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这是她如何都没想到的。
上一世的赋明逸对她百依百顺,就像一只给十个巴掌都赶不走的粘腿哈巴狗一样。
有时候上官姝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很多次她已经都把事情做绝了,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碾压,把他的底线当做儿戏去把玩,以为这样,这个出身清门的尊贵嫡子应该会迷途知返,痛彻前非了。谁知道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击溃自己的心理防线,无限地用大爱去包容她。
哪怕她辱他,欺他,或者坑他,他都不走,就认准了她。
每一次上官姝都觉得这次以后,应该就见不着他了吧。
他又会打扮得俊逸非凡,一尘不染,遗世独立地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面若无事地当作自己是正夫,庄严肃穆地走进烟花场所,被那些深陷红尘的青楼儿女们用妩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被风俗的语气小声议论着,也要接他的姝儿回家。
他走着度量好的步伐,腰间的结系得极为漂亮,说明他也是个注重外表的尊贵男子。
那时的上官姝每每在喝的尽兴中,欲生欲死中看到他的身影,一开始是诧异,后来是新奇,邀请他过来同座,并把酒杯递到他的嘴边,只是那双紧抿的双唇,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最后她对他演变成了嫌恶,厌弃,走哪跟哪,仿佛没有了人身自由,这个男的是不是神经病?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把上官姝的事情大包大揽地揽到自己身上,只要上官姝深陷囹圄,他都会赶到,然后包容地把她接走。
皇都的人们都怀疑她给他下情蛊了。
可是天地良心,她,上官姝,从来都是玩一个扔一个,光府里的面首就有十七八个,外面的烟花场所更是被她玩成了家,觥筹交错,胭脂粉气。她喝了近十年的酒,早就不易生育了,所以她更是敞开地玩,在外面看到哪个男子颇有姿色,不管什么身份,是良民还是贱民。是老百姓还是官宦之子,只要满了二八年纪,统统接回家。
她通常都是先找人绑来,先斩后奏,有家的就派人去家里告知一声,你儿子没了,从此他就跟着我混了。
没家的就派人去打包一下他家里的什锦物件,省得他想家。
只有一种情况,上官姝是绝对不碰的,就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
毁人家室,是要遭报应的,这是上官姝信奉的真理。
一想到小孩子要面临失去父亲,开启残缺的人生,上官姝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隐隐作痛。
再喜欢的男人,只要打听到他有家室,上官姝绝不染指。
回忆起那些嚣张往事,上官姝眼眸处竟流露出一丝欣慰之笑,想当初她何等潇洒,皇城的规矩都管不住她,整个皇都的人都骂她,可没人敢管她。
相反,朝廷还要哄住他们上官家。
她父亲是保家护国的老侯爷,年近七十,却比五个三十出头的年轻武将要顶用,十次出征九次捷报归来,是朝廷的常胜将军,朝廷的年轻天子恨不得抱住“爸爸”的大腿,拜着他,求着他,求爸爸保护好皇室一族,守住皇家天下。
而朝廷里那些其余武将,不是无法抛家弃子奔赴战场,就是废物一箩筐,不堪重用。
也许在那时,朝廷对上官家的忌惮就已经埋下种子。
上官姝淡漠地想着这些,又转转眼珠看向站在门口的赋明逸,她现在的问题是想不通,这小子怎么会一改常态,把他最珍爱的姝儿以这种冰冷大绑的方式,绑在床上。
赋明逸也看到上官姝醒了,他的表情就像冰窖里冻了十年再拿出来的冰雕一般,寒气逼人,毫无情绪。
就在两人四目对视下,赋明逸率先走了过来。
他走到上官姝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眸子里是无尽的幽暗与深邃,让人真是捉摸不透情绪,只感到阵阵寒凉。
不对啊,这小子吃错药了?这是管不住就干脆就绑回家的节奏?
可是这四周环境又不像他们赋家那样富丽堂皇,雕梁画栋。
反倒像个普通的客栈客房。
难道他真的被逼到忍耐的极限了,爆发开始报复了?
上官姝警惕地看着他。
谁知他竟静静地坐了下来,坐在她身旁的一边,他身上的余温就像蒸发一般传送到上官姝的衣角处,再顺着棉制的衣裳,渗到肌理之中。
这个熟悉的体温,是他的没错。这么多年的床榻相伴,他身上几颗痣她都清楚,更别说摸了数千次的嫩滑的肌肤,那种触感,就像抚过鱼肚最嫩滑的那片鱼肉般柔软。
上官姝不认为他能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他的胆子是什么程度,她还是知道的。
在上官姝的美目注视中,他伸出修长的两根手指,滑上她的腿部,抚摸她腿部那片最细腻的肌肤,就像鱼戏莲叶一般来回流连忘返。
这是做什么?
随着指尖微微地挑逗,若即若离地触碰,上官姝眼神略微有些迷离,毕竟死了好久了。指尖大胆地抚上大腿根部,轻轻地弹碰,上官姝不明意味,想要享受却又害怕,害怕中却又想本能地享受。
她慢慢合上眼睛,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又睁开,眼睛里尽是迷雾,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随着指尖的感应,慢慢地游动,赋明逸的眼眸依旧是清幽得可怕,毫无感情,他手上的动作却婉转流连,一阵轻佻后竟是大胆地进犯了上官姝的身体。
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上官姝倒吸口凉气,瞬即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让她觉得诡异的男人。
“你要死啊?”她厉声斥责道。
谁知道他手上越来越烈,仿佛屏蔽了上官姝的反应。
上官姝此刻觉得异常羞耻。
随后赋明逸站起来,背对着皎白的银辉,冰冷地注视着身下的上官姝,他的身形宽大,挡住了大部分的光源,只留下一片昏暗给上官姝。
她看不清他的眼。
“现在,轮到我折磨你了。”
他浅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