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见几人配合默契,干活也不偷懒,又有启为他出头,很快便摒弃了刚刚的不愉快,跟大伙一起挖了起来。
一边挖着,一边在一旁指导,调整着挖掘的深度和方向。直到晚餐时间将近,梁斌才离开。
梁斌今天领到了两份食物,听说这是首领大人特意安排的,这让他很开心。在伺候首领吃饭时,一直傻笑着看着启,已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从首领处出来,梁斌又匆忙的带着他那份烤肉来到几人挖地窖的地方。即使没有梁斌的监督,几人也没有偷懒,照这进度下去,再有一天就能挖好了。
梁斌准备先用这个地窖试试,要是好用就在旁边多挖几个,这样肉跟蔬菜也能分开存放。
梁斌过来时,几人正收工准备离开。虽然关系有所缓和,梁斌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几位大哥,我做了点烤肉,你们尝尝。”说着把五份用叶子包好的烤肉片递给了眼前的五个人。
烤肉的香气透过树叶扩散开来,让早已饥肠辘辘的几人,不自主的抿了抿唇。
见几人也有些尴尬,梁斌说:“我觉着这烤肉差点什么味儿,您几位帮我尝尝看,给指导指导。”梁斌真诚的邀请道。
几人一听,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毕竟民以食为天,何况是在原始部落缺衣少食的时候。
“真香!”其中一人满嘴包着烤肉,口齿不清的说道。
“好吃!”另一个也附和道。
一包烤肉几乎眨眼之间,就喂进了几人肚子。还有人把包烤肉的叶子也舔了又舔。
没有一个厨师不希望自己做的菜被一扫而空,看着眼前几人意犹未尽的样子,梁斌对自己厨艺信心倍增。
“几位大哥,我家还炖着鱼汤,要是不嫌弃,可以带着碗过来一起尝尝。”
几人听了立马眼睛放光,可想想自己之前说那样的话,又顿觉不好意思。
“那个…梁斌,早上的事儿不好意思哈,就是…那个…我们觉着雌性就适合在家收拾家里,照顾雄性,但是你不同,你不一样,像这样的地窖我们都想不到,你都想到了,你…你不一样。”男人憨憨地挠挠头,想表达歉意,又奈何找不到适合的言语。
“对对,早上是我们做得不对,你要生气,你打我们几下消消气。”几人附和着,走了过来,低着头,一副等着挨揍的模样。
梁斌倒是被几人的动作逗乐了:“咱们都是一个部落的人,有误会解开了就好,我都忘了,你们也忘了吧,快回去拿碗吧,凉了不好喝。”梁斌嗔笑道。
吃过了梁斌做的菜,再吃部落分配的食物,几人都有些味同嚼蜡。后来的日子里,几人竟成了梁斌家的常客和忠实的拥护者,经常带着食物来他家打牙祭,也给梁斌后来的生活提供了很多便利。
在地窖挖好的第二天,颜送来了梁斌的第一件武器“弓箭”!弓握着很有份量,弦拉着也弹性十足,弓身中部被颜用麻线缠绕了数圈,让弓箭手感更完美。
梁斌用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做靶,一箭射出,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直中树干右侧,额,其实他瞄准的是树干中心…
梁斌小时候用弹弓射鸟巢可是一把好手,只是有一次鸟巢没射着,招惹了一群蜜蜂,蛰得满身的包,回来又被老爸一顿胖揍…因为他连累其他伙伴也被蜜蜂蛰了。
想想自己的杀手锏,梁斌又给颜画了弹弓的图案,又仔细讲解了各项组合的功能和效果。颜阿爷不愧是专业的,一听就明白了。
梁斌把家里存下来的食物全部打包给了颜,并告诉颜,让他多做些弓箭,到时部落里一定会有很多人拿东西换他的弓箭。
颜笑了,这是第一次见颜阿爷笑,黝黑的脸上,爬满弯弯曲曲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颜阿爷也许还不知道,这将使他开启手艺人的第二春。
梁斌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他想早些把这把弓箭献给首领大人,宝剑配英雄,首领大人便是他的英雄!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梁斌的帐篷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正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启的雌性,加玛。她身后跟着两个雌性,看着如她的仆人一般。
“你这个低贱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跟启同桌吃饭!谁给你的胆子?”加玛怒气冲冲地吼道。
梁斌还未反应过来,加玛身后的两人便走上前来,把梁斌拽倒在地,又是踢又是挠,梁斌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到处是挠伤的血痕,和被踢打过的青紫。
打闹声惊动了附近的人,一群人围成圈,叽叽喳喳讨论着,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解。加玛在部落里横行霸道惯了,若是帮忙,会被修理得更惨。
加玛见没人敢帮忙,更是得意,亲自上来踹了几脚。看着梁斌蜷缩在地上,呻吟声都变小了,才解气。
走时还不忘警告说:“记住你的身份,就这副样子还敢爬上启的饭桌!哼!再有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梁斌后来才知道,启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吃饭,连他的雌性想要跟他同桌,都被拒绝,这才让加玛听了如此生气。
梁斌独自缓慢的爬进帐篷,又找来消肿止痛的草药敷着,他现在全身哪儿都疼。
虽然梁斌从小被欺负着长大——在家妈不疼爹不爱,弟弟们还欺负他,在学校被同学嘲笑,穿得像乞丐,大冬天赤着脚,没有一双好鞋…但不代表每次被欺负之后,他不疼!
到了晚餐时间,梁斌挣扎着爬起来。这么一身伤过去首领大人那里,要怎么解释?但他又不得不去。
梁斌刚踏进帐篷时,启便看到了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伤口浅而细长,但数量极多。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连脸上都是一道道血痕。启眉头紧皱。
“怎么搞成这样子?”启问道。实际上,下午的事儿早有人向他汇报过,启是怒其不争。
“我…我…”梁斌想要编个谎言搪塞过去,又想起首领大人说过不能撒谎。只好实话实说:“下午加玛大人说,奴隶不应该跟您同桌吃饭,没有规矩,所以,提醒了我一下,加玛大人说得对,是我错了,下次不再犯了。”梁斌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启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又不敢说的小雌性,心里有些异样。
“既然同桌吃饭有错,那就不同桌。”启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碗,往里夹了些烤肉,烤甜薯,还加了些鱼汤搅拌在一起,放在茶几前的地面上。
“吃吧。”
梁斌看着放在地上的碗,又看看启,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刚想端起碗来,手背便被狠狠抽了一下,打在之前的伤口上,疼得梁斌直抽抽。
“收起你的爪子!”启严肃的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
梁斌却因为首领大人突然的生气而惶恐不安,为避免再次惹怒首领大人,梁斌赶紧躬身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头顶上火辣的目光似乎带着烫人的高温,灼烧得梁斌浑身不自在。
“专心些!”说着一只大脚掌用力扣住梁斌的后脑勺,梁斌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无法呼吸,他开始拼命挣扎,他不想把自己的丑态展现在任何人面前!
这是藏进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从未有人知晓过。
在青春期时,宿舍人都在讨论着班里哪个女生漂亮,哪个女明星是自己的女神,他却对谁都没有兴趣,而年龄越大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他以为是自己有病,但这种病他也不好意思去看医生。
直到工作一年后,一次话剧表演,让他意识到自己“病根”在哪里…那是一部警匪剧。
舞台上,在黑帮卧底的警察被黑帮老大识破,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
而那一幕幕画面一直在梁斌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