意的说:“方才英雄救美的是大哥,她要缠也该缠上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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