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咚,咚,咚咚一阵带着节奏感声音响起,打更人缩了缩身子,嘴里咒骂个不停,这该死的天,叫人如何活下去,更夫在入冬时节穿着略显单薄衣裳,只能不停敲击木头梆子。
咚,咚,咚咚声随着更夫走远声音渐小。
更夫没有注意到刚擦过的街边有一小坨黑影,黑影里包裹着个近乎赤身小男孩。
小男孩听着打更声远去,小心拿起手中竹节往前试探着伸去,脑海里立即显示画面,没有灯光的照射下,一切显得陌生,街上没有人行道没有水泥地,只有有几处还是大青石所铺,还不习惯双眼被剜去的小男孩突然被街边一块尖石绊倒,手中竹节脱落,不行,这根竹节是自己能活下去的关键。
爬,不管怎样都要将竹节找到,月光下,小男孩不停四处爬行,黄土将他裹着如泥人。
不行吗,不知在黑暗中四处爬行多久,冷冽的冬日,小男孩额头上却是冒出一层细汗,竹节,竹节在哪里,那可是能活下的希望。
终于,黄泥似的人儿,摸到了竹节,哭,深陷的眼窝流出不知是血还是泪,庆幸的哭泣声,血和水落在黄泥地上。
入冬的夜晚总是很长,冷冽的风沿着黄泥街道贯个不停,黄泥似的人儿啊,双手紧紧捏着竹节往不同处试探,四周的街道上没有半点吃食留下,想找个垃圾桶翻翻,都没有用竹节探到。
活下去,不管怎样,黄泥人儿找到一处巷子,慢慢爬向巷子里,没有习惯黑暗,摔上几跤长了几性,只敢向着巷子爬行而去。
远去的更夫此时回头望向黄泥人儿方向,长叹一口气,黑夜他的身体冒出一丝丝红线连向正在爬行小男孩。
就在这时更夫突然瘫倒在地,沉重的一声闷响,扎实的黄泥街道随着更夫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街道上正在爬行的小男孩此时也如暂停般定在原地不动。
“更夫”,像是嘲笑般,觉得更夫二字是一个笑话,“哈哈哈,你还是没变,连因果线都连上地上那个本该死去的废物,”
更夫此刻出现在一处莫名空间,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笑声,本是紧闭双眼出现的更夫,此时睁开双目,望向空间一处。
就在更夫目光所至时,转瞬间,一个身似带双翅巨人重重坠落。
双翅巨人在下坠过程中立即招起双翅,勉强维持身体,不再下坠。
“更夫,开个玩笑,何必呢,”略带着忌惮的口气。双翅巨人服了个软,不复早前轻薄口气。
“更夫,这个位面很一般,你花费大力气进来,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玩个养成游戏,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闭嘴,双翅,滚,”
双翅巨人被咽得说不出话,想想这位的厉害,还是不敢造次,只得收起双翅,伸出双手,握了握,立即双手中出现一柄巨斧,将双手中巨斧紧握瞄向空间中一处,刹那间,空间被劈出一道裂缝,双翅巨人紧接着踏进裂缝,整个身体快要消失于空间裂缝
时,双翅巨人头颅转上一圈,看向更夫,“别忘了咱几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担隔太久,你可还不上我的人情,当然,你手头的木头梆子也可以勉为其难抵债。”
“废话真多,”
更夫说完,手中木头梆子敲向空间裂缝处,
双翅巨人此时看见更夫敲向自己木头梆子,脸色巨变,招起双翅护住全身,只见更夫手中木头梆子敲完,空间裂缝更是一扩大上分,见状,双翅巨人立即向着空间裂缝深处赶去。
“你可一定得熬过去,别费了我大劲救你小命,竹节都给你小子救命,千万别死在冬天,不然真是神仙难救。”
咚,咚,咚声,小心火烛。
此时更夫像是受到什么影响一般,换了一个人一般,刚刚是怎么了,自己是如何打更值夜来到这里都忘记,摇了摇头,没有多想,鬼使神差的走向小男孩藏身巷子。
怎么回事,刚才像是时间暂停一般,小男孩感觉到不对劲,没有多想,此时的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就快被冻死,真冷,全身只穿着薄薄一身衣裳,说是衣裳都算是抬高,衣裳都快成烂布条,还混合一些血迹只不过被黄泥全部盖住。
是什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男孩警惕起来,将手中竹节挥起,有火光,是刚过去的更夫吗,将身体往巷子更深处缩了缩,将挥着的竹节停下,紧紧握在双手中。
脚步声在巷口停住,更夫看着黑暗处的小男孩,心头像是紧紧的被拽
住,将藏在身上过夜的唯一的饼子取出,手中的饼子不舍的握着很久,虽是不知名杂粮做成的饼子,但也是更夫一夜做下来的口粮。
“饼子,吃,一定要活下去。”
小男孩惊的从泥地站起,双手中竹节握得更紧,听更夫说完,腾出一只小手接过饼子。
含服不清的说出,“谢谢,谢谢,”
小男孩一手握着饼子,一手握着竹节,嘭的向地上跪下,小脑瓜落地的声音发出扎实的声言。
是的,他还不懂什么是感谢,只能本能的表达,小男孩只记得曾在年节看见有人向爷爷下跪表示着什么。
“别磕坏脑袋,起来,小乞儿,记住你以后可要还更夫一个杂粮饼子,”
说罢,更夫离开巷子,咚咚咚声,响起来。
咦,自己怎么会往回走,往常都是过了一遍街就径直往前走的,摇了摇头,没多想什么,只当是心血来潮罢了。
黑暗中的巷子,小男孩待更夫走远,用握着饼子的手擦去额头血迹,他紧紧靠着一处墙角,将手中竹节抱在怀中,坐在泥地上,将双手中饼子小心喂入口中,很硬,硬得快把牙齿都咯下,用口去扯下一点一点慢慢入嘴,嘴里分泌些口水将一点饼子喂下肚里,身体总算是恢复些热量,吃到一半,将剩余饼子藏起身上,不知道明天还能找到吃的,不敢一口气吃完。
不敢睡下,他怕自己冻死在这巷子里,起身,将半块杂粮饼子紧紧藏在单薄衣裳里,双手拿起竹节,慢慢的挥使起来,虽然双眼被剜去,但神奇的是双手中竹节就像探测器挥向哪里,脑子里就会出现一幅场景。
小男孩慢慢靠着手中竹节走出巷子,在冬季的深夜熟悉起整个街道,他一要活下去,此刻的小男孩心中坚定起信念,冷风没有吹倒小小的身板,越来越熟练的使用起竹节,像个常人一般。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声公鸡打鸣声响起,天开始渐渐变白起来,双手紧握竹节的他也感受到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