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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部落之发家致富

白子木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养子梁斌,重生到原始部落,却被当作商品换取食物,而他五天后,即将成为新部落的祭品…

主角:梁斌,启   更新:2023-01-03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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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斌,启的其他类型小说《原始部落之发家致富》,由网络作家“白子木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养子梁斌,重生到原始部落,却被当作商品换取食物,而他五天后,即将成为新部落的祭品…

《原始部落之发家致富》精彩片段

头疼…

梁斌缓缓睁开眼,周围是嘈杂的XX撞击声,哭闹声,求饶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一股股信息强制性窜入脑中。

他是一个被部落用食物交换过来的雌性,嗯?雌性?!梁斌立即低头看看自己,虽然正赤裸全身,但明明是个男人呀!

好好将脑海里的陌生信息消化一遍,才知道,这里的雌性跟雄性外形一致,只是雄性则比雌性多出一条尾巴。

梁斌被交换过来是用作五天之后的祭品的!也就是说,五天之后,他又要死一次!

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梁斌,面对可能的再次死亡,没有了常人的恐惧,他的一生,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活得没什么价值和意义,所以,死亡于他们,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回想前世,从小吃得最差,干得最多,有新衣,有糖吃时,爸妈会明目张胆地给两弟弟,而每次梁斌哭着闹着要新衣服,要好吃的糖,换来的不过是一顿顿的“竹笋炒肉”。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爸妈的孩子,他的待遇怎么这么差?正如他千百次怀疑的那样,他——是捡来的。

一开始,养父母没孩子,把梁斌抱来,后来自己有了亲生儿子,再看梁斌,横竖都不顺眼,又碍于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不好直接扔掉,就一直当个苦力养着。

直到七岁那年,一天幼儿园没上过的梁斌上了小学一年级。

知道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学习很用功,人不够聪明,就下死功夫,死记硬背,最终竟成了十里八乡第一个大学生。

从出生到死亡,仿佛一直在还债,也许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吧!梁斌常常自我安慰。

而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挽月,因为长相丑陋,已经成年却没有雄性愿意与他结为伴侣,最后还是族长指派了一个雄性给他作伴侣。

那伴侣对他说不上太好,但也不差。那段日子算是挽月最开心的日子了。

不过好景不长,在跟伴侣结伴的第二年,伴侣死于一次兽袭中。

后来部落开始传言,挽月是一个生不出崽,还会克死伴侣的不祥之人,再没有人愿意与他结为伴侣。

所以,在上一次部落交换节上,挽月被族人当作猎物交换到了现在这个叫有熊的部落。

本以为,至少可以分到一点食物,结果…

翌日清晨,梁斌跟着同一帐篷里的其他四个雌性一起,听从部落祭司的安排。

四人看着面色都不太好,也许都知道接下来的命运,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生气。

而像他们一样被交换过来的雌性,除非被部落其他雄性看中,拿更多的食物领走,不然,他们就是部落里最低等的奴隶,只要给管事的雄性一点好处,便可以对这个奴隶为所欲为...

而奴隶是不允许穿衣服的,所以部落里,谁是奴隶一目了然。

奴隶们每人分到了一个兽皮袋,一把不太锋利的骨刀,没有一点食物,就跟着狩猎的雄性进入了森林里。

虽然有雄性的保护,但森林的危险无处不在,所以去森林里采摘野菜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这群,即使被野兽咬死咬伤,也无关紧要的奴隶。

一个管事的雄性跟奴隶们介绍了需要收集的野菜,就让大家四散开来,各自采摘。

直到傍晚时分,奴隶们都采满了兽皮袋,雄性们也打到了足够多的猎物,才被允许返回部落。

虽然在森林里采摘野菜非常危险,但相比于待在部落里,确是多了很多机会。

比如今天,梁斌就在森林里发现了野生的红薯!个头比种植的小不少,但味道更甜,口感更好!

因为所有奴隶都是分散采摘,加上没吃早饭,谁也没心思关心别人,只是机械的采摘着眼前的野菜。

标记好红薯的位置,又放了几根在兽皮袋里,不知道可不可以私藏呀。。。红薯真的好好吃。

回到部落,每个奴隶采摘的野菜都会被分类整理出来,很多不是常用的可食用的野菜被挑出来扔了。

梁斌想着,他要不要说实话呢?

说了,肯定会被大量采摘,那样自己可以分到吗?额,他好像忘了,自己只能活五天了,哦不,四天了。。。

那还是说吧,至少在死之前,给这里的人做点贡献吧,至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毫无价值。

脑袋中正做着思想斗争,眼前已经轮到他了。

毫无疑问,几个负责分类野菜的雌性们开始对着他带回来的红薯评头论足,不知能不能吃。

梁斌开口道:“这个我尝了一下,是脆甜脆甜的,好吃,所以采几个回来给您们看看,我上午吃的,现在没有不适,应该是没有毒的,如果不放心,可以把它们煮熟了再吃。”梁斌语气平淡的说道。

几人眼神一亮,立马吩咐人拿去煮了。

交完食物,梁斌和其他的奴隶们每人分到了一个黑黢黢的,看着像切成了两半的南瓜模样的碗。

排着队,领取今天唯一一顿的食物----几片泛黄的青菜叶子,混合着几块散发着浓浓腥味的不知名动物内脏。

真难吃!即使是梁斌这样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都觉得难以下咽,真想念白天的红薯。。。

梁斌刚刚捏着鼻子喝完难以下咽的肉汤,便被一位雌性叫去了祭司的帐篷里。

原来是让他来尝“毒”来了!

一名雌性用一根树枝,插着清香的红薯递给了他,让他先尝尝。

还有这等好事!

梁斌轻轻拨开红薯紫色的外衣,露出里面金黄色的果肉,闭眼陶醉地闻了闻,一股甘甜清香的气味瞬间溢满鼻腔。

用牙轻轻一咬,软绵可口,甜而不腻,好吃到停不下来!连树枝上沾染的也一一舔干净了。

身边几个雌性早已看得口水直流。

回到帐篷,吃到红薯的喜悦很快茫然代替,枉费了国家培养了那么多年,竟然在原始部落活不过五天!

还有昨夜帐篷里的荒唐,梁斌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连死都不让他死得干净些吗。。。

正在犯愁晚上该如何应付过去,只听门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帐篷内的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昨晚那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那是身心的痛苦和折磨!

昨晚的那四个雌性已经痛苦地抱作一团。

梁斌也是慌张极了,他还没想好应付的办法。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之前叫他去尝红薯的雌性。原来是部落首领要见他。

内心忐忑地跟着带路的雌性来到一个部落最大的帐篷前-----首领启的帐篷。

掀开兽皮门帘,就见一雄壮男人正盘腿坐在一个石头茶几后,茶几上只剩下他今天带回来的红薯皮,男人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进来的梁斌。

男人右肩上一道十五厘米左右的伤口狰狞可怖,伤口看着已经肿胀发炎。梁斌被伤口吸引,这人不痛吗?


“这是你发现的?”男人直入主题。

“嗯,今天去采野菜发现的。”梁斌愣愣的地回答道,思绪还落在男人的伤口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可以吃?”依然是冷冷的语气,听不出心情如何。

这个梁斌还真没想过,他不能跟人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咱们那儿早就种植红薯了。

“我当时饿了,就尝了一口,味道甘甜,过了一阵也没什么不适反应,就生吃了一个。”也不知道眼前男人会不会相信他的拙劣借口。

男人沉思片刻,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为什么告诉大家,这个可以吃?这样,以你的身份,可能分到很少,或者根本分不到这个食物。”男人的眼神比刚才更冷,眼里是满满的寒气。

梁斌此时真想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痛快死去不行吗,叫你多事!

就眼前这男人,该不会以为这是慢性毒药,要毒死部落人吧,这理由要是找不好,梁斌他估计今晚就得领盒饭,还是死得很难看那种。。。

“我是咱部落买来做祭品的,活不过几天了,如果在死之前,可以为部落人做些贡献,也算这辈子没有白活了吧。”

梁斌从来不是善于说谎的人,反正早晚是死,与其找一个早晚会被拆穿的理由,还不如实话实说,是死是活,来个痛快。

男人似乎很诧异梁斌的说法。

眼睛直直地盯着梁斌,梁斌有理由相信,他要是此时表现出一星半点的胆怯和心虚,眼前这男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就地处决了。

空气中是死一样的沉默。

度秒如年,等待判决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哪怕是前世已经活了三十三年,梁斌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毫不在意地问道。

“梁斌。”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欧,自己刚说了什么?!

梁斌两字说的太顺口,完全不需要思考,这人只要一打听,就知道自己说谎了!

怎么办,怎么办?淡定,淡定,好好想想。

部落之间交流一般是在部落集会时,而部落集会每次都会间隔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即使知道他说了谎,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到验证。

对的,反正自己也绝活不到下次集会了,这样想着,梁斌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了。

“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男人不置可否的淡淡说道。

“这东西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你来给它取个名字吧。”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质疑和狠毒都不曾有过一般。

“甜薯,就叫甜薯吧,这吃起来甜甜的。”梁斌本想说红薯,可又怕眼前男人又要寻根究底的问个明白,就换了个甜薯的名字,连理由都找好了。

“甜薯?”男人喃喃说着,“不错,就叫甜薯。”男人露出进屋以来第一个开心的微笑,竟把梁斌看呆了。

没想到男人竟然也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尤其是一个领袖,一个王者,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人。

男人看出了梁斌的呆愣,竟也直直地看着他,不似先前的怀疑,是饶有兴趣的打量,如孩童看见有趣的玩具。

被男人这么赤裸的盯着,梁斌才想起来,自己正全是赤裸,不觉双颊通红,低头垂目,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此时低眉顺眼,害羞矜持,又不着寸缕的梁斌,在男人看来却别有一番情趣。

看出梁斌是真的害羞到不知所措,便开恩般说道:“回去吧。”

梁斌如蒙大赦,立即转身两步离开,在行至门口时,又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说,又不知该不该讲,一时间倒不知该进该退了。

梁斌虽然自己过得辛苦,但见不得别人受苦,这就是他虽然不愿意,却一直养着养父母和两个弟弟,尽管两弟弟已经买房成家,日子过得比他还好。

身后的这个叫启的首领,看着不坏,却受伤又得不到好的治疗,要是因此感染甚至死亡,岂不是可惜了。

部落首领是一个部落的实力象征和精神领袖,要是首领不在了,那部落里的人是不是也要像自己之前部落那样,拿雌性换食物,沦为其它部落的奴隶。

可自己光有理论,没有实践,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况且,也许原始人类治疗伤病的方式本就与现代人不同呢,自己贸然提出,岂不是弄巧成拙?

男人也发现了正在门口徘徊的梁斌,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梁斌只好转头应道:“首领大人肩上的伤,看着好像发炎了。”

“嗯?”男人稍有兴趣的身体微微前倾。

“应该早点治疗。”梁斌边说边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一旦发现男人抵触或者不悦,就立马闭嘴。

却没想到男人竟从兽皮垫上站起来,起身时牵动了伤口,俊眉一拧,忍过那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缓缓站直身体,绕过茶几,走到了梁斌面前。

眼前的男人比梁斌高出半个头,蜜色的肌肤包裹着强健的肌肉,深邃的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厚实的嘴唇,刀削斧凿般的轮廓,充满了男人味。

站在梁斌面前,不怒而威。梁斌整个人都笼罩在男人的淫威之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治疗?”男人邪魅地一笑,好似挑逗,又似对伤口并不在意。梁斌吞了吞口水,强忍着心中的惧怕。

近距离的观察男人右肩上的伤口,才发现男人的伤口比自己预估的还要严重,肩部有四道深且长的伤口,伤口切面较平整,应该是被锋利的爪子抓伤造成的。

伤口内泛着黄水,还不断地往外渗,看着极其吓人。

梁斌被这伤口吓傻了,光看着都能感觉到男人的疼痛。

不再犹豫,道:“我明天去给你采点草药吧。”莫名的有些同情和心疼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

“你还会治疗?”男人语气里的兴趣更浓了些。

反正也是活不了几天了,就实话说了:“我没治疗过,但您这种情况,需要把已经发炎腐烂的肉切掉,再把伤口缝合好,辅助一些消炎止血的药草,伤口才能好得快些。”

小时候,有一次梁斌跟爸妈去镇上卖自家种的菜,见一人背篓里装着山坡上随处可见的野草,走进镇上唯一的那家中药铺,一打听才知道,这些梁斌自以为的野草竟然是可以卖钱的药材。

记下了几种可以作草药的野草,梁斌以后在地里干活时,就主动收集起来。

十几年来的耳濡目染,梁斌也记下了些常见的药材功效及使用方法。

有时来到药铺,店里正忙,梁斌也主动帮忙,一来二去的,一些简单治疗也能应付自如。

但像眼前这男人这么严重的,别说实操案例,连见也未曾见过,所以完全没有把握。

男人也在思考着梁斌的话,他心里很清楚,按照以往的经验,受伤之后一般几天就好了,这次受伤多日,不但不见好,还愈发严重起来。

只是部落里只有族巫懂得治疗,连族巫都没办法,自己更是没辙。

眼前这个小雌性的办法或许可以一试,至少不至于更糟。

“你需要些什么药材?”男人淡淡地问道。

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对自己的病痛生死看得如此云淡风轻呢?

男人淡淡的语气,让人误以为他们谈论的不过是别人的伤病。

梁斌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没有把握治疗,而且,自己一个刚来的奴隶,何以让眼前这人信任?

无论如何,看男人的伤势,恐怕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再拖下去,只怕真的没法救治了。

“我需要一把小巧锋利的骨刀,一根很细的骨针,还有一些草药。”梁斌想了想之前老中医治疗外伤时的步骤,

“您这伤口需要尽快治疗,草药明天我去森林找找看,骨刀和骨针需要您提供一下。”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梁斌才离开帐篷往回走。

脑海里一遍遍梳理着需要的材料和执行步骤,哪怕是一小步的错误或遗漏,可能就是一条鲜活的性命,梁斌不敢大意。

不知不觉,便到了之前住的帐篷,负责管理奴隶的管事,大家都叫他昭大人。

此时,他正站在帐篷前,看到梁斌过来,立马抬腿两步上前道:“首领大人吩咐了,您单独一个帐篷,东西都已经给您带过去了,您跟我来。”男人谄笑道。

梁斌虽然没跟管事直接说过话,但这人跟其他奴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梁斌是见识过的。

这么一会,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让梁斌有些接受无能。只得愣愣地跟着男人身后走着。

奴隶们的帐篷,本就在部落的最外圈,而梁斌的新帐篷比之前的更是向外扩展了不少,有点独门独户的感觉,又仿佛他是个编外之人,受人排挤。

不过梁斌到乐得安静,对首领大人的“特殊”照顾甚是感激。

帐篷里相当简陋,一个用杂草和破旧兽皮铺就的床,一个白天领到的兽皮袋,一把有些钝的骨刀,一个盛汤的碗,便是全部家当。


天已经全黑下来,月亮高挂在天边,朦胧的月光洒满大地,一阵阵晚风吹过,带起阵阵寒意。这里昼夜温差大,一个人的帐篷,没有火堆取暖,是注定要冻感冒的。

趁着月色,梁斌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和石头回来生火。没有打火机,没有打火石,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钻木取火了。原理很简单,实际动手却费劲。摩擦半天,汗水都整出来了,终于看到了点点火星,赶紧铺上易燃的火绒,总算点着了——真想念打火机,天然气呀。

“你怎么会生火?”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把梁斌吓一跳。刚刚过于专注,加上前世没有任何生存上的危机,对危险的预警,远不如这里的原始人类。只见眼前这人剑眉星目,直鼻权腮,英气十足,是个活脱脱的美男子。梁斌发现,到这里以后,自己在审美上一直在跑偏,竟然开始注意起男人的外形了。

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没有开始钻木取火,火种靠的是每次闪电劈下,引燃树木得来的。要是火种熄灭,需要拿很多食物去其它部落交换,所以,火种非常宝贵,一直有专人看着。这可怎么办呢?梁斌同学从来不是会撒谎的主啊,苦了他了。

“我...我...就...就有一次做梦,梦里看见有人这样取火,之前以为是假的,今天试了试,没想到真的可以取火。”额,这蹩脚的借口,梁斌自己听了都脸红。

男人没有说话,不知有没有相信,至少没有继续盘问。男人把手中纤细锋利的骨刀和一根拇指粗的“骨针”递给了梁斌。梁斌看着“骨针”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还有更细一点的吗?这个太粗了。”

“这是最细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诶...”这人,这可是救大首领的命也,这么草率的吗!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

梁斌找来一块平整坚硬的石板,开始磨“针”。这小日子过得,一会钻木取火,一会骨棒磨成针,不知还有什么刺激的生活等着他呢。

梁斌是在一阵阵喧闹声中醒来的,他昨晚睡太晚了。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梁斌赶紧带上家伙什跟着一起,在森林里形单影只可是要人命的。

一夜之间,部落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奴隶找到了一个叫甜薯的,非常好吃的食物,这也让部落的人难得的对这群奴隶的出行有了期待。

此时的梁斌还不知道,他这一个小小的发现,竟让甜薯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成了部落里的硬通货,连上等的肉都比不上。

一个带队的雄性来到梁斌身边,满脸堆笑地说:“听说你昨天找到了甜薯,很香很甜那种,还记得在哪儿吗?咱们今天多带些回来。昨天就首领,族巫,祭司他们吃到了,都说好吃。”男人满脸期待的看着梁斌。

“嗯,到时我带大家一起去挖。”梁斌回以微笑。

没想到梁斌答应得如此干脆,男人竟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一路上,梁斌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回头看却什么都没发现,梁斌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得罪什么人,应该不会有谁惦记着他吧。

今天每个人都收获满满,梁斌也采了足够的杀菌消毒的草药。可一味重要的麻醉药材怎么也没找到。梁斌有些忧心忡忡。没有麻药,他不敢想象那剜肉之痛,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关羽一样,刮骨疗毒而面不改色。梁斌也不忍心让人如此痛苦。

眼看天色渐暗,梁斌愈发焦急,寻找的范围不断扩大,竟脱离了大部队也未发觉。终于,在一处向阳的灌木丛中找到一株花瓣似喇叭,颜色白白的曼陀罗花。梁斌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他正要寻找的麻醉草药!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所有草药都采集齐了。之前苦寻不得的焦急,此时一扫而光。

收集完药材之后,抬头一看,才发现周围皆是陌生景象,才不由得害怕起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好一段路,也不见部落的人。这下梁斌是真着急了,又不敢再走,要是遇上个豺狼虎豹啥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心里越是焦急,脑袋里越是一团乱麻。突然后背一凛,梁斌倏地站直身体,看向四周,一头骨架奇大,身形枯瘦,形似野猪的野兽正向他猛冲过来。梁斌吓得后背发凉,两腿发软,竟瘫坐下来,只用力握着骨刀,想要跟眼前这猛兽同归于尽。

梁斌甚至在思考,哪一种死法可以让自己不那么痛苦些。

在野兽即将靠近梁斌的那一刹那,野兽竟朝一侧歪倒了下去,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此时丛林里蹿出几个男人,向野猪身上补了几刀,直到野猪不再动弹。

梁斌半晌没回过神来,人都吓傻了。

直到几人用藤条和木头抬起野猪,梁斌才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昨天送来骨刀和骨针的那人,野猪上那致命的一击正是出自这人之手。感激的话说不出口,梁斌只将这份恩情默默记下。

回到部落,梁斌照例跟其他奴隶一起来到祭司处上交今日采摘的食物。轮到梁斌时,祭司明显楞了一下,说:“首领有交代,你的食物可以不用上交。”说着,把放在石板上的兽皮袋还给了梁斌。梁斌也楞了,这就免税了吗?不过自己在这儿住着,受部落保护,却不上交食物,怎么也说不过去。

梁斌从袋子里拿出一半的甜薯放在面前的石板上,说:“我是部落用食物换来的,部落给我帐篷住,今天部落的人还救了我,这是我应该给予部落的,虽然我是一个奴隶,但我不会白要部落的东西。”

说完拿走兽皮袋逃也似地离开了,他不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更不想在仅剩的时间里还留下个贪小便宜,好吃懒做的名声。

吃完每天唯一的食物,梁斌来到首领的帐篷,准备接下来的手术。

帐篷里除了首领以外,还站着他的救命恩人,梁斌打听到这人叫墨,是部落里捕猎能力仅次于首领的男人,也是首领的好朋友及忠实拥护者,部落里都是用捕猎能力作为评价一个人强壮与否的标准。

梁斌把一碗熬好的麻醉汤药端给首领,却在中途被墨拦下。他招来一个奴隶,让人先喝下了汤药。对不太信任的人保持适当的怀疑和警惕,梁斌觉得非常合理和必要,甚至对这样的做法表示欣赏。想要带领一个部落强大,除了实力以外,谨慎是必不可少的。

在等待药效反应的时间里,梁斌把骨刀和骨针在沸水里反复煮过消毒,没有缝合的线,梁斌就扯了一些自己的长头发作线,扔进水里一并消毒。同时用消炎药水先给伤口周围做了清洁。

直到确认汤药只是麻醉后,梁斌才被允许给首领服用。

约一刻钟后,确认麻醉已经生效,梁斌开始清理伤口。这是梁斌第一次处理这么严重的抓伤,握着骨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深呼吸几口,强制镇定之后,梁斌开始小心翼翼地刮着伤口上的腐肉,紧张到额头冒汗,不得不让一旁的墨帮忙擦汗。

正刮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呵斥:“住手!”旋即帐篷里进来两人。

梁斌吓得骨刀掉落在地...

一位身着雪白兽皮,身材匀称,个子高高的雌性,面露凶狠,眼含敌意地直奔梁斌而来,墨抢先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

“墨,你拦着我干什么?这个奴隶要害死启,你看不出来吗?”雌性愤怒地吼道。

墨淡定地说道:“我只听首领的。”没有丝毫让步。

梁斌不敢耽误,赶紧重新消毒骨刀,继续被打断的部分。无论如何不能半途而废,墨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对付两个雌性肯定不成问题。

一雌一雄对峙着,雌性还在喋喋不休,墨完全不为所动,如守护神般阻止任何想要靠近首领和梁斌的人。

跟雌性一起进来的另一个雌性站在一边,完全不参与,仿佛就是个打酱油的群众演员。

偏偏那人却十分俊美,让人无法忽视。来人皮肤光滑,容貌俊美,但因为他脸上神色淡漠,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虽不失美感,却也令人难以亲近。

等到一切治疗结束,首领还未清醒。梁斌想要逃离这诡异紧张的氛围,却被帐篷里的三人同时拒绝。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各怀心事,又各自默契的保持沉默。

原来冲进来的两人是首领大人的两位雌性。气势汹汹的那位雌性叫加玛,是邻近的东夷部落首领的弟弟,从小深得哥哥的宠爱,性格有些嚣张,但为人单纯。在一次部落交换节上一眼就看中了启,便苦苦央求哥哥,把自己送给启做雌性。哥哥看启聪明又强大,心里也乐意这门亲事。便亲自上门说亲。


按照部落习俗,雄性要让谁做自己的雌性,需要拿猎物交换,雌性越是美丽,需要的猎物越多,而雌性家得到雄性的猎物越多,也体现出雄性对雌性的重视喜爱程度。

东夷首领皋不仅没要启的任何猎物,反而大方的送给了有熊部落上百头猎物,这跟当时雄性一般给雌性家一到两头猎物,便可要来做自己的雌性相比,可谓是相当大手笔了。

白来的猎物不要白不要,况且可以与跟自己实力相当的部落结为亲家,对部落发展也相当有利。

尽管启对这个首领的弟弟没有半点印象。

而那个“群众演员”,是启的第二位雌性,来自一个叫毫的小部落。两人也是在交换节上认识的。

部落的交换节几乎所有部落都会参加,除了交换食物,器皿,武器等,雌性的交换,也是部落来交换节的主要目的。

这个来自毫部落的美丽雌性叫雅妮,是那次交换节上最美的雌性。

几乎所有的雄性都为他倾倒,俊美的容颜,曼妙的身姿,配上他淡漠的神色,给人冷艳而神秘的感觉,激发了所有雄性的征服欲。

但因为毫首领开出的条件过高,让不少雄性望而却步。

甚至有人想要强抢,但交换节有不成文的规矩,任何部落不可强买强卖,否则,会受到其它所有部落的集体驱逐。

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毫首领提出的要求,不仅送来了足量的猎物,还留下了几个捕猎能力出色的雄性,教授毫部落狩猎技巧,以免毫部落再次因为捕不到猎物,而不得不把仅剩不多的雌性交换出去。

雌性的多寡,关系着部落的延续,启不想看到雅妮娘家部落没落直至消亡。

而这位美丽的雌性雅妮,在毫部落里早已有了中意的雄性,只是当时的毫部落在经过一个无比漫长的寒冷雪季之后,大部分的老弱病残都没能熬过来。

雅妮的父亲,在旱季的一次捕猎中,被猎物咬断了一条腿。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阿爹把仅有的食物,和生的希望留给了雅妮母子。

在一个寒冷的清晨,在部落人都还在睡梦中时,雅妮的阿爹独自一人进了森林里,再也没有回来。

部落早已没有了食物,而雪季过后的第一个交换节是他们唯一的希望,雅妮也成了部落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交换物。

不交换,部落都得饿死。为了部落,为了阿帕,雅妮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雄性...

来到有熊部落之后,启对他很好,再也没有为食物发愁过,而且有了启的宠爱,即使他是一个外部落交换来的雌性,部落其他人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只是他对启一直淡淡的,不主动不拒绝,像是完成义务一般。

启倒也不甚在意,本来也是看上他的外貌,至于爱不爱的,能给他生崽子就行。

在梁斌接收到加玛第N次怨毒的眼神时,躺着的首领启终于醒了。

梁斌正要上前询问,被加玛抢先一步:“启,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能让一个低贱的祭品奴隶为你治疗呢?他什么都不懂,会害死你的!”

说着再次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梁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梁斌想,自己怕是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别动!”见首领大人想要起身,梁斌赶忙倾身阻止到。

“伤口刚缝合好,您尽量不要乱动,以免伤口开裂,影响伤口愈合时间。”梁斌耐心的叮嘱道。

“伤口也不要沾水,容易感染。以后每天早晚,我会过来给您换上止痛消炎的草药,您可以好得快一些,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梁斌虽然是个半吊子医生,但该有的严谨是一定要有的。

听了梁斌的话,启老实的躺着,不再乱动。

虽然,一开始启也不觉得这个小雌性会给自己什么惊喜,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梁斌治疗。

可当服下梁斌给的草药,在治疗时,几乎感觉不到痛感,启已经对小雌性的医术相信了八分。此时,自然把小雌性的话奉若神明。

“你若有好的治疗方法,也可献上来,无论是来自奴隶,还是别的部落,我一样会考虑的,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说完启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加玛被启怼得哑口无言,还想争辩几句,直接被墨请了出去。梁斌也自觉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帐篷,梁斌开始收拾今天的收获。十几根甜薯和一些止血消炎止痛的草药,分类收拾整齐。

又去找来些干柴取暖,顺便烤上几根甜薯。好久没吃烤红薯了,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在这种吃不饱的情况下,如果有充足的食物,梁斌第一选择肯定是把多余的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可算算时间,后天就是部落的祭祀之日,自己就要沦为祭品了,存来何用?

每次一静下来,想想自己的遭遇,就免不了伤感。

算了,至少现在还活着,要好好吃饭。

正在梁斌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面黄肌瘦的小雄性。他是被帐篷里烤甜薯的香味吸引来的。

梁斌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眼睛里竟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吃不好,穿不暖,没人疼...

梁斌把孩子邀请进自己的帐篷,看着剩下的两根烤好的甜薯,梁斌都给了这个孩子。

小男孩紧紧攥着手里的甜薯,不断地吞咽着口水,却不吃它。

梁斌好奇:“你怎么不吃呢?”眼里是无尽的温柔。

梁斌没结过婚,更没有过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一样,不能拥有好的生活。

但如果条件允许,他是希望拥有自己孩子的,他想要把自己缺失的爱全部倾注在孩子身上,也希望世上的孩子,都能快乐的成长。

所以,看到眼前的这个孩子,他不自觉的想给予所有他能给予的东西。

何况这些甜薯,很快他就用不着了,对他而言,没多大意义,不如分给需要的人。

小男孩动了动嘴,小脸蛋红红的,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想留给我阿帕吃,部落里听说有了好吃的甜薯,大家都想吃,我阿帕也想,但我们没有分到甜薯,我想给她尝尝。”

梁斌想起来这里人管母亲叫阿帕,父亲叫阿爹。

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呢!懂事得让人心疼!

“你吃吧,我这里还有,一会你带些回去给你阿帕,让他也尝尝。”梁斌安慰地摸摸小男孩的头说道。

小男孩立马抬头惊喜地望着梁斌,看到梁斌确认地点点头,小雄性才把手里半个巴掌大的甜薯吃掉,边吃竟边掉起了眼泪...

梁斌又拿来了四根甜薯放火堆里烤上,他吃过晚饭,刚刚又吃了两根甜薯,一点不饿,这四根甜薯,他是准备小男孩和他妈妈的。

一边烤甜薯,一边跟男孩聊天。

原来男孩叫穆,家里只有他和他阿帕。因为没有雄性外出打猎,他阿帕只能在部落里干些杂活,但分到的食物很少,也很不好。

不过像这样的情况在整个黑月森林已经算好的了。

很多其它部落,这种情况几乎分不到食物,只能再找一个雄性搭伙,才不至于饿死,而带着孩子的雌性又很难找到雄性。

没有人愿意养别人家的孩子!

听着穆的故事,梁斌不禁潸然泪下。

他以为自己够苦的了,没想到比他苦的人,多了去了...

但他不是神,也没有超能力,他什么也做不了,做不了...

那天晚上,梁斌做了个梦,梦见了他的养父母和他的两个弟弟,他们向他招手,那么温柔,好像他们是爱他的一般...

第二天清晨,梁斌被告知,不用去森林采野菜了。

专心照顾首领大人!

梁斌带着草药来到首领大人的帐篷,启已经坐起,正在吃早餐。梁斌见状,立马退出来,想等首领吃完再去换药。

“进来吧。”启看到梁斌进来又出去,忙叫住了他。

梁斌只好尴尬地低头走了进来。梁斌自小就自卑,在看着别家的孩子有好吃的,好玩的从来只敢偷偷看看,更别说提出一起吃一起玩了。

所以,看到首领在享受美食时,他本能的想要避开,不想被人发现他自卑的小心思。

首领面前的茶几上是三根煮好的甜薯,和一块块香喷喷的烤肉。

梁斌看着,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吃过肉呢,当然奴隶饮食里那不知名动物的内脏不能算在内的,它们简直比野菜还难吃,虽然梁斌知道,这跟厨师的烹饪技术有限和佐料的缺乏有很大关系。


“坐下一起吃。”听着首领大人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反而增添了几分亲近之感。

“不了,不了,谢谢您,要不,您吃完我再进来?”梁斌躬着腰,惶恐地摆手拒绝道。

“坐下。”

冷冷的语气吓得梁斌直接跪坐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而有些微微颤抖。

连梁斌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这么害怕首领大人。

好像他对于上位者总是本能的排斥和害怕,就像老鼠见了猫。

尤其是眼前这人,看着就很凶狠,尽管他的伤还没好,梁斌依然相信,对方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怎么这么怕我?我就这么吓人?”启不是没见过胆小的,但像眼前这个小雌性这样,见到他就腿软的还是第一次。

昨天听墨说,这个小雌性为了给他采药,差点被一头长獠兽袭击,这人不但不跑,还敢拿着骨刀对抗,怎么看也不像个胆小的呀!

要是梁斌知道启此时的想法,他一定要立马澄清,他不是不跑,是吓得腿软...拿着骨刀是想死得痛快些...

梁斌依然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首领大人。

启站起身,走到梁斌面前,想要往后退的梁斌,被一把捏住了下巴,逼着小雌性抬头看着自己。

“您...您...小心伤口...”看着首领大人正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下巴,虽然被捏得很疼,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首领大人把伤口撑开,所以赶紧开口提醒道。

两人对视的时间不长,但对梁斌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像被扒光了,扔在广场上,被人指指点点。

梁斌不知道的是,启已经很多天没有食欲了。

自从受伤之后,因为伤口的疼痛,因为久治不愈的焦虑,让他完全没有进食的欲望。

但在昨天被梁斌治疗之后,今早起来,不但伤口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连食欲都恢复了。

在梁斌进来之前,他已经吃了两份早餐,这份实际是给梁斌准备的,他知道奴隶只有下午会有一顿食物。

启松开手,转身听话的坐着。恢复了之前淡漠的表情。

“你可以选择自己吃,你不会希望我帮你吃下去。”

梁斌没有选择,直觉告诉他,反抗的后果会很严重…

帐篷里谁也没有再说话,只剩下梁斌咀嚼食物的声音。

在梁斌听来那么刺耳,好像由他发出的每一点声响,都是一种罪过。

梁斌还在艰难的吞咽着,美味的食物吃得太多,便成了一种负担,甚至毒药!

他之前吃得少,胃口就小,突然吃太多肉,他已经感觉到胃里的抗议。

用眼神不断哀求着眼前这个男人,但男人完全不理会,仿佛这是梁斌应得的惩罚。

在第N次把反刍的食物又咽下去之后,梁斌终于受不了了,不停地磕头道:“首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您了!求您了!”边说着,眼泪也跟着不住地流。

可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紧张的,被欺压的,身体极度难受的情况下,梁斌的身体居然从尾椎骨处升起一股酥麻的快感!

太奇怪了!

梁斌为自己身体有这样的感觉,而感到非常羞愧,面红耳赤的他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里。

启对这样的梁斌也来了兴趣,他第一次觉得欺负一个人会如此有趣,他不是一个欺负弱者的人,但他就想欺负眼前这个小雌性。

“还听话吗?”启像训孩子的家长一般说道。

“听话,听话,我都听您的!”梁斌点头如捣蒜,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眼前人生气了。

“过来换药吧。”启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神色,仿佛刚才的严厉和对梁斌的惩罚从来没有过。

直到回到帐篷许久,梁斌忐忑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怪异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穆又过来找他了。

他肩上披着张兽皮,手里捧着一口“锅”,“锅”里还装着一个“碗”。

梁斌被穆整蒙了,这是个什么意思?是还他昨天的甜薯人情?还是把家伙什拿来准备要在他这儿常驻?

他还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被作为祭品祭天了吗?

穆面带笑容,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往梁斌帐篷里放。

原来穆昨天来到梁斌的帐篷,看到比自家还穷,就跟阿帕商量着,把自己家空余的,梁斌缺少的都拿了过来。

听了穆的解释,梁斌感动了,非常感动!孩子是最天真的,即使他们生活困苦,却依然不忘感恩!

梁斌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给予他尽可能多的东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对!捕鱼!这是梁斌小时候最喜欢的运动之一,特别有成就感。

正好部落旁边有条河,捕鱼再好不过了。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里人几乎不吃鱼,因为不好抓,也不好吃。

居然觉得鱼不好吃,岂不知错过了多少美味呀!

而且,首领大人刚刚做完“手术”,喝点鱼汤最补身体了。

梁斌似乎忘了,刚刚是谁把他整得跪地求饶的...

整整一上午,梁斌带着穆,砍树枝,准备藤条,再编织成鱼篓,玩得不亦乐乎。

穆正是是模仿能力和动手能力超强的时候,梁斌教了一遍,就全会了。

看着眼前这六个大小不一,颜值差强人意的鱼篓,梁斌还是很满意的,颜值什么的不重要,能抓到鱼就行。

把六个鱼篓全部放上鱼饵和石头,给鱼篓绑上长长的藤条,然后沉进水中。

在等鱼儿上钩的过程中,梁斌又找来些干柴,给穆演示钻木取火。

在火苗蹿出的一瞬间,穆看梁斌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穆实验了好几次,终于成功的生起一个火堆。梁斌不禁感慨,穆要是生活在现代,一定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孩子早上是没有早餐的,梁斌想着,他们干了一上午的活,肯定饿了,就带着穆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因为河流离部落很近,部落里的人也经常会过来取水,所以河流这一片也是部落雄性们值守的范围,梁斌跟穆在附近还是安全的。

也许正是离部落近的原因,周围可以食用的野菜都已经被采摘完了。

梁斌有些失落地往回走,却在一堆杂草中发现几株香菜!

梁斌赶忙上前确认,小小的香菜几乎被杂草掩盖,若不是一阵风吹过,让香菜叶若隐若现,梁斌绝对发现不了它!

叶片似芹,叶小且嫩,茎纤细,味郁香,是调味必备品!而老中医还曾告诉他,香菜还有开胃消郁,止痛解毒的功效,对首领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梁斌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总是围绕着首领大人,难道是因为医患关系?

也许,在梁斌看来,首领大人是他在这里,第一个对他有过信任的人吧,没有一点信任,怎么敢叫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呢!

尽管这种信任关系非常不牢靠。

梁斌带着穆把周围嫩一点的香菜全都采摘了,满满一大捆,老一些的则被留了下来,等它们老了之后,再挖来取种子。

两人欢欢喜喜地回到了放鱼篓的河水边,已经有三个连接着鱼篓的藤条在动了。

梁斌赶紧招呼穆,把那三个鱼篓拉上来。

鱼篓尚未浮出水面,便见河面上鱼儿激起的浪花,悦耳如风铃,晶莹似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美丽!

每一个鱼篓上岸,都伴随着激动的欢呼声。三个鱼篓,一共收获了十四条鱼!

这是穆第一次靠自己找到这么多食物!高兴得合不拢嘴!

单单看穆此时高兴的模样,你很难想象他平日里总是在跟饥饿斗争,吃不好,穿不暖,而一顿饱饭就能让他满足和感恩!

梁斌利落地刮鳞去腮,去内脏,刚示范了一遍,穆便有模有样的收拾起剩下的鱼儿来。

穆回家拿来了盐,碗和锅,河滩上一副炊烟袅袅的温馨景象。

梁斌拿了两条鱼用来煮鱼汤,又拿来两条做了烤鱼。

不到一刻钟,鲜美的鱼香勾出了两人的馋虫,看看烤鱼,又望望鱼汤,不住的吞咽口水,肚子里的咕噜声此起彼伏。

当梁斌宣布可以吃了时,穆顾不得烫,一把抓起身前的烤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是梁斌从未吃过的鲜美,肉质细嫩,肥而不腻,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纯野生无污染呀!味道,绝!

吃完烤鱼,鱼汤也熟了,加了香菜的鱼汤更加鲜香。香气引来了附近取水的雌性以及几个值守的雄性。


看着围过来的人,梁斌有些慌张,不是害怕分享,只是他一直不喜欢成为被关注的焦点,无论是被欣赏还是被嘲笑。

梁斌给穆盛了满满一碗鱼汤,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剩下的便留给了围上来的人。

看着碗里这乳白色的鲜鱼汤,用手扇了扇,香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尝了一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首领大人一定会喜欢的吧!

梁斌交代了孩子们几句,又采来一片树叶包好,小心翼翼地捧着,带回了部落里。

越接近首领帐篷的位置,梁斌越是紧张,害怕见到首领大人,又渴望见他!

越靠近目的地,步伐的速度越是缓慢。但即使已经是龟速前进,还是让梁斌来到了首领帐篷前。

倾身往里望了望,几个雄性正讨论着什么,梁斌赶紧回身,想着要快点离开,这会儿首领在忙着,还是一会过来吧。

想着,便准备抬脚往回走。

他哪里知道在他接近帐篷时,就已经被帐篷里的人发现了,又见是他探进头来,刚想问问他什么事,就见梁斌逃也似的准备离开。

“站住!”启严厉的声音响起。

梁斌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很快,首领大人便从帐篷里出来,直直地盯着梁斌,此时的梁斌正低着头,如犯了错被家长逮了正着的孩子。

梁斌见首领不说话,想着是自己主动来找首领大人的,便开口道:“我...我...煮了些鱼汤,这鱼汤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所以给您送了些过来。”

梁斌一直低着头,本来就比首领矮上半个头,现在更是只到人家胸口位置。说完颤颤巍巍地把手里的鱼汤递了出去。

“送个汤,你怕什么?”启不解地问道。顺便接过了梁斌手里的鱼汤。

见首领接过了鱼汤,梁斌就准备离开,刚准备抬脚,便被首领叫住了。

“让你走了吗?”启也是有些无语,自己有那么凶吗?至于看见就躲?

“问你呢?怎么这么怕我?”启早就闻到了碗里的香味,忍不住的喝了一口,然后便停不下来,一大碗汤,一口气竟喝完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首领毫不犹豫地喝完了自己送来汤,梁斌很开心,竟不经大脑的说道:“您就这么喝了,不怕有毒吗?”

梁斌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没有坏心思,但在前世,这样的性子总是让他不讨好,还得罪人,以至于要不是他足够老实肯干,估计科员的位置都能让他混没了。

首领听了,居然笑了,那笑容仿佛在说,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现在,我知道没毒了。”

启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最近部落刚搬迁过来,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加上自己受伤,可谓是心力交瘁,又没有什么人可以替他分担,身心的疲惫让他整夜的难以入眠。

昨晚难得睡个好觉,今日感觉精神好多了,便召集部落的几位长老来商议部落的建设事宜。

看着眼前这小雌性,笨笨的,倒也挺可爱,有心想跟他聊聊天。

“你救了我,想要什么奖励?”启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可以有奖励吗?”梁斌抬头,看着首领大人,红着脸惊喜地确认道。

“当然!”启肯定地说道。

“那...可以不要活人祭祀吗?”梁斌低着头,这样大胆的要求,若不是首领让提奖励,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在这片黑月森林里,每个部落在有大的祭祀活动时,都会用活人祭祀,这是传承了很多年的习俗,唯一不同的是祭品的多寡。而祭品越多,就表示一个部落实力越强。

梁斌也不是圣人,他也怕死的,能活着,谁想死呢?

只是这传承这么多年的习俗,又岂是自己一个人能改变的呢?

“怕死?”启轻笑着,仿佛生与死于他来说,是如吃饭般轻松的事,没有一丝惧怕。

“能活着,谁想死...”梁斌低声嘟囔道。

“你救了我,自然不会再让你去做祭品。”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真...真...真的吗?”梁斌从来还不知道,他一高兴还有结巴这毛病。

“嗯,真的。”启像哄孩子般轻诺。

“那...可不可以不要活人祭祀?若是真的有神明存在,那她肯定是希望可以保护她的子民,而不是杀害他们,所以,我们能不能把祭品由活人改为食物,神明既然是站在她的子民这边,那她也一定喜欢我们喜欢的食物,不是吗?”

梁斌一口气把心中的话说完,他怕首领大人一生气,打断他,他便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

如果这种大胆的挑衅会让他错失活着的机会,他也认了,反正在他看来,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如果真的可以扭转活人祭祀的风俗,那他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吧。

启看着眼前这小雌性,说这一长段话时的信誓旦旦,说完又低头惶恐不安的样子,着实有趣!

要换作任何一个其他首领,梁斌确实要大祸临头了!

但关于活人祭祀这一习俗,启也是不赞成的,只是部落族巫和一些长老坚决反对,认为是对神灵的大不敬,加之祭品又是其他部落交换来的低贱奴隶,启暂时不想跟这些人撕破脸皮,而他事物繁多,便把这事搁置了。

没想到他一个小小雌性,敢提出这种要求,这还是见到他就腿软的那人吗?

“你回去吧,这话我当你没说过,更不要跟部落里的人提起。”

启说完便转身进了帐篷。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让梁斌感到失落。

漫不经心地踱步到河边,此时河水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原来那烤鱼和鱼汤非常美味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已经传遍了整个部落。

部落里能动的,没事干的人都来了,毕竟,一个雌性和一个孩子都能抓到的美味,部落的人相信,他们肯定可以的!

尤其是那些受伤残疾不能参与捕猎,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家庭。

而传说这种食物还非常美味,这就不得不让人争先恐后了。

看着眼前这番热火朝天的景象,梁斌似乎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自己的小小的举动,竟可帮一群人解决一部分食物问题,而在生存面前,食物的重要性永远是第一位的。

也许,他可以做些什么,让生活变得不再毫无意义!或许,这便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想通了这些,梁斌顿时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这里什么都没有,任重而道远啊!

梁斌加入人群中,一会纠正下鱼篓的编织法,一会指导人钻木取火,每个受他指导的人,都报以真诚的感谢!

这也让梁斌慢慢的不那么害怕与陌生人接触了。他帮了他们,他们也治愈了他。

忙碌了一整天,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而梁斌差点错过了首领的换药时间。等他赶到时,首领大人他又在吃饭!

有了早上的经历,梁斌现在看见首领大人茶几上摆着美食就犯怵,更害怕被要求“共进晚餐”!

首领的晚餐除了常规的烤肉和甜薯以外,还多了烤鱼和鱼汤。

见梁斌进来,首领第一句话竟是:“没你拿来的鱼汤好喝。”

梁斌愣了愣,他好像该说点什么,只好看了眼鱼汤,没有放香菜,香味会差一些。梁斌如实告知了首领大人。

“要不您吃完饭我再给您换药?”在首领面前,梁斌一直是一副谦卑的模样,就像老鼠怕猫一样,天生的。

“你坐下说。”首领盘腿坐着,梁斌站着,首领跟他说话,还得仰着头,确实不太礼貌,梁斌想着,赶紧跪坐下来。

“听说今天的那些鱼是你教他们抓的?”启漫不经心地问道。

在梁斌听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一个来自其它部落吃不起饭的雌性,一来到这里,又是治病,又是抓鱼,要真有这么些技能,又怎么会被原部落交换到其他部落来呢?这能不让人怀疑?

“我...我...”梁斌涨红了脸,他不擅长的事情很多,而撒谎绝对能排第一!

“如果是谎话,就不要说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部落不利的事,你会后悔来到这里!”

威胁的话,轻飘飘的说出来,却听得梁斌胆战心惊,若不是梁斌本就没有坏心,怕早已露馅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

梁斌低着头,扣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许久的沉默…

“我不会害部落的,不会!”

憋了半天,梁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就他这样的,让他害人,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启自然看得出来,故意逗他:“我怎么能信你?”

“那…您怎样才能相信我?”梁斌怯怯地抬头瞄了眼启,又迅速低头。

“做我的奴隶,我会看着你!”

启一动不动地盯着梁斌,要把他每一秒的反应看在眼里。

只见他先是一怔,而后是微微一笑,进而缓缓抬头,说道:“您相信我能做好您的奴隶?”

没想到梁斌不是拒绝,而是担心自己会做不好,这大大取悦了启,他也笑着答道:“做得不好的时候,我会惩罚你。”

直到回到自己空旷的帐篷里,梁斌还不太相信自己就这么把自己卖了,卖给一个无比强壮又充满魅力的男人…为奴。

尽管他从来到这里,他的奴隶身份就未曾改变过。但他为什么为此而高兴呢?

成为启的专属奴隶的第一天,他则被告知,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照顾首领的饮食起居,把首领照顾好是他唯一的工作目标。

早早的起床,从祭司处领来首领的份例,别人都是熟食,唯独梁斌领到的是生食!

这是考验他的第一步?是看他会不会下毒?毕竟他会治疗,会下毒也不奇怪…还是看他的厨艺如何,够不够资格做首领的专属奴隶?

这些复杂的事,梁斌这简单的头脑是想不到的。

食材依然是肉,甜薯,和鱼。

鱼还是用来熬汤,养身。跟昨天直接炖汤不同,今天梁斌先把鱼用盐腌制了,又用油炸得金黄,再加水熬制的,味道比昨天的更香更美味,梁斌又忍不住咽口水了。

在熬鱼汤时,梁斌把甜薯放火堆旁烤着,烤甜薯比蒸的更香更糯。

烤肉则用刀切成了薄片,不仅更入味,而且易咀嚼,更适合养伤的首领大人。

拿了盛菜的木板,端着做好的早餐,放在首领帐篷里的茶几上。

趁着做饭的空档,梁斌还削了两根木棍细细打磨,做了一双筷子,一起放在木板上。

“首领大人,您的早餐。”

放好早餐,梁斌低头跪坐在一旁。

启早已经被隔壁梁斌做早餐的香味吸引了,等了许久终于开饭了。

眼睛却被旁边的两根木棍吸引了,拿起来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梁斌跪起身回道:“这是筷子,您用这个夹食物不会被烫到。”

梁斌这会才想起来,之前首领大人让他治伤之前,还找来奴隶试了汤药,也许是要他试试菜?

梁斌赶忙起身,去一旁做饭的帐篷里拿来一个碗,和一双明显不如首领桌上那双光滑的筷子。

一边演示筷子的使用方法,一边在首领同意之后,把每道菜都试了一遍。

早餐是没有梁斌的份,这一点他已经习惯,能依着首领的关系尝尝鲜,他已经满足了。

首领不再说话,看着满桌香气扑鼻的食物,他早已饥肠辘辘了。

首领大人虽没说什么,但看着他舒展的眉头,意犹未尽的表情,看来首领大人还是很喜欢的。

这一点认知,又让梁斌开心起来。

他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一顿美味的早餐虽然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对他却是莫大的鼓舞。

忙完早餐,换好药,梁斌便被赶了出来,首领大人要忙了。

梁斌只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既然要长期呆在部落里,那他能做些什么呢?

梁斌找来一根木棍,在帐篷前的空地上写写画画。

梁斌在地面上写着

1.武器

2.保存食物

3.保暖

要先脱贫才能奔小康,对,我要带着大家奔小康!梁斌激动的两手一拍,自言自语道。

关于武器,梁斌首先想到的是弓箭,这个可以射飞禽,还能远距离射伤猎物,减少人员伤亡。

不过梁斌小时候只玩过弹弓,弓箭只在电视上见过。他只能做出个雏形,然后在箭头上抹上麻醉药,就能事办功倍了!

关于保存食物,肉类的话,自然要腌制保存时间长,但这里盐是十分精贵的,需要走很远的路,到一个叫盐山部落的地方,拿很多猎物去换!所以用盐腌制,太奢侈了!得再想办法了。

而蔬菜可以通过地窖来存储,地窖冬暖夏凉,是天然的冰箱。

梁斌小时候家里是有地窖的,存储红薯萝卜之类的,可以储存很长时间。

接下来是保暖的问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早早的把城墙和房屋建设起来,保暖又防敌。

梁斌观察了部落,依山傍水,森林环绕,视野开阔,是个不错的定居地。

首领大人真的很有眼光,选择这样一片地域定居。

说干就干,刚提着骨刀准备去附近走走,便又撞见穆和几个小雄性过来。

看来他们今天收获不少呢!每两人抬着满满一鱼篓的鱼。

看见梁斌准备出门,几人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吵着要跟着去,反正跟着梁斌有好吃的,这是他们现在的一致观念。

现在他们抓的鱼虽然大部分要交给部落统一分配,但剩下来的也足以让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吃得饱饱的。

而且,因此还难得的分到了上好的兽肉!这让原本贫困的家庭,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拗不过一群可爱的孩子,梁斌带着他们一起去附近的林子里,收集树枝,寻找结实的荆条,顺便采了些草药,药材总是要有备无患的。

回到部落,梁斌便开始制作弓箭。梁斌在地上画了弓箭的形状,几个孩子也兴致冲冲地做了起来。

几人反复折腾了半天时间,总算一人做好了一把完整的弓箭。正准备去试试威力。却被通知参加部落的祭祀活动。

梁斌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不知道会是谁代替自己成为今天的祭品…一阵阵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部落中间的空地上已经用木头建好了一个方形的台子,台上有五个条形凳,木台中央挂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石锅,锅中是燃烧的木柴。

梁斌跟孩子们过来时,周围已经围起了很多人。这次祭祀是庆祝神明赐予部落新的聚居地,部落所有人都要参加。

只见一个头发蓬乱,身材矮胖,脸上涂满不知名白色图案的中年男人,围着台子中央燃烧着的石盆跳着奇怪的舞,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孩子们告诉梁斌,台上跳舞的是部落的族巫,部落里有祭祀或者有人受伤,都是由族巫主持和治疗,大家都叫他巫大人。

不一会儿,只见五个雄性带上了五头野兽上来,野兽都有着锋利的獠牙和庞大的身体,只是身上多处带伤,又瘦骨嶙峋,估计之前已经受了不少罪。

只见猎物被当场开膛破肚,取出心脏,鲜活的心脏还在跳动!

梁斌闭上眼睛,不忍直视…他唯一杀过的活物就是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猎物被活生生的开膛挖心,梁斌忍不住犯恶心,太残忍了!

挖出来的心脏还被这五人直接生吃了!

梁斌转身吐了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还好他早餐没吃什么,不然真浪费了。

五人中有两人他认识,是首领启,和他的属下墨,另外三人据孩子们说是部落里的长老,在部落里的地位仅次于启。

整个祭祀活动,梁斌是在恶心和震惊中渡过的。

直到结束,他才想起来,好像并没有活人祭祀的环节!

那个凶巴巴的首领真的听了他的话,不用活人祭祀了?!

想到这里梁斌不禁感觉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为什么?他这就听进去了?他就这么相信我的话?

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好人吧?!一定是的!!

梁斌高兴地往首领帐篷的位置跑去,快到的时候,理智终于回归了身体,去了说啥呀?说谢谢?救命的恩情,一句谢谢就完了?不行,不行!

梁斌又懊恼地往自家帐篷走去。几个孩子看他跑来跑去的,茫然的歪头看着,脑袋瓜里全是问号。


梁斌回到自家帐篷,看着已成型的弓箭,唇角上扬,自言自语道:“相比于口头上的谢谢,这个才是最实际的!”

梁斌没有做弓箭的经验,只好向孩子们打听,部落里有没有谁做武器很厉害的。

果不其然,部落里有个老手艺人,叫颜,擅长做骨刀和长矛,经过他做出来的骨刀和长矛,又锋利又耐用!

部落里的捕猎工具,很多都是出自颜之手。

虽然颜不外出捕猎,但生活却过得比部落里很多捕猎能力很强的雄性还好。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虽然也有人找颜做长矛或骨刀,但拿来的食物却少了。

一来工具耐用不易坏,轻易不需要更换,二来自己做的长矛虽然没有颜的好,但不需要食物去换,多做几根就好了。

而颜跟自己的伴侣又没有孩子,年纪大了,两口子只能靠颜的手艺,换点食物,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梁斌家里除了香菜和草药,什么都没有,他只好跟孩子们借了几条鱼和一些甜薯过来,几个孩子直接把鱼和甜薯送给了梁斌。

虽然孩子们说是送的,但梁斌怎么好白拿孩子的东西,看来得弄些食物在家了,不然这么“穷”,干啥都不方便…

跟孩子们来到颜的帐篷时,颜跟他的伴侣正在刮一块不知名动物皮毛内侧的油脂,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莎莎阿婆,我们来看您了。”说话的是穆,看来之前跟这家人关系不错,阿婆也很亲切的摸摸穆的头,很是喜欢。

而颜,则一脸严肃的在一旁继续刮着油脂。

“莎莎阿婆,梁斌想请颜阿爷做一把这样的弓箭”穆说着,梁斌便把手里提着鱼和兽皮袋里装的甜薯放进了帐篷里,又把他们之前做好的弓箭拿了过来。

此时颜才看了梁斌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弓箭”,梁斌见颜阿爷拿起弓箭,便大致说了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颜拿着“弓箭”试了试弓箭的力度和箭弦的弹性,说:“我要找些材料,过两天做好了我通知你。”说着提着那盛放“油脂”的陶盆和兽皮便出去了。

莎莎阿婆坐在兽皮上,神色平静而慈祥,头发花白,但脸上皱纹却极少,看着比颜要年轻很多。

她语气温和的说道:“颜去洗兽皮和油脂了,这些洗干净了,可以煮了吃,今天的这些比较新鲜,比干兽皮好。”

莎莎阿婆说得很平静,艰难的生活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困扰,如果不了解他们,会误以为这是一对生活富裕的老人吧。

梁斌被她的乐观深深的震撼着。即使没有了为生活奔波的困苦,也难以活得像她一样平静安详吧!

“孩子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莎莎阿婆微笑的邀请道,由于没有孩子,莎莎很喜欢小孩,尤其是懂事的穆。

“好啊!好啊!”孩子们高兴的叫道。

“我们回去拿碗。”一听有吃的,孩子们可是高兴坏了。

梁斌则留下来帮阿婆杀鱼生火。帐篷里的火堆上挂着一个黑黢黢看不出颜色的陶锅,锅的外表有些细纹,看得出已经使用过很久了。

听孩子们说,这种陶盆陶碗是要拿很多食物换的,比石碗好用多了,一般只有食物多的家庭,才舍得用食物去换这些陶器。可见阿婆家之前生活过得真的不错。

不一会儿,孩子们拿着各自的碗,一人手里提着一条鱼,穆还细心的拿来一些盐,还把梁斌的碗也拿来了,食物紧张,孩子们不想白吃阿婆的食物。

阿婆见了没说什么,招呼孩子们坐下,梁斌却见他背过身去,偷偷擦眼泪。

这顿饭是梁斌来到这里以来,吃过最温馨的一顿饭了。这也让他暗暗发誓,一定尽己所能,帮助他们!

回到帐篷,已经是傍晚时分。

梁斌做好了晚餐,照例跪坐在一旁,等着首领吃完。

中途几次鼓起勇气抬头,想说点什么,又在看到首领的那一瞬间低下了头。

最后是启看不下去了,说道:“有话说?”

梁斌一激灵的坐直身体,说:“那个…祭祀的事儿,谢谢您!”

启轻笑:“就这事儿?”

“额,其实还有件事儿,是…咱们部落采的野菜放的时间不长,就坏了,很可惜,其实可以挖个地窖,可以让这些菜存储时间更长些…”

梁斌一边说,一边悄悄盯着首领大人。

只见他一边听着,一边对着晚餐大快朵颐,并不惊讶也不怀疑,甚至没有抬头。

直到茶几上的晚餐,全都一扫而空。见启吃完了,梁斌赶紧拿来一块干净的湿兽皮,递给他擦嘴。

“地窖?你仔细说说”启身体转向梁斌的方向,认真地说道。

梁斌把地窖的使用,功能,挖掘方法仔细说了说,尤其是它的好处,详细说了一遍。

启低头沉思了一阵,说:“如果给你人手,你需要多长时间,建好这样一个地窖?”

“我?”梁斌惊讶地说道。

“方案是你提出来的,自然由你实施最合适,不过,如果最后被证明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的话…”

启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跟他强壮正派的外表很不和谐…

“不会的!”梁斌不想听到首领大人后面的话,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晚回去,梁斌就抓紧时间用木头和骨刀制作了“铁锹”,要是有铁就好了…

第二天难得的,启让梁斌一起吃了早餐,这待遇让梁斌受宠若惊!

启却说:“我怕你饿了没力气好好干活,耽误事儿!”好吧,梁斌还是很开心的冲首领大人傻笑。

拿上“铁锹”,带着五个身强体壮的雄性,来到了一处,梁斌早就看好的风水宝地,是一处背风向阳的山坡下,这里地势偏高,土壤密实,不像旁边硬得像岩石,也不至于像沙土一样容易坍塌。

梁斌示范了“铁锹”的使用方法,又划定了一个圆形区域,让五人开始挖土。

五人轻蔑的盯着梁斌看了一眼,竟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把梁斌晾在一旁…

梁斌看着几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从来都是别人安排他做这做那,突然让他安排起别人来,一切顺利还好,一遇到“钉子户”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各位大哥,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挖了?”梁斌小心翼翼地问道。

几人理也不理,其中一人,吐掉嘴里的半根杂草,讥笑道:“好笑,一个雌性,还是一个奴隶,都能指挥起我们做事来了,哈,还是回家洗干净了,等着伺候我们吧!”接着是一阵哄笑。

“你可真下得去手,就他那样的,给我我也不要,哈!”更大的嘲笑声传来…

梁斌脸涨得通红,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梁斌红着脸,气呼呼地说。

“欺负?你知道奴隶是拿来干什么的吗?奴隶就是拿来伺候我们的,哈哈哈!我们给你们吃,给你们住,不就是留着伺候人的吗?”

梁斌被几人说得又气又恼,双颊如被烈日炙烤过般绯红滚烫,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突然,几人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梁斌正诧异间,一只大手猛地抓着他的右手碗,把他拽到了那人身后,是首领大人…

“笑够了?”语气是梁斌从未听过的严厉,严厉中夹杂着愤怒。

梁斌站在启身后,如被呵护的幼崽,委屈的泪水,不要钱似的,肆意流着。

几人噤若寒蝉。

“或许你们还不知道这地窖是用来干什么的?所以,觉得委屈了?”启语气顿了顿,眼前几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是你们看不上的这个人!这个奴隶!想到一个储存食物的办法!我们打回来的猎物,采回来的野菜,能放多久?有了这个地窖,我们可以存放很长时间,那些发霉发臭的食物,你们吃过吗?好吃吗?”

首领大人往前走了几步,几人害怕的往后挪了挪。

“如果你们中,有一人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那么今天,他可以不在这儿挖地窖。”

启在五人身前来回走着,每经过一个人身旁,那人便吓得四肢僵硬,面色惨白。

“为部落做事的方式有很多,捕猎只是其中一种!”

启每说一句,都会停顿一下,让每个人有时间去消化他说的每一个字。

“好的捕猎工具,可以让我们捕到更多的猎物,好的存储方式,让我们避免浪费,这都是为部落做贡献,都值得我们学习和尊重!”

启停下了脚步,无比严肃地说道:“从今天起,无论是族人,还是奴隶,只要做的事,对部落有利,都将获得我及所有部落人的尊重!”

“挖地窖的事是我同意过的,所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首领大人走远了,几人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一人捡起地上的铁锹开始按梁斌的要求开始挖地窖。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挖了起来。


梁斌见几人配合默契,干活也不偷懒,又有启为他出头,很快便摒弃了刚刚的不愉快,跟大伙一起挖了起来。

一边挖着,一边在一旁指导,调整着挖掘的深度和方向。直到晚餐时间将近,梁斌才离开。

梁斌今天领到了两份食物,听说这是首领大人特意安排的,这让他很开心。在伺候首领吃饭时,一直傻笑着看着启,已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从首领处出来,梁斌又匆忙的带着他那份烤肉来到几人挖地窖的地方。即使没有梁斌的监督,几人也没有偷懒,照这进度下去,再有一天就能挖好了。

梁斌准备先用这个地窖试试,要是好用就在旁边多挖几个,这样肉跟蔬菜也能分开存放。

梁斌过来时,几人正收工准备离开。虽然关系有所缓和,梁斌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几位大哥,我做了点烤肉,你们尝尝。”说着把五份用叶子包好的烤肉片递给了眼前的五个人。

烤肉的香气透过树叶扩散开来,让早已饥肠辘辘的几人,不自主的抿了抿唇。

见几人也有些尴尬,梁斌说:“我觉着这烤肉差点什么味儿,您几位帮我尝尝看,给指导指导。”梁斌真诚的邀请道。

几人一听,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毕竟民以食为天,何况是在原始部落缺衣少食的时候。

“真香!”其中一人满嘴包着烤肉,口齿不清的说道。

“好吃!”另一个也附和道。

一包烤肉几乎眨眼之间,就喂进了几人肚子。还有人把包烤肉的叶子也舔了又舔。

没有一个厨师不希望自己做的菜被一扫而空,看着眼前几人意犹未尽的样子,梁斌对自己厨艺信心倍增。

“几位大哥,我家还炖着鱼汤,要是不嫌弃,可以带着碗过来一起尝尝。”

几人听了立马眼睛放光,可想想自己之前说那样的话,又顿觉不好意思。

“那个…梁斌,早上的事儿不好意思哈,就是…那个…我们觉着雌性就适合在家收拾家里,照顾雄性,但是你不同,你不一样,像这样的地窖我们都想不到,你都想到了,你…你不一样。”男人憨憨地挠挠头,想表达歉意,又奈何找不到适合的言语。

“对对,早上是我们做得不对,你要生气,你打我们几下消消气。”几人附和着,走了过来,低着头,一副等着挨揍的模样。

梁斌倒是被几人的动作逗乐了:“咱们都是一个部落的人,有误会解开了就好,我都忘了,你们也忘了吧,快回去拿碗吧,凉了不好喝。”梁斌嗔笑道。

吃过了梁斌做的菜,再吃部落分配的食物,几人都有些味同嚼蜡。后来的日子里,几人竟成了梁斌家的常客和忠实的拥护者,经常带着食物来他家打牙祭,也给梁斌后来的生活提供了很多便利。

在地窖挖好的第二天,颜送来了梁斌的第一件武器“弓箭”!弓握着很有份量,弦拉着也弹性十足,弓身中部被颜用麻线缠绕了数圈,让弓箭手感更完美。

梁斌用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做靶,一箭射出,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直中树干右侧,额,其实他瞄准的是树干中心…

梁斌小时候用弹弓射鸟巢可是一把好手,只是有一次鸟巢没射着,招惹了一群蜜蜂,蛰得满身的包,回来又被老爸一顿胖揍…因为他连累其他伙伴也被蜜蜂蛰了。

想想自己的杀手锏,梁斌又给颜画了弹弓的图案,又仔细讲解了各项组合的功能和效果。颜阿爷不愧是专业的,一听就明白了。

梁斌把家里存下来的食物全部打包给了颜,并告诉颜,让他多做些弓箭,到时部落里一定会有很多人拿东西换他的弓箭。

颜笑了,这是第一次见颜阿爷笑,黝黑的脸上,爬满弯弯曲曲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颜阿爷也许还不知道,这将使他开启手艺人的第二春。

梁斌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他想早些把这把弓箭献给首领大人,宝剑配英雄,首领大人便是他的英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梁斌的帐篷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正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启的雌性,加玛。她身后跟着两个雌性,看着如她的仆人一般。

“你这个低贱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跟启同桌吃饭!谁给你的胆子?”加玛怒气冲冲地吼道。

梁斌还未反应过来,加玛身后的两人便走上前来,把梁斌拽倒在地,又是踢又是挠,梁斌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到处是挠伤的血痕,和被踢打过的青紫。

打闹声惊动了附近的人,一群人围成圈,叽叽喳喳讨论着,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解。加玛在部落里横行霸道惯了,若是帮忙,会被修理得更惨。

加玛见没人敢帮忙,更是得意,亲自上来踹了几脚。看着梁斌蜷缩在地上,呻吟声都变小了,才解气。

走时还不忘警告说:“记住你的身份,就这副样子还敢爬上启的饭桌!哼!再有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梁斌后来才知道,启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吃饭,连他的雌性想要跟他同桌,都被拒绝,这才让加玛听了如此生气。

梁斌独自缓慢的爬进帐篷,又找来消肿止痛的草药敷着,他现在全身哪儿都疼。

虽然梁斌从小被欺负着长大——在家妈不疼爹不爱,弟弟们还欺负他,在学校被同学嘲笑,穿得像乞丐,大冬天赤着脚,没有一双好鞋…但不代表每次被欺负之后,他不疼!

到了晚餐时间,梁斌挣扎着爬起来。这么一身伤过去首领大人那里,要怎么解释?但他又不得不去。

梁斌刚踏进帐篷时,启便看到了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伤口浅而细长,但数量极多。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连脸上都是一道道血痕。启眉头紧皱。

“怎么搞成这样子?”启问道。实际上,下午的事儿早有人向他汇报过,启是怒其不争。

“我…我…”梁斌想要编个谎言搪塞过去,又想起首领大人说过不能撒谎。只好实话实说:“下午加玛大人说,奴隶不应该跟您同桌吃饭,没有规矩,所以,提醒了我一下,加玛大人说得对,是我错了,下次不再犯了。”梁斌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启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又不敢说的小雌性,心里有些异样。

“既然同桌吃饭有错,那就不同桌。”启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碗,往里夹了些烤肉,烤甜薯,还加了些鱼汤搅拌在一起,放在茶几前的地面上。

“吃吧。”

梁斌看着放在地上的碗,又看看启,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刚想端起碗来,手背便被狠狠抽了一下,打在之前的伤口上,疼得梁斌直抽抽。

“收起你的爪子!”启严肃的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

梁斌却因为首领大人突然的生气而惶恐不安,为避免再次惹怒首领大人,梁斌赶紧躬身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头顶上火辣的目光似乎带着烫人的高温,灼烧得梁斌浑身不自在。

“专心些!”说着一只大脚掌用力扣住梁斌的后脑勺,梁斌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无法呼吸,他开始拼命挣扎,他不想把自己的丑态展现在任何人面前!

这是藏进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从未有人知晓过。

在青春期时,宿舍人都在讨论着班里哪个女生漂亮,哪个女明星是自己的女神,他却对谁都没有兴趣,而年龄越大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他以为是自己有病,但这种病他也不好意思去看医生。

直到工作一年后,一次话剧表演,让他意识到自己“病根”在哪里…那是一部警匪剧。

舞台上,在黑帮卧底的警察被黑帮老大识破,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

而那一幕幕画面一直在梁斌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十章

从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到平和的接受,梁斌花了五年时间。内心的挣扎,曾让他痛不欲生!

他以为自己会把这个秘密埋进坟墓里,而今天,却被眼前这人发现了!

他慌张,委屈,憋屈,这不是他想这样的呀!梁斌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眼泪混合着食物,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不管了,他要把这么多年来的郁闷全都哭出来,他憋得太苦了!没人倾听,不敢诉说,还要时刻担心被人发现,这样的生活,他受够了!

启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没见过任何人哭得像眼前这个小雌性一样伤心,他也不会安慰人。

启只是小心的擦去梁斌身上的脏污,安静的在一旁陪着他。

过了好一阵,天已经黑了,梁斌才渐渐的收起了哭声。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梁斌带着哭腔诚挚地道歉。

“能说说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吗?你明明很喜欢!”启无比温柔地说道。引得梁斌刚收住的眼泪又要流了出来,他赶紧打住。

于是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反正被发现了,多一个人知道也好,至少他的压抑有了个可发泄的缺口。

启安静的听完,没有嘲笑,没有安慰,只有三个字:“知道了!”却让梁斌破防了!

很多你以为了不得的事,或许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或痛苦!至少这件事在启看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喜欢这样或那样的恋爱方式,这本身没有好坏对错的!只是找合适的对象有点难而已!

启的态度让梁斌积聚在心中多年的苦闷瞬间消失殆尽…这仿佛让他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第二天,梁斌被首领欺负到哭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嘲笑,有人同情。不过,这都阻挡不了梁斌的好心情——首领大人没有嫌弃他!

那天,是首领大人伤好后第一次带着族人去打猎。不仅收获了比平常一倍还多的猎物,而且这次狩猎,竟没有一人受伤!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而大部分猎物都是启用他的新武器——弓箭猎到的,其中还有几只他们几乎从未猎到过的飞禽!

启在族人们的欢呼中,被一遍遍抛向天空,所有人都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梁斌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默默为他开心。

启的雌性,加玛也走了过来。启拦腰抱起她,朝帐篷走去,留下身后一群人的尖叫哄笑声。

这一幕自然也被角落里的梁斌看到,他先是诧异,后又觉得理所应当,她是他的雌性呀!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些堵得慌。

颜的帐篷前,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只在一夜之间!

启没有说弓箭是梁斌的主意,只说是颜打造的。见识了弓箭的威力之后,现在部落里所有雄性都想拥有一把这样的武器!

雄性们转而又听说,每一把弓箭都要根据使用者的臂力和拉弓的长度而量身定做,瞬间让本就稀罕的弓箭更是变得千金难求!一时间,部落的雄性们都以能拥有自己的弓箭为荣!

梁斌也因为“发明”了弓箭,被启私下里奖励了一整头小“野猪”,这让梁斌开心不已。首领的每一次认可,都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梁斌把一半的野猪肉用来还债,把另一半做了风干肉,想着首领大人出去打猎时,随手掏出一块肉干吃得津津有味的场景,梁斌就忍不住傻笑。

颜则在百忙之中还优先给梁斌量身定做了一把小巧的弓箭,和他心心念念的弹弓!让梁斌感动不已…

接下来的一个月,梁斌过得忙碌而充实,收获也不少。族人更是因为他的举动受益良多,尤其是不用再吃腐坏食物的奴隶,和外出捕猎的雄性们。

最重要的是,经过梁斌的多次实验,终于找到一种非常细腻,颜色偏白的泥巴,很适合做陶器。第一批试验品成功以后,穆叫来他的阿帕和部落里几个手巧的雌性一起来帮忙,很快一批批越来越精致的“昂贵”陶器面世。

不得不说,原始部落的人,虽然生产力落后,但学习和创造力却是顶呱呱的,一个个陶盆,陶碗,陶盘,陶罐,各种梁斌见过,没见过的,一时间真有些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感觉!

而这一个月里,启的雌性加玛也听说了,梁斌几乎每天都会被启“欺负”到哭,第二天还总是旧伤连着新伤,看着好不可怜!而每天梁斌还得“佯装”高兴的样子,终于赢来了加玛的同情和施舍。

这天傍晚,梁斌依旧是带着一身“伤”回到帐篷,却在帐篷门口遇见了已经等候着的加玛,加玛面带讥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丑陋又狼狈不堪的小雌性,只见他身上的伤痕几乎遍布全身,新伤叠旧伤,看着着实令人同情。

加玛满意的朝旁边的雌性抬了抬下巴,雌性立马捧着一个旧的兽皮裙上来,径直扔在了梁斌身上说道:“加玛大人念你伺候首领大人辛苦,特意赐给你的兽皮裙,这可是所有奴隶都没有过的恩赐,还不快谢谢加玛大人!”

梁斌听后,连忙磕头谢恩!上次被修理的事还记忆犹新,外伤好得快,内伤却花了足足半月才好,那滋味他可不想再试一遍。

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又懦弱的雌性,加玛放下心来,就这样一个人,即使天天待在首领大人面前,对自己也构不成威胁,她的敌人是那个美丽的雅妮,最近首领跟她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今天刚吃完晚餐,又钻进了雅妮的帐篷!加玛咬紧了牙,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杀了那个贱人!

梁斌顾不得加玛的心思,浑身绷紧,表现得无比顺从,生怕这人又发疯似的把他揍一顿,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是启的雌性,启很喜欢她吧?

第二日清晨,伺候完启的早餐,梁斌磨蹭着没有离开,虽然加玛给了他兽皮裙,但没有首领的允许,他是不敢穿的。

直到碗也洗完了,茶几也收拾干净了,实在没有理由再墨迹了,梁斌才敢开口道:“首领大人,昨天加玛大人赐给我一条兽皮裙…”

“嗯。”启淡淡的回了一句,等着梁斌的下文。

“首领大人,其实我们允许奴隶穿上衣服,对部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梁斌把酝酿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

“哦?说说看。”启坐在兽皮毯上,饶有兴趣的盯着梁斌示意他继续说。

“一来,天渐渐凉了,不穿衣服容易生病,生病了的奴隶不但不能干活,还需要我们治疗,这不划算!”梁斌悄悄抬头看了看首领,见他并没有不高兴,又继续说道:“二来,奴隶穿上衣服,也能让他们有感恩之心,干活更加卖力,这样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当然,奴隶还是要跟部落人有区别的,比如,干更多的活,获得更少的食物。但是,也应该给奴隶一些奖励。”

“哦,什么奖励?”启笑着说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如果奴隶有大的贡献,比如发现新的食物,制作更好的武器,或者任何对部落有利的事,都应该获得奖励!这样,才能在奴隶被压榨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丝希望。让奴隶更好的归顺部落。”梁斌一口气说完,只等启同意,如果不同意,他还有B计划。

“所以,你想要什么奖励?”启挑眉看着梁斌,嘴角弯弯,似乎心情不错。

“额?”这是被看穿了吗…

“其实,奖励的话,我建议可以由被奖励的人提出,当然是否同意,决定权还是在首领您这儿的。毕竟,有些我们觉得不错的奖励,未必是他们需要的,这样才能更好的让部落的人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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