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思自从回到家后,越加发现周围人通通都已被茶里茶气的慕容清蛊惑住。
仆人们对这位新老爷的评价皆赞不绝口,不是温柔可亲就是宽以待人,仿佛褒义词都应该形容他,贬义词与他就不搭边。
就连家中看到自己都要狂吠几声的老黄狗对慕容清都另眼相待。
Why?
在询问其他长辈为什么不阻止奶奶和慕容清的原因后,他们给出的答案一致都是——服从命令。
的确,奶奶是家族的掌事人,自然地位最高、最有话语权,纵然到达耄耋之年,家人们也对其格外敬重。
他们也不是没劝过奶奶,但天下女人都一样,陷入爱情便不可自拔,除了男女双方,谁也拯救不得。
长辈们对慕容清的评价虽没有仆人们那般盲目吹捧,但也听得出慕容清很会绵里藏针、拉拢人心,即使他们对他心存芥蒂,也承认他的优秀。
李绮思愈发感觉慕容清这个男人的心眼比女人的还要深,还要细。
她不禁苦恼,但凡慕容清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人,自己也不至于对付起来这样困难。
困难归困难,时间不等人,她得主动出击。
这天下午,李绮思被奶奶硬拉着来斗地主。
牌技向来差劲的她本想拒绝,奈何老人家玩性大发,架不住奶奶的软磨硬泡,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来。
可抬眼一见到慕容清也在,李绮思的心情便败坏到极点。
怎么,吃上奶奶的软饭你就不工作了?就整天黏在奶奶身边?
真给男人丢脸!
第一局,奶奶抽到了地主。
慕容清立时不满哼道:
“亲爱的你怎么是地主啊?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听着小丈夫的撒娇声,老太太脸上笑眯眯。
李绮思听不下去,假笑道:“慕容,好好说话可以吗?”
慕容清转过脑袋,回以一笑:“当然可以。”
李绮思瞧见慕容清跟奶奶身子挨着身子,亲密不行,心头瞬间不舒坦:
“等一等,先换一下位置!”
“为什么?”慕容清问道。
李绮思微微笑说:
“你是我的队友,当然是跟我坐在一起了,你坐在地主旁边,有失公平。”
慕容清当然知道李绮思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反对,乖乖坐在了她身边。
李绮思上次斗地主还是在十岁,如今扑克牌拿在手中颇觉生疏。
李老太太打出一张9之后,李绮思望着自己的牌,一阵迷茫。
打了单的凑不成双,不打用更大牌又有些亏……
犹豫时,慕容清伸过两只修长如玉的手指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随之又将他自己的牌选了一张打出去。
李绮思不由自主盯向慕容清的双手,一丁点儿瑕疵都没有,倒真是十分好看。
只是可惜,这么双素手生在这么个主人身上。
十几局下来,赢家都落在李老太太头上,两个年轻人都让着她赢。
老年人精力弱,玩尽兴了便起了困意,慕容清便准备扶妻子回房。
李绮思抢先一步扶住李老太太的手,笑盈盈地说:
“奶奶,绮绮陪你回房间啊!”
“好啊!”
慕容清看着这一幕,神情捉摸不透。
李绮思服侍奶奶躺下后,奶奶要她把慕容清叫进来。
“奶奶,你叫他进来干嘛?”
李绮思心中不安,难道奶奶要置家族传统于不顾?
担忧的她未曾注意到慕容清来到了房门口。
李老太太瞧见小丈夫,露出笑容唤他进来:
“清清,快来。”
慕容清微笑“嗯”了声,一到床边,李老太太便握住他的手不住地摩挲。
李绮思急张拘诸,以为奶奶真有那想法,立即阻拦道:
“奶奶,你可不能违背老祖宗的规矩啊!”
李老太太满头问号:“绮绮,你在说什么?”
李绮思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睛不舒服,拉开道:
“你们还没有举行婚礼,不可以……不可以太亲密!”
李老太太明白了意思,无奈笑道:
“奶奶知道。只是清清照顾我以来,都是他哄我入睡。”
“哦。”
李绮思脸涨得绯红,后悔没考虑清楚就张嘴讲话。
“清清,来吧!”
“那亲爱的,你一定就要闭上眼睛哦!”
慕容清在李绮思震惊的目光中亲吻了奶奶的额头。
奶奶含笑阖眼。
李绮思瞳孔放大到极致,这就是他哄睡奶奶的方式?
“绮思,麻烦你起来。”
李绮思茫然起身,他不会是想上床吧?
他要是敢,她就打断他的腿!
事实出乎自己意料,慕容清很正经地在为奶奶做着足底按摩。
好吧,是她思想龌龊了。
但是哄睡的步骤,大可以去掉亲吻额头那个前提,直看得李绮思生理不适。
尽管慕容清对此表现得多么疼爱的样子,李绮思还是感受出他心底的漠然。
装出来的爱和真正的爱怎么能同样呢?
李绮思看着奶奶入了眠,来到慕容清身旁只说道:
“你跟我出来。”
慕容清便随李绮思来到廊道上。
李绮思不喜欢拐弯抹角,面对心眼遍布全身的慕容清,更是直截了当的好。
她靠在墙壁上,开门见山说:
“这儿就我们两个,你就别装了,说出来吧,你跟我奶奶结婚就是为了钱!”
“没错,确实如此。”
慕容清也不再掩饰,坦然回答。
“哼!总算承认了。”
李绮思冷笑过后,严肃起来: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引的我奶奶的?”
“别说得这么难听啊,这怎么能叫勾引’呢?应当是‘吸引’!”
慕容清神色从容,口吻轻挑意味儿十足:
“一开始时我成为你奶奶的贴身护士并不是我的本意,是天意安排我服侍你奶奶,怪不到我头上。”
“我只不过顺水推舟,在你奶奶面前展现我的个人魅力罢了。谁不想攀权附贵呢?只是你生来拥有就认为不足为奇。”
“再说了,正是因为我尽心竭力的照顾,你奶奶才能迅速康复,你不该感谢感谢我?”
“我感谢你?我都要恨死你了!”
李绮思双眼瞪着慕容清都要喷出火来,她甚至怀疑慕容清是不是给自己的奶奶下了降头。
奶奶从来都不是重色的人,并且与爷爷伉俪情深,即便爷爷已不在人世,也依然活在奶奶的心中。
这个慕容清凭的是什么,能够在奶奶心里的位置占据一亩地?
耍的尽是阴招!
“慕容清,你如今二十四岁,有手有脚也有工作,何必做出这等龌龊事出来?你就那么好逸恶劳?”
“是啊,我不想努力了。”
慕容清将不要脸贯彻到底,面上尽是淡漠之色:
“既然有捷径成为人上人,我为何要苦哈哈地工作几十年只为实现稍微像样的生活?我又不是蠢人,更不是老实人。”
简短的几句话就能暴露慕容清的真实面目。
李绮思晓得,他是一个名利至上的小人。
慕容清的长相还真是和他的内心成反比啊!
她不由得气愤:
“你在对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做这些的时候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吗?你怎么这么物质?怎么这么无耻?”
李绮思遇见过不少拜金主义者,但没有一个的讨厌程度比得过慕容清。
因为别人都是擦肩而过,慕容清则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笑着张脸,毒着颗心,表里不一最可怕了。
慕容清接下来的话更是不可理喻至极:
“因为我就是这样子的人啊,倘若我不虚荣、不谄媚,怎么衬托出大小姐你的高贵不染世俗呢?”
“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不然就不平衡。大小姐不爱钱,但是我爱钱,那么清高的大小姐不如就大方地把家族与企业交与我好了,我必会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