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哥哥,你老是在屋顶做什么?”
“嗯,是玉娘妹妹,你怎么来了?”屋顶上的少年说道:
“爷爷回来了让你去见他”
“知道了!”少年答道:
玉青州大鸢国青鸾城人士,名门之后三代世家其玉龙城官居朝中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可谓是位高权重,而其父玉轩更是文韬武略家喻户晓的一代儒将,可惜天妒英才早年便战死沙场,其母也悲痛万分之下追随其父而去、二伯玉林也是闻名远近的大鸢第一青年才子可惜也死于一场意外之中、家中只剩年迈的爷爷还有一个8岁的妹妹玉娘,可叹这大鸢国玉家权势滔天竟难逃这人才凋零的下场,悲也……
这时玉青州从屋顶一个翻身跳了到小玉娘跟前,稚嫩的身体却矫健如风,身轻如燕。 “哥哥你慢一些小心别摔着了”,小玉娘抬着头看看玉青州说道:
“哈哈~哥哥我可是练两年的武功哦,要是连这点高度都能被摔着让爷爷知道了可不得被打死。”
“哥哥最厉害了,”玉娘傲娇的说道:“让你练武你却偷懒天天去藏书阁偷看兵书!我要告诉爷爷去…”
嘿~你个小妮子!还想不想让我给你买麦芽糖吃了。”
小玉娘听到麦芽糖瞬间双眼发光立马抱着玉青州胳膊撒娇的说道:“哥哥我要吃麦芽糖,麦芽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爷爷你练功偷懒。”
玉青州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就这么随口一提这丫头瞬间抱着他不撒手了!“好好好,等我先去跟爷爷请安回头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哼!我才不信呢,每次哥哥出去都说要给我带好吃的哪次不是偷偷摸摸的回来躲着我。”
玉青州“……呃!哥哥是事出有因下次出门时我给你买好多好吃的,麦芽糖、冰糖葫芦、桂花糕好不好?
“真的?”小玉娘试探性的说道:
“那还能还有假”
“好!一言为定,拉钩钩”
玉青州……
安抚了小玉娘之后,玉青州便缓缓的向着府内大堂走去却在路上撞见了府内打扫院落的江海潮。
据说是早些年爷爷外出游历时在一个大雪纷飞时节路边看见倒在雪中的一个老人奄奄一息,爷爷看他还有一口气挺可怜的,便吩咐下人带了回来将他安排在府内打扫院落的差事有口饭吃,也不至于冻死在那路边到头来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玉青州看着蓬头垢面一身粗布麻衣左手拿着一把快比老人还高的竹扫帚腰间别着一个黄褐色的酒葫芦,还有一只空荡荡的衣袖 随风而动静静站在跟前。
“江爷爷”
“嗯!你爷爷让你直接去书房等他,” 老人沙哑的说道:
“江爷爷葫中可还有酒,需不需要小子在给你添些酒。”玉青州打趣道:
老人没有说话瞪了玉青州一眼,径自从旁走了过去。
看着这位独臂老人玉青州不自觉得有些好笑,还记得小时候顽皮趁着这位老人喝的酩酊大醉时,问要不要添些酒,不等老人同意便把酒葫芦一把抢了去,带去茅厕尿了半葫芦又加了半葫芦鸡红、还骗说是上等的好汉酒,事后被爷爷知道了还被打了个屁股开花。
自那以后这位独臂老人再也没有在府内喝的酩酊大醉过。
嗯!玉青州想着想着还摸了一下屁股 那一次可真够劲,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转眼间便来到爷爷书房,玉青州抬手正准备敲门时,书房里便传来了声音 。
“进来吧!”
玉青州怔了一下?爷爷听力有这么好?不觉想到…
便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案上文房四宝,三足香炉炊烟袅袅、正中央圈椅上坐着一位一袭儒袍、头戴发冠发须花白整洁如一、手中拿着一本《七国言志》正低头看着。玉青州看着这位一丝不苟的老人,体向前微俯,将身体僵直,双手放在腹部。
“孙儿拜见爷爷”
沉默半晌,案桌上的老人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籍将目光看向眼前身材俊美,皮肤光洁如玉的少年,恍惚间似乎已有那战死沙场大儿子的身影一般…
“过来陪爷爷下盘棋”
老人起身,走到窗前榻上七巧桌旁盘膝坐了下去,玉青州这才直起身子迈步走了过去从旁落坐,老人看着眼前少年并未多说什么。
玉青州抬手执黑棋而落以星小目开局,老人左手拉住右手衣袖抬手执白棋以二连星相回应,玉青州抬手却不知往哪落子…眉目微动落子小飞角以静制动静观其变,老人并未抬手;开口说道:“三日后可还记得?”
“孙儿自当记得三日后乃是爹娘的祭日”玉青州答道:
“算算时日七年了,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半点不由人”老人感叹着!
“爷爷,孙儿有个请求!”玉青州适时说道:不等玉龙城开口,玉青城便接着开口道:“孙儿已是束发之年,待到三日后祭拜完爹娘便想出去游历一番见识见识世面”
沉吟片刻……玉空城开口说道:“也罢,雏鹰总要展翅,让你见识见识也好!寒家绝学《幻影千重枪》你练到第几重了?”玉空城问道:
“只掌握了一点点……”玉青州心虚的说道:
玉龙城挑眉道:“武者境界呢?”
“才入入武破胎境……”玉青州又答道:
“此次远行就让江爷爷陪着你 若你此次不达真武境就别想回来!”
“什么!”玉青州突然提高了嗓门
“爷爷,您没有说笑?”他老人家到现在都没忘记我往他葫芦里尿酒这事,再说了就江老那身子你也不怕跟着我半路不行了咋办? 玉青州自顾不暇的说道:此刻却见老爷子脸色黑了下来。
“让江老跟着你是你小子的福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文不成,武不就 让你练了两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三日后祭拜完你爹娘就给老子滚!”玉龙城气急败坏的说道:
玉青州内心想到江爷爷身子骨这么弱跟着我出去万一撒手人寰这怎么办怎么还有福气呢?哪来的?
未来的及多想只得灰溜溜的穿上靴子向爷爷告退,看着老爷子这模样有啥要求也不能再提了,否则屁股还得开花……
玉青州离开之后……老爷子一人在书房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久久不语……快到傍晚时分这才长叹一口气,“唉~ 黑棋接上白棋仍是没活并且还得继续补棋,黑棋已然形成屠龙之势,青州你到底想要什么……”玉龙城自顾自语的说着……随后起身离开书房向着那位独臂老人的住所走去……
偌大的玉府朝着东南方后竹林内这里有着一座不太起眼的木房子……
玉龙城来到前院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此时木房小院前长椅上单手抱着一只黄褐色的酒葫芦就这么斜躺在上的独臂老人说道:“青州三日后即将远行,老朽想让您陪着那孩子一起出去走走……”老人没有说话翻了翻身又继续呼呼大睡…… 玉龙城也沉默看着前方的苍苍竹林,杳杳依稀……
三日后…九旬时节言秋日胜春朝,整个天空最为明亮,玉青州早早便洗漱完换上一袭白色武者劲袍黑发束起自然披肩。
下人来禀“大少爷,老爷跟二小姐已在府门外”
“嗯,知道了…” 随后玉青州便提起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黄纸、香烛前往府门外……
北邙山离青鸾城一百里地,玉青州一行人两辆马车到达时已是正午时分……
吁……下人停好马车便说道:“少爷,二小姐我们已到北邙山下……
玉青州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紧跟着玉娘也跳下马车。
“你呀,慢些摔着了怎么办!”玉青州说道:玉娘跳下马车仰着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哥哥嘟囔着说道:“哎呀!青州哥哥马车又不高,这不是马上就快见着爹娘了不是,再说了有哥哥在,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也有哥哥当人肉垫子嘛!”
玉青州抬手捏了小玉娘的小脸蛋…“行了,别嘴贫了我们去叫爷爷”
“哼,坏哥哥!老是欺负我,我告诉爷爷去。”说着便向前方的马车跑去…“爷爷哥哥又欺负我啦!”
玉龙城下车看着俩兄妹;“哈哈哈!乖孙女你青州哥哥疼你还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玉龙城说道随后便拉上小玉娘的手看向自己走来的玉青州又看了手里的提着的东西,说道;“这些祭拜之物让下人去准备就好了”
“爷爷,些许小事便让孙儿自己去弄吧”玉青州答道;
“也罢,赶紧上山去吧别让你爹娘久等了”说完便带着小玉娘朝着山上走去……
到了……玉青州跪在这墓碑前点燃香烛焚烧黄纸,抬头看着墓碑上的几个大字“玉氏林轩配堂妻武红衣之墓” “爹、娘孩儿跟玉娘来看望您们二位了。”说完便跟小玉娘齐齐磕头…
“爹 娘,孩儿即将远行,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来探望爹娘, 还望爹娘泉下有知勿怪孩儿。” 玉龙城也在身后看着墓碑久久未语……
片刻之后玉龙城看着玉青州的背影说道;“本来等你祭拜完你爹娘准备让你去那青城山道家拜师修习剑术,待你及冠再让你下山世俗历练,知晓你性格执拗心思深沉便不再要求与你,爷爷知道你心里还在怪爷爷,七年前你爹必胜的仗又怎会战死沙场?最后连你娘也追随而去?爷爷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权势滔天为何不查明事因?因此你与爷爷也亲疏了七年,这七年来你经常外出爷爷也没有过问,只是青州你现在年岁尚小有些事你还不太理解……此次远行爷爷给你三年时间至于你想去哪儿爷爷不会过问但江老必须陪同,至于武者境界必须达到真武先天境否则三年期满待你回来爷爷也只会将你送往青城山让你在那做个修道的平凡人”
玉青州转身看着北邙山远处的景色,玉龙城也没有说话一同看向远方……
悲风成阵,荒烟埋恨,盖世功名有何用?风云消磨皆做这邙山尘下土。
“爷爷~您说值么,到头来也只是化作这一撮黄土”玉青州说道:
“青州这世间总要有些事得有人去做,总要有人去追寻答案,孩子,爷爷已经老了不似当年,未来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