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的声音,在白浔的脑海里嗡嗡回响着,
萦乱的声音疯狂来回,他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灌满了蒸腾的热气,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那他的脑子可能随时都会爆炸,
终于,白浔突然发觉有丝亮光正灼烧着他的意识,使他格外的不自在,
猛地睁开双眼,终于看到亮光的来源处,晃眼的太阳正高高挂在空中,
起身后,白浔连忙检查下身体的状况,发现衣襟早已被大片汗水浸湿,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先前挨陌生男子一掌的胸口,也恢复得完好如初,
见此,他松了口气,却忽然又想起什么,猛地低头一看,
只见在其胸前,一枚长条状的玉符正静静的悬挂在那里,
玉符整体呈碧绿色,表面看起来通透无比,竟是半透明的模样,
在其抛圆的周缘,还镌刻印着许多类似花鸟鱼虫模样的怪异图案,
这就是杨叔提到的玉符了,多亏杨叔先前未雨绸缪,否则自己早变成一条死鱼了,
他有些后怕的想着。
白浔凝视着玉符,看起来普普通通,和寻常玉饰并无区别,
只不过,连杨叔都无法参透里边的机密,白浔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啥,只能等日后再慢慢研究,
想起了怀璧有罪的道理,他谨慎地将玉符紧紧地贴在胸前,并将领口好生整理了一番,比原来遮挡得还要严实。
在他身下,滋滋的河流正从他身上淌过,
虽说已到初春时节,但河水依旧有些冰凉,
可他却从水中感受到一丝畅快,体质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些。
“咦”,
转念之间,白浔不由发出一声轻咦,
他来不及多想,脑里便自动浮现出《覆雨诀》几个字样,书中的内容哗啦啦的一下自动摊开。
看到这本《覆雨诀》后,白浔才逐渐的确定,先前的遭遇的确不是梦境,
仔细阅读之后,他才渐渐明白。
原来,这是一本关于水灵根修炼的功法,
关于水灵根,书里只是简略的提到,是一种与水属性有关的修炼体系,而本书也是需要有水灵根的人方可修炼,
杨叔说,这功法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白浔琢磨着,自己应该就是拥有这水灵根的人选。
眼下,比世俗武功更高深的修炼之法摆在眼前,白浔内心欣喜,
回想起之前受袭时的无力和不甘,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他想变强,从此以后,再也不想体验这种任人宰割的痛苦经历!
“杨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浔明白,自己即将踏入的修仙路,或许比世俗江湖要更加残酷,
他原地盘坐起身体,根据脑海里所述的覆雨诀,按步修炼起来。
时间流逝,按照那覆雨诀上所讲,
灵气由丹田中的灵府而生,流经身体各位穴道和经脉,能不断帮助修士改变体质。
只是,白浔虽是有灵根之人,但起初修炼时,他却感应不到书中所讲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根据要点逐步修炼,
反复的呼吸吐纳后,终于在体内的某处,感到有一丝小小的蓝色气流,
这便就是那传说中的灵气了!
有所收获后,让有他心里产生些欣慰,先前的自我怀疑化解了不少。
其实,白浔有所不知的是,
对于修士来说,起初修炼,一般都要花费半天左右的时间方可感受到灵气,
更有甚者,需要数天的功夫,
由于这本功法,乃是杨叔为他量身准备的,品阶也并非寻常功法能够比拟,
因此,在修炼速度上,白浔当然能比寻常修士快一些。
慢慢,白浔发现,只要自己意识操控,这股蓝色气流便可在体内顺意流动,相当得心应手,
虽然只是一股细如发丝的灵气,却让他异常惊喜,
如小孩子般的玩弄了半天,久久不能过完瘾。
根据功法所述,修炼有境界之分,这本功法便是用于最入门的境界:练气期,
在练气期以上的境界,则需要修炼其他的功法。
这本《覆雨决》,主要教初修者如何凝气化灵,以灵气为基,使自身具备感知天气灵气的能力,
当白浔成功修炼出第一道灵气时,已经算是正式踏入练气期一层的大门,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修仙者。
最后,让他意外的是,在功法的扉页上,还写着一段文字,
看上去应该是后来标注的,不知是否是杨叔所为,
他连忙细阅起来,才明白,文字里提到了一种叫作修仙门派的地方,
和江湖中的武学门派不同,修仙门派则是收拢各地具备灵根之人,
传授其修炼方法,从而达到延续本门香火和壮大规模之意,
备注里的提到,每年开春之时,
修仙门派都会在名为证道涯的地方,招收拥有灵根的凡人,
不论什么条件,只要是能通过他们核查,
从此便可跻身一跃,成为其仙门的弟子,变成可以俯瞰凡人的修仙者了,
看到这里,白浔目光坚定,不由得想起那天袭击自己的男子,
他发誓,若修炼有成,不管天涯海角,他定要将其揪出,将此事彻底作个了结。
可惜,文字里只提到,这个证道涯就在隔壁的朔州,至于具体位置,其中并无说明,
当下时节,不就是书内提及的时候,眼下正好不知去处,正好可以前去试试。
这段话,应该就是杨叔为他所准备的,思索过后,白浔心怀感激。
一恍下,太阳已经西斜,残红的余辉横在天边,
白浔才想起自己早已不在落叶谷中,既然银崖山回不去了,那就想办法去那朔州。
“这里貌似是长河的中游所在,往前继续走去,应该能到天河城里”,
大致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白浔便顺着河流方向往下走去。
“叮叮叮”,身后忽然传来赶铃声,
白浔回头一看,只瞧见一位农夫打扮的男子,
看起来皮肤黝黑,手中拿着一根赶马用的细棍,穿着简易的裋褐,应该是附近村庄里的农夫,
农夫男子正坐在一辆载满番薯作物的马车之上,马的前方悬挂着一个铃铛,
显然阵阵的叮铃声乃是从里这发出的,提醒着周边的路人注意躲避。
“这位大哥,不知你这是要上哪去”
见这位男子看起来有些淳朴憨厚,白浔随口问道,想了解一下是否顺路,
“小兄弟,这么晚了,怎么一人在这荒山野岭,我正要去城里送货哩”
男子见到白浔后,质朴的脸上瞬间多了些热情,
“那太好了,小弟也正要去那城里,你看这天快黑了,不知大哥能否捎带小弟一程”
“呵呵,出门在外的都是朋友,快快上来,你不嫌弃脏就成哩”
农夫模样的男子听到白浔的请求后,脸上顿时露出毋庸置疑的神情,
当即二话不说地催白浔上车,
“小兄弟,看你这副打扮,不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吧”
上车后,质朴汉子一边催着车一边开口问道。
白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一身银崖山上杂役弟子的打扮,
因为这两天的经历,此刻衣服又脏又破,邋遢不堪,已经看不出是银崖山所属了,
“说来惭愧,小弟自幼家穷,这次出门也没有好的衣服换穿,进城乃是为了投奔亲戚看能否找个谋生活干”
白浔挠挠头,随口答道。
“都是穷苦人家的,也别大哥长大哥短的了,我叫韩六,在家里排行第六,你直接叫我韩六就行了”
质朴男子一路过来也是无人相谈,看到同样是孤身赶路的白浔,颇有几分欢喜,
“六哥,小弟白浔,不知道这里离天河城还有多远”,
听到汉子自称韩六,白浔并没直呼其名讳,而是尊重地称他为六哥,
“现在已经快到城郊了,我也得加快一点,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天河城了”,
男子说完后,知道赶路要紧,便没有再向白浔搭话,
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棍,吆喝着马车往城里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