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莫染寻思着腌制的猪下水应该也好了。
叫来狗蛋烧柴火,把猪下水放入锅中煮了起来,加入料酒去腥。
这里的人不怎么吃下水,未免吃不习惯,需多烧煮一会入味。
闲着无聊,叫来大丫看着火候,便叫来狗蛋背上背篓一起上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家村也算块风水宝地。
村前有一条乌江河,十分宽阔,虽渔产资源丰富,但时不时会开闸放水,并不安全。
连日干旱,乌江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后边便是连绵群山,群山外毗邻大越国,平日里并不安生,偶有马贼逃窜至此。
莫染沿着山间小路往里走,外山的果子野菜都被挖的差不多了。越往里路越窄,杂草也更多。
莫染让狗蛋走在身后,自己用带着的镰刀开路。
突然她听到了活物的扑腾声,她顺着声响小心翼翼地走去。
竟是只浑身羽毛油亮的大野鸡,莫染捏紧镰刀,借着地形掩护,摸了过去。
怎料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了“咔擦”一声,在静谧的深山中很是显眼。
野鸡如惊弓之鸟般扑棱棱地飞走了。
莫染暗骂一声,叫狗蛋在原地等她回来,便追了上去。
莫染在林地里的行进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跟着野鸡到了一处小河前,莫染飞出镰刀,精准的砍在了野鸡的头颅上。
莫染拎起野鸡,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料竟踩到了一滩软乎乎的肉。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了小河边的芦苇丛里。
莫染暗叹声自己的霉运,进个山,竟还能捡到个人。
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虽面色苍白,倒也看得出几分气宇轩昂,手里还紧紧捏着自己的佩剑。
莫染虽不想管这人,奈何她颜控啊,正巧现在世道乱,家里也缺个人教武。
莫染帮他清洗了下伤口,就近找了些止血的草药,捣碎了糊在伤口上,又撕下衣角包扎好。
莫染不忘拎起她的鸡,这才背起这个男人去找狗蛋汇合。
狗蛋虽然经常上山,可从未一个人在深山里呆那么久,见后娘许久未曾回来,未免有些害怕了。
狗蛋低头嗫嚅:“娘不会把我一个人丢这深山老林里喂狼吧,娘平日里就对我们兄弟几个不喜,动辄打骂。”
突然听到树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后娘就出来了。
狗蛋不免对自己的心思感到不耻,后娘这几日对他们几个甚好,他不该起这样猜疑的心思。
想完了这才发现后娘背后还背着一个人:“这是谁啊。”
“河边捡的,不必多问,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远房表亲,过来暂住。”
莫染把陌生男子背回了家,放在了狗蛋他们的床上,又给他喂了些水。
这才有空看猪下水是否烧好了,猪下水此时散发出浓重的香味,连隔壁王婆子都忍不住过来询问在烧什么好吃的。
莫染挑出了一碗给王婆子送去:“做了些猪下水,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王婆子吃了没几口便被辣到了:“好吃是好吃,就是辣了些,他们男人下酒吃倒是极好。”
这话给了莫染灵感,或许可以去跟酒肆合作试试。
镇上的人没有过多余钱,可能舍不得去买肉食,可平原县里豪绅地主颇多,最爱去酒肆打打牙祭。
今日已是来不及,只能明日再去各家酒肆打听。
莫染把野鸡放了血,剁做小块,又放了些之前捡的山菇,做了道小鸡炖蘑菇。再煮上饭,便是道简单的晚饭。
几个小孩闻着香味早已在旁边口水直流,莫染夹了块放进铁柱嘴里叫他尝尝味。
“好吃,香的我舌头都掉了。”铁柱烫的不行含糊不清的说道。
几个人孩子都是苦怕了的,围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没一会盆里就见了底。
大丫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狗蛋几个也利索地自己去洗澡。
莫染拿着一小碗熬煮出来的鸡汤,准备去喂给那个男人。
那男的已经醒了,莫染不由对系统的药效点了个赞。
“是你救了我。”那男的戒备地问道:“我的佩剑呢?”
“放心,给你收起来了,家里几个孩子小,怕吓到他们。”
“我也不是白救你的,最近世道不太平,你得教我和几个孩子习武,满一年即可。”
男人玩味的笑道:“哦?你怎知我愿教你们习武,我自可以伤好后自行离去。”
“你一身是伤的在深山老林里,是被追杀逃窜自此的吧?”
“追杀你的人可正在满世界的找你,你现在出去不是找死,王家村地处偏僻,可正是你藏身的好去处。”
“你伤的深,没个半年无法恢复巅峰时期武力,我对外可称你为我的远房表亲。”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选择对你最有利。”
该男子无奈一笑:“姑娘好眼力,鄙人姓李名蕴之,姑娘姓莫,对外叫我莫棋即可。”
两人一拍即合,莫染说道:“家中地方小,你只能和几个男娃子挤一间了。”
李蕴之倒也不介意,悠然自得地拿起鸡汤喝了起来,喝完还不忘点评一番:“香味醇厚,倒不比酒楼里卖的差,明日再给我来一碗。”
莫染白了他一眼:“你受伤你是大爷,只要你好好教我们练武,别说一碗鸡汤,一天十碗都行。”
李蕴之豪迈笑道:“外面不少达官显贵捧着大笔金银财宝求我教我都不教呢,喝你几碗鸡汤你还委屈上了。”
莫染不知此人来头还不小,也不知自己这座破庙容不容得下这尊大佛。
莫染叫来狗蛋几个,叫他们打地铺,李蕴之伤未好全,几个男孩好动,难免挤到伤口。
狗蛋倒也听话,整齐铺上了大把稻草,再铺上厚厚一层床单,几个兄弟挤在一块,倒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