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债还完了，打算干点啥？”李浣点了根烟。
“问问老三那个机构还缺不缺老师，我去教书法。”
“这倒是不担心，只要你开口，老三拼命都给你搞进去。”
“那倒是。”
十二月份，天亮的晚，路灯关的也晚。
这个时令，无论大人小孩，都会刻意向外吐上两口气，白雾凌空，叹一声天寒。
“今天那么早，又是棘手事儿？”
姜常摇摇头。
“只是去见个老朋友。”
“谁？”
“老归。”
“他还有什么事儿，不是都结了嘛，树魂和他爹，以性命化养料换小枇杷树重生。”
“没，老归说要给我们个惊喜，要感谢感谢我们，推脱不掉，只能去看看喽。”
一辆小轿车行驶过来，停在二人面前。
李浣一眼认出了这辆车。
“来了。”
司机摇下车窗。
“二位小先生，请上车。”
司机还是先前的司机，只是语气要平和的多。
这次去的不是老归的别墅，而是径直去了他的公司。老归也不遮掩，他的意思很明确，想把两人揽入麾下，毕竟活神仙不是谁都有机缘碰到，碰到了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推来让去没个定夺，双方各退一步。老归有麻烦，打电话，二人随叫随到，相应的老归给二人提供资金支持，二人成为公司不记名员工。
“那就这么定了！”
“我们先走？”
“别急嘛，既然都是公司的人了，帮公司看看格局布置布置。”说着，引着二人往办公室外走。
“说起来，您之前说是有人给您推荐我们，那人方便透露下吗？”
“没什么，分公司的一个，年纪和你们一般大。那天视察的时候遇到，神神叨叨的给我说了你俩，留了个联系方式，听员工说那人好像辞职了，我见到他那次还是他留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老归瞟了姜常一眼，问道：“你们认识？”
“没，只是问问。”姜常转而指着一个角落说道：“老归，你这布置的不对啊，那应该再添个小盆景。”
“行，听老弟的。”老归回头和身后的西装男人说道：“老王，陪姜老弟去整个盆景，回来给你报销费用。”
路上叫老王的司机和姜常他们说了两句。
“姜小先生的事儿可是在公司传开了，大家看你们和看神仙似的，尊敬得很呐。”
“不知道，大叔都听到些什么？”
“归总家那棵树刹那枝繁叶茂，您就坐在树下，那场面绝得很，只可惜我当时没在场，没有亲眼目睹。”
“听老归邻里说的？”
“这事儿在整个片区都传遍了，但是归总了解你们的性格，不喜欢声张，所以也在尽力帮你们压。”
“这事儿传开怨不得人。”
老王没再继续，话锋一转，语出惊人。
“我小时候，也见过鬼怪。”
“那您这经历也够曲折。”
“现在都是同事，也不怕你笑，那次次见时，我吓尿了。”
“正常正常，我旁边这位兄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尿了。”姜常冲旁边的李浣一阵坏笑。
“还是你们厉害，一点不害怕，真神仙！”
“王哥别这么说，我们也是人。”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两人，姜常目光与之相交，那一刹老王收回目光。姜常立刻明白，那个眼神他见过无数次。
“说吧，是怎么了？”
见姜常开门见山，老王也不瞒了。
“我爹的坟，让人刨了。”
姜常有些哭笑不得。
“重新修修呗。”
“尸骨被拖去了。”
“报警啊。”
“报了，在查，只是棺材里头，有挠痕，有个小警员悄悄告诉我，棺材像是从里往外掀开的，我寻思找个高人看看，这不刚好碰上你们吗？”
“你老家在哪？”
“不远，十多公里。”
“走去看看。”
三十分钟，汽车开进一个农村。
“到了，王家村。”
汽车驶进一家自建房的大院，门口坐着几个人。
“这些都是我家亲戚……”
老王顺着介绍，姜常并未认真听，注意力完全被家里一股细微的腐臭味吸引。
“你们家囤年货了？”
那几个人摇摇头。
“近几天都不够吃的，我们还囤货。”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皮包着骨头，好似一个圆规。
“走吧，姜老弟，我们在楼上给你们俩收拾了一间房。”老王比了个请的动作。
老王把两人带进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由于与邻居家的房子挨得近，窗子完全被挡住，所以采光极差。老王进到房间里，打开灯，里面有两张床，一个衣柜。
“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和我妈她们说说情况。”
姜常嗯了一声。
“有没有头绪？”李浣转头问了姜常一句。
姜常，用食指竖于唇前，并迅速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门外有人。
李浣一阵警觉，轻手轻脚贴着墙壁，轻轻俯下身子，透过门缝看过去，果不其然，两只脚直直立在门前，只是一瞬，两只脚侧身一躲掩去身影。
李浣走回去，坐在自己的床上。
姜常把手机举到李浣面前。
信号无。
姜常又在聊天框打出一行字。
中计了。
李浣又打一行。
你的意思是老王有问题？
姜常摇了摇头。
小心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