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七年时分》是作者“椰椰”的倾心著作,季沉弈成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我爱了他七年,追求了他七年,最后被绑架的时候,他竟然拒绝拿四百万赎金来赎我。原因是他的秘书对他说,这样可以让我学乖。是的,他成功了,从地狱逃回来的时候,我确实学乖了很多,不再缠着他,甚至……不再爱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当光芒再次照进我的世界,我不再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大小姐,而是一只惧怕阳光的老鼠……我只想活着,安安静静地活着……...
主角:季沉弈成 更新:2024-01-17 1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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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沉弈成的现代都市小说《七年时分》,由网络作家“椰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年时分》是作者“椰椰”的倾心著作,季沉弈成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我爱了他七年,追求了他七年,最后被绑架的时候,他竟然拒绝拿四百万赎金来赎我。原因是他的秘书对他说,这样可以让我学乖。是的,他成功了,从地狱逃回来的时候,我确实学乖了很多,不再缠着他,甚至……不再爱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当光芒再次照进我的世界,我不再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大小姐,而是一只惧怕阳光的老鼠……我只想活着,安安静静地活着……...
在客房的床上呆坐到凌晨三点,隔壁季沉的房间内没有传出一点儿动静。
在此期间,我用季母新买给我的手机,登录app,找到了一个安保不错,正在往外出租的公寓。
天刚蒙蒙亮,季宅内寂静无声,我拎着皮鞋,光脚出门。
走到外面,我忽然看见季沉的车旁边,靠着一个人,正在玩儿手机,我心下大惊,很怕那个人是季沉。
那人也听见了动静,朝我看来,我才发现,是奕成。
我装作无事发生,越过他,走到道边准备打车,他却跟了上来。
“时小姐?”
“......”
“季先生知道你...”
“能不能不要告诉季沉?”
我按耐住激动,明明只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可以逃离了,为什么偏偏碰上了他。
奕成有些摸不到头脑:“季先生会担心的。”
我努力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
奕成忙不迭退后,随即别过头去,耳根发红:“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以为然,如果能活着,羞耻心算什么?那种东西,早就被季沉消磨光了。
“他不会担心我的,这些伤痕都是他授意那些绑架犯在我身上留下的。”
奕成此时看向我,我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能够清晰地呈现出胳膊上的紫红色鞭痕、青色淤青、还有几道结痂的伤疤。
他难以置信,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趁他发愣之际,快速把衣服重新穿好,央求道:“奕成,求你了,让我走吧,不然我会死的。”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我都称呼他为季沉的狗,就跟那些绑匪称呼我一样。
奕成半天说不出来话,我赶紧跑向道边打车,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在判断衣服下方有伤痕的状况之后,又反弹地缩了回去。
我几乎要哭出来:“别......”
只见奕成咬着牙,语气坚定:“这个时间打不到车,我送你。”
“?”
我心情复杂地再次坐上季沉的车,奕成把行车记录仪关掉以防万一。
“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
他以为我抗拒坐季沉的车,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只要能逃离季沉,逃离季家,这些忍耐不算什么。
坐车到了事先约定的小区,我给中介发短信说要直接入住,他为了业绩,一大早便拿着合同跟钥匙,笑盈盈地在小区门口相迎。
奕成不放心,跟着我一起上去看了房子,是个精装的loft,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家居用品一应俱全。
“120平,已经是咱们小区最大的公寓啦,时小姐自己住还是跟男朋友住,都是绰绰有余的。”
我看向奕成,奕成一言不发,低头翻阅手中的合同,然后问了水电空调之类的事情,没有问题后递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很是信任,或许是每次被他从季沉办公室里拉出来,我对他拳打脚踢他也不在意的好脾气,又或者是他受季沉指示,在酒吧里找到我,对那些想要动手动脚的男人一顿痛打。
我不假思索,飞速签好,掏出银行卡交给中介,他在pos机上一划,又奉承了我跟奕成两句,开心离去。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我跟奕成,他突然变得有些局促。
“时小姐,我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想开张支票答谢他,那是我以前的习惯,但现在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对啊,我是“净身出户”,本想带两件贴身衣物,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房间也被霸占了,更别提支票单子。
“奕成,我怎么谢你?”
奕成微微惊讶:“不...不用谢。”
我不再说什么,就算他以后需要我酬谢,我也不会拒绝。
奕成离开了,他还要回去上班,离开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我自然是要休息的,我甚至冒出了一个:终于能休息了的念头。
几十公里的路,我在农地里的雨棚睡觉,在低矮的树干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精神时刻紧绷着,警惕来抓我的人,警惕野外伤人的野兽。
回到季家,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一个逃离的机会,所以坐在客房那个宣软的床上时,我一次一次掐自己大腿内侧柔软的肉,只为保持清醒。
我脱了鞋上楼走进卧室,里面的大床上只有光秃秃一个床垫,家居用品我自然没有来得及买。
不过幸好这件loft附赠了遮光窗帘,我把窗帘一拉,倒在床垫上,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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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次清醒,我听见“哐哐”砸门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内,整个楼道。
但我睡得太久了,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动,四肢像是还没有学会重新活动。
知道门锁的锁芯“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我猛然回神。
是谁?
是绑架犯?还是季沉?我迅速找寻房间内可以防身的东西,却发现都是光秃秃的。
于是我起身下楼,由于太过慌张,在仅剩一两节台阶的时候,失足摔倒。
“时晚!”
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发现奕成拎着购物袋,站在我家门外,气喘吁吁,神色紧张。
他冲过来将我扶起:“你没事吧?”
我愣愣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门外开锁师傅三两下给门换了个新锁芯,然后把工具收入背包内。
“哎呀小姑娘,你男朋友敲了两个小时的门你都不开,他可担心啦。”
我扶着头,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好像确实没听见。
开锁师傅继续说道:“听说你有抑郁症是不啦?你男朋友怕你伤害自己,在门外急得呦,听叔一句劝,这漂亮干点儿什么不好,千万别想不开。”
我看向奕成,奕成有些尴尬,放开我朝开锁师傅走过去:“师傅你别说了,我不是她男朋友,换锁多少钱?”
开锁师傅收完钱,一副“懂得”表情,拎起工具包,离开前对我说了一句:“小姑娘,这小伙儿我看挺好的,你给个机会嘛。”
奕成“咚”一声关上门,不敢看我。
“抱歉,我怕你在家里...所以把开锁师傅找来了,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奕成是一个性格直接的人,有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估计刚才是真的着急,所以才会让开锁先生有那样的猜测。
“没事,我只是在睡觉而已。”其实奕成完全不用有这种担心,如果我不是一个惜命的人,我也不会从地狱里爬回来。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奕成见此,从他刚才急忙之中扔在地上的购物袋里,翻出一瓶牛奶,然后拧开盖子,递给我。
我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冰凉凉的,像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他好像知道,我以前喝牛奶,只爱喝冰的。
奕成环顾房子一周,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发现我还穿着长衣长裙,只是略微有些凌乱褶皱。
奕成疑惑:“你睡了多久?”
我想了想:“两个多小时?”
他不是说自己敲了两个小时的门吗?
奕成眼神变得奇怪,开口道:“你好好想想,距离你签合同已经过去两天了。”
“两天?”
我有些惊讶,奕成一身便服,可我明明记得他今早穿得还是西装。
原来,我已经不吃不喝,睡了两天两夜。
奕成已经知道了答案,伸出手在桌子上一摸,果然一层灰尘,从住进来开始,我就没有打扫过公寓。
他脱下黑色夹克,往椅子上一扑,扔下去的瞬间,吹起一层浮灰。
“你坐这儿。”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走过去在他外套上坐下。
他卷起袖子走进卫生间,一番声响后,奕成拿出湿抹布,开始擦餐桌,再到茶几,衣柜。
“你先休息一下,等收拾完,我带你去吃饭。”
带我去吃饭?我感到很新奇,还有他干家务的样子:奕成是季沉的保镖,拳头说话的人做起家务来,没想到这样细致。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奕成擦完地板,随后进卫生间冲了把脸上的汗,走出来。
“等着急了吧?”
青年湿漉的头发,水珠从发尖儿滴落,沿着野性的五官,描绘出天生带痞的笑容。
我出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笑声爽朗,走过来想伸手摸我的头,但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走吧。”
我站起身,他拿夹克。
“去吃杭菜行吗?甜的,我听那帮小姑娘都说好吃。”
那帮小姑娘,应该是季沉公司的员工,奕成有时候也会跟她们打交道,难道他还特意打听过餐厅吗?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些饿,毕竟睡了两天两夜,况且那天在季家,我也没吃饱,还吐了出来。
结果刚迈出两步,胃里忽然一阵绞痛,我冲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干呕,胃里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所以只呕出了棕色的血。
见状,跟在我后面进来的奕成扶住我肩膀,如此瘦弱,令他圈了个半空。
“时晚?”
我被他搀到盥洗盆前,接水漱了漱口。
他一脸严肃地问我:“你回来之后,去医院做过检查没有?”
我摇了摇头。
他立刻把我背起来,拿钥匙下楼,我在他背上痛得说不出话来,出租车上,他凭借经验始终捏住我的虎口,替我缓解胃部的疼痛。
“师傅,开快一点。”奕成催促,司机在后视镜看见我的样子,也默默将车速提到最高。
在医院做检查的全过程,我都是恍惚的,直到洗胃结束,奕成拿着报告单来到我的病房。
他来到我床边坐下,眉头紧锁着查看病历,医院的凳子对他来说有些矮,那双长腿只能叉开,膝盖高高地杵着。
“你想不想住院?”他问我。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不用,但...”
“那我不想。”我不想住在人来人往的地方,那样没有安全感。
奕成沉默了一下:“好,不过以后我们每天必须来一趟医院,换药做检查。”
我能感受到,身上有些伤口被处理过。
“这段时间,你每天只能喝粥,吃些流食。”
不用奕成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三个月,每天吃馊馒头馊饭,还饥一顿饱一顿,我的胃肯定是坏掉了。
“奕成。”
“嗯?”
“可我现在很饿...”
奕成的眼底满是心疼,因为他从医生处得知,我大概吃过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残留在我的胃里,消化不掉,吐不出来,所以才要洗胃。
他把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像是安抚,保证道:“我会把粥做得很好吃,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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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被叫去季父的书房。
季父一改往日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耐心和蔼地问我:“囡囡,你从小就喜欢季沉,现在还喜欢吗?”
我连忙摇头,很卖力,脸上的肉都开始痛。
喜欢季沉七年,卑微七年,痛苦七年,可我不长记性啊,所以这次,这次才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报复跟折磨。
我不敢喜欢季沉了。
季父得到我的回答,沉思了片刻,遗憾地说:“唉,算了,做不了季家的儿媳妇,但你永远是季家的女儿,囡囡这么好,这么漂亮,是季沉那小子没有福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里面是四百万,他们让我保管,说等你长大了,就交给你做嫁妆。”
四百万,赎金也是四百万。
被绑架的日子里,我也曾怨恨过父母,为什么他们没有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平白遭受这样的折磨。
原来,原来他们早已留下能够让我好好活着的保障,他们是如此爱我。
我将拇指放进嘴中啃咬,防止自己哭出声。
“谢谢叔叔。”
从书房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我朝我自己的房间走,却在半路碰到季沉。
他看出我的意图,对我说话的语气意外地柔和:“今晚程雪住你房间,你去住我旁边的客房。”
原来是为了程雪。
我点点头,开始往反方向走,最初住进季家的时候,季沉讨厌我,搬去了离我最远的房间,一个最东,一个最西。
可我的房间是季家请过顶奢设计师装修过的,客房万不能比。
但终究是季家的东西,季沉让我让,我便让。
没走两步,季沉叫住了我:“时晚,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
我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又像是担忧。
“我...抱歉...”我迟疑地开口,除了不停的道歉,我根本不知道跟季沉说什么。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跟我道歉,你很奇怪。”季沉走了过来,俯身抬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像触电了一般快速弹开,等我扶住走廊栏杆的时候,双腿发软,几乎不能站立。
季沉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神情变得不耐烦。
我强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说道:“我...我明天就会搬出去住,已经跟陆叔叔说过了。”
本以为季沉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很轻松,放我一马,谁知他却变得生气起来。
“搬出去?为什么?......我不过就是让程雪住了一下你的房间,她是客人,你让让她怎么了?”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
季沉阴沉着脸朝我走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腕,拽向最东边的房间去。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恐惧感汹涌地淹没了我的大脑,我带着哭腔掏出陆叔叔刚才在房间里给我的银行卡:“对不起,我有钱,不要打我。”
“我有钱,不要打我。”
季沉惊愕地回过头,我已经瘫坐在地上,手腕还举高着被他捏在手里。
“时晚,你在说什么?”
此时我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紫,看着季沉逐渐放大的脸,我渐渐回忆起绑匪辱骂我的话:季家的一条狗,妄想缠着主人。
“季沉哥哥,不,季总,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季沉终于意识到我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很多,揽住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失重感令我下意识搂住季沉的脖子,他的严肃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
“时晚,我不是不让你缠着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走廊的房门“啪嗒”一下打开,程雪从我的房间里探出头来,里面灯光明亮。
她捂着嘴,表现得有些惊讶:“季总,时小姐。”
季沉不悦:“房间给你了,还有什么事?”
程雪有些委屈地回答:“是美国那边分公司的一个视频会议,需要季总您亲自参加。”
季沉看了一眼怀中的我,无奈放下,我身体僵直,说不出话来。
“你去我房间等我。”
季沉留下一句话后,朝程雪走去,俩人进了房间,关上门。
明亮的光线消失在走廊,我劫后余生一般,冷汗早已浸透背后的衣服。
季沉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知道程雪的手段,无数次,我的生日、我的毕业典礼、他都是这样被程雪叫走的,或许他真的想走,也是真的不想回来。
而我也要尽快离开,去一个看不见季沉的地方,我生怕再跟季沉接触,会精神崩溃到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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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成没说话,只顾搂着我,不断拍打我的肩膀,见我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想把我带回房间,结果被季沉拦住。
“时晚,别闹了,跟我回家!”
语气里带有命令,季沉始终还觉得是我在闹,他想把我从奕成怀里扯出来,结果被奕成挡回去。
“季先生,这里才是时晚的家。”
“时晚?叫得挺亲热,这就是你辞职的理由?”
奕成辞职了?我仰起头,却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颔。
双方正在僵持时,程雪突然吃痛叫了一声:“季总,我好疼。”
季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雪,最终转身把程雪抱了起来,离开时,留下一句:“时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不回家,那你永远不用回了。”
我怕得发抖,奕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经过程雪上次那么一闹,我打算搬家,我原本的初衷是希望季沉再也找不到我,可我的一举一动,竟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奕成对我无有不依,但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合适的房源。
“要不...先去我家?”
这个住址已经被季沉知晓了,奕成怕季沉会在他不在的时间段里,过来找我。
“你家?”我反问了一句。
奕成还是那么爱脸红,不过已经有了一些进步,起码他现在敢在这种情况下跟我对视:“嗯...你别多想,我家有两个卧室,还是够住的...”
“可是,总不能一直住两个卧室。”
在我家是这样,在他家也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坐实程雪口中的同居呢。
奕成眼睛微微睁大,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我脸不红,心也不跳,撩拨他这件事,早就手到擒来。
“时晚...”
我掏出父母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对奕成无比认真地说:“奕成,你也知道,我是季家养女,是一个季家可以随时抛却的玩儿意,可我也有真心,虽然大半不堪,可我还剩一点点是干净的,这一点点真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奕成红了眼,小心翼翼:“时晚,你的真心永远干净,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求之不得。”
我感动地与他相拥,好一会,我才想起来把银行卡放进他手里。
“嫁妆。”
奕成囧了一下,虽说是嫁妆,但好像我在给他下聘礼一样。
他笑出声:“乖乖,收回去,嫁妆是得拿在自己手里的。”
哦,原来嫁妆得拿在自己手里。
奕成重新把我搂回来,在我耳边说道:“嫁妆归嫁妆,但以后家里的钱,也是你的。”
家,我喜欢这个字眼。
幸好东西不多,奕成收拾了一天,我们就搬家了。
他的房子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干净整洁,我趴在奕成的卧室们口观察,柑橘香气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我的鼻子,馨香好闻。
“站着干嘛?进去。”奕成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开心地往他床上一扑,又软又舒服。
奕成在我身边躺下,忙活了一天,不知不觉也有些累了。
“睡吧。”
我在宣软的枕头里耸动了一下头,握着奕成一只略带粗糙的手,进入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卧室里,床头灯被打开,昏暗的光线下,奕成却还开着笔记本电脑在做着什么工作。
见我醒来,他飞速合上电脑,拔下U盘,然后从床头柜端过银耳汤羹。
还温着。
喝了汤之后,我再次陷入沉睡,第二天,床边已不见奕成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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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我按照奕成在冰箱上的食谱,从冷藏里拿出他提前做好的一日三餐,吃得无滋无味。
我很想奕成,但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我的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相反,全都是被我摁断一页,曾经能倒背如流的熟悉号码。
我打算出去找他,甚至想去公安局报案,可是警察连那些绑架我的罪犯都找不到,我能相信他们吗?
我迷茫着出了门,恍惚走到巷口时,忽然被人拽上了车,再次醒来,是在我房间的床上。
准确来说,是季宅的房间。
房间内一片灰暗,月光透过窗户,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黑暗中,盯着我。
“啊!”我很害怕,往被子里躲去,那人连忙打开灯,过来哄我。
“时晚,我是想让你睡个好觉,对不起,吓到你了。”
声音犹如魔障,我犹豫着拽下被子,浑身发凉:“季...季总...”
季沉拉下被子,神情有些受伤:“时晚,你以前不是喜欢叫我季沉哥哥的吗?”
我摇摇头,只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我的胸口要被挤压到床不上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缠着季总了。”
我日日夜夜,只记得这一句话,一句能让我少挨一顿棍子的话。
季沉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他红着眼,按耐自己:“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晚交几天赎金会给你带来......他们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不会的?不会打我吗?他明明可以救我。
我不想回忆的那些事情,总有人让我一遍一遍回忆,季沉像是已经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可我只想知道奕成去哪儿了。
“你知道奕成在哪儿吗?”
季沉捏住我的手腕,语气强硬又像祈求:“时晚,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听见这一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起身甩开他,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腰撞向桌脚。
“时晚!”
我跪了下来,像那天季沉来接我时,我在他车上一样。
“季总,你把奕成还给我吧,我只有他了,求你...求你...”
季沉想过来抱我:“时晚,你膝盖上有伤口,起来说,起来说好不好?”
我躲开他的手,发了疯地抗拒:“我只有他了!季沉!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你别动他!我去死!我会去死的!”
季沉崩溃,悲切地摇头:“时晚,我从来没有......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嘭——”
我打碎桌子上的花瓶,捡起碎片比在自己喉咙上。
“奕成到底在哪儿?”
季沉满目颓然:“时晚,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动,别伤害自己。”
我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原来如此,你不相信我会去死......”
“医生!”
季沉大喊。
医生跟保镖同时冲进来,我被钳制住,季沉趁机夺取我手中锋利的陶瓷碎片。
一针镇静剂打了进来,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跟情绪。
私人医生们忙碌着包扎季沉被划破的手。
“我没事,去看看时晚。”
“季先生别担心,时小姐只是破了一层血皮。”
无足轻重的伤口,医生简单地缠了两圈纱布。
“只是时小姐的心里创伤很严重,需要好好治疗。”
“我知道了,谢谢。”
等忙活了一阵后,房间里又只剩下我跟季沉两人。
我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意识似乎漂浮在了身体之外。
季沉看见我这副样子,几乎哽咽:“时晚...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
那镇静剂好像很有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再可怕的记忆都能回溯。
“补偿...”
“对,补偿。”
“怎么补偿?我想想......”
季沉像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被绑架三个月,一开始,他们觉得我很值钱,也会好好待我,只是每天吓唬我,要不来钱,就把我曝尸荒野罢了,哦对,那个时候,他们每天会扔给我半个白馒头吃,我吃不下去,却没想到,我很快连这种白馒头也没得吃了。”
“后来他们给你打电话,让我叫得惨一点儿,你怎么说得来着?你说难听,有事就找你的秘书。挂了电话没过多一会儿啊,他们其中一个人,就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渐渐地,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发现好像我这样的大小姐打了又能怎样,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于是每天都对我拳打脚踢,稍有不顺就拿我泄愤。”
我看见季沉的身体开始颤抖,这就承受不住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再后来,他们拿不到钱,慢慢失去了耐心,鞭子、钢针、棍棒、还有我那天带在包里的卷发棒,通上电以后,烫在皮肤上,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每说一句,季沉便更加崩溃,他几乎不敢看我,却又怕转眼之间我就消失不见,矛盾而痛苦。
但我并不在乎,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时晚,你为什么不等我去接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我歪了歪头,皮笑肉不笑说:“赎金并没有到账哦,他们说要杀了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竟然在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甚至都能看见爸爸妈妈的脸,他们在那边等我。”
“可是他们对我说,让我好好活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逃了出来,那是一片森林,然后是庄稼地,再然后是高速公路。”
“我睡在雨棚里,树上,吃树叶喝雨水,运气好的话,能碰到垃圾堆,我就会吃一些那些人最常给我吃的东西——馊掉的食物。”
“就这样,走了几天几夜,几十公里,回到你面前,你对我说了一句:真脏。”
“哈哈。”
季沉已经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他双目红得可怖,望向我,已然绝望:“......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赎金...不知道你是这么回来的...”
“季沉,你跟程雪能经历一遍我所经历的事情吗?你补偿不了我,但我原谅你了”
“真的?”季沉难以置信,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真的,只要你把奕成还给我。”
那天晚上,季沉在我床边站了良久,他眼窝深陷,饱经起落。
他还是说他不知道奕成在哪儿,我便不想跟他说话了,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替我掖了掖被角,身形落寞地离开。
我待在季宅,不能出门,心理医生每天都会来我的房间进行治疗。
医生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她从不逼问我的过往,只是每天,给我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后来我愿意相信她,主动开口跟她说话,问她有没有爱人。
她说有,并给我看了看手上的钻戒,幸福地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表示祝贺,给她讲我跟奕成的事情,她表示欣慰。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望着月亮良久,下意识相看奕成联系我了没有,才想起我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于是我只能望月,看着看着,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难闻,我头痛着醒来,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病房外面的争吵越发激烈,渐渐传入我的耳朵。
“怪不得囡囡回来之后,不跟我们亲近,她肯定以为我们抛弃她了!”
“季沉,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种!你让我怎么跟你时家叔叔婶婶交代!”
“爸,妈,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想让她乖一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紧接着,又传来季沉的几声闷哼。
我以为是陆叔叔又打了他,结果直到我听见陆阿姨的惊叫。
“奕助理!”
奕成!
我想下床,结果摔在了地上,哦,原来是腿断了,我在季宅的房间只有二层楼高,从上面跳下来,确实摔不死人。
听见动静,奕成从外面闯进来,他满脸风霜,下巴上长出胡茬,好像几天没刮。
“奕成。”
我随手拿起床边的水果扔向他,奕成被打,神色却紧张而担忧,急忙走过来抱起我放回床上。
季母喊来医生。
医生大致检查过后:“病人这半个月不要随便起床,膝盖上本来就有不可逆伤,再轻举妄动,腿就别想要了。”
看得出来,医生有点生气,奕成赶忙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说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医生奇怪地看了这些围着我的人一眼,对我说:“如果需要帮助,或者需要法律援助,直接找我。”
说完,便出去查床了。
也是,我身上这样的伤,难免不让人多想。
奕成上来抱住我,浑身风尘仆仆,我推开他,季母又上来抱住我。
这回我不敢推。
“好囡囡,你受苦了,都怪阿姨,阿姨教子无方啊。”
我安慰她:“没事的阿姨,都过去了。”
季沉一言不发站在病房的角落,满是愧疚,他也没想到我会从房间跳下去吧。
“过去!给时晚跪下!”
季父命令到。
季沉顺从地走过来,我求助看向奕成,奕成一把把他拉起。
“时晚受不住。”
“是的,季叔叔,季家养我这么久,这次,就当我回报给季家了。”
季母一听,哭得声音更大:“囡囡,你这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跟他们划清界限,而是季沉。
“季叔叔,阿姨,我以前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感谢你们把我养大,你们在我心里,就跟亲生父母是一样的。”
季叔叔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过来拍了拍我的手:“是季家对不起你。”
说了好一番话,季家父母离开,说是让我安心养病,明天再来看我。
季沉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走。
“......时晚,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对吗?”
听见这话,奕成还想上去打他,被我拉住。
“嗯。”
“七年太苦了,季沉,人这一生,有几个七年呢?”
出院以后,奕成带我去了一趟警局,在他的帮助下,那些绑架我的罪犯统统落网。
“诶,我听说奕队退役以后,去了有钱人家当保镖,这回怎么回归老本行了?”
“嘶,你没听说啊?奕队被有钱人家大小姐给看上了,结果那大小姐遭人绑架,奕队可不得为爱重拳出击啊!”
我这个当事人,坐在走廊外,吃着奕成给我买的绿豆糕,边听自己的八卦。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家属呢?”
我指了指屋内。
奕成黑着一张脸出来。
两个警员原地立正敬礼。
“奕队!”
“你们两个,别一天到晚瞎传。”奕成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警员瞪大眼睛,眼睁睁看小妹妹变嫂子。
“为什么不传?我觉得挺好听的。”
奕成:“......”
警员:“......”
奕成退役以后参与这次案件,属于市民的见义勇为行为,做完出任务的笔录之后,还获得了个称号。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也是存了一些私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做了这种事,是要上我们族谱的。”
奕成替我打着伞,我们买了菜,往家里走。
“你们时家还有族谱?”
“对啊。”
“那好吧,你一定要把我这件事情写上......要不我还是今晚给叔叔阿姨上柱香,写信太慢了。”
我:“......”
奕成回来之后,哄我哄了好一阵,当我知道他听说警方那边突然出任务,他来不及把我叫醒,穿上衣服就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后怕。
他说,幸好冰箱里有一个星期的伙食,一个星期之后,他也就该回来了,但没想到我会出门去找他,还被季沉抓回了季宅。
晚上吃饭之前,我窝在沙发里,一手拿着身份证,一手查手机。
厨房里,奕成边切菜,边大声跟我聊天。
“程雪被抓了,法院已经对她提起诉讼了。”
“嗯。”
“季沉涉嫌...故意杀人,可能也得传唤问话。”
“嗯,我到时候写个谅解书。”
不知何时,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停止,奕成来到我身后,忽然将我抱住。
“这就出谅解书?怎么不谅解谅解我呢?”
我瞪了他一眼,奕成灰溜溜认错。
“我查了一下黄历,明天是个好日子。”
奕成从卧室里找到我不翼而飞的拖鞋,拿到沙发来给我穿上。
“嗯?”
“宜嫁娶。”
“嗯嗯?”
我踢了他一脚:“嗯什么嗯?明天带上你的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奕成突然直起身体,开心得像个狗狗,抱住我,使劲揉使劲蹭:“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领证那天,我特意告诉了季父季母,晚上,带着奕成跟谅解书去季家吃了个饭。
如今,我还是只能吃一点正餐,更何况奕成觉得自己名正言顺,更严格地看着我了。
季母抓着我的手,笑着问:“囡囡想什么时候办婚礼,提前告诉阿姨,阿姨早早准备。”
季父拿出一对玉如意的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坠子你阿姨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打的,就等着今天呢。”
我收下,跟季父道谢。
季沉全程没有出现,离开季宅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人看我,一回过头,却空空如也。
“怎么了?”奕成问我。
“没什么。”
季沉站在黑暗中,捧着相框,几近落泪,里面是他年少时跟一个女孩子的合照,明媚的时晚,骄纵的时晚,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时晚,再也回不来了。
小说《七年时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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