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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娇娇,我被阴郁糙汉惦记了

随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高智商病美人+狼狗糙汉】萧念念穿成了和男主有婚约的病美人女配,原女主前世跟小白脸跑了下场凄惨,这辈子决定好好爱男主。女主理直气壮,“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们之间是爱。”萧念念莞尔一笑,把原女主逼成夹缝里的老鼠,至于带孩子的二婚原男主,拿赔偿退婚。家有极品欺负她身体弱,全部废物利用,给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赚钱揍人,甚至为了争宠打起来。萧念念指着找麻烦的跳虫,慵懒妍丽,“揍他!”极品家人争着帮她出气,“我先上,我先上!”……严潜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揍人狠戾,就连十里八村的狗都不敢惹他,谁知道跳进湖里救了个女人,那女人竟然……竟然在水里亲他!他黑瞳晦暗不清,看着萧念念小脸上的细汗,刚无情转身离开,转头就帮她种了二亩地。后来,萧念念退婚,漂...

主角:萧念念,严潜   更新:2023-01-02 0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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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念念,严潜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娇娇,我被阴郁糙汉惦记了》,由网络作家“随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智商病美人+狼狗糙汉】萧念念穿成了和男主有婚约的病美人女配,原女主前世跟小白脸跑了下场凄惨,这辈子决定好好爱男主。女主理直气壮,“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们之间是爱。”萧念念莞尔一笑,把原女主逼成夹缝里的老鼠,至于带孩子的二婚原男主,拿赔偿退婚。家有极品欺负她身体弱,全部废物利用,给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赚钱揍人,甚至为了争宠打起来。萧念念指着找麻烦的跳虫,慵懒妍丽,“揍他!”极品家人争着帮她出气,“我先上,我先上!”……严潜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揍人狠戾,就连十里八村的狗都不敢惹他,谁知道跳进湖里救了个女人,那女人竟然……竟然在水里亲他!他黑瞳晦暗不清,看着萧念念小脸上的细汗,刚无情转身离开,转头就帮她种了二亩地。后来,萧念念退婚,漂...

《七零娇娇,我被阴郁糙汉惦记了》精彩片段

“噗通……”

萧念念整个人被困入水中,她的身体已经筋疲力尽,正在一点点往下沉。

她刚刚把一个挑衅的小妹妹怼哭,转眼间就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报应?她不信!

萧念念脑海里一片空白,手臂一紧,有人抓住了她。

萧念念努力睁眼,但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力气很大,轻松的拉着她往上游。

她抱住对方的腰,吐了一个泡泡。

来不及了。

萧念念的手指顺着他的肌肉纹理往上摸。

严潜身体骤然颤了颤,他看向萧念念,水冲掉了她脸上的脏污,眉眼精致,墨发飘在水中。

严潜平日里寡淡的视线在她眉眼停留了几秒,黑瞳微微波动,而后骤然移开眼。

他长腿向上游动,有力的手指抓紧了萧念念纤细的腰肢。

萧念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需要渡氧,一搂到严潜的脖子就凑了上去。

救命要紧,萧念念相信对方会理解她。

严潜平时里没接触过女孩子,更别说这样的接触。

唇角一股淡甜让他更加茫然无措,尤其是萧念念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脖颈,柔腻软娇,那个地方像是着了火。

他差点把她随手甩出去。

严潜有力的手指攥紧,不自觉的陷入了萧念念的裸露出来的腰窝,向上游的动作逐渐缓慢。

几秒之后,他回过神,手上用力攥紧。

他长得很高,几乎接近一米九,又常年下地上山,练了一身的腱子肉,抓住萧念念的手臂想要将她移开。

萧念念求生本能很强,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就连腿也缠在了他的腰上,不断地汲取他的呼吸。

严潜耳朵红的滴血,一时间手无足措,最后手上用了力气才将人弄开。

萧念念此刻肺部快要炸了,她还想往上凑,可是对面的人铁了心不让她靠近。

“……”刚才都已经渡过氧了,渡一次跟渡多次有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她晕过去之前,救命恩人成功的把她救上了岸。

萧念念趴在岸上咳嗽喘气,她擦了一下睫毛上的水珠,仰着头才看到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真的很高,尤其是现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感觉天都被遮住了。

他是寸头,这个头型不好驾驭,但是偏偏增添了几分野性。

严潜对上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脚趾迅速向旁边移动,眼神晦暗不清,热度从薄唇散开,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滚烫。

萧念念是张玉丰的未婚妻,他刚才……

萧念念直觉这个男人不好惹,她喘了喘气,“谢谢。”

“不用。”男人的声音很低。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背篓里飞出一只野鸡,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刚准备飞,就被严潜捏住了鸡脖子。

小臂上流畅的肌肉稍微绷紧,鸡的叫声卡在嗓子里,一歪脖子死了。

萧念念:“……”

萧念念甩了一下头发,刚想站起来,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水声。

她目光看过去,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慢慢走上来,萧念念脑子轰了一下。

此刻她脑海里塞入了一本书的剧情,这是一本古早军婚文,七八十年代的背景。

女主吴蓉上辈子落水失了名声,阴差阳错的嫁给了二婚退伍军人张玉丰,期间虐待继子,作天作地非要离婚,最后忍受不了诱惑跟一个男知青跑路。

谁知男知青是个斯文败类,玩够了就把女主踢了,女主一辈子过得很惨,晚年捡垃圾的时候看到电视上的男主前夫功成名就,家庭美满,后悔而死。

重生一世,她认为自己洗尽铅华,准备好好跟男主过日子,真心对待继子。

萧念念一脸震惊。

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的脸皮还厚,将贪慕荣华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女主吴蓉重生之后首先针对的就是萧念念,因为萧念念是戏份最重的女配,不仅曾经跟张玉丰有过婚约,还是陪在他身边最后的女人。

再加上萧念念前面十七年一直都是个傻子,书里吴蓉只要稍微耍弄点心机原主名声就全毁了。

最后原主也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难产而死,而吴蓉和和美美的嫁给了张玉丰。

两个人结局又生了孩子,最后幸福一生。

按照书上的内容,现在吴蓉应该是才重生不久,而她也刚刚到这具身体里。

今天吴蓉跟萧念念起了冲突,两个人双双掉进湖里,也是三个人纠缠的开始。

萧念念眼睛里沾染了几分冷笑,她看着眼前的场景。

张玉丰此刻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水滴从头发上滴落,又顺着脸滑到下巴。

张玉丰作为书里的男主长相自然不差,五官棱角分明,属于阳刚的那种帅气,人看着严肃板正。

现在正值夏季,他穿着短袖背心,手臂上露着很明显的肌肉。

而他抱着的吴蓉就显得很弱小。

吴蓉长相清秀可爱,此刻她身体瑟瑟发抖,手圈在张玉峰的脖子上,头发粘惨白的脸颊,楚楚可怜。

一个强壮,一个娇弱,两个人就那么依偎在一起,乍一看倒是带着几分美感。

“呵!”萧念念白嫩的小脸上笑意更明显了。

不仅让她做女配,还敢让她做炮灰,这些人也配,就不怕她把天给掀了。

四周陆陆续续的来人,萧念念撑着地站起来,她看着两个人,歪头冷笑着,“抱着舒服吗?”

不救自己的未婚妻,先跑去救其他女人。

是的,她现在是张玉丰的未婚妻,在书里,张玉丰第一任媳妇儿死了之后,续弦找了萧念念,结果两个人才定亲不久就被吴蓉以失了清白抢走。

等吴蓉跑了之后,她又和张玉丰定亲嫁给了他。

“……”接盘侠不仅当了一次,还当了第二次?!萧念念想想就头脑发胀。

既然她现在来了,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嫁给张玉丰。

退一万步说,张玉丰现在是二婚,还有两个孩子,她才刚成年,又没结过婚,是有多想不开去给两个男孩当继母。

想的美,她去当祖宗还差不多。

张玉丰抬眼看向前方的萧念念。

萧念念从小脑子不太好,脸上经常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脸上白净了竟然这么好看,又嫩又娇。

倒不像村里养出来的,像是从城里来的大小姐。

她站在那,给人一种本来就该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张玉丰心里疑惑,他弯下腰,想要将吴蓉放下来。

吴蓉不愿意,她身体抖了抖,“我,我好害怕……”

萧念念眉尖蹙了蹙,真诚发问,“大婶,你害怕什么?是落水害怕,还是在男人怀里害怕?大家都在这里,你别怕,跟大家说清楚。”

什么大婶?

“……”吴蓉张了张嘴,她看着萧念念。

上辈子萧念念虽然是个傻子,但是却傻人有傻福,张玉丰功成名就也没有抛弃她。

可是,张玉丰本来就该在这次落水之后娶她,如果她不跑,站在张玉丰身边的就是她了。

吴蓉下意识的将张玉丰抱得更紧,“不是……”

——

解释说明。

1.女主即是原主,后面会解释。

2.家里的极品最后都成了伺候女主的人,并且互相攻略,过程搞笑,到了最后离开女主都不能活,只听女主的话,请宝子们相信女主的脑子。

女主宣言:废物利用,伺候好我才是正道。


今天的天气很热,再加上这时候的衣服大多是黑色灰色,又不是很厚,晒了一会儿,萧念念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

而对面吴蓉还是一副很娇弱,很害怕的姿态。

萧念念觉得吴蓉真是蠢,也是,上辈子已经蠢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一重生就变聪明?

贴心温柔装得了一时,装得了一世吗?

她想要的是张玉丰?萧念念不信,吴蓉真正想要的稍微一猜就知道。

又笨又坏,这样的人也配重生?

“不是?那就是不害怕了,哦,我明白了,原来让男人抱一抱就不害怕了。”萧念念指尖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我的病才刚刚好,对这些人情世故好像还不太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问旁边看热闹的村民,面上很单纯,“如果害怕的话,真的能抱男人缓解吗?”

“!!!”吴蓉。

村民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他们瞬间明白了,吴蓉原来想抢男人呢。

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抢男人,还是订过婚的男人。

“伤风败俗,就算抱男人也是抱自己男人,哪有抱别人男人的,在早些时候就该浸猪笼。”

“一没订亲,二没结婚,抱着男人不撒手,不要脸。”

“我们南岗大队怎么出了这样的人?”

张玉丰这下也知道吴蓉别有心思,直接抓住她的手,用力掰开,力气大到让吴蓉忍不住皱眉。

他一掰开吴蓉的手,立刻走到萧念念面前。

严潜在旁边看扫了一眼靠近的张玉丰,皱了皱眉,身体下意识的想向前挡住,但理智让他停了下来。

他握紧拳头,看向湖面一言不发。

张玉丰解释,“我和她没关系。”

“那就是她想跟你有关系了。”萧念念眼眶瞬间红了,她仰头瞪着张玉丰,“大爷大妈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看出来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这一番恭维大妈很舒服。

有人道:“我就没见过吴家丫头这样的人,她对你的心思可明显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放手。”

村民陆续点头,一脸鄙视的看着吴蓉。

“不是这样的!”吴蓉急了,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萧念念捂了捂心口,她虚弱的喘了喘气,“大爷大妈说的我都明白了,你不仅要抢我男人,还对我吼?”

萧念念腰肢纤细,低头的时露出了纤长的脖颈。

她的身体是真的虚弱,白嫩的小脸晕了红。

再加上萧念念长相偏纯偏干净,眼睛很漂亮,要论演起小白花,吴蓉偏清秀的长相只能被碾压。

吴蓉:“……”

吴蓉见四周都是指责声,柔柔弱弱的就假装想要晕过去。

这边白眼还没翻,萧念念已经往后倒了。

张玉丰下意识的去接,严潜却托住了萧念念的腰,两个人对视,严潜松开手,手指用力绷紧。

他们动作太快,倒是没有多少人发现异常。

吴蓉站在原地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萧念念也不管吴蓉接下来的操作。

算计她,还想有清清白白的名声,绝无可能!

双方的家人互相赶了过来,萧念念被萧家人带了回去,她这具身体确实身心俱疲,假装晕过去不久就真晕过去了。

倒是吴蓉不正经的行为给村民增添了话题。

严潜拿起不远处的锄头离开。

村民看到严潜,不少人打招呼,但严潜并没有回,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村民见怪不怪。

严潜性格孤僻,因为年少时的那场洪水少了一根小拇指,从此鲜少见他主动和外人说话。

不过这人能力强,干活是一把好手,打架也特别厉害,那很狠戾凶悍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

男人的磁场很奇怪,一番操作下来反而让很多青年跟他关系不错。

当然也有弊端,那就是严潜女人缘很差。

见识过他三年前打人,就觉得他肯定会打媳妇儿,这要是哪个女人挨一拳,恐怕半刻都活不了。

能力强条件好也没用,得先有命活。

“光说吴蓉和张玉丰了,萧家那丫头是严潜救上来的吧?他竟然会救女人?!”

“谁知道?严潜打人,又不爱说话,大队长差一点的儿媳妇不愿意娶,好的姑娘又害怕。”

“先别说这个,我怎么觉得萧家那姑娘不傻了。”

……

“我的心肝~”

萧念念心口被锤了一下,她咳嗽着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破旧的房子,红的发黑的柜子,柜子上放了小筐,里面是老式针线和剪刀。

再往远看甚至还有蜘蛛网。

整体很有年代感。

“……”原来这就是萧家。

“奶的宝贝疙瘩,你可吓死奶奶了。”

思绪还没回来,萧念念心口又被锤了一下,她扭头看了一眼,床边围了一大堆人,最前面得一位老太太正在哭天抹泪。

她头上缠着方巾,脸色蜡黄枯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萧念念把在场的人看了一遍,心里有了大致了解,但谁让她十几年都是傻子,现在只能装作刚刚清醒,“你是?”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囡囡,我是你奶奶啊。”

“奶奶?”

旁边的一位妇人也紧跟着,“念念,我是妈……我是你大伯娘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话音刚落又插入了一道声音,“大嫂,念念这丫头虽然傻,但是你也不能哄着她叫妈,要不然这丫头是老四家的还是你家的,你难道想把老四家最后一点血脉都抢走?”

“你怎么说话呢!”

老太太这时扑到萧念念身上,抹着眼泪嚎,“我可怜的孙女啊,都是吴家那个小贱人,老四啊,你死的早,留下一个傻闺女让人欺负~”

萧念念:“……”

作为原书中最有分量的女配,她的介绍还是不少的。

原主是村里萧家老四的遗孤。

萧家老四萧北民早些年参军上战场,和一个护士结成了革命伴侣,两个人双双战死,只余下了萧念念。

萧念念被上面送回老家,成了四房唯一一个独苗苗,更心酸的是回来之后就傻了。

这身世可怜的,萧念念都想为自己感慨了,她真是命中无父母。

这扯淡的人生。

唯一庆幸的是家里还有不少宠她的。

大伯娘生孩子难产,这么多年一直没再怀过孩子,萧念念被送回老家的时候才五六岁,小小的一团很虚弱。

大伯娘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就把萧念念抱回了屋里照顾,从小到大都是当自家女儿照顾的。

只是萧念念不可能过继到大房,她的父母全都为国捐躯,只留下萧念念这一点血脉。

况且要是过继到大房的名下,抚恤金,还有十八岁安排的公职都没了。

至于萧老太太,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宝贝命根子。

萧北民是萧老太太最后的小儿子,从小就聪明有本事,长大后又当了兵,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儿子牺牲了,留下来的这个孤女自然也被爱屋及屋。


萧念念揉眉心的功夫,萧老太太就把屋里的人赶走了,然后急匆匆出去,又弯着腰进来,“乖囡囡,奶奶今天给你炖了鸡蛋,快尝尝。”

“娘,家里一天就两个鸡蛋,你都炖给念丫头吃了,这也太偏心了吧。”

“滚一边去!”萧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张嘴。”萧老太太健步走到萧念念面前,舀了一勺就往萧念念嘴里送。

萧老太太早就习惯自己孙女是个傻子,像往常一样拿个大勺子,好吃的都往萧念念嘴里塞。

“……”萧念念看着面前满满一大勺鸡蛋羹,跟喂猪一样。

“乖,吃完饭再闹。”萧老太太雷厉风行,就差捏住萧念念的鼻子让她张嘴,然后大勺子往嘴里插。

直接捅到喉管。

“……奶,奶奶我自己吃。”萧念念伸手就要接过来。

“别闹,快张嘴!”

“……”

萧念念刚想说自己不傻了,三伯娘打开了门,她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声音高亢,“娘,我刚才数了数,把家里攒的鸡蛋卖了,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你现在给了年丫头吃,大家怎么办?”

门一打开,冷风吹进来,萧念念感觉到了冷意,她寻声看去。

一个穿着破褂子的中年妇女皱着脸站在门口,她双手插在袖子里,眼睛都快翻到天上了。

这是萧家老三的媳妇朱月红,也就是萧念念的三伯娘。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三伯娘经常趁着没人欺负她,骂她是个傻子。

但可笑的是,三伯娘的两儿子都是指着萧念念父母每个月的抚恤金娶媳妇。

萧念念向来不爱受欺负憋着,她白嫩的脸上愣了愣,垂下眼有些内疚,“奶奶,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占了家里这么大的便宜,其实我可以靠我父母每个月发下来的抚恤金买鸡蛋的,这样就不用吃家里的鸡蛋了,三伯娘也就不会不开心了,我不想她不开心。”

“……”朱月红顿了顿,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装傻。

况且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萧老太太心疼坏了,她配合道:“我们家囡囡说的对,你要是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们家老四的抚恤金就不充公了,这些抚恤金想买多少鸡蛋没有?”

“啊,这么说,那我现在吃的算是我自己买的鸡蛋了,三伯娘原来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就不会骂我了吧?”

“她敢!”

“我也觉得三伯娘不会,她可是个好人。”萧念念眉角对着三伯娘的方向微微上挑,嗓音无辜。

她就不怕其他人对她起坏心思,有了坏心思,利用起来才能毫无愧疚。

萧念念上下扫了扫三伯娘壮硕的身板,觉得利用价值很大,可以调教。

朱月红被萧念念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一个傻子而已,她怎么觉得这小丫头坏透了。

但偏偏老太太很配合,“就是坏,我囡囡委屈了~”

朱月红:“……”

老四夫妻两个壮烈牺牲,再加上牺牲前老四职位不低,属于英烈,萧念念刚出生就没了父母。

国家按照规定,每个月给萧念念发放二十块钱的抚恤金,十八岁之后给她分配一个国家职位。

朱月红也顾不上萧念念的异常了。

她一直都把萧念念父母的抚恤金当做是三房财产,毕竟他们家儿子多,开销也大。

她正准备跟老太太商量多掏出来一部分钱给他们家老二出彩礼,到时候肯定能娶个好媳妇。

三伯娘强硬咧嘴笑,看着还颇有几分憨厚,“什么抚恤金?娘,念念她脑子不好,让她拿着早晚被人骗走,我们帮她攒着,总不会让她吃亏。”

萧念念这时突然虚弱的喘气,浑身仿佛娇弱无力,她抬头软糯糯的看着朱月红,“可是我害怕三伯娘吃亏,一想到三伯娘会吃亏我心里就难受。”

她停顿了片刻,眨了眨眼,“奶奶,我怎么眼前有些发黑。”

萧念念头发散着,小脸莹白,羸弱无辜,“我是不是身体不好了?我好害怕,需不需要去县里看病啊。”

老太太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碗,“囡囡,没事吧,奶奶这就带你去县里看病。”

朱月红:“……”又要花钱?

朱月红急了,“娘,我看念念就是身体虚,哪用去县里看病,吃鸡蛋补补就好了。”

“……不就是吃个鸡蛋吗,是我没想好,念念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朱月红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改口。

“是这样吗?”萧念念捂着心口问。

“念丫头,三伯娘什么时候说过谎?”

“也对……哎,我好像又能看见了,可能是身体真的太虚了,不过三伯娘真是个好人。”

朱月红:“……”

“念念,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摔了一跤,脑子摔好了。”萧念念看着三伯娘大口吃了一勺鸡蛋。

反正也找不到其他借口,索性直接摆烂。

萧老太太手里的碗差一点没端住,她将碗往旁边的小柜子上一放,枯瘦的手指不可置信地捧着萧念念的脑袋看了看。

她扭得萧念念脖子疼。

“……”萧念念无奈,“奶奶,我不傻了,可能是前些天烧的晕晕乎乎,又把脑子给烧好了。”

“哎呦!”萧老太太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跑出去嚎了一嗓子。

不到几分钟,房间里围了一圈人,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萧念念的脸。

萧念念:“……”

萧老头盯着萧念念看了几秒,笑得老脸上都是皱纹,“好好,老四这下彻底有后了,怎么也算留下了香火。”

家里的人表情各异,大伯娘乐开了花。

而二房三房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二伯娘眼馋萧念念的工作很久了,只等萧念念十八岁就让自己的闺女去。

三伯娘朱月红则是眼馋萧念念的抚慰金。

萧念念扫了一眼萧家的众人,按照她的记忆也有了大概猜测。

晚上,萧念念躺在床上,她这具身体是真的虚,极大可能是胎里带来的虚弱。

她闭上眼,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但吴家这边就没有这么安静了。

吴母难受的骂骂咧咧,想到村里的闲言碎语就窝心疼。

之前回到家,喂了吴蓉一碗热水,她嘴上骂着,“你个死丫头,老娘真是白养你了,死死死,家里的丫头我最疼你,重活都舍不得让你干,你说为啥,还不是你长得最好,我就指着你嫁得好帮衬家里,你死了,你弟弟怎么办?”

她最疼小女儿,吴蓉说不想割麦子就不割,不想下地就不下,全家人就她养的细皮嫩肉。


已至深夜,房间里的油灯散出昏黄的灯光,将吴家人的影子映在墙上。

“你不过是重男轻女,想拿我给弟弟换彩礼。”吴蓉嘲讽。

吴母鲜少听重男轻女这个词,这年代儿子劳动力,闺女嫁人拿彩礼,她倒想不出自己错哪了。

她怒气冲冲道:“你天天都学的什么?我给你找的人家哪里不好,赵家的孩子老实本分,踏实能干,虽然长得有点低,但是知道疼人。”

吴蓉顿了顿,作为后世回来的,她不得不承认张翠花说得都是真的,那男人混得不差,有车有房,也疼媳妇儿。

而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上辈子大姐嫁给了他。

如果没有张玉丰她就嫁了,可是偏偏有了张玉丰。

那男人对比张玉丰差远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吴蓉闷声,“反正我不嫁!”

吴母气得瞪眼。

吴蓉虚弱不能打,她转头骂大女儿,上手捶背,“你个死丫头,我让你好好看着她,她怎么会跑出去?是不是你把她放出去的?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吴母拿起床脚的棍子就往大女儿身上抽,大女儿疼得哇哇叫,“妈,是二妹自己偷跑出去的,你也没说让我看着她,二妹,你说啊。”

吴蓉觉得聒噪,她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她不耐烦道:“妈,你别打大姐了,我自己跑出去的,不关她的事。”

吴母充耳不闻。

吴蓉无奈的叹口气,翻过身堵上耳朵。

打人有时候就是想打,舍不得打自己心疼的,就打自己不疼的,吴大妹在墙角抱着肩膀哭,生怕吴母又抽上来。

她长得没有吴蓉好看,性格木讷,吴母显然更习惯把大女儿当出气筒。

她在房间来回走,“你跳河拒婚闹的这么大,赵家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退婚,这要是退婚了,你说你还嫁的出去吗?”稍微要强的男人都不会娶。

“退就退,我就是不嫁!”谁要嫁给他。

吴母气得肝疼,把桌子打得啪啪响,吴父没了耐心,伸手要抽,吴蓉吓得缩进被子。

“都是你没教好这个死丫头!”吴父怒不可遏。

夫妻两个人吵了起来,他们说来说去,没一个提到让她嫁给张玉丰。

吴蓉内心着急,她知道最后会扯到张玉丰,但还是等不及,于是从被子伸出头,“妈,我今天被张玉丰救了,他救我上来的时候还抱着,算是毁了我的名声,我是不是只能嫁他了。”

她装模作样道:“妈,他虽然退伍有些钱,家境还行,但是他是二婚,我不想嫁给他。”

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很了解吴母,果然对方上钩了。吴母拍了一下大腿,“对啊,张家那小子有抚恤金,还能干活。”

吴父愣了愣,“我听说张家小子和萧家丫头前些日子订亲了,咋和我们结亲。”

“咋不能,他抱了我们家闺女,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因为他咱家闺女才嫁不出去的,放心吧,这还没结婚呢,他先抱的我们家闺女,总不能白抱吧,必须娶,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不用管了,等赵家过来退婚之后,我就去闹。”

吴母从轻易不吃亏,吴父考虑了几秒,没吭声。

吴蓉知道这件事情成了。

第二天早上,房门被推开,朱月红拿了萧念念的旧衣服出去洗。

萧念念这些年傻,都是大房在照顾,要不是想从萧老太太手里多抠一些抚恤金,她根本就不可能帮这个死丫头洗衣服。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念念,天气热,对方身上穿了萧太太专门给她绣的粉色肚兜,躺下来的墨发披满了后背,偶尔有几缕调皮的搭在手臂上。

她侧躺着,半边手臂搭在床边缘,肤色白皙,腰肢纤细,就连她这个年纪的都觉得好看。

朱月红随即不满的唠叨,“这么大年纪了还穿成这样,睡到现在也不起,以后嫁到婆家肯定挨打。”

萧念念慢慢的睁开眼,慵懒的哼了一声,既然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也就没必要装了,“三伯娘,你还有空在这里跟我打趣,倒不如想想怎么跟吴家要东西?我们家可是受害者,吴蓉想抢我未婚夫,这么容易占便宜的事情不闹一闹怎么行?”

朱月红眼睛亮了亮。

对啊,吴家做了对不起他们萧家的事情,怎么能不给补偿?

朱月红随即警惕的看了一眼萧念念,这丫头不傻了之后怎么这么多坏水?

萧念念没回应她的眼神,而是瞄了眼朱月红壮硕的身板,“别浪费你这副好身材。”

朱月红:“……”

朱月红拿着萧念念的衣服走了出去,想到能占吴家的便宜,脸上又挂满了笑。

萧念念缓慢的撑起腰开始穿衣服。

闹吧,闹得天翻地覆才好。

至于张玉丰,要了赔偿再扔了。

早上,严潜背了一大捆柴回家,他将柴放到地上,进厨房喝水。

严母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别砍了,家里不缺。”

严潜继续喝水,仿佛没有听到,他放下碗,回到自己房间。

严母眼睛红了,自从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二儿子就变了,开始沉默寡言,有时甚至对其他人的交流没有反应。

严潜进了屋,把脏衣服换下来,然后拿着挫头出门,严母让他歇一歇,严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力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打磨好的木头,严母看了一会儿,蹲到严潜旁边,笑着道:“不用急,小木没那么急,推车隔几天做好也行。”

严林是严潜大哥的儿子,今年四岁,木生林字,小名小木。

严潜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本事,总能把木头设计出新花样,他前些日子做出一个小推车,被邻村用鸡蛋换走了,小木稀罕坏了,非缠着严潜给他做。

严潜这些年对感情淡漠,尤其是的对家里人。

有个庸医说这是病,严母不愿意相信,她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有病,不过严潜一开始确实不理睬严林,就算是哭也没用。

可能是毛孩子太缠人,昨天突然就同意了。

严潜向来说话算话,这两天一直在忙着给严林做小推车,他低着头动作未停,低声道:“很快就好了。”

严母继续道:“小潜会这么多稀罕玩意,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他一定天天缠着你给他做这些东西。”

严潜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为什么让我给他做?!”

“……”严母顿了顿,“等你结婚了,将来有了孩子,可以做这些玩意儿哄他。”

严潜脑海里骤然出现萧念念的脸,他垂下眼,结实的小臂动着手上的锉刀,冷硬的脸上有几分困惑。

别人的女人……

严潜狠狠地皱起了眉。

他沉声,“不要孩子。”

严母:“……”


萧念念盛了一勺鸡蛋羹塞进嘴里,这年代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鸡蛋羹还算有点营养。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吃的都是杂粮窝窝头,咽下去的时候甚至刺的嗓子疼。

现代就算过得再苦,也没有苦成这个样子,不愧是国家的艰难期。

萧念念拿着窝窝头艰难的吞咽,除了她,家里的每个人吃的都很香。

萧老太太今年六十三了,牙齿已经掉了好几个,依旧慢慢的啃着,她道:“早知道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就不该走什么亲戚?老吴家真是丧良心,都赶紧吃饭,吃完饭跟我一起去要补偿。”

补偿是萧念念昨天晚上说的,老太太撒泼打滚样样在行,朱月红更不用说,长相都偏向蛮不讲理。

要闹自然找最会闹的去。

萧念念慢慢道:“奶奶,第一次别去那么多人,我们是受害者,比的是谁更可怜,谁更无辜?就让三伯娘跟你一起去吧,正好保护你。”

这两人今天去吴家,一定能让她们脱层皮。

至于她,萧念念准备最后再以受害者出场,就看谁会演了。

萧念念回到房间,想着自己再过一年需要考大学,看来得想办法把高中给上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她刚准备借堂姐的高中课本看看,门就被推开了,朱月红笑嘻嘻,“念念,我和娘去给你讨公道,你在家里把衣服洗洗,院子扫扫。”

她就是不乐意这小丫头片子闲着。

“三伯娘你真的……”萧念念指尖抚了抚额头,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她脸上,“既然你觉得你是在单纯的为我讨公道,那你就不用去了,我让大伯娘去好了,不过先说清楚,要过来的东西跟你们三房没有任何关系。”

“……”朱月红脸色崩了崩,她心里明白,说是给萧念念讨公道,实际上完全是她在占便宜。

她嘴硬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也不傻了,我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

“为家里做贡献,我不是一直都是为家里做最大贡献的人吗?上交的最多,却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既然你觉得我是个吃白饭的,倒不如把我单独分出去,你舍得吗?”

“……”

“还有,三伯娘你太目光短浅了,你指使我干了那点活,但却让更多人知道我身体没问题,我活蹦乱跳,那就证明昨天的事情对我并没有什么打击,你觉得够惨吗?”

“什么?”

萧念念慢慢的走到朱月红面前,“三伯娘是想跟吴家要一次东西,还是多要几次?”

“那当然是多要了。”

“既然你想多要,那你就应该让外面人知道我因为昨天的事情整日哭泣,身体大病,卧榻在床,什么都干不了,懂了吗?”

朱月红睁大了眼,她看着笑意盈盈的萧念念,心里高兴的同时竟然有些忐忑。

萧念念低声凑近她,“我越惨,吴家就会被骂的越惨,你们到时候扮些可怜拿到的也就越多,就算无赖点,也会因为我们是受害者向着我们。”

朱月红顿了顿,不自觉道:“对,对啊。”

“那你说,我还用洗衣服扫地吗?”

“……”

朱月红不甘心,但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改口,“不用了,衣服有人洗,地有人扫,念念你躺在床上休息就行了。”

萧念念满意了,“三伯娘可真是个大好人,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一下门,也要在外面帮我多宣传宣传。”

朱月红不想答应,但却不得不答应,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拿捏着,偏偏还无力反抗。

她确定了,萧念念这丫头满肚子黑水,一点都不好惹。

可是她又恼自己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

朱月红转身走出门,她回头看了一眼萧念念,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把门慢慢关上。

萧念念摇了摇头,看来还得慢慢调教,调教自己家人总比调教外人好。

过好日子才最重要。

一个小时后,萧老太太跟朱月红面带笑意的提着半篮鸡蛋回来了。

“这么多鸡蛋?”大伯娘眼睛亮了亮。

萧念念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老太太的黑裤子,上面还有残存的泥土,瞬间了然于心。

这两天她也了解了家里人部分性格,撒泼无赖也是分等级的,比得是谁脸皮更厚,显然老太太更胜一筹,故而萧家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太好。

“娘,吴家那两口子怎么赔得你鸡蛋,你讲讲。”

老太太见萧念念出来,不愿意多提,“那还不简单,我走过去跟他们讲理呗。”

伯娘们:“……”

萧念念:“……”

吴母正想着等赵家退了婚,怎么去张家闹事,门外传来了声,她走出门看到萧老太太。

萧老太太一看到吴母就瞪眼,“昨天你闺女趁着我们老萧家走亲戚,竟然当众抢我们家囡囡的男人,是当我们萧家没人吗?”

“……”吴母阴阳怪气,“老婶子,我们可没欺负她,是她自己晕的。”

朱月红想到萧念念说的话,眼珠子动了动,随即拍了一下大腿,“大家都来看看啊,吴家的闺女昨天当众抢男人,可怜我侄女,昨天直接给气病了,现在还高烧不退,饭也喂不下去,我守了她一晚上,这一晚上她都在哭啊,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

“……”萧老太太双腿抖了抖,立刻上手抹老泪,“我孙女要是被吴家害死了,我就去县里打官司,让县里查查这家人的思想,什么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啊,天爷啊~”

“!!!”查他们?吴母心底有些慌,想想萧家那丫头昨天虚弱的样,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吧。

向来都是她占别人家便宜,现在被别人占便宜,吴母张不开嘴,站在原地,脸上憋的通红。

她刚要撒泼,萧老太太先一步往地上躺,“快来人看看啊,这吴家对我这个老太太动手了,亏我还是她婶子,哎呦,我这腰断了,我的亲娘啊~”

???吴母愣住了,村里人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萧老太太,萧家老太太最会闹。

可吴家也不是好惹的,吴母也往地上躺,但终究慢了,萧老太太直接不动了,眼皮合上。

吴母拍着腿哭,“要逼死人了,没法活了~”

结果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她,起身一看吓了一跳。


萧老太太这些年身经百战,躺在地上装死装的特别像,嘴抿着,腿往两边一摊,怎么看怎么像真的昏死过去了。

吴母本来觉得这人是装的,但现在又不敢确定了。

村里过来看热闹的也吓了一跳。

“翠花,你对老太太做了啥,不会是把人打晕了吧。”

吴家和萧老太太都是泼皮无赖,但是也有不一样,萧老太太是不让自己吃一点亏,每次闹都有理由,而吴家是沾光,有点好处就想占,拼人品,萧老太太险胜。

“翠花你也真是,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打人,老萧家可不是好惹的,而且你闺女昨天干出来的那些事,小心被老萧家的人上县里告状。”

“我没打,我什么时候打她了……”吴母傻眼,咋这么不要脸呢。

老太太虚弱的半睁开眼,无力地喘着气,“咳,就是她,不仅欺负我孙女,还对我这个老太太动手,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她,可怜我这么大年纪了……”

“哎呦,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头,哪哪都疼啊~”

萧老太太头发发白,脸上也有了老年斑,呻吟起来跟快要不行了一样。

朱月红马上跪在萧老太太旁边哭,“这吴家的人可真厉害,闺女光天化日抢男人,老娘光天白日打我婆婆,简直无法无天,这是想当土霸王啊!”

吴母脸上的表情崩溃,“婶子,你到底想要干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补补……”

“……”

最后老太太提了半篮子鸡蛋回家。

张家也听说了吴家发生的事情,张母松了口气,她对着张玉丰,“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玉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一会就去萧家跟她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小丫头病好了之后看着挺凶的,很不好惹。

“昨天晚上就没进去萧家。”张母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包红糖,唠叨道:“唉,当初我就不愿意你娶她,毕竟她脑子不正常,你娶了她一辈子都是个负担,还不是你爸非让你报恩。”

张父敲了敲烟杆,绷着一张脸呵斥,“说这些干什么?北民当年在山上救了我一命,他唯一的闺女我们总不能不管,娶了她也就还了,要不然一辈子卡在我心里头。”

张母不乐意,“人家也没说让我们这么报恩,还不是你跑到萧家提。”

“现在还说这些,萧家那丫头不是好了吗?人长的还漂亮,你以后少说两句,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放心吧,那丫头傻的时候就挺喜欢玉丰的,再说了,我们家的条件也不差,玉丰又能干,她怎么可能不愿意?说不定想早早嫁过来呢。”

张母说着又瞪了张玉丰一眼,“你真是糊涂,我知道你以前嫌弃萧念念傻,不愿意娶她,但是你也不能放着自己未婚妻不救,去救吴蓉吧。”

张玉丰手上正拿着搓刀做弹弓,他摇了摇头,“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吴蓉已经沉下去了,先救了近的人。”

“爸,我的弹弓做好了吗?”这时从大门跑过来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不点。

他们正是疯玩的年纪,身上的衣服需要经常洗,灰色的布已经浆洗的发白,跑进来的时候裤腿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上衣更是湿透了,脸上也脏兮兮的。

“这是早上才换的衣服!”张母气得进厨房拿湿毛巾给他们擦脸。

小孩子精力旺盛,破坏力强,她的精神头有些遭不住。

张过一边欣喜地摸着手里的弹弓,一边仰头让奶奶擦脸。

张母唠叨道:“等你爸把你们新妈娶过来了,到时候让她管你,我就轻松了。”

张过停下摸弹弓的动作,挣扎着推开张母的手,气愤道:“我才不要新妈,讨厌死她了,你们要是敢娶我就欺负死她。”

旁边的三岁男孩张年也摇着小虎头,“不要新妈,不喜欢她。”

“张过,我是怎么教你的?”张玉丰猛然从地上站起来。

张过拉着弟弟往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脖子,“弟弟,走!”

然后转身跑了。

张母不满,“都是小孩子,你这么厉害干什么?”

她小声,“还说不想娶,这还没娶进门就这么对自己孩子凶,要是娶进门,这俩孩子你是不是就不要了?”

“妈,你瞎说什么?”张玉丰揉了揉眉,“你看小过说的那些话,哪像一个小孩子说的。”

“他还是个孩子,说这些还不是怕你不要他,我看念念那丫头洗干净脸之后长的还挺漂亮,但我可告诉你,媳妇儿是外人,小过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算了。”张玉丰发愁,前些年他都在外面参军,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孩子。

现在回来了,稍微一教育孩子他妈就不愿意。

张母撇嘴,“我知道你在愁什么?等把那念丫头娶进来,到时候我手把手教她。”

“你别做的太过,那是萧北民的闺女。”张父敲打。

想想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张母更不满了,“嫁进来不就是咱家的儿媳妇,难道还当祖宗供着?”

“别说了,一家人在一起是为了好好过日子,哪分什么里外?”张玉丰提起准备好的东西离开,张母也在后面跟了上去。

中午,萧家人一人喝了一碗咸蛋花汤,咬着窝窝头,滋味别提多好了,就连家里的侄子侄女脸上都挂着笑。

萧念念吃完饭回屋,纤细袅娜的腰肢微弯,墨发搭在瓷白的脖颈,手扶着柜子,轻轻地喘了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的身体极差,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眩晕。

她不会亏了身子早逝吧,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她应该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啊。

萧念念躺到自己床上,抬手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背上有颗红痣,那颗红痣特别小,在两根手指骨节之间。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空中出现了一条光幕,上面有衣食两个分类。


窗户打开,微风吹进屋子,正是炎热的时候,就连风也带着一股热气,只不过这股风并没有影响到光幕,它毫无变化。

萧念念愣了愣,立刻关上了屋里的窗户,然后伸手触碰却什么都碰不到,似乎是投影。

她目光看向了食,光幕瞬间变了,里面不仅有面粉,米,鸡肉,猪肉,甚至有很多做好的美食和营养品。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个烤鸡腿,下一秒,一个盘子就出现在了旁边的柜子上,里面还有一个香喷喷的鸡腿。

“……”萧念念看着。

高科技,这绝对是高科技,她就说她不会英年早逝。

地里马上就要农收了,朱月红想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她刚出门找人唠唠嗑,就看到了张玉丰。

想到萧念念的话,她急急忙忙往对方屋里跑。

她推门进屋,“念念,张玉丰来了,张玉丰来了。”

萧念念半撑起腰,扫了一眼慌慌张张的朱月红,“来就来吧,按照我教你的,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朱月红赶忙走到萧念念床边,伸手帮她盖毯子。

萧念念是真的脸色不好,倒不用特地伪装,睫毛垂下来的时候看着愈发病秧秧。

朱月红让其他人都带着孩子进屋。

张母带着张玉丰进来,朱月红故意惊讶的回头,“呦,你们今天咋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昨天的事情闹得不小,张母有些尴尬,她让张玉丰提着礼物向前,“昨天都是误会,我们家玉丰也是救人心切,他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回家也好好说了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玉丰手里拿着几斤面和几张饼子,下面还压着些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朱月红差点移不开眼,她伸手就想接,“多大点……”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咳嗽声,她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朱月红明白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丢人,随即脑子转了转。

反正这些东西早晚都是给他们,还不如先卖一波惨。

“我们家念念命苦,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还落了水,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那小脸白的啊……”朱月红假装擦了擦眼眶。

大伯娘刘河花听到声音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看到张玉丰蓦地冷了脸,“你还好意思来,我们家念念掉进河里,你先去救其他女人,救了不说,还抱着不放,赶紧给我滚出去!”

张母见刘河花这么骂自己儿子,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变淡,开口道:“玉丰也不是故意的,是吴家那小丫头拉着我们家玉丰不放,你放心,昨天我就好好数落他了。”

她嘴上说着数落自己的儿子,但提到吴蓉拉着张玉丰不放的场景,语气难掩得意,听得刘河花怒火中烧。

“你,你……”

朱月红见气氛剑拔弩张,急忙开口:“大家都别气,我们早晚是一家人,我们老萧家就是可怜我们家念念昨天受了凉,现在也没好,刚才我进屋的时候都心疼啊~”

“什么?”刘河花脸色一变,朱月红配合的向前挡住她,给她使了使脸色。

刘河花也是人精,她推开朱月红,瞪着张玉丰,“念念父母虽然已经去世了,但从小是我带大的,你昨天先救其他人,把她的身子伤成这样,这在我心里是个坎,要是我闺女好不了,我给你们张家没完!”

“你们……”朱月红小声。

刘河花回头瞪了一眼,朱月红哑声。

她们是妯娌,虽然平时会呛嘴,但不会真生气,这次也是踩到她这个大嫂的点了。

她要是说错话,她们两个人敢打起来。

朱月红倒是不怕刘河花,主要是打起来屋里那个死丫头肯定帮着大房。

死丫头浑身上下都是心眼,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在房里,萧念念指尖摩擦着被子,她垂下眼,心里百感交集。

萧念念这个人浑身都是刺,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怎么保护自己,面对恶意她很坦然,面对善意她反而不知所措。

她又装作咳嗽两声,外面磨蹭了一会儿,张母提着礼物走进了她的房间。

张母本来以为夸大其词,但看到萧念念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

小丫头长的还真漂亮,跟画上的人一样,不过就是太娇弱了,娶回家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她面上不显,走向前抓住萧念念的手,“怎么虚弱成这样?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萧念念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摇了摇头,额边的碎发也跟着一起摇头,看着乖的不行。

张玉丰顿了顿,他上一个媳妇儿也是家里给选的,长的清秀,干活一把好手,他常年在外也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像萧念念这样的病美人,他本是不喜欢的,但现在,他竟然看怔了几秒。

“是我自己身体差,所以一落水就变成这样。”萧念念手捂着咳嗽了两声,声音软糯糯的虚弱无力,“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好,这两天我也有些害怕,生怕落下什么病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母脸上依旧笑着,但萧念念瞬间就感觉到了她手上动作的僵硬,她又多咳嗽了两声,“是啊,多亏我家人,我现在什么活都干不了,都是他们照顾我。”

什么活都干不了?那岂不是要养她一辈子?张母蓦然为自家儿子委屈。

张玉丰倒没有多想,男人养家是理所应当,他道:“昨天都是我的错,你放心,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萧念念小脸骤然红了,她羞涩的扭过头嗯了一声,“我昨天生气也是因为太在乎张大哥了,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她越表现的喜欢张玉丰,等张玉丰决定娶吴蓉的时候就对她越愧疚,补偿也就越多。

还有张母,萧念念对她的性情有了大致了解,肯定会事半功倍。

两家人又相互寒暄,萧念念一直在咳嗽,眼睛里都咳出了泪水,眼眶发红。

张母越听越皱眉,女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什么活都干不了,娶回家供着吗?

想想前一个媳妇儿,她儿子不在家,不仅下地干活照顾孩子,甚至还能操心他们老两口。


今天日头极好,地上晒得蒸腾一片,空气越来越热。

聊了半个多小时,张母浑身上下都是汗。

萧念念扫了一眼,看着她不断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心想着对方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

她倒是没觉得多热,可能是她这具身体不好,身体寒气大,这么热的天也没有不舒服。

又隔了十几分钟,张家母子离开,萧念念看了一眼张玉丰有些跛的腿脚。

张玉丰是受伤从上面退下来的,刚回来时很严重,现在好了却留下了病根。

不过作为男主,后期都是会好的。

刘河花脸色难看的推门进来,“张家真是过分,刚才聊着聊着竟然提到了前一个媳妇儿,暗地里说对方多好多好,那姑娘当然好了,特别能干,但是你看死的多早。”

萧念念也知道张玉丰亡妻的一些事情。

张玉丰一年回来一两次,有的甚至一次都回不来,亡妻不仅要生孩子,照顾孩子,还得下地干活,干完了活还得收拾家务。

书上写她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正赶上农忙,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农忙有多累?一个成年的汉子连续干几天都能瘦下来一圈。

萧念念猜测是常年繁重的操劳伤了身子,导致张玉丰亡妻早早的去世了。

不过张玉丰亡妻在村里的风评极好,用这时候的话讲,那是绝对的贤惠,家家户户都想娶这样的媳妇儿。

能生,能干,任劳任怨,不仅能伺候好家里,还能伺候好地里。

萧念念讽刺的笑了笑,娶了是绝对的受益者,谁不想娶?

只是可惜了那个才二十五六的姑娘,多美好的年龄,却永远葬送在了这里。

“原先张家过来提亲的时候我就不太愿意,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嫁过去给他们张家当牛做马?”

刘河花面色沉重的坐在萧念念床上,“当时那个张小山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再加上你手上有抚恤金,他也有,想着你们生活不会过的太差,这才答应。”

“但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想了想,张小山口口声声说忘不了北民的恩情,合着是觉得只要娶了你,这恩情就算还了。”

“但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家的破事,张玉丰是个二婚,底下还有两个儿子,腿还残疾,又比你大了八岁,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

她越说越气,“大家都活那么多年了,张家的那个还在我面前含沙射影,以为就她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我看她就是嫌弃你身体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要不是想在自家女儿面前保持点形象,刘河花早就在屋里破口大骂了。

萧念念拉着小毯子半盖着自己的脸,一双大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刘河花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长相端正,大热天头上还裹着方巾方便擦汗,她常年干活,肤质很不好,泛黄,这年代很穷,她眼角早早有了褶子。

很少人……很少很少人能站在她这一边。

刘河花吐槽完了低头,见到萧念念睫毛眨啊眨,乖乖的躺着不动,像只漂亮的小猫。

她看了几秒,没刚开始那么暴躁了,心里溢出来的都是喜爱。

她女儿长的好看,还记得四弟妹跟四弟回家那次,四弟妹长的可真是漂亮,整个人柔柔气气,跟朵花一样。

这不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倒是让她捡了便宜。

刘河花往下扯萧念念的被子,“你这小丫头就知道听,妈说的你听进去了吗?我看张家不是个好去处,要不咱退婚吧,什么报恩咱也不要了,你看你还不到十八岁,到时候我好好给你找个,不然你嫁到张家该怎么处?他家里还有两个小子呢,继母不好当。”

萧念念迅速点了点头,软糯糯道:“我知道了。”

“那妈明天就去给你退婚。”刘河花很急,她看这小丫头还有点喜欢张玉丰,赶紧退了才安心。

萧念念摇了摇头,“不要。”

刘河花:“……”

萧念念故意装的乖一点,“我是想要张玉丰主动说退婚,让他承认是他对不起我,给我赔偿,赔偿之一就是对外称是我嫌弃他退婚的,只要我够可怜,赔偿就够多,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就落了名声吧。”

反正这个年代女方退婚一定会落名声,那她只能选择赔偿最多,伤害最小的。

再说了,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还想考大学,考出去。

山高水远,只要她站的够高,受争议的就不会是她了。

萧念念软趴趴道:“我表现的越喜欢他,到时候他就越觉得对不起我,不过妈妈放心,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喜欢他,要退婚了,以后八卦也会少一些……”

她说到这里刹住了话,甜甜的笑了笑,萧念念表示自己并没有多少心机,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刘河花看着萧念念的小脸,萧念念黑溜的眼珠子不自觉的动了动。


窗外的蝉叫的又密又响,叶子也耷落,萧念念被吵得有些心烦。

刘河花这边立刻明白了萧念念的打算,她伸手碰了碰女儿额前的碎发,脸上笑出了褶子,“我闺女聪明~”

萧念念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刘河花有十级滤镜,况且保护自己算什么错?

女孩在大环境里本就活的艰难,单单纯纯的反而不好。

萧念念见刘河花对她并没有任何反感,征愣了两秒,又抓着小毯子往上盖了盖,明明只是小动作,葱白的指节却微微用力。

萧念念午休,刘河花帮她整理整理东西就出去了,谁知刚出去就被朱月红拉到一边。

“大嫂,不是我说你,你刚才态度那么强硬干什么?现在有了龃龉,等念念嫁过去了怎么过。”咄咄逼人,倒显得他们太强势,到时候拿的东西岂不是就少了。

“我们是嫁女儿,不是求着他们娶我们的女儿。”刘河花皱眉甩开她,“女儿受委屈了都不敢撑腰,人家会看得起你女儿吗?只会觉得好欺负。”

朱月红抿了抿嘴,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也是为了念丫头好。”

“那以后你女儿三月受了欺负,你别生气,转过来拿东西上门赔礼道歉。”刘河花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走回屋。

她很讨厌朱月红的性格,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偏偏毫无愧疚,就硬着脖子不承认。

萧念念等人全部离开,从衣柜里扒出来了一个盒子,这种盒子是现代专门储藏食物的,食物放里面闻不到任何味道。

鸡腿本来在现代轻松就能吃到,她也不是什么馋嘴的人,但现在一闻到味道立刻就咽了咽喉咙。

她吃了个鸡腿,又啃了个肉包子,喝了半碗人参粥,随即坐在床上想办法怎么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食物拿回家。

二房三房她倒是不在意,但是爷爷奶奶和大房她不能不管。

萧老太太下午回来,把张母送过来的东西都拿到了萧念念房里。

没有哪家大人惦记着小姑娘赔礼,要不然脸都丢到家了。

萧念念自然没有推辞,这本来就是给她的赔偿。

况且,时间差不多了,她还要用这些东西训三房,既然吃她的,喝她的,就要时刻想着她,而不是随时可能在背后捅她一刀。

要不然她为什么要让她占便宜?

晚上开饭,朱月红笑得很开心,今天中午喝了蛋花汤,她摸了摸肚子,强忍住流口水。

今天她看见张家送来了饼子,晚上又能吃一顿好的了,对了,还有几斤白面,明天农收的时候可以下疙瘩汤。

唉,突然不想让那个死丫头嫁出去了,不过,要是张家退婚,那彩礼不用退了吧?

正好可以给他们家老二娶个媳妇。

萧念念拿着饼子进来,朱月红笑着迎上去。

萧念念略过她,朱月红脸色僵了僵,心里呸了一声。

开饭,萧老太太坐在桌上讲,“明天就要农收了,大家今天早点睡,还有那些鸡蛋,念念同意都充公,在汤里一天磕两个,我先说好好,这些都是不用充公的。”

姑娘家的彩礼,嫁妆,村里都是父母做主。

彩礼这玩意儿充公大家用,养大孩子的父母怎么愿意?

刘河花在旁边犹豫着开口,“娘,我觉得念念身体这么差,这些鸡蛋就应该给她补身体。”

“没事,大伯娘,这都是我自愿的,主要是农收忙,给大家补补身体,尤其是你和奶奶,身体更重要。”萧念念乖乖的抿唇笑。

朱月红快速道:“是啊,农收太累了,不补补这身体都亏了,大人身体亏了小孩子怎么办?”

萧念念没搭理她,把饼子拿出来分了分,大房二房都有,唯独三房什么都没有。

朱月红:“……”

“念念……”她叫。

萧念念根本就不搭理她,绷着一张脸。

朱月红脸红耳赤的跟萧老太太告状,“娘,你看看……”

“三伯娘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了。”萧念念撒娇式哼,“谁要是帮三房那就是不帮我,我就要生气了。”

萧念念要是态度强硬一点容易让人心里有疙瘩,但现在温润无害的撒气倒让大家觉得肯定是朱月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不然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生气了呢?

二伯娘李晓娥呵呵,她有些得意,“三弟妹,念念这丫头这么好的性格都被你气成这样,你也是,连小辈都欺负。”

刘河花附和,“她向来这样,还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朱月红瞪向萧念念。

萧念念连个表情都没有给她,而是看着二房甜甜的笑了笑。

先把三房弄了再说,同时挑战两房难度太大了,她可还记得是二房的萧二月把她骗到湖边的。

她随即低下头专心啃饼子,好歹是白面做的,咬着可真香。

朱月红见此更生气了,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这么对她,真以为她不敢反击吗?

明天她就告诉所有人,这死丫头在家里装病,看她怎么收场!

萧念念这时抬头,对着萧老太太道:“奶奶,我现在身体还没好,我们可以隔一天就去吴家一趟,要回来的东西充公,让大家好好补补。”

“……”朱月红傻眼了。

这是把她的路给堵了,她要是在外面乱说,那吴家的东西肯定要不到了。

朱月红:“!!!”

萧念念啃了两口,低头喝汤的时候看到了三房的小崽子,三房的堂哥已经有一个结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

她垂下睫毛片刻,把自己的饼子掰开分给了两个小家伙。

小孩子她可以多关照,但是大人还是算了吧?没一个比她小的,没一个身体比她差的。

三房想闹也没法闹,要是敢闹,萧老太太一生气,三房连个窝窝头都没了。

一顿饭,三房馋的流口水,饼子可是白面做的,虽然少,但那也是白面做的。

朱月红气急败坏回房,娶的儿媳妇也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家里的堂妹长的好,现在不傻了,对家里也大方,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总找茬。

好几次她都听到婆婆阴阳怪气。

要是她,她早就生气了,被占便宜还要被欺负,傻子才干!

朱月红:“……”

朱月红晚上心火燥热,气愤的跟老头子解释,“那丫头一肚子黑水,我告诉你,你别看她在你们面前装的乖乖巧巧的,其实心里可黑着呢。”

萧南民翻了个身,不耐烦的皱眉,“够了,念丫头是我四弟唯一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点?你看看,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你惹生气了,你还说!”

“她好,她哪里好了?你没见她黑的时候。”

“老大结婚用的是不是抚恤金,她还把鸡蛋都分家里,她不好?你好?”

白面饼子,这都多久没吃过了,就因为这个傻婆子,他连一口都没吃上。

朱月红:“……”


鸡叫刚过,天边出现了一道肚白,随即大队的喇叭也响起来了。

“种稻谷,抢稻谷,收割千万亩,幸福千万家,这次农收关乎我们下半年的口粮,希望大家都能……”

喇叭的嗓音很大,萧念念也被吵醒了,家里人陆陆续续起来下地收割麦子。

她倒是不用去,因为体弱,前些年没干半个小时就晕了。

去县里看病,医生都说得好好养着,要不然活不长。

家里的三个堂姐都很羡慕萧念念,有时都想着她们为啥不是四叔的女儿。

当然这些话她们是不敢说出来的,要不然肯定挨打。

萧念念早上喝了一杯牛奶,也会帮着做个饭,中午太忙,她准备烧些热水放着,等萧老太太下工可以直接喝。

可是打开才发现水缸没水了,她就提着水桶出去接水。

萧家在村子的侧边,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口井,三四百米的地方是农田。

经常有人干活累了直接过来喝生水。

萧念念本来以为就挑桶水没什么,毕竟现代的时候也提过桶水,谁知这副身体这么虚,桶提到一半就提不动了,手心勒的通红,喘气开始加重。

绳子一点点从手心往下滑,她用力去拉,但还是往下坠。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手很大,手指也很长。

严潜稍微用点力气就帮萧念念提了出来,背着另一只手,然后把水桶放在对方脚边。

“谢谢。”萧念念看了一眼严潜脸上的汗珠。

严潜刚刚从地里出来,萧念念离他近,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于异性的侵略,鼻翼间萦绕的都是他的热量。

“嗯。”严潜低头没什么反应,余光扫了一眼她被磨红的手指。

萧念念的手指又白又圆润,人也是娇娇嫩嫩的,像水一样,感觉太阳都能把她晒化了。

严潜不懂这个女人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跑出来提水,家里就没人管吗?

萧念念继续道:“谢谢你前天救我。”

“嗯。”

“……”萧念念见他不太愿意聊天,只能委婉的表示先走了。

她来的时候从光幕里随手点了一套化妆品,化了一个病弱妆。

虽然她本来就身体弱,但是这种更明显,更让人怜惜。

萧念念提着桶往家走,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小缕头发搭在眼角,完完全全的病美人。

“都说这萧家丫头病的厉害,没想到病的这么厉害,都这样了还出来挑水。”

“唉,可怜啊,吴家那闺女真不是东西,我看萧家和张家的亲事快结了。”

……

严潜洗脸的动作开始有些粗鲁,他无意中碰到了自己的嘴,突然想到了前天,黑瞳沉了沉。

她分明没有放在心上!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念念。

萧念念每走十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纤细的腰肢微微曲着,让周围的男人都忍不住偷偷看。

严潜其中一个玩的好的叫王江安,他眼巴巴道:“严哥,萧家这丫头以前脸上脏兮兮的,没想到病好了洗干净长的这么好看,张玉丰可捡到宝了,我要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天天供着……”

话还没说完,胸膛突然被怼了一下,他痛得嚎了一声,用手捂着。

“疼死了!”

“不小心。”严潜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来,一下子比他高了半个头。

“……”反正也打不过。王江安大方道:“没事,没事。”

严潜回到地里,拿起镰刀就割,每一下都特别用力,流动的炙热空气让他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汗,在肌肉上流动。

“怎么干的这么快?严哥打鸡血了?”王江安摸了摸脑袋,也没敢问。

萧念念挑了一桶水头晕脑胀,本来还想做戏表示自己身体很虚,没想到完全是本色出演。

路上好几个婆子看到走上来关心。

中午回家,有人问朱月红,“你家念丫头没事吧?”

朱月红眼珠子动了动,想报复又舍不得吴家的东西,只能挑了个折中的说辞,“还行,现在养的还不错,没昨天虚了。”

“就这还不错呢?!”村里都知道朱月红平日里对萧念念并不好。有个婆子性子直,直接给了个白眼走了。

朱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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