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洗漱极为简单,莫染爱干净,用野猪的猪毛插进一把骨制的手柄里,做成牙刷,又自制了牙膏。
莫染很是爱干净,她洗漱完在小溪倒影里静静的打量自己。
莫染底子并不差,星眸微嗔、乌珠顾盼、朱唇粉面、身姿婀娜,杨柳腰仿若只手可握。
原主是个泼辣的,毫无气质可言。又因常年劳作,脸色蜡黄,面色憔悴,仿若明珠蒙了尘。
莫染倒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干燥开裂,脸上的皮肤也很粗糙。
突然门外传来车轱辘声,还有嘻嘻闹闹的人声。
“莫娘子快出来看看,你家门口停了好几辆大马车呢。”王婆子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莫染起身向外走去,见马车上写着白字。顿时心中了然,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夫人叫我白管家就好,家主今日有客不便过来,老太太的病已大好,今日我是来送谢礼,顺便接几位少爷过去。”
莫染推辞道:“早已给过谢银,这些谢礼我可不能再收了。”
“夫人切莫客气,本是大喜事一件,夫人也可沾沾喜气。”
莫染不好再推辞,白管家差人抬了三抬礼进来。
“白管家稍等片刻,我去给几个孩子收拾下行当。”
三个男娃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就一个包裹。
李蕴之叮嘱道:“去白府也得记着好好练我教给你们的招式,不可懈怠。”
白管家看着李蕴之笑嘻嘻道:“你家夫君倒是个细心顾家的。”
我忙摆手:“我可是个清白寡妇啊,这是我远房表亲,在家中暂住罢了。”
白管家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殊不知李蕴之假装低头喝茶,脸却涨红成了猪肝色。
莫染本想留白管家吃顿饭,可白管家急着带三个孩子回去行拜师礼。
几个孩子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憧憬走了。
莫染看着一下子就空了的家里,心里空落落的。
也罢,几个孩子是该长长世面,明些事理了。
白家送来的三抬礼里有几匹缎、云锦、棉布、笔墨纸砚、糕点等。
莫染又送走了一波酒肆里来拿猪下水的小厮。
这才有空坐下来画新宅的图纸,家里人口多,日后孩子们也会成亲,需造大些。
莫染打算造个三进院落,呈“目”字型,由纵向的“门厅”“正厅”“后厅”这三个厅组成。
门厅待客,正厅住男子,后厅住女眷。
家具什么的也要换新的,莫染去找村里的老木匠,他住在村尾的山坡上,莫染要走好大一段路。
因是在村尾,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近日陈贵花看的紧,好不容易今日她回了娘家,王强才有空出来泄泄火。
正在去李雪梅家路上,就看到莫染俏生生的一个人走在路上。
王强早就对莫染有所觊觎,村里的寡妇数她姿色最佳。
奈何他在陈贵花和李雪梅身上连轴转,已是肾虚,没有多余力气出去兴风作浪。
今日送到他手上了,可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王强吐了口唾沫理了理发型,自作风骚的拦住了莫染的路。
“莫娘子,今日天气甚好,正巧哥有点小钱,眼神不太好数不清,不知可否跟我回家陪我数数。”
“不行,没空。”莫染脚步都没停,绕过他就走。
“呸,装什么样子,家里还藏着个小白脸呢,又当~子又立贞洁牌坊,要不要跟哥试试看,那小白脸可比不上哥。”王强上前拦住了莫染。
莫染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几近作呕。正打算捡块砖把他拍晕算了。
突然眼前吹过一阵微风,她都还没看清楚动作呢,王强便倒飞了出去,生死未卜。
李蕴之抗了根木棍在肩上,两鬓的头发随风轻舞,他骚气的撩了撩头发:“说谁小白脸呢,谁家小白脸一棍干翻一个人?”
莫染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装逼了,快看看人死了没,可别闹出人命。”
“放心,就使了三分力,死不了,顶多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
莫染双手点了个赞:“少侠好功力。”
“哎呦,哎呦,不行了。我为了救你伤口崩裂了,走不动路了,快来扶我。”
李蕴之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莫染都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演的。
但总归李蕴之帮她干翻了这个人,省的她脏了手。
遂莫染还是过去扶他,莫染双手撑着他的胳膊,本来以为他是装的,黑色的布料看不出血色。
可莫染的手却触摸到一抹濡湿,不再玩闹,莫染火速扶着他回家。
莫染当军医的时候根本没有男女大防这一说,在医生眼里都是一坨肉。
遂当她准备脱下李蕴之衣服给他上药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住了。
莫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虽然她并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可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我,我去叫胥皖溪来给你换药。”莫染逃也似的跑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蕴之红了的耳尖。
莫染回到自己房间才想起来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天色晚了,只能明日再去找老木匠了。
大丫已经能做些简单的针线活了,在刘嬷嬷的指导下,打算用棉布试试水,给家里人做些冬衣。
至于做鞋,她的技术还是不够,只能麻烦刘嬷嬷做。
莫染睡的倒是香,一房之隔的另一人却辗转反侧。
他并不清楚自己对莫染是何种感情,是亲情还是恩情,亦或是……
他不敢想,他背负了太多,在这里的日子注定只是他的一晌贪欢。
外面飞来了一只信鹰,李蕴之翻身坐起,信笺上只有寥寥几字:“吴王已死,燕京危,速归。”
可能他要失约了,一年时间太久太久,能生太多变故。
外面局势也要稳定下来了,他也该去主持大局了。
李蕴之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上面写着“李”字,又放了一张千两的银票压在下面。
翻窗出去跟外面的黑衣人汇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村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不起,我要拿回我的东西,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第一次失约,也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