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对于朱槿,柯吟出于好奇,更甚于心疼。
那晚瞧她的模样,也不见得比她年长几岁,境遇却堪比云泥之别,流落风尘。
在面对这些世俗不公时,她眼中的空洞怎么也遮掩不住,像极了一只傀儡。
柯吟越想越烦躁,拿上香皂木盒,沐浴去了。
将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闭目半晌,这才打开木盒,朱槿花香飘然而至,柯吟皱起眉头,那晚房里也是这样的香味。
那晚过后,也不知怎的,后来这几天总会不经意间就想起朱槿,她对自己的敌意从未掩饰。
认为自己是看不起她,只为拿着清白女子的身份去嘲笑她,可她是这样的人吗?她不说柯吟也知道,她终归是个要强的。
要不再去见见她?
柯吟的脑中莫名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她以前也不会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这么感兴趣,如今是怎么了。
莫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晚上吃完饭后,鬼使神差,揣上仅剩的三十五两银票,换上男装。
到了金陵阁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柯吟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她吧。
“哟,你怎么来了?”老鸨站在门口,美滋滋的看着姑娘们揽客,突然见柯吟到来,想到了什么,笑着说。
“好巧不巧,朱槿和客人还在房里,要等会子才有时间哦。”
柯吟瞪大杏眸,略张嘴巴,这么明显的表示她会听不明白?
手臂微微有些颤抖,说话也不利索了,“那…我能进去等吗?”
老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侧身摇扇,“可以,不过你得付些酒钱哦。”
人家开心不开心她不管,只是,钱还是要赚的。
柯吟心情低落,给了她面值二十五两的银票,冷笑道,“可够?”
“上桃花酿!”
12
五两给了她五坛桃花酿,还说这是朱槿最喜欢喝的一种酒。
一坛桃花酿没多大,度数倒挺高,柯吟喝了半坛,已经开始有点晕晕乎乎。
她放下不打算再喝,坐在角落,呆呆的望着那扇禁闭的房门,希望它能快点打开。
朱槿,很难过吧……
此时,她倒是有些理解为何朱槿宁愿呆站在台上,也不愿意摆弄风姿,讨好男人得花魁。
没见过猪跑,难道没吃过猪肉吗?花魁,这名听着好听,实际上还不就是……算了。
金陵阁内的欢声笑语逐渐变小,柯吟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那扇房门。
她的内心五味杂陈,难不成她这几天没来的时候,朱槿都是这样度过的!?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想完,柯吟便勉强站直身子,撒开脚丫子往家的方向跑去,拿了个东西塞进宽袖里,转身又回金陵阁。
后来等她到了,还是等了一个时辰,外面的人家都洗洗睡了,先前来的明亮,熄了大板,街道一片寂静。
这时,房门终于打开,一个浑身充满贵气的男人从里面出来,脸上待着淫/笑,恶心至极。
柯吟冲上二楼的时候,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这人撞得踉跄一下,那人倒是心情极好,骂骂咧咧几句就走了。
她黑着脸,在朱槿的房门前静置了一会,她等了那么久,这时突然有点不敢面对了。
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听着这有气无力的三个字,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吸一吸鼻涕,用袖子胡乱擦把脸,扯起嘴角进了屋。
屋里一切都还未来得及整理,处处充满暧/昧的气/息,床上一片凌/乱。
柯吟感觉心脏被尖锐的东西刺痛,甚至有些窒息感。
“你怎么知是我?”
“动静那么大,瞅了一眼。”
朱槿还是穿着白裙,神色黯然,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撩出藏在衣里的头发,露出的颈脖上,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朱槿用木梳梳理发梢,抬头扫了柯吟一眼,平静的说着,“这次来是做什么,我待会还有客人……”
但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柯吟哑声道,“客人是我。”
朱槿稍微顿了一下,看她这般模样,柯吟是既生气又心疼。
“那你要,继续睡吗?”
“你怎么总想着跟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