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整个人就这么立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篝火噼啪作响间,我看见他哭了。
我不耐烦地擦掉他的眼泪,刚想说些我作为最后的领导者应该说的话时,我听到森林在哭泣。
树叶朦胧婆娑,枝条交缠蔓延。
这是如此美好的森林啊!
可我分明看见那背后一双双猩红的眉眼。
看来这就是入侵者了,我将竭尽全力与尔等势不两立!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一脚踹开愣神的骑士长,控制周围的水向我靠拢,我随手拈来的水化为箭矢朝他们射过去。
也不知是我吃了什么品种的毒蘑菇,我居然看到我的箭在距离他们五米外就变成一滩水了,而我也暂时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力。
好吧,这下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输了。
他们居然有这种抑制我们人鱼能力的躯体!
这不仅是绿果果的扭曲,还是红泡泡的沦丧!
在我傻眼的时候,骑士长一把将我抗在肩膀上,飞快地往后跑着,而在我勉强看到的画面中,只有流不完的血。
我们飞快地逃着,不,应该说是骑士长飞快地逃着。
但入侵者似乎早有准备,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停在了悬崖边上,前进是万丈深渊,退后是杀不完的敌人。
我的骑士们几乎都在为我拖延时间的路上牺牲了,他们拥有与之匹敌的力量,不过不是以一当百的超级赛亚鱼。
入侵者的声音很是嘶哑难听,但令我意外的是他们说的话我能听懂。
不,这么说还不够准确,应该是他们说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能听懂!
我心想这群入侵者还怪好学的,连我们的语言都学会了。
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他们为什么要学我们的语言,因为他们在朝我们逼近。
我听到“咣”的一声响,那是石头被盔甲碰撞的声音,他们越来越近了。
突然间,我被高高地抛了起来,径直掉下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崖底,世界天旋地转般交替,我艰难地分辨出骑士长英勇的背影,他拿着一把破损的长剑,来不及对我笑。
他冲入了敌人的中心,残存的骑士和凶残的敌人似似乎都被他吓住了,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我的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高空的气流好大,刮得我生疼生疼的,甚至还有一道光在闪。
嗯?哪来的光?我背过身好睁开眼睛,看见我藏起来的三叉戟在发光,它不知何时自己脱离了戒指的空间出现在我的手上。
它越来越璀璨了,直到一颗有些许瑕疵的宝石出现在了上面,它才不再发光。
我又一次傻眼了,原来传说是真的!
传说海神去世后在原地诞生出一支三叉戟,这支三叉戟可以集结轮回者的良好品质,化作轮回的力量来抵挡一切。
我数了数三叉戟上的孔洞,算上刚刚被填上的一共十二个。
那么这剩下的十一个品质该从哪里来呢?又或者说这颗宝石代表着什么?
我不知这喜从何来,也不知这悲从何来。
但我知道,如果我能活下去,那我就一定,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我不愿看到身边的人为我牺牲,所以我要变得很强大才行。
剧痛将我从云端拉到现实,我撞断了一节树枝,依然向下坠落着。
好消息是能看到底了,它并不远,坏消息是我疼的动弹不得,我觉得我要下去见海神了……
……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我读了一段书上的话,觉得他写的真好,比我有文采多了。
所以为了学习他,我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唉,这都什么事啊。
我明明记得我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居然没变成鱼饼吗?
看样子是被人救了呢,我打量了一下我身处的房间。
嗯……简约又不失美感,庄重又不失古典。
好吧,我编不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间大木屋是谁的家,但它的主人已经收留我了。
我看了眼包的跟粽子似的自己,想起这辈子还没吃过鱼肉馅的粽子,嘴角又开始不合时宜的流口水了。
算了,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难得见到这么好的人,会在路边捡重伤的人回家治疗……唔,他会不会有那种叫做善良的品质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打算自己去看看,我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地上贴心地放了一根手杖。
我靠着手杖走遍了这间房屋的每一个地方,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很疑惑。
我抬头,看见外面正好的阳光索性找了张椅子躺着。
顺手从找人时路过的架子上摸出一本书看。
不过我好像高估了自己,没过一会我就睡了过去,书本挂在我的肚子上,随着我的呼吸而一上一下的运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咬我,我猛地睁开眼,略有些迷茫地看着一位正吸我血的人?
他似乎并不想当我的面吸我,在察觉到我醒了后就淡定地起身,假装无事发生。
可他嘴上还流淌着我的血,我的锁骨也酥酥麻麻的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生了一张天地都为之变色的脸,因为此时此刻,天已经全黑了。我假装欣赏美男,实际上我在等轮回的反应。
不过等了好久,也无事发生,我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眼前快要装不下去的人。
我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声轻笑,可他的耳朵根分明是红的。
不过很快我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把木屋的清香都给同化了。
原来是两头被咬断脖子的大岩羊。
膘肥体壮,色泽饱满,肉质紧实,躺着等死。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传出抗议的声音,是了,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看到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比外面的天变得还快。
我眨了眨眼,想学这个,这样阿母就不会哭了。
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瞬间开始加速,我觉得我要炸开了。
还好他只是从我身边经过,手里还拖着那两只岩羊。
看来是他的战利品,不能给我看。
他走到了一面墙前,熟稔地摆弄了几下,那面墙就裂开了一条口子,他走了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
我诧异地观察他的动作,即便我已经看的很仔细了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不过我这个方向刚刚好可以看见,他在密室里回过头来,那明明灭灭的光线下的一双纯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