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息和楚霄走着回地下室，这条漆黑的路，原来并不远。
洗漱好，楚霄穿着尹息的衣服，胳膊、腿都短了一节，尹息缩在一旁，看着楚霄躺在他的小床上，旁边留了空。
楚霄大手往身旁一拍。
“上床睡觉啊，你坐在那里干嘛？”
“我，我睡觉姿势不好，怕打扰你。”
“你这样说，明显就是不欢迎我，怪我占用了你的床，要不我走？”楚霄半躺着，偏小的衣服紧绷绷地包裹着他的身体，肌肉线条流畅。
他虽这么说，可身体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靠在枕头上，将右胳膊搭在一旁，等着人靠上去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怪你，你别走。”尹息有些着急，好像楚霄真的要走。
楚霄看他着急模样，心里大快，这小孩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当真，都认真对待。
“那还不过来睡觉！”
“嗯，奥，好。”
尹息缩在床的一角，背过身去，热意从床的那一边传来，烧得他脸颊绯红，尹息慌乱不堪。
床本来不大，偏他们中间还留了一条缝，像楚河、汉界一样，冷风从缝里钻入，楚霄察觉到一丝寒意。
尹息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身旁的人在动作，他缩的更小，生怕自己碰到他，耳边却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
“躲那么远，是怕你自己控制不住要骚扰我，还是怕我骚扰你啊？”
声音就在耳边，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麻麻酥酥，勾得尹息心里痒痒的，似乎需要一点什么来缓解。
尹息肩膀一缩，直接落入了楚霄的怀里，他的手肘刚好碰到楚霄的胸口，结实的胸肌上。
他把自己缩得更小。
“哎呦，有点疼，你胳膊肘这么，硬啊。”楚霄装模作样，就想引起这小孩注意。
听到他说疼，尹息连忙转过身去，手放在他撞过的地方，揉了揉。
突然听到楚霄难忍的一声叹息，尹息突然怔了，眼睛瞪大，他揉的是什么地方？
是……
“我，我，我，不，不，不不是故意的。”尹息全身上下都僵硬极了，手还撑在他的胸前，脸红得像要滴血。
楚霄看他这幅模样，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十分爽朗、肆意，灼灼其华。
“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就你这个体格，来几个能骚扰我？那我更不可能骚扰你，我又不喜欢男人。”楚霄随意地说着。
“嗯，好的。”尹息闷闷地点点头，他没忘想过，也不敢。
“怎么你还不信啊？”
听他没什么回应，楚霄将他的手并到一起，然后单手握着，直接举过了他的头顶。
楚霄手很大，手劲也不是尹息可比的，尹息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干嘛？”尹息被迫仰着头看他。
楚霄轮廓分明，刚洗过的头发随意散着，温柔又霸道，多么让人着迷的一张脸。
“给你试试，我的力气有多大。”
他看向手下被握住的细白手腕，被他的手捏的红红的，禁欲，禁锢。
低下头，就看见尹息稚嫩好看的脸，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看向挺翘的鼻子和微张的薄唇。
楚霄有些心猿意马，脑子一乱，眼神也愣了，他猛地转身，眼神躲闪，暗暗地叹气。
疯了吧，刚才居然想吻他。
“睡觉吧，我都困了。”
楚霄转向一旁，闭上眼睛，肯定是太无聊了，所以逗着小孩玩一玩。
他闭上眼睛，果然困意袭来，身后的人，老老实实，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楚霄也没睡着，转过来看尹息，他好像是睡着了，他盯着看了半晌，这人睡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是死了吧？
楚霄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
没想到尹息缓缓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因为有了楚霄，被子里很温暖，尹息很快就困了。
“怎么了？”
楚霄哑口无言，难道说自己以为他死了，再试他的呼吸吗？
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楚霄问“尹息，你是那个息，东西南北的西？还是呼吸那个吸？”
“熄灭的熄，去掉火。”尹息带着睡意，语气温和，嗓音有些沙哑但是很悦耳。
“那你就说休息的息，不就好了。”楚霄平躺着。
尹息笑笑没说话。
他是木头在剧烈燃烧后的灰烬，没了火，没了光，只剩下一片漆黑与无用的脏污。
是无论添了多少火也重燃不起的生命。
是坠于黑暗苟延残喘的渣滓残骸。
“那你呢？是哪个霄？”
“凌霄宝殿的霄，云霄的霄。”
“你的名字真好。”
高高在上，俯瞰世人。
尹息向往着楚霄一样，像一团张狂的火焰，所到之处都看得到他的光亮耀眼。
终究还是累了，尹息上下眼皮打架，但是只要楚霄说话，尹息就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温柔。
半梦半醒。
似梦似幻。
尹息清晨醒来，居然躺在楚霄的怀里。
楚霄的腿就架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嫌上衣太紧了，楚霄脱了衣服，赤裸着上身，所以入眼就是他的胸肌。
昨天没盖羽绒服，就是一床被子，但两个人靠着，尹息不仅没感觉到冷，反而十分燥热。
尹息刚想挪动，从他怀里离开，却惹得楚霄不满地哼唧一声，搭在尹息身上的手紧了又紧。
他的手一紧，尹息被迫离他的身体又靠近一分，这下尹息更热了，热的脸都红了，耳尖也红红的，心脏也躁动地跳得快要冲出来。
楚霄醒来，看着怀里正在装睡的人，手指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捏他腰间的软肉。
“我醒了。你别闹，楚霄。”尹息抓住了楚霄的手，防止他进一步作乱。
楚霄有一瞬间的呆滞，如果刚才尹息没有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将在他的身体上四处游走，那最后呢？
想都不敢想。
“饿了吧，我去做饭。”尹息说。
“好。”
外面那么冷，尹息毫不犹豫地就起床了，第一件事却是先给楚霄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将楚霄的衣服放在取暖器那里，烘得暖暖的才递给楚霄。
楚霄摸着手里温暖的衣服，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暖和。
比楚家大宅里长年四季如春的温度都让人喜欢、舒服、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