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父亲是当朝宰相穆寒灼,母亲早逝,她五岁才从老家云阳被接回京城。现在当家的是姨母乔氏,有两个女儿穆渺渺、穆纤纤。
虽然是嫡女,但因缺少母亲的庇护,在家自小被姨母和庶妹欺侮,养成了沉默寡言,内向拘谨的性子。
人说,女大十八变,然而,穆青然越长越歪。脸皮蜡黄,皮肤上斑斑点点,相貌比起庶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更没有丝毫身为高门贵女的气势。
而穆渺渺虽为家中庶女,却在乔氏的呵护下,生得艳丽夺人,又擅长诗文,在京都也算得上才女一个,凡宫里宫外有什么活动,都是乔氏领着穆渺渺参加,所以原主这个嫡女经常被人忽略了。
但去年原主及笄时,却意外被皇上赐婚给榕王,引起朝野上下,一片惊诧。
谁不知道榕王俊美无双,又狠厉冷硬,杀伐果断,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在皇家五个皇子中,最是桀骜。
只可惜,榕王的母妃早逝,前些年在一次与北戎交战中,受伤严重,一条胳膊被废,听说也不能人事,因而榕王性子越来越冷,暴力成性。
将穆青然许配给榕王,有点像小绵羊送入虎口的感觉。
原主对这门婚事,也是怕得要命。
听说榕王不近女色,府中一众的男仆役使,自己这样的姿色、名声,能否在榕王府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更没想到,还没嫁进王府院子,就遭了劫。穆青然想到这,不由得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这刚一穿越过来,就面对生死的问题,这次要是真死了,还能再穿回去吗?
哎,眼下还是逃命要紧。
古代女子最讲究名节,大婚之日被贼人掳走,即便还是完璧之身,但依然名声有污,回去了肯定要被浸猪笼,娘家人也觉得丢脸,肯定也是个死。
想到这,穆青然觉得京城是不能回去了。
尤其那个夫家不管嫁不嫁过去,都是个坑,即便没有被掳,自己也不能回去。古代男人但凡有点地位金钱,都是三妻四妾的,自己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如何能与一帮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整天争风吃醋,邀宠献媚。
在前世的时候,她最不喜宅斗剧和宫斗剧。她一个医学博士,不是应该学有所用,用之于民,在广阔天地大展宏图吗!
没有丞相府,没有王府作依靠,在这个劳动力落后的古代,自己应该也能活下去。
想到这,穆青然不由得给自己鼓劲,“加油,穆青然,你行的!”
然而,此时的她又饿又累,实在跑不动了,得找点吃的,补充体力。
她见不远处有个不大的湖,便走过去,在湖边找了些石头草木围起来,想着捉条鱼烤着吃。
正当她好不容易捉住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儿时,突然凭空一个石子砸了下来,她不自觉地手一抖,鱼儿瞬间滑了出去。
穆青然惊异间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手上握着一把剑,正指着她。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穆青然眼见到手的鱼儿跑了,不悦道,“你吓跑我的鱼儿了!”又狠狠瞪了年轻男子一眼,“你又是谁,管我?”
年轻男子见穆青然一身朴素,年纪约摸十五六岁样子,满面风尘,像个文弱书生,语气和缓了些,“我主子在此休憩,请公子即刻离开。”
穆青然听到这话,心里本能地“嗤”了一声。这古代,有权有钱之人都这么骄横跋扈的吗?太无理了!自己又没惹到什么人,随口反唇相讥,“在下没有打搅到你主子吧?”
年轻男子正欲发怒,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听起来有点虚弱,“ 陌风,何人?”
听到主子声音,年轻男子很快走到穆青然身边,不由分说伸手来拽她。
穆青然因为疲累之极,也没什么力气反抗,只是边被拖着走边嘀嘀咕咕,“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陌风将穆青然拽到不远处正靠着大树坐着的人面前,“主子,这个人在湖里捉鱼。”
说着,陌风抬脚将穆青然膝盖一踢,穆青然猝不及防,双膝一软,在那人称为主子的面前跪了下来。
穆青然气恼地正要发火,不料猛一抬头看到眼前斜斜倚在树下的男人,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眼前的男人,身着一袭玄色暗纹衣袍,面容清冷,眸子幽邃,挺拔的鼻梁,轻薄的嘴唇,虽然脸上隐隐透出一层病态的暗沉,但浑身依然散发出一种无以言状的俊雅高贵和不凡气度。
穆青然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赞叹,好强大的气场!这刚一穿越过来,就遇到一位超级大美男,运气超赞呵,只是此人面如冰山,太冷了!
男人看到面前的人痴愣的样子,面露不屑,冷冷地问道,“何人?因何在此?”
痴愣中的穆青然听到男人问话,赶紧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信口答道,“兄弟姓沐字白青,云阳人氏。自京城来,路经此处,遭遇劫匪,身上所带之物皆被掠去,又累又饿,故在此歇息。不想遇到两位大哥,如有冒犯,请两位大哥原谅。”
兄弟?大哥?
听到如此称呼,男人不悦地凝了眉。
“放肆!竟敢在主子面前称兄道弟!你找死!”陌风提剑就对上了穆青然的那张灰不溜秋的脸。
哎,怎么又忘了自己这是刚穿越过来,有点随便了。这两人好像不好惹,自己千万不要花痴了,先保命要紧。
“大人,小的嘴拙,失礼失礼,对不住了!”穆青然赶紧施礼,一脸的谦卑状。
男人一脸冰冷。锐利的眸子扫了一眼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点不耐地道“赶走。”便闭目不再言语。
陌风上前一步,“是,主子。”
随即扭头对穆青然呵到“还不快走!”
此时的穆青然似乎有些发怔,一时没有反应。陌风不耐地又喊了句,“喂,聋了,还不滚”。
穆青然被这一声呵斥唤醒,随口哦了一声,赶紧起身,“谢谢大人,在下这就离开!”说罢转身便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躲得起。
可走了没几步,心里却不停地泛嘀咕,刚刚明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位大人肯定有伤在身。
此时的她一时忘了自己还是个逃命之人,医者的天性让她不自觉地转过身来,对男人喊了声:
“这位大人肯定受了重伤,在下略懂些医术,若不介意,不妨为大人看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