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无cp+女强+爽文+逆袭)白棠肤白貌美,身娇体软,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一场意外她莫名绑定了一个系统让她穿成了各种炮灰,替她们达成心愿。从此,白棠走上收拾罪魁祸首,复仇逆袭之路。后来,他们无数人跪在白棠面前。“棠棠,我错了,原谅我吧。”白棠红唇轻启,冷笑,“原谅,绝对不可能。”再后来,系统崩溃了,“大小姐,轻点虐,位面男主又自杀了。”“哦,那就开启下一个世界。”
主角:白棠 更新:2023-01-04 1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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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棠的女频言情小说《快穿戏精炮灰在线打脸好看吗》,由网络作家“白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cp+女强+爽文+逆袭)白棠肤白貌美,身娇体软,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一场意外她莫名绑定了一个系统让她穿成了各种炮灰,替她们达成心愿。从此,白棠走上收拾罪魁祸首,复仇逆袭之路。后来,他们无数人跪在白棠面前。“棠棠,我错了,原谅我吧。”白棠红唇轻启,冷笑,“原谅,绝对不可能。”再后来,系统崩溃了,“大小姐,轻点虐,位面男主又自杀了。”“哦,那就开启下一个世界。”
三月的清晨,还带有一丝寒意。
由于前一天刚下过雨,空气里似乎能感觉清清冷冷的雾气,和润润湿湿的泥土气味。
白棠这一次是在一间幽暗潮湿的环境中醒来,她刚睁开眼睛,想查看周围的环境,却觉得很不对劲。
几个月前,她在原来的世界突发车祸,本来都准备去喝孟婆汤了,却被一个叫“零柒”系统强制绑定。
它自称来自时空管理局,若白棠能完成收集1000000功德值,将会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
白棠起先不知道什么叫功德值,系统就告诉她,替那些下场凄惨的炮灰达成心愿,她们就会自愿献上功德值。
这样的条件,白棠略一思索就同意了,毕竟她挺喜欢她的那个世界的。
从一个孤儿到娱乐圈人人艳羡的女神,白棠有钱有貌,还有无数人爱,可舍不得这样嗝屁了。
再说,不就是替炮灰达成心愿吗,这种打脸虐渣的事情她最擅长了。
可是,当她完成系统给她安排的那几个任务,只得到少的可怜的,几十点的功德值。
白棠才沉默的叹一口气,发现这是条漫漫不归路。
但系统红着脸告诉她,由于它刚启动,只能带着她往返低阶位面,所以功德值才这么少,这一次,她进入的是一个高阶位面,到时,功德值会不一样。
好吧,为了功德值,白棠打起精神,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撑起身体,手掌触到地面感觉是黏黏糊糊的。
还来不及查看,却直觉到旁边有一道视线。
白棠猛地抬头,只见一个人,背靠着窗户,蹲在地上,见她看过来,脸上露出痴痴地笑容,嘴里流着哈喇子,不住的嘟囔,“媳妇,我的媳妇。”
房间昏暗,窗户上是用破纸糊上的,透着一丝光亮,白棠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不过凭着他的动作和表情,白棠立刻猜到了他是一个痴傻儿。
不对劲,为什么原主会和一个痴傻儿呆在这个破房间里。
白棠的潜意识告诉她,她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目光飞快扫过,这是一间简陋的瓦房,房间地上铺了一层茅草,屋子漏雨,地上长了青苔,湿湿滑滑的,左边是堆积着一些树枝干柴。
她的对面是一扇木门,木门的右边是一扇紧闭的窗,那个傻子就站在窗户下。
白棠的目光轻轻的在那扇门上动了动。
很快,她就迅速爬起来,几步冲过去推那扇木门,那门显然被人从外面反锁,她使劲推了几下,都没有半点松动。
那个痴傻的男人见她过来了,以为他的机会来了,就一脸痴迷的往她身上扑上来。
白棠怎么会忍受这个恶心的男人碰到自己,她早有准备,早就瞄准了门边的那根大木棍。
这个身体干过活,有几分力气,何况白棠一直知道,打哪里,最让男人痛苦,她速度快,使了十成力气,打过去,那个男的立刻捂着下体,疼的哇哇大叫起来。
“哇哇,媳妇,打人好疼啊,我不要媳妇了。”那人竟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白棠冷哼一声,心里泛起一股恶心,这样的男人也配叫她媳妇。
木门被人反锁,出不去,白棠又把心思转移到那扇破烂窗户上,时间等不及,她飞快就拿起手里的长棍,往那上边砸去。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危急下的本能反应,她几棍子下去,窗户上的那个小锁竟然有了松动的痕迹,白棠心里一动,又使出全部力气。
很快,锁掉了,白棠推开窗户,就要跳上去,她学过舞蹈,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很轻松。
倒地撒泼的那个男子这时也觉察出她的意图,也飞快的爬了起来。
“不行,你不能走,我娘说过,我们呆一个早上,你就是我的媳妇了,我要你当我媳妇。”他痴傻的脸上露出几分执拗,又要往白棠身上扑过来。
白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话里的他娘,看来这个男人的妈妈才是罪魁祸首啊。
白棠约摸思索两秒,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在那个男人冲过来之前,双手撑到台上,身子轻轻一跃,就跳了出来。
等出去之后,白棠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了,心里那股执念慢慢消失了。
她环顾四周,周围雾蒙蒙的,昨天晚上才下过一场小雨,地上满是泥泞。
为了安全起见,白棠赶紧离开这里,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慢慢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
原主在这个时代,家境也算十分优越,她的爸爸是军人,她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跟同大院另一个男孩许涛玩的很好,两人青梅竹马,小时候,两家的大人总打趣让他们定个娃娃亲,慢慢的,原主就越来越上心。
前年,许涛下乡,被分配到南方石湾县王家村,原主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也闹着跟着一起去。
原主是白家唯一的娇娇女,白家人怎么会看着她吃苦,当时,白父已经给白棠找好工作,无奈白棠死心塌地的要跟着许涛一起去。
没办法,白父只好拜托许涛照顾自己的女儿。
一同下乡的除了白棠许涛,还有许涛家里收养的一个女孩儿陈漓,她是许家保姆的女儿,但十年前,那位保姆已经去世了,许母收养了她,养在家里,当干女儿。
按道理来说,许涛陈漓和原主自小一起长大,本应该互相照顾。
但许涛却是一个妹控,陈漓身体不好,平时他对陈漓疼爱至极,也要求原主和他一起爱护自己妹妹。
下乡之后,陈漓不能干重活,她的大部分农活就落到了原主头上,不仅如此,平时陈漓稍有不适就头疼脑热,原主一边干活,还要照顾许漓。
平时白家寄过来的东西,大部分也先紧着陈漓,然后再是许涛,最后是她自己。
原主也不是没有抱怨过,甚至还怀疑许涛是不是对陈漓有意思,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兄妹,每当这时候,许涛就一脸义正言辞的指责她思想龌龊,他待陈漓完全出于对妹妹的关爱。
“棠棠,漓漓的妈妈对我有恩,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要我照顾她唯一的女儿,棠棠,以后我们一起照顾漓漓,好吗。”
他这样说,原主心里再也没有怀疑的想法,甚至喜滋滋的为陈漓付出。
如若是白棠听到这话,肯定要当面唾许涛一脸唾沫星子,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和陈漓是一对狗男女,还要哄骗涉世未深的娇娇女,为陈漓当牛做马,真是踏马的恶心。
原主就算再喜欢许涛,如果许涛能和她说清楚,她也不会纠缠下去。
更不会跑到王家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伺候他们。
想到原主这几年受得苦楚,白棠心里就涌上一丝愤怒,还未见过许涛,这人就被她加入了黑名单。
其实在下乡的这些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原主心里早就后悔了,可是想到许涛在,她的心里就涌出了一丝甜蜜。
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原主从白家寄回来的信里,得知高考恢复的消息后,欣喜若狂。
她和许涛,陈漓都很开心,许涛也让家里寄过来了复习资料,三人一起复习。
他们都很重视这个机会,尤其原主简直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早已不是白家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她深知这是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为了自己,为了许涛,这个大学,她一定要考上。
但在十天前,当通知书送过来的时候,许涛和陈漓都收到了s大的录取通知书,而原主却什么都没有。
当许涛告诉自己的分数时,原主崩溃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只考了一百多分,明明她计算过自己的成绩,心里也有七成把握,会被s大录取的。
在许涛和陈漓收到通知书的那天下午,原主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但外头的风言风语,即使隔着门,也一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漓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随便看看书,就能考上s大。”
“对啊,不像这些人废寝忘食,都快要悬梁刺骨了,可惜才考那么一点分数,我看她还是安生的待在王家村,找个人嫁了,要不然年纪大了,那还有人看得上她。”
“别这样说,我也只是运气好,棠棠也只是一时发挥失常,她....。”这是陈漓柔弱的声音。
“哎,你谦虚什么,咱又没说她白棠。”
原主听到这话,再也绷不住,哭的更厉害了,这就是她最想不通的事,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失败了,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了吗,原主心里涌出一丝绝望。
最后还是许涛找上门来。
他深情款款的朝原主保证,“棠棠,我回去之后,会向你写信的,你不要放弃,我在s大等你。”
许涛的誓言让原主的心里有了一丝宽慰,恋人都没有放弃自己,原主想到今年还能高考,便打起精神来。
收到通知书后,许涛便准备回城的事宜了,原主就算再不舍,也帮着他们收拾好了行李。
五天前,许涛和陈漓就已经拿了介绍信迫不及待的回城了。
原主看着他们欢喜的离开,心里痛苦极了,这几天不管同村里有多少刺耳的言论她都默默的吞到肚子里,不去计较,她的心里始终记得,许涛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他在s大等她。
为了这个誓言,原主又开始每天逼迫自己看书。
直到昨天晚上,同屋的何英告诉原主,一个消息,许涛离开的时候让人转交给她一些东西,让她早上五点去村头的那个烂瓦房等着。
原主没有防备心,一心只想这是情郎留给自己的东西,早上便如期到了村头,但她没想到一进屋,门就被人从外面反锁。
那个痴傻的男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待多时。
就是刚才白棠遇到的那一幕。
痴傻的男人叫王建钢。
上一世,原主没有逃脱掉,等五分钟后,王建钢的娘便会带领一大群村民过来,这群人,显然早有预谋,完全不听原主的解释,便嚷嚷她水性杨花,勾引王建钢。
原主拼命解释,她怎么会勾引一个傻子,她还要参加高考,回城。
最后是同屋的那几个知青的证词把她打入地狱。
“我记得白棠这几天说过,以她这样的成绩,再努力也是考不上的,不如就在这里找一个人嫁了。”
“我也听到过,白棠还让我们帮着参考呢。”
“对,她选中就是王建钢,还说他一个傻子,好掌控,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呢。”
原主听到她们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气的浑身发颤,喉咙微甜,“我从未这样说过,你们为什么诬陷我。”
周围人却无人相信,尤其何英还一脸欣喜的看着她,“棠棠,你得偿所愿,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她们的话无疑证实了是原主勾引白建钢。
第二天,原主就被迫和那个痴傻儿结婚。
接下来的记忆,对原主来说太痛苦了,以至于想起来都头痛欲裂。
王建钢是王家村大队长家里最小的儿子,听人说,他从小被一场高烧烧傻了,心智如五六岁的的小孩一样,王建钢的娘刘春花对他极为溺爱,原主曾经尝试写信向家里和许涛求救,但每一次都被他娘撕碎。
刘春花对她看管的极紧,稍有不如意就对她非打即骂,到后来原主怀孕了,刘春花为了防止她逃跑,就把她用铁链锁在王家的地窖里。
到十月之后,原主难产,王家不肯送她去医院,最后她大出血身亡。
可怜的原主,一个娇娇女,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坠入地狱,以这样一种的凄惨的方式,香消玉殒。
逝去之前原主想了很多,想到陈漓的那张古怪的通知书,从来未示人过。
为什么明明成绩不怎么样的陈漓能考上s大,为什么他们两个要这么匆忙离开王家村,而他们离开后,王家就找上门了。
王家就是这里土霸王,落在他们手里,原主连向家里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原主凄惨的遭遇,白棠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她知道,她要替原主报仇,就要搞清楚那份通知书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首要的就是解决王家和那几个同住的知青。
天已经蒙蒙亮了,村子里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白棠知道她要尽快回到宿舍,若在外边呆久了,恐怕引起怀疑。
依照原主的记忆,白棠沿着村子里池塘的方向,向左走到了她们住宿的地方,那几间瓦房原本是村子里的仓库,后面她们知青过来了,便隔了两间房给她们做宿舍,女知青住在这里,男知青住在村子的另一头。
原本两间房子一间房住三个人,陈漓五天前走了,白棠住的那间房便剩下两个人,而她今天早上天不亮去村头去等人,就是同屋的何英告诉她的。
白棠回屋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院子里把昨晚换下来的衣裳洗了,洗完之后,天也渐渐亮了。
白棠进屋,正看到何英已经起来了。
“咦,棠棠,你早上去了没。”何英凑过来笑嘻嘻的问她。
何英个子不高,皮肤黑,一张圆脸,笑起来有些憨憨的。
但白棠却知道,这个何英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朴实,反而一副蛇蝎心肠。
就是她叫原主去村头拿东西的,其实也是原主对许涛一片痴心,又单纯不受防才会相信何英的话。
至于她后来指证原主说的那些话,成了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主平常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为什么何英要置她于死地。
原主想不通,但白棠却敏锐的从何英的眼神中发现一丝嫉妒和鄙薄,这倒是有意思了。
原主的这幅皮相生的极好,白棠刚才进来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饶是她也狠狠的惊艳了一把,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眉毛弯弯,鼻子小巧玲珑,那双眼生的极好,天生水润多情,看人的时候雾蒙蒙的,格外让人怜惜。
这不就是清纯到极致的一张小白花的脸,白棠又回想起陈漓的样子,陈漓长得也不错,但远远不及原主,难道许涛就是爱那挂的。
见白棠低着头不说话,何英有些气恼,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白棠这才装作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拍了拍胸口,瞥了何英一眼,“这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何英被她理直气壮的质问气住了,黑脸上的笑意有些崩不住了,想到白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一时有些不甘,便直接生硬的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许涛有东西要给你,你去了没有。”
“去哪里。”白棠抚了抚耳旁的秀发,不在意的反问。
原主什么都好,唯独这一头秀发有些干枯发黄,但没关系白棠来了,自然有办法把它养好。
“自然是去那间破屋呀。”何英准备推攘白棠。
不料,白棠向前走了几步,从自己的床边,掏出了一盒雪花膏。
何英推了空,又见白棠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一时从心头冒出一股火气,提高音量,怒视白棠道,“白棠,你是不是不喜欢许涛哥了,连他给你的东西都不要了。”
这时候,何英已经猜到她的计策失败了,以她对白棠的了解,若白棠去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镇定的,何况那位刘春花可不是好惹的茬,怎么会放过白棠。
“去干嘛,那些破烂东西,还留着干嘛,等许涛去了S城,我写信让他寄新的给我。”白棠一边给自己的手涂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膏,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何英没料到白棠会这样说话。同村的这六个女知青,大家都能看出来,白棠家里的条件最好,长得也最漂亮。
但何英最讨厌这样的女孩了,什么都有,她艳羡白棠能得到家里的宠爱,也看不起白棠跟在许涛和陈漓屁股后面讨好。
“唉,刚洗了衣服,手又粗了。”白棠娇憨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抱怨了一句。
这个时代雪花膏,挺好的,可惜就是有点品种单一了,白棠看着周围的环境,微微蹙眉,决定想个办法早点去省城。
何英见她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样子,气的快冒烟了,以往白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白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干活都是抢先的。
但何英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是许涛走了,白棠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她像是看透一切似的,走到白棠的身边坐下,一脸严肃的说道,“白棠同志,你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咱们下乡是要学习老农的艰苦奋斗的朴素精神,把你那套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做派收起来。”
这就套上帽子啦,白棠心思微转,这个何英果然不简单。
“何英同志,”白棠也正经起来,道,“我下乡就是接受改造来的,这几年,我积攒的工分,是女知青里最多的吧,这代表什么,代表平常最脏的,最累的,最苦的活,我都做过,何英同志,我觉得你要像我学习,比如,今天的施肥任务,你可以承担。”
在何英的印象里,白棠一直是有些孤傲的,从来不屑于辩解,更何况如此不要脸的自夸,但从今天一早上开始,她就觉得白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恨的牙痒痒。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化学肥料,施肥都是挑着大粪去的。
这个活计,基本没有女人肯干,偏偏原主是个实心眼的,平常要替陈漓挣工分,自己也不甘落后,为了得到比旁人高的工分,她硬生生的忍着恶心,干过几次。
“怎么,你不愿意。”白棠挑起细细的眉毛,问道。
白棠看着何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刷了颜料似的,觉得有趣极了。
“哼,你说让我去,我就去。”何英憋了半天才憋了这句话出来。
“何英,原来真正资本主义做派是你,你连挑大粪都不敢,怎么能算改造成功呢,我算是看清楚了。”白棠后退一步,指着何英,夸张的说道。
“谁不敢什么。”外头有人听到了问。
“是何英呢,她嫌脏都不去施肥。”白棠提高了声音,“何英同志,现在你在王家村可不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呢,怎么我能做到了的事情你都做不了。”
白棠的声音中气十足,外头的三个女知青都知道何英嫌脏不肯去挑粪,本来女孩都嫌脏,白棠这样说也没关系,但她后面却加了一句,她能做到,何英却做不到。
那一瞬间,何英气的牙齿发颤,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白棠,恨不得把她撕碎。
但白棠说的是实话,何英只能强迫自己忍着。
“谁说我不能去,白棠你别污蔑人。”何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好,好,不污蔑你,那以后这个任务你就包了吧,咱们女孩子就要有这种不怕吃苦的精神。”白棠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何英还来不及说话,便听到屋外的冯萍在喊。
“走了,走了,上工了。”
“好了,来嘞。”白棠应了一声。
这个村的女知青只有六个,往常她们上工下工总是结伴同行。
“以后就咱们上工了,陈漓可真好,以后就是大学生了。”冯萍露出艳羡的笑容。
“喂,白棠,你怎么没考上,就你当初那个劲,我以为当时考上的是你,莫不是当初通知书漏了你。”同行中有人发出刺耳的声音。
白棠一听,不由精神一阵,喔豁,来活了呀。
说话的是孙菊,这几个人中,其他人无论喜不喜欢原主,都会和原主维持着表面和睦,就属孙菊平时老是阴阳怪气的刺原主。
“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白棠微微深吸一口气,那双眸子噙着水光,“还是孙菊,你点醒了我,等下午我就写信回去,让我哥哥帮我查查成绩。”
白棠一脸感激的看着孙菊,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
“查什么,再查你也是那个成绩,想上大学,你做梦吧。”孙菊看着白棠那柔弱的姿态格外来气,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
孙菊以为白棠还会像以前一样,听到这话,羞愧的离开。
但没有想到,白棠却正了正神色,指责道,“孙菊,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样人,考上大学,难道就只是你以为的炫耀工具吗,你都下乡了三年,目光怎会还如此浅薄,我努力学习,是为了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是为了让这里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就算我这一次没有考上又怎么样呢,伟人不也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将永远为了我的理想而奋斗。”
白棠口齿伶俐,这一大通道理下来,旁边的那几位女知青都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唯有一位女知青眼里闪起了光,鼓起掌,“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也该为了祖国的建设而奋斗。”
她叫周丽丽,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女孩子,平时总是沉默寡言,平时也不太跟她们来往,原主被刘春花污蔑的时候,只有她帮着说了一两句话。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附和,孙菊没占到上风,反而被白棠指责了一顿,一时,脸上很不好看。
但白棠可不会管这些,对于招惹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孙菊,你跟何英一样,思想意识都有问题,何英已经答应每天去挑粪施肥,你也不如一起去。”
“凭什么。”孙菊大声的叫嚷起来,何英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嘿,你们不改造,那要怎么进步的,我这是为你们好呀。”白棠一脸真挚的望着孙菊,仿佛真是在替她们考虑。
孙菊气的脸都红了,正想破口大骂,但不料白棠却飞快的大声叫了起来,“孙菊和何英说以后挑粪的任务就交给她们两个了,她们要追求进步,发扬不怕吃苦的精神,让我们替她鼓掌。”
她们出来这一会儿,河畔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听到白棠扯着嗓子喊的这句话,有好事者拍起了掌,紧接着大家都鼓起了掌。
一时间,孙、何两人脸色都格外的一致。
两人都涨红了脸,想罢手却不敢,白棠已经把高帽子戴到她们头上了,若她们敢说自己不干,那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看着那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白棠心里畅快极了。
等两人去挑粪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哼起了小曲。
周丽丽张大眼睛,打量着她,白棠觉得好笑,回过头来望着她,道,“你看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那双水眸望过来的时候,周丽丽害羞的低下头,她总觉得今天的白棠跟以往的白棠都不一样了,以前的白棠虽然也好看,但远没有这么灵动可爱。
对这个唯一给原主释放过善意的女孩子,白棠很有好感,因此便眨眨眼道,“可能是我今天多擦了一些雪花膏的原因,等回去我帮你涂一点。”
周丽丽摇摇头,她指的不是这个,她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白棠说道,“孙菊她好像很不甘心,你知道她那张嘴不饶人,到时候,我们还要住一起,你得小心她。”
白棠却不甚在意,见周丽丽替她担忧,便安抚道,“她那人只嘴厉害,真正担心是旁边的那个,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周丽丽见白棠自信满满,想到她刚才三言两语就把这两人叫去挑粪,便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人,也不多劝了。
田间,孙菊和何英看着那一桶粪,恶心的隔夜的饭都快出来了,尤其是孙菊,她平时自诩是城里来的姑娘,稍微累一点的就叫苦不迭,何况这种事情呢。
一同浇肥的还有一位村里的老汉,姓许,往常这种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今日却来了两位大姑娘,还说以后要包了这个活计,工分没有减少,还有人分担许老汉自然很乐意。
“咦,还杵在这里干嘛,走,走。”许老汉看着她俩都不动,便不耐烦的催促。
孙菊和何英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不愿。
“小菊,你先吧,等你挑了一半,我再帮你。”何英笑着开口。
“凭什么,前面都是小路,”孙菊不愿意了。
两人互相推攘间,突然听后面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许伯,我听那边安叔找你有事呢。”
“哦,”许老汉一听就放下了担子,突有迟疑道,“那这肥料怎么办呢。”
“没关系许伯有孙菊和何英在呢,正好她们一人一担,您就快去吧,我看安叔急得很。”白棠笑着说。
许老汉一听,便吩咐了孙菊和何英一声,叮嘱完她们好好做事,这才走了。
他走了之后,孙菊对白棠横眉冷眼,怒道,“怎么你满意了,这下称你的意了,白棠,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等着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力气说狠话,看来还是没有受到教训呀,白棠心里泛过一丝冷意。
但她脸上笑的更甜了,“孙菊,大家都是知青,我肯定是为你好,不信你去外面听听,你接了这个活,大伙是怎么夸你的。”
“哼,”孙菊气的脸的红了,她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自己憋着一口气。
那边白棠又催促起来,“我说的没错,你呀,你就是吃不了苦,现在大家都等着施肥,你要是去晚了,大队长那里可不好交代。”
何英自知今日这亏是吃定了,她看着白棠如花的笑靥,眼神闪过一丝怨毒。
她轻轻的拉了孙菊的手,劝道,“好了,棠棠说的对,她也是为我们好,我们还是先把肥料挑过去。”
“凭什么呀,我不挑,要挑你自己挑。”说完她就跺跺脚,一脸烦躁的跑过去。
孙菊的脚步很快,迈的又大,她急冲冲的,却丝毫没有想过,这是一条还没有一米的小路,昨晚下过雨,路还有泥泞,稍不注意,便能摔一跤。
果然,下一秒,孙菊便脚一滑,向前摔了过去,说来她也惨,那两桶肥料正好摆在路中间,她往前摔过去的时候,手不由向前撑,这样一来,前面的那桶肥料便全倒在她的身上,一旁的何英见状,便捂着鼻子往后退,但路只有这么宽,她能退到哪里,虽然没有孙菊惨,但她的衣服上也都有波及。
“哇,哇,”孙菊吓的哇哇大哭起来。恶臭的味道直往她的鼻尖钻,她的衣服上染上了褐色的液体,看着恶心极了。
白棠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急忙掩住了口鼻,只在心里暗叹了一句,老天都帮着惩罚着恶人呀。
虽然心里很开心,但白棠还是忍着笑对着一旁的何英摇头叹息道,“哎,怎么这样不小心呢,这一桶肥料都没了,罢,我去跟大家说说,何英你快把孙菊扶起来吧,带她回去换身衣裳吧。”
说完,白棠也不去看何英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
这样的事情,白棠自然不会帮着隐瞒,一时间,王家村都知道孙菊和何英都被浇了一身粪。
想到那两位城里来的姑娘被浇了一身粪的场景,众人心里都有些一言难尽,原本对这两位有些想法的,想到这样的场景,也立马息了这份心思。
........
不知道是不是丢脸,孙菊和何英下午并没有过来。
此时正是农忙的季节,白棠这具身体显然适应了这些农活,白棠也干的很称手。
干活的时候,村里的人闲的无聊,自然各家的八卦都说的飞起。
“你们听说没,王队长家的小儿子今儿早上不知道被谁带到村头那间房子里。”
这时候,白棠突然听到有人在八卦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不由竖起了耳朵。
“说不准是自己跑过去的,就怕中邪了。”
此时,白棠并没有被刘春花抓住她和白建刚共处一室,那些对她的污蔑便都无从产生,但白棠还是心疼原主,那个骄傲的姑娘,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她们葬送了。
“婶子。”白棠凑过去打听,“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可不是嘛,就他一个人躺在地上,你说奇怪不。”
“是有点奇怪,我听人说隔壁村有个婆子驱邪极厉害,要不要请她过来瞧瞧。”白棠神秘兮兮的说道,“毕竟中邪可是大事,咱们王家村,一向风水好,出了个邪物,以后坏了风水怎么办。”
那婆子姓严,也是八卦性子,听到一个年轻小姑娘这么说,便小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了,你不知道,那刘春花把她儿子看的多重,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可.....。”
“哎呀,”白棠软软的撒了一下娇,“我这不是看着是严婆婆才提醒的吗,要是旁人我哪里会说,您想想,王建刚平时连门都不出,怎么会一大早就去了村头,我以前在家时,就常听人说,有些邪物专门找那些心智残缺的傻子,您想是不是有这回事。”
严婆子听她这么说,突然从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若王建刚真被邪物缠身,那首先遭殃的是不是她们家啊,毕竟她家和王家离得最近。
白棠见她心里有些波动,便又缓缓的说道,“严婆婆,您若不相信我,您晚上去王家门口听听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严婆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埋怨了一句,便转身去找其他的人说话了。
可白棠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今天晚上肯定会去王家附近转转的。
白棠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她让严婆子去王建刚家附近转转是有原因的,原主在王家呆了一年,早就知道,王建钢不仅痴傻,还有暴躁症,白天他被刘春花锁在家里,到晚上的时候,刘春花心疼他,便放他在王家院子里活动,那些半夜的嚎叫,打骂,白棠相信,今天晚上,严婆子一定大有所获。
........
晚上。
白棠和周丽丽下了工,兑了工分便回来了。
还没进院里,便听到孙菊的哭喊声。
“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哭天喊地的,不晓得还以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周丽丽担忧的看了白棠一眼,却见后者脸上浮现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紧接着,她就见白棠小跑着冲进孙菊的房间。
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孙菊,你可不要想不开呀,一点屎就将你打倒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吸取教训,明天重新开始挑。”
她这话一出来,周丽丽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
屋子里的孙菊本来哭的稀里哗啦,何英和冯萍坐在她身边安慰她。
这时,白棠突然闯了进来,三人听到她说的那句话,表情都有些不好,尤其是孙菊一双眼死瞪着白棠,眼里的小火苗已经涨成滔天怒火。
“怎么了,”见三人都不说话,白棠明知故问的问了一次。
“白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况大家都要整日在一起相处的,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能考上S大吗。”冯萍眼神很冷,意味深长的劝了一句。
“哦,”白棠眼底微闪,心里猜想冯萍一定是知道什么。
“我怎么了呢,”白棠无辜的歪着脑袋,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不是帮助孙菊进步吗,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
她理直气壮,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差点把孙菊的肺的气炸了。
“白棠,你怎么不去挑,今天被泼一声的怎么不是你,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进不了S大的,你连陈漓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以为许涛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如果喜欢你,怎么会.....。”
孙菊大声的叫了起来。
见孙菊越说越离谱,何英一把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孙菊,你在胡说些什么。”何英狠狠的瞪了孙菊一眼,似在警告她。
但白棠是何等敏锐的人,仅从这三个人对话中,她就猜到了,陈漓的那份通知书,她们都知道其中的蹊跷。
“你说涛哥不喜欢我,不,我不相信,”白棠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他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我爸面前承诺对我好。”
孙菊见到白棠脸上痛苦,心里有一丝兴奋,似乎心里的郁结缓解不少,便把何英的警告抛到一边了,继续嘲讽道,“喜欢你什么,你看看许涛对你的态度和对漓漓的态度,他跟漓漓可不是亲兄妹,你这个傻子,努力再久也没有用,还不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你,你怎么这么说,”白棠还没急,何英却先开始急了。
“你胡说八道,”白棠也酝酿好情绪,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噙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我和涛哥青梅竹马,他怎么能辜负我喜欢陈漓,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
白漓说完,就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跑了出去。
经过刚才的试探,白棠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她们三个都知道这件事,那么把原主嫁给傻子究竟是她们的主意,还是陈漓跟许涛的主意。
白棠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只有让原主彻底回不了城,他们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没关系,现在她来了,她一定会那两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
在白棠跑出去之后,何英和孙菊却爆发了一顿关于她的争吵。
“孙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要是让她知道,我们就都完了。”何英瞪了一眼孙菊。
孙菊却满不在乎,“知道什么,反正现在陈漓和许涛已经走了,她能怎么样,你没看到她刚才那个样子,真是好笑。”
“好笑什么,你没发现今天白棠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吗,要是以前,她怎么会这样说话。”何英道。
“我觉得我没说错什么,何英你真是大惊小怪,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说她两句又怎么了。”孙菊嘴硬。
“你,”何英知道她的脾气,便又给她敲了一记警钟,“早上我让她去那间房子,她都没去,必然是怀疑我了,本来今天的计计好好的,以为可以成功,没想到却出了差错,王家那里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还有她说要写信回去,你忘了漓漓交代的,要是让她的信送回白家,那么大家都会遭殃了。”
孙菊听到这里便也沉默下来,过了半响,道,“那怎么办。”
“所以啊,你就管好你这张嘴,忍过这段时间,等她嫁去王家,你再出气也不迟,她今天说要写信回去,明天我们就轮流守着她,如果看到信件,冯萍,村里邮递员跟你关系好,你就想法子,把她的信毁了。”
何英把这些交代好,正好看到周丽丽进来,便住口不提这件事。
......
第二天,何英便跟在白棠身边形影不离。
两个挽着手聊着天,仿佛关系十分亲热。
“咦,棠棠,你昨天不是说要写信回去吗,正好,我也要去寄东西,不如我帮你一起带过去吧。”何英善解人意的问道。
“好呀,”白棠大大咧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好的信封,“那就麻烦英英了。”
“不麻烦,”何英伸手接过这份信,表情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看着何英小跑着离开,白棠撇了一下嘴,眼里有些嘲讽。
昨天晚上她已经预料到了,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个信封,里面是她抄的一遍课文,随意改动了一点,但她料定何英看不懂。
而白棠真正要寄的东西,是一个包裹。
晚上,下工回来之后,她特意出门去了严婆子家一趟,严婆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每月十五,二十五就要去镇上一趟,而他明天恰好要去镇上。
白棠给了严婆子一盒头油,让她帮忙寄东西,严婆子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严婆婆,你人真好,”白棠的嘴像抹了蜜似的夸赞起严婆子来。
她赞起人来的时候,格外显得真心,严婆子自然心里欢喜,又跟她说起昨天晚上在王家院门口听到的事情。
原来,昨儿严婆子听了白棠的话,心里十分在意,便想着晚上过去看看,没想到这一过去,倒真的让严婆子发现奇怪的事情。
“原来王家那个小儿子,一晚上就鬼哭狼嚎的,还会打人,吓的我啊,都不敢靠近,你说他们家也奇怪,王建钢都中邪了,还不请人来驱邪。”严婆子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唉,人家毕竟是大队长嘛,要脸面,”白棠笑道。
严婆子听到她这样说,瘪了一下嘴,显然是对王家的做法很不满意。
“但是,严婆婆,以前,你们没发现王建刚是这样吧,说明邪物是最近才上他的身,这件事要趁早,才不会被他波及呀。”白棠目光闪闪,言有所指的说道。
严婆子听到这话,低了头,后又望了她家那几个玩耍嬉闹的小孙子一眼。
白棠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想到接下来的好戏,心里便觉得有一丝兴奋。
第二天。
白棠去上工的时候,便听到有关王建刚的闲话传了出来。
她凑耳在一堆妇人身后,听着,眸子里也染了一丝笑意。
严婆子的速度果然很快,不到一个早上,王建刚中邪的消息就在王家村传的沸沸扬扬。
“你们在瞎说什么。”刘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她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闲话,黑着脸插着腰站在她们身后。
刘春花有些矮,人也是黑胖黑胖的,一张脸上横肉丛生,看上去很不好惹。
“没说什么。”有人答话,“就是说说闲话,打发时间,你问这些做什么。”
答话的那人眼神有些闪躲。
“哼,”刘春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环顾四周,大声的嚷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扯我家建刚闲话,我绝不会放过她。”
刘春花嗓门很大,说话的语气颇为嚣张。
那几人尴尬的笑笑,不再说话了,当着刘春花的面不说,但私底下怎么能堵住大家的口呢,农村里都是这样,谁不是东家长西家短,哪有什么秘密。
白棠留意到何英在刘春花过来的时候,眼神一下就变了。
她目光游离,眼神变得有些害怕。
因着她态度不对,白棠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果然到休息的时候,她看到何英跟着刘春花去了一旁的人少的树林里。
白棠略一思索,和身边的周丽丽说要解手,便也跟了上去。
.........
“何英,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刘春花粗着嗓门说道。
她拧着眉毛,脸色很是难看。
“答应你,春花婶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只是给你提供这一个机会,成不成看你们。”何英压低声音辩解道。
“人都没有见到,你这小蹄子还敢骗人。”刘春花脸上的肥肉一抖,露出狰狞的表情。
何英也见识过刘春花的泼辣,此时也不好和她吵起来,便柔声道,“春花婶子,我真的见到白棠她出门了,可能她去的太早了,所以你们才没见到她。”
“是吗,”刘春花也不是好糊弄的,眼珠一转,就知道她在骗人,便冷笑道,“我不管,总之,这事没办成,那三十块钱,你得给我退回来。”
何英此时哪有钱退,当时刘春花给她的三十块钱,她早就全寄回去了。
“哎呀,春花婶子,”何英讨好的笑道,“这次机会不成,不还有下次吗,她白棠有没有考上大学,现在可还呆在王家村呢,建刚兄弟可有的是机会。”
“什么机会。”刘春花问道。
王建刚的婚事一直是刘春花最大的心病,她卯足了劲要给王建刚挑一个最好的媳妇,可是看来看去都不尽人意,这才把主意打到白棠身上的。
白棠几乎是这里长得最好的姑娘,人又是城里来的,还念过书,给她儿子做媳妇再合适不过了。
刘春花是看中了,但她到底知道这事如果和白棠提一准不成,正好,何英找上门,两人一合计,便有了先前那个计划。
可惜,最后失败了。
“您凑近点,我跟您说.....。”
接下来的话,白棠有些听不清了,但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何英啊何英,就为了那三十块钱,硬生生的把原主卖给了刘春花。
白棠没有再听下去,她已经知道何英和刘春花又在打她的主意,因此便格外警惕。
........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关于王建刚的闲话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每次刘春花一出现,大家便都不说了,刘春花虽然知道,但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白棠知道,何英说的计划,肯定就在近日,便每天留意着有什么异常。
直到有一天,何英突然约她一起出门洗衣服。
那天,天气晴朗,白棠因为来了例假,回来的早,但是何英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往常她们总是打水来院子洗,除了大件的床单才会拿到河边去洗。
但今日,何英却笑着对白棠道,“棠棠,去河边洗衣服吧,天气有些热了,那边凉快一些。”
白棠看着何英眼神底下隐秘的恶意,心里一动,面上却浮出了一个柔美的笑,道,“好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工,河边并没有什么人。
三月下了几场雨,河水已经没过石阶。
水很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两旁的开着的小野花,微风轻轻的拂过脸庞,若不是身边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白棠倒挺乐意在河边洗衣裳的。
为了看何英要打什么主意,白棠特意拿了一盆子衣裳过来。
两人一边洗一边闲聊着。
白棠有一搭无一搭陪着她聊,洗了片刻钟,何英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对白棠说,“棠棠,我可能中午吃坏肚子了,要去方便一下,等会儿再过来。”
说完,她便不等白棠答话,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白棠见状,便知道她的计划要开始了,心里便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默默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果然,就在何英跑了不久,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从后面的茅草丛里冲了出来,他的速度很快,冲向白棠的背后似乎都不带思索。
是王建刚,白棠一眼就认出了他,好在她早有准备,在王建刚冲过来的时候,身子一闪,避过了他的推搡。
白棠闪避过,就听到扑通一声,王建刚掉进了水里。
王建刚掉下的很滑稽,双手还在水里扑哧了几下,看着分外笨拙。
“哈哈,”白棠指着他大笑起来,“真是傻,你娘让你这么做的吧,叫你把我推下水,然后你救我。”
白棠在王建刚出来的那一瞬,就明白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王建刚虽然人不聪明,但也知道,岸上的那个人在耻笑他。
“媳妇,娘说你是我媳妇,我要你下来陪我洗澡,你快下来。”王建刚蛮横叫了起来。
王建刚被刘春花养的很胖,脸上终日未见光,皮肤很白,但相貌却是遗传了刘春花的,短眉,绿豆眼,一张嘴常年流着哈喇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哼,”白棠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道,“我就不下来,你能拿我怎么办,傻子就是傻子,还相信你娘的话。”
白棠从原主的记忆得知,王建刚虽然痴傻,但却被刘春花宠的性子十分蛮横,在王家的时候,若有人拒绝他,他就大发脾气。
果然,王建刚听到白棠这么说,一双手拼命的砸向水里,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狰狞,“你骂我傻子,我娘说谁敢骂我傻子,就要狠狠揍他。”
王建刚掉在河里刚好在河的浅水区,水堪堪没过他的胸,他砸向水里的时候,溅起的水花全洒在自己的脸上。
白棠见状嘲笑的更厉害了,而王建刚也越发的愤怒起来,他一发怒,脸上的表情倒真的和刘春花有几分相似,看着原本不好脑子,更加傻了,他在河里挣扎了几下都爬不上岸。
这时候,刘春花突然冲了出来。
“你这个女人,叫你欺负我的儿子。”
刘春花和王建刚藏在一个地方。
白棠猜的不错,原本她的打算就是让王建刚把白棠推进水里,年轻的大姑娘家,尤其是城里来的,脸皮薄,到时候,让王建刚和她亲密接触一下,她还说的清吗,可不得乖乖嫁入王家。
原本这个计划好好的,但是没料到,掉到河里的变成了王建刚。
刘春花起先还能忍住怒气,想等白棠离开,然后再把儿子捞起来。
但没想到白棠竟然对着她儿子冷嘲热讽起来。
王建刚就是刘春花的命根子,她岂能让白棠取笑他,这不,气急攻心之下,便出来了。
“哟,这不是春花婶子吗。”白棠夸张的叫了起来,“原来您也在这里啊。”
“你这贱货,敢叫建刚傻子。”刘春花没耐烦听她的话,直接挥手一个巴掌就朝白棠扇了过来。
白棠脸色微变,看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刘春花,原主的那些痛苦的记忆又涌上来了。
刘春花就是这样,她早已经把白棠看做了王家的所有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
但,白棠是谁,早在刘春花挥巴掌的那一瞬间,她就作势摔倒在一旁。
她可是实打实拿过影后的,怎么借位,怎么表演,白棠一清二楚。
“春花婶子,你怎么能动手,”白棠瞪大了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刘春花,“我做错什么了,王建刚他就是一个傻子啊,他刚才还推我,您不下去救人,还对我动手,你们母子真是一样的蛮不讲理,脑子也不好。”
“你说谁傻,”刘春花一听,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那张如花的小脸上划上几刀,看她还敢不敢取笑建刚。
“说了这么多遍,春花婶子,你怎么还不明白,那河里掉下去的就是您那个傻儿子呀。”白棠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看着河里扑腾的王建刚分外可笑。
“你,”刘春花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自从她的男人当上了大队长,不管背后怎么样,但是村里的人当面都对她恭恭敬敬。
就当她准备抓起地上的白棠好好教训,却不料被脚下的那块滑滑的石头一绊,这一下也摔进了河里。
她到底比王建刚聪明,一摔下去,就知道踩着没过水的台阶,准备上岸。
白棠怎么能允许,这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她瞄准那块凸起的石块,激怒刘春花,就是为了让她也掉进河里,和她的宝贝儿子作伴。
她爬起来,捡起身边的一根长棍子,朝刘春花的胸口狠狠的戳了几下。
“快去救你儿子,春花婶子,您怎么能只顾自己爬上来呢,王建刚他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您还不得哭死。”白棠嘴里刺激着刘春花,又用棍子去够王建刚。
“你抓住棍子,我拉你上来。”白棠这样说着,但那根棍子却重重的打在王建刚的身上。
刘春花眼睁睁的看着她儿子被越推越远, 眼看水就快没过他的嘴巴了,刘春花这才着急起来,顾不得去教训白棠,赶紧游过去去拉王建刚。
但河中央,水流急又深,刘春花拉住王建刚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这时好戏才刚上场,看着河里的那对母子,白棠哪里能自己独享一场好戏,琢磨大家都快下工了。
她便留下一句,“春花婶子,您放心,我一定找人过来救你和建刚。”
说完,白棠就去叫人了。
白棠的速度很快,村里人喜欢八卦,但听到人命关天的消息,都拼命的往河边跑。
到了河边一看,大伙儿都傻了眼。
河中间的水很深,两边都有淤泥,刘春花扯着王建刚向前游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
三月底,大家都还穿着两件衣裳,但是今天天气好,刘春花又怕热便穿了一件单衣,此时那件衣裳便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偏偏王建刚也死抱着她,挂在她身上,甚至把头放在她的胸口。
两人如此奇怪的姿势,怎么说,即使是母子,也十分奇怪。
来河边上男男女女也有十来个人,此时见到这一幕,大家都面面相觑,都觉得十分尴尬,那些婆婆们纷纷觉得没眼看。
这时王家村一位年长的汉子说道,“春花,你把建刚放开,我先把你拉上来。”
“不,我要娘,我要娘,”王建刚拼命的摇头。
刘春花也似乎意识到这样不妥,她拍了怕王建刚的头,安抚了一下他。
但王建刚却死死的抱住刘春花的腰不撒手。
“你们下水把他们拉上来。”那汉子嘱咐身边的几个男人。
那几人应了一声,就下水把王建刚母子拉了上来。
王建刚见有人动他,拼命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叫嚷着,“你们敢动我,我就叫我爹狠狠的教训你们。”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傻子,也不去跟他计较,唯有白棠知道,王家宠这个唯一的儿子如命,他说的话,王家父母都会替他办到。
等两人上岸时,旁边的婆婆看着实在不像话,便拿了一件衣裳披在刘春花身上。
“你们怎么下河呢,”有人问。
“这还不是白棠那个死丫头。”刘春花此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异样的眼神,她一早就注意人群后的白棠,她一双眼狠狠的瞪着白棠,似要把她吃了一样。
“春花婶子,你说啥呢,明明是王建刚要下河洗澡,还要你陪他,这时节,水深,我怕你们出事,这才叫人过来救你们,你怎么不分好歹的怪我。”
这话一出,大家看刘春花的眼神更不对劲了。
“是的,是白棠怕你们出事,才叫我们过来看看,”严婆子也在其中,此时也帮着说话,她一双浑浊的眼睛不住的往刘春花的身上扫,见到那快挤出来的肥肉,眼神有些嫌弃。
“什么,”刘春花脸色涨红起来,“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明明是这丫头把建刚推下水。”
“我哪里能有这个能耐,把王建刚推下水啊。”白棠摸了摸自己纤细的手腕,抱怨起来,“我就在这里洗衣裳,王建刚过来非要在河里洗澡,我一个女孩,自然不敢看,但没想到春花婶子你也过来了,也要下河洗,我.....。”
白棠说着,脸上带了一丝委屈。
众人看着白棠那瘦弱 的身板,再看看王建刚那个体量,又想到刚才见到这一幕,都在心里觉得白棠的话可信。
“好孩子,婆婆相信你。”严婆子首先过来安抚白棠。
刘春花何时遭到这样的诬陷过,她愤怒的脸上更显狰狞了,她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去给白棠一个教训。
但有这么多人看着,大家怎么能让她动手,白棠看着刘春花脸上的狰狞,作势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够了,都散了。”
这时候,村里的王大队长王有贵过来了,他是刘春花的男人,又是大队长,他一发话,大家都离开了。
但是刚才的这一幕都震撼到他们了。
白棠心里有预料,村里的长舌妇三个月都不会缺话题聊了。
..............
王有贵的院子是整个王家村最好的,四间敞亮的大瓦房,前屋后院,都很是宽敞,王有贵前头生了三个女儿,后面才来的这个小儿子,尽管是个傻子,可还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但今天,他却被气到了。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光天化日的搂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尤其是这么多人都看过他们在一起,王有贵几乎能感觉到那些人嘲笑的眼神。
“刘春花,你今天为什么要带着建刚去河边。”王有贵一进门就质问她。
“你也相信白棠那个丫头的鬼话。”刘春花怒不可遏。
“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叫我怎么不怀疑。”王有贵黑着一张脸,“建刚,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好你个王有贵,我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现在怀疑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刘春花朝王有贵身上扑过去,厮打起来。
“好了,你闹够没有。”王有贵不耐烦的把她甩开。
“哇,我命怎么这么苦。”刘春花看着丈夫不信任的眼神,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要不是为了给建刚娶个媳妇,我至于去河边吗。”
“娶媳妇,白棠。”王有贵问她,“你又想干什么。”
“就是那个丫头,本来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一肚子的坏心眼,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丫头。”刘春花提到白棠又咬牙切齿起来。
“对,娘,我不要她给我当媳妇了,你让她给我当丫头。”王建刚在一旁听懂了,也叫嚷起来。
刘春花整日在他耳边念叨媳妇丫头的事情,对这两种身份他自然分的清,媳妇就是陪自己睡觉的人,丫头就是伺候自己的。
“好了,我当初就跟你们说过,这个法子不妥,那个白棠一看就是大城市的姑娘,要是以后出了事,她家里人找上门来怎么办。”从一开始,他就并不是很赞同刘春花的主意。
白棠的那通身气质都和普通知青不一样,这样的女孩,给他儿子做媳妇,王有贵心里也知道不妥。
“瞧你胆子小的,一个女娃子能翻出什么花样,到时让建钢碰了她,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给我乖乖的待在王家伺候建钢。”刘春花嘲讽道。
“不,不,娘,我不要她做媳妇了,她叫我傻子,还会打人。”王建钢这时候拒绝起来,显然今天的白棠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阴影。
“哎呦,建刚啊,以后等她进门,她说你傻,你就大耳光子抽她,有娘给你做主。”
“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你还想像今天一样,让我成为全村的笑柄吗,老老实实帮建刚讨个媳妇不行吗,非要折腾,非要折腾。”王有贵心里烦躁,使劲踢了一下旁边的凳子。
其实,王建钢那个情况,王有贵心里有数,别看他平时看的重,可对他儿子,他心知肚明,王建钢就是一个傻子,这个号已经废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我折腾什么,我这不是要替你儿子找个好媳妇吗,咱村里那些女的,就属她们几个女知青最出挑。”刘春花也不干了。
刘春花从没有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况那人还是她看不上的白棠,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白棠娶进门,好好的教训她,白棠不是自视甚高看不上建刚吗,她偏偏要白棠一辈子围着她儿子当牛做马。
王有贵看着刘春花执拗的样子,心里更来气了,便冷笑一声,“随便你,到时候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春花撇撇嘴,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女知青,在王家村,她能翻起什么风浪。
.........
第二天。
因着昨天发生的大新闻,大家的八卦味十足。
“你们说那刘春花平时护着王建钢跟什么似的,没想到里面还有这重关系啊。”有人猥琐的笑了出来。
“可不是吗,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王建钢是不是中邪了。”有人想起前两天村里的流言蜚语问道。
“不知道,反正他们母子都有问题。”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钻进了王有贵的耳里,本来只是气刘春花不知检点,这下也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邪物缠身。
刘春花一计不成,又找上了何英。
何英也实在厌烦刘春花三天两头的上门,原本白棠自从那天醒来,就变的不可控了。
昨天白棠回来,一脸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就知道坏了。
果然今天,何英就听到了,刘春花母子发生的丑事。
这些事情绝不是偶然,何英现在对白棠提了一百个心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去算计她。
“春花婶子,主意我已经替你出了,你自己没有办成,怎么还能怪我。”何英有些不快的开口,因着那件事,她看刘春花的眼神也有些鄙薄。
“好你个小蹄子,没办成那你就还钱。”刘春花拽住她的衣裳,怒气冲冲的说道。
“还什么钱,春花婶子,这事的责任在你不在我,我已经尽力了。”何英心里有些烦躁,语气也不太好。
“好,你嘴硬是吧,那你过来给我建刚当媳妇。”刘春花眼珠一转,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嫌弃。
何英长得一般,身材有些粗壮,原本刘春花没看上她,但如果没算计成白棠,何英也将就着可以,好歹是城里来的。
“春花婶子,你疯了吧,我,”何英不可置信,“你不是看中白棠吗,她可比我漂亮多了。”
“哼,”刘春花冷哼一声,“我也没看上你,你这模样,我们建刚也看不上,但你要是不还钱,你怎么着都要嫁给建刚。”
何英被她这一番无耻的话气的发抖,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傻子还挑剔她,三十块钱就想娶她进门,真是痴人做梦。
但是,何英怎么一下子能拿三十块钱出来呢,前些日子,她妈写信过来,说给她哥找了一个对象,条件都不错,就是彩礼要100块钱,她妈说还差了一点,为着他哥的婚事,何英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春花婶子,我这样的条件怎么能配的上建刚兄弟,”为了不激怒刘春花,何英只得压下自己心里的恶心说道。
“自然是白棠那样的容貌,才能给你生一个白白嫩嫩的孙子,你放心,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我们再想办法。”
刘春花却没有被她的话安抚住,一双眼斜睨着何英,冷笑道,“别怪婶子急,这事要趁热打铁,我看那白棠是个心大的,我们家还不一定压得住她,这找媳妇吧,找一个你这样听话的也不错。”
何英被她这番话吓出了一番冷汗,她可从来没想过嫁到王家,尤其还是一个傻子,她可是要回城的,她还有大好的前程。
看来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为了不把自己扯进去,何英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答应了刘春花一定帮她把白棠娶进门。
等何英走后,刘春花才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嘟囔道,“死丫头想骗我三十块钱可没那么容易。”
........
王有贵见刘春花又这么晚回来,不免念叨几句。
他这些天,天天被人在背后被人说戴绿帽子,心里火气大,语气自然是极差。
但刘春花却没注意这些,把自己找何英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我想着把白棠给建刚做媳妇,可这长的好的人,也不一定安分,那白棠听说以前和许涛要好过,”刘春花和丈夫说起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后来想想,何英也不错,至少这丫头老实,那白棠一肚子坏水,不过,我还是要给白棠那丫头一个教训。”
刘春花虽然不再执着白棠当她的媳妇,但对那天受到的侮辱还是耿耿入怀。
“何英?”王有贵在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就是那个和我长的有些像的丫头。”刘春花提醒王有贵。
若何英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气的破口大骂,她怎么说也是一个二八少女,容貌普通,但也有动人之处,怎么能和这个满脸横肉的妇人长的像。
王有贵在刘春花那张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对何英没有了兴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做主吧,别再搞些什么幺蛾子。”
自从刘春花找上门后,何英一连几天都睡的不踏实。
刘春花的那番话,时刻从她的脑海里冒出来,她拼命的想主意,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办法。
何英的反常,同住的白棠自然也发现了,每次何英直直的盯着她,白棠就知道何英还在打她的主意。
但白棠也在找一个一劳永逸解决何英和王建刚的机会。
这一日,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
到晚间下工的时候,白棠照常换了工分,守仓库的王菊芳突然叫住了她。
“棠棠,”她笑容满面,走过来便拉住白棠的手,上下打量,“这地里的活到底是累人,我记得两年前,你刚来村里的时候,那叫一个俊俏哦,可如今这双手,哎,真是粗哦。”
“什么事呀。”白棠柔柔的笑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哦,”王菊芳笑笑,又亲热的靠过来,“棠棠,你来了这几年就没为自己打算。”
“打算什么。”白棠害羞的垂下眼眸。
“换个工种呀,”王菊芳推了推白棠,鼓动道,“你看我这个工种怎么样。”
王菊芳这个看管仓库,兑换工分的活计,不累且清闲,且待遇也不错,这种活计,王菊芳怎么舍的让人呢。
“这工种是好,可不是你的吗。”
“哎呀,只要你愿意,这个工种随时都可以是你的。”王菊芳朝她眨眨眼睛。
王菊芳是刘春花的大女儿,遗传了她的五短身材和大脸盘子,那个表情做出来,说不出的猥琐。
白棠一阵恶寒。
“愿意什么呀。”她故作不解的抬起清水似的眼眸。
王菊芳被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短暂的惊艳了一下,随后,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小骚狐狸。
“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这个事的,这门婚事只要你点头,这个工种,姐姐就给你了。”
“什么婚事。”白棠迷茫的问。
“就是和我那弟弟建钢的婚事啊,”王菊芳笑了起来,“虽说,建钢有些不懂事,但王家条件好啊,我爹是村里大队长,家里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以后王家就是你当家,我们几个姐姐也会帮衬你的,这么好的亲事,你说好不好。”
“可是他不是一个傻子吗。”白棠眨眨眼,笑道,“傻子也想讨媳妇。”
“你这话说的,建刚不是傻子。”王菊芳脸色一变,反驳道。
她最讨厌有人说她弟弟是傻子了,从小她妈就灌输她,她弟弟是家里的唯一的儿子,只有弟弟好,她们才能好。
“不是傻子是啥,这么大的人洗澡还要他妈陪,”白棠嘟囔一句。
“你这小贱人....。”王菊芳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她终于明白为啥她妈提起白棠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哎呀,我就实话实说嘛,大家都看了。”白棠缩了缩肩膀,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时候,她突然眼尖的看到仓库里面有个人影,似乎像王家村大队长王有贵,白棠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菊芳姐姐,就算你不想承认你弟弟是傻子,但是事实就是啊,我说啊,你想替你弟弟讨一门媳妇,还不如劝你爹再生一个弟。”白棠真诚的看着王菊芳的说道。
“我爹娘怎么生的出。”王菊芳脱口而出。
“这,你娘不行,不还有你爹吗。”白棠看了看那个人影,微微提高声音道,“我看你爹还行,上次严婆婆还夸何英屁股大好生养,要是你爹愿意....。”
这下,王菊芳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本以为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想给她找个后娘。
“你给我滚,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王菊芳从地上抄起扫把就要赶人。
“哎呀,我是为你们家好。”白棠嘟嘟嘴,看着仓库门口的那个人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何英这几日都很早的躺下了,见她这么晚回来,忙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棠棠,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说。”
“就和王菊芳说了一会话,”白棠倒也没有隐瞒她。
“说什么。”何英来了兴致。
“就是说,”白棠勾着唇角,“王菊芳告诉我,她爹想再给她生个弟弟。”
何英听不明白,便道,“那刘春花也生不出了呀。”
“哎呀,谁知道呢。”白棠不耐烦的擦了一下手,催促道,“快睡吧,你不是说明天还要我陪你去春花婶子家借农具吗,到时候你问他们。”
这个蹩脚的理由,还是何英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她做好了白棠会拒绝她的准备,但没想到,白棠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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