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你……遇到过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你……能看见诡异的东西吗?这是一个中年大叔的第一视角回忆录,这里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灵异、恐怖、惊悚充斥着他的一生,你看到的也许就发生在你身边……
主角:林天文 更新:2023-01-04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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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天文的武侠仙侠小说《我的异灵体制》,由网络作家“林之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你……遇到过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你……能看见诡异的东西吗?这是一个中年大叔的第一视角回忆录,这里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世界,灵异、恐怖、惊悚充斥着他的一生,你看到的也许就发生在你身边……
当决定码字的时候我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状态,从瘫痪到恢复,本以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两年的社会空白期让我感觉已经和社会脱离了。
我必须赚钱养活自己,可是初中学历的我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有的只是对文字的喜欢,所以我决定写小说赚钱。
写什么我想了很久,我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没有很多大神的文笔,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写写我自己的故事,用最朴实的文字讲讲我的经历……
很多人究其一生也遇不到什么奇怪的经历,而有的人从出生那天起就命中注定会与别人不同。伴随着奇异经历,有的人选择逃避,而有的人选择面对……
我,就是选择面对的那个人!
虽然有的经历让我产生极度恐惧,但是伴随着恐惧的却是让我探究这一切的极致兴奋,虽然感觉不真实,但是让人回味无穷!
人,命运各有不同!
命,与生俱来之运!
我出生在东北黑龙江一个叫富锦的县城,后来因为是生活所迫,妈妈带着我和哥哥来到佳木斯投奔大姨。当时只有10个月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佳木斯这个城市改变了我今后的一生。
幼年时的我和别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是一个就想着吃和玩,每天无忧无虑的小二逼。直到我五岁那年的夏天发生了一件让我终身难忘的事……
1993年,夏天,黑龙江佳木斯市。
初夏时节,并不是很热的天气,每当微风徐徐时会有一丝别样的清凉。一个名叫“通用菜市场”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至极,各种吆喝叫卖声让人感受到人间烟火气。
五岁的我满头汗水的跑进一家卖肉的铺子,对着肉案后面一个美貌的中年妇女喊着“妈,今天晚上吃什么?”
妈妈:“今天你大姨过生日,都去你大姨家吃,咱家今天也早点关门,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走,哎!我和你说话呢,你别往屋里钻了,快去叫你哥回来。”
老妈是菜市场最早支起肉摊的女人,性格刚毅,甚至有点狠辣,最初和舅舅一起练摊卖肉的时候舅舅叫二姐,于是别人也跟着叫二姐,时间长了“二姐”就成了老妈的尊称。
那个年月练摊做生意的经常被地痞流氓上门收保护费,老妈也不能幸免,不过为了养活我和哥哥,每次她都是拿着一把剁骨刀与人对峙,直到有一次她忍无可忍的将刀对着流氓劈了下去,砍翻了三个人,才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狠辣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那一刀不但看傻了收保护费的大哥,也看懵了周围的摊贩,那次以后,周围的人对她这个“二姐”没有不恭敬的。就连地痞大哥也说一句“二姐,以后你在的地方,我不收费。”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我兴奋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叨叨着“好吃的,好吃的……”至于口水甩到谁身上,这不在我考虑范围。
那一天老妈早早关了店铺,下午四点多我们来到大姨家,进门我就大喊:“大姨,大姨,我来啦!”脚下生风,跑的飞快,扑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大姨生日快乐,我来蹭饭啦!”
“哎呀!我老外甥来了,让大姨亲一口!”大姨笑呵呵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想不想大姨啊,今天晚上全是好吃的,你想吃啥可劲造。”
“那我晚上一定要多吃点,大姨我先和大哥他们玩会,一会就回来,你们要等我啊,别偷吃。”
大姨:“去吧,和你大哥他们玩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啊。”
“放心吧,我们一会就回来。”声音还在,但是我连个背影有没给她留下。
我们玩的游戏叫藏猫猫,也就是大家说的捉迷藏。我们当地有一个不同的游戏开场,就是当鬼的人不是闭着眼睛数数,而是在躲藏的人里选出一个人,在指定的地点画一个圈,然后这个人拿一块有标记的石头扔向远处,让当鬼的人去捡回来,放在指定圆圈内,而捡石头的过程就是其他人躲藏的时间,
如果鬼在找人期间,最后一个没被找到的人偷偷将圈内石子踢出圈外,鬼就输了,继续当鬼。不过这个过程中,鬼不能用守株待兔的方式作弊。在七八个孩子经过一些列石头剪刀布后,我很荣幸做了“倒霉鬼”。
大表哥:“天文,让你看看我臂力如何,走你!”说着话,大表哥就将石子远远抛出。看着石子越飞越远,甚至还没有落地的倾向,我内心也是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随着一声“跑”!游戏正式开始。
“卧槽,扔这么远!行,你们等着,别让我得着机会,到时候我扔房顶上,扔树上,扔鸟窝里,我……我扔女厕所,我扔粪坑里,我让你们捡不着,我累死你们这帮王八蛋……”这一系列咆哮而出的小清新语言,就和我奔向石头的速度一样,瞬间喷出……
咆哮归咆哮,游戏还是要继续的。
都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在经过不知道第几轮当鬼以后,日头已经彻底看不见,取代它的是一轮白玉和点点星光,命运的转机也像这夜空的黑幕一样慢慢笼罩了我。
天黑了,但是伴随着家家户户的炊烟,和灶房窗子散发的微弱灯光,我依然奋斗在寻人的道路上。也许是小伙伴听见了我内心的吐槽与诅咒,对我发起了报复心,这次石头被扔到了一个找不到的地方,是……真的找不到!因为我已经找了快五分钟了……
“行!你们行!玩我是吧,这么黑的天扔这么远不说,还扔到这么偏僻的胡同里,你咋不扔月亮上呢?给你个火箭扔石头得了呗!也不让让我,从天亮玩到天黑都是我当鬼,欺负小孩犯法啊!等我不当鬼了,我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累死你们!”伴随着发疯一般的吐槽,我依然在努力寻找那个都快被我摸的包浆的石头。
突然一声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我抬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条深处漆黑的胡同,只有丝丝月光映照在胡同口,伴随着院墙阴影的斜线,仿佛将胡同深处与外部分成了两个世界。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我慢慢的向胡同走去,想看一看这黝黑的深处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忽然,几声沉闷细小的声音传来,黝黑的深处一个石头滚落到我脚下,正是那颗“包浆小石子”。我缓缓蹲下身子捡起石头,又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胡同,小声的说:“谢谢啊,我们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扔石子砸到谁家院子里了。
胡同里依然安静,没有回音。
此时我心里也有点害怕,那个时候我并不怕黑,害怕的是出来一个大人揍我一顿,或者去家里告状。可是我一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这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于是我便飞快地跑回去寻找那些我口中的“王八蛋”。
这一次找人可以说出奇的顺利,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指引我一样。因为每当我寻找到一个藏身地点的之前,总能看见那里有人影晃动,幼小的我以为他们没有藏好,于是飞奔过去抓住对方并大喊一声“抓到了,出来!”
就这样跟着人影寻找,很快我就找到了所有人。丢弃了“鬼”的身份,让我有种重新还阳的舒爽。
“这次我藏起来,你们要是能找到了,算你们厉害!”终于不用我当“鬼”了,为了出出我心中这一下午的恶气,新一轮游戏刚开始,我便恶狠狠对最后一个被我抓住的人说道。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但是“算你厉害”这四个字可是任何孩子都无法阻挡的最高荣誉,它的高级甚至在“光宗耀祖”之上。为了这个顶级称号,那个当鬼的小孩也是大言不惭的说:“我要是找不到你,算你厉害!”
就这样为了争夺“史上最高荣誉”,我们两个“顶级”玩家的巅峰对决开始了!
要说藏身地点,其实从游戏第一次开局我就已经想好了,就等这一刻展示一下了。
我的藏身地点就是大姨家的皮卡车下面。因为年龄小,体型小,所以在场的人只有我能钻到下面。于是在这一局游戏开始后我就飞快地钻进车底,一动不动的静静等待,甚至呼吸都不敢大声,再为了获得那至高无上的荣誉称号我已经拼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我听见了一个又一个抱怨的声音,“你咋找到我的?”“你是不是看见我藏哪了?”“你这是不是玩赖了?”“大家小心点,这家伙可厉害,你们藏哪他都知道……”我在车底看着他们的脚在我面前来回晃动,却没有人能发现我,心里还有点暗暗窃喜,因为我说了,累死你们也找不到我……
不知过了多久,一开始还能听见小伙伴传来各种嗞哇乱叫的声音,到后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咋没动静了?人呢?回去吃饭了?不能啊,回去吃饭肯定叫我啊。要不出去看看?算了,还是等等吧,万一给我下套让我出去呢……”
我就这样在车底一边做着心理斗争,一边忍耐着,坚持着,直到我已经趴的浑身难受,饥饿难耐才决定自己爬出去,因为我已经不想再躲下去了,毕竟游戏和美食比起来,美食对我的诱惑更大。
“没声了呢?还玩不玩了?不管了,回家吃饭,饿死了。”伴随着嘟嘟囔囔的话,我一点一点向外趴。
就在我快爬到边缘能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头倒立的掉了下来,长长的头发也倒掉着垂下来,两个只有眼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在夜幕和月光的衬托下白的像纸,一张嘴裂开的非常大,样子狰狞的笑着对我说“啊!我就知道你在这!”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吓,我当场呆住,随后一声大叫就晕了过去。不知多久,等我醒来时是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还在车底下,于是就飞快的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哭。
看见我从车下哭着钻出来,这时一帮人都向我围过来,家里长辈,周围的邻居,还有表哥他们都在。“都几点了,天都黑了咋还不回来吃饭,你咋钻车底下去了呢,你看你衣服埋汰的,你在车底下干啥呢……”老妈看见我第一时间就是一堆问题加埋怨。
可那时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就在人群中间一直哭,直到老妈问我“哭啥,有啥哭的,咋地了?你和我说。”
“玩藏……藏猫猫,呜呜……他们……他们没人找我,没人……没人告诉我吃饭,一个脑……脑袋找到我了,我……我就看见一个脑……脑袋,长头发,嘴可大了,可……可吓人了,白眼睛……”我一边抽泣一边把刚才看见的告诉了老妈。
所有人听我说完瞬间安静了,老妈听完也吓坏了。
“为啥不叫你小弟回来吃饭啊?就特么知道玩,你小弟这么小,你们谁吓唬他了?”大姨突然对表哥骂道。这骂声也打破了所有人的安静。
“我们谁也没吓唬他,我们喊他半天,他也不出来也不说话,车底下我看了,没看见他,我们以为他先回家吃饭了。”表哥的话引起了孩子们的共鸣,都点头附和着。
“没事的,你看错了,没事了,就是你大哥他们闹着玩,妈抱你,咱回家。”缓过神来的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我就往家走。
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发高烧,老妈一夜没睡的照顾我。第二天便带我去附近诊所就医,可是持续两天输液吃药都没用,我依然高烧不退,吃不下也睡不好,除了晚上在老妈怀里睡一会,就是每天从诊所回家的路上,在哥哥的背上能睡得安稳。
直到第三天当我和哥哥从诊所回到家,一进门便看见了邻居大娘在和老妈聊天。连日的熬夜让老妈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可是为了生活白天她依然坚持开店赚钱。
老妈看见我回来赶快把我送到里屋躺下。“孩子咋了?”大娘试探的问老妈。
“发烧了,两天都没好。”老妈担心的回答。
“两天都没好?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还是有啥事?”随着这句话出口,老妈也是一惊,随后便把那天的事情和大娘说了。
我躺在炕上,睁开眼时只觉得天地旋转,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在下坠,周围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就在我浑身燥热难受,口干舌燥想要喝口水的时候,突然感觉右手传来了凉爽感,我微微张开眼睛,只见一只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大手很凉,我能感觉到这一丝丝清凉正顺着我的手臂传遍全身。就是这一丝清凉,让我的神志清醒了一点,我把眼睛用力睁大一些看过去,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邻居大娘。
“孩子,好好躺着,大娘给你摸摸。”大娘一边说话,一边用大拇指在我右手虎口的位置揉捏着,捏着捏着就从虎口捏到了中指来回摸索。
“孩子,你害怕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老妈有点懵,我也有点懵,但我还是脱口而出了一个字“怕!”
老妈手里拿着刚刚大娘送给她的黄纸,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好像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也像是再思考什么问题。最后可能是下了什么决心,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老妈那种复杂的表情,有心疼,有无奈,有难过,还有……杀气。
直到长大以后和老妈说起当年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那位大娘是我们那边一个顶仙人,老家叫这些人为“看事的”。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小孩受惊吓,跳个大神等等都会找这些人。不过有的人是靠这行行骗,都是假的。有的却是从不轻易出山看事,他们讲究的是一个缘字。并不是像现在小说和电视里面讲的那样,谁给钱就给谁看。
顶仙人和我们没什么区别,有自己的生活经济来源,不靠看事活着,所以别被误导了。而这一次用大娘的话说就是和我有缘,有人告诉她,我的事她需要管一管,至于是谁她没有说。
“姑娘啊,这孩子是冲着东西了,我是顶仙的,不会看错。孩子吓掉魂了,需要找回来,你今天晚上带着孩子去路口烧纸,烧给孩子丢失的魂,黄纸上写上孩子的名字,这是给魂魄引路,让他能找到你。然后把纸符也烧了,让孩子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但是孩子太小了,就算魂回来了,也是三魂七魄乱序,也就是咱们说的后遗症,以后会经常遇见这种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听着大娘的话,老妈急忙问有没有啥办法能破。
“那就靠你了,你卖猪肉,身上有戾气,俗话说精怪怕恶人,想要孩子少灾难,你就要让自己戾气更重,你才能护着孩子。”说完大娘转身就走了,给老妈留下了座机电话并嘱咐烧完纸给她打电话。
那天给老妈的黄纸不是普通的黄纸,是用朱砂和血写的纸符,具体是什么符老妈也不知道。
当天晚上老妈早早关了店铺,抱着我坐在炕上等时间。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老妈说:“时间到了,儿子穿衣服走。”我就在老妈怀里穿个外衣出门了。
不知道当天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当我们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看见很多人都在烧纸。我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我看见老妈拿出粉笔画了一个圈,但是没有封口,嘴里念念有词,也就是这次我学会了焚纸渡魂决“画个圈,留个门,黄纸烧给亡故人,十字口,丁字巷,安魂保家人无样”。
熊熊大火中纸钱和纸符很快就化成了灰烬,我眼睛注视着大火,不知是错觉还是生病脑子不清醒,我看见大火在慢慢的扭曲,随后我好像看见了火中有个模糊的东西,于是我不自觉的伸手去抓。
这时老妈突然大喊:“你干啥呢?”我瞬间清醒,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伸向火中,可我当时并没有灼烧的疼痛感,反而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老妈一下把我扯到身后,严厉警告我不许靠前,这时我才发现,我头脑已经清醒多了,身上也没有发烧时的灼热了,肌肉骨头酸痛的感觉也轻了很多,总之很神奇。当我再次看向那团火,发现它很美,纸灰伴随着火焰在那里上下飞舞,好像跳着胡璇一样,可是它们为什么总在圈里飞,不出去呢?
“妈,我饿了。”随着我这句话说出,老妈惊喜的看着我。因为生病的原因,我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突然听见我说饿了,老妈兴奋的赶紧起身(烧纸要跪着)带我吃东西。
我们去的是一家烧烤店,距离十字路口不远,说是店铺其实就是个小亭子,不过他们家的烧烤确实很好吃,但是由于我在生病中,只能喝点疙瘩汤。不过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可是救命了,吃的我汗水直冒,异常香甜。一边吃一边还用眼睛时不时瞟一眼盘中的羊肉串,看着盘中的烧烤不能吃,我甚至都有精神开始吐槽它们“等我好了,我天天来撸串,我撸死你们……”
吃饱饭整个人精神不少,感觉浑身是力气,这时候老板要是再对我说一句:“大病初愈,不能吃烧烤。”我感觉我都能把他家烧烤亭子掀了。不过老板很懂事,没来给自己找麻烦,我这一把力气也就没地方使了。
吃完饭老妈带着我往家里走,再次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散去,很多黄纸还在徐徐燃烧。火光映衬着人群的各种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人群里有的嘴里念念有词,有的默默流着眼泪,有的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更有疯了一样围绕着烧纸蹦跳起舞……
我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揉了揉眼睛,没错,我确实看见了一个女人,应该说看上去不太正常的女人,就像跳舞一样在人群和烧纸中来回蹦跳的穿梭。
民间烧纸有大忌,任何人不能打扰烧纸的人,更不能去踩踏纸钱。可是却没有人阻止这个人,好似他们都看不见一样。
她穿着白底红花的碎花衣服,下半身穿着异常肥大的裤子,每一次蹦跳,裤子带起的风就会吹起她周围焚烧的纸钱。她光着脚,踩在火堆上,又突然跳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每个火堆都要光顾一遍。
当时幼小的我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以为只是一个精神不好的女人。真正让我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她雪白的脸上像抹了面粉一样,红红的小嘴唇看上去很不协调。而且她的头发还扎成两个大辫子垂在肩膀两侧,就像八十年代女青年那样。
最重要的是她用来扎辫子的东西竟然是——纸钱!
“妈,你看那个女的光着脚没穿鞋。”我用手指了指,轻轻的和老妈说着。
老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我:“哪个女的?”
“就那个,穿着花衣服,脸上摸了面粉,可白了,还有两个大辫子,辫子上还有纸钱的那个……”我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给老妈说着女人的模样。但是这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感觉到老妈牵着我的手明显用力攥紧了一些。
“哪有女的,你真看见了?别撒谎啊!”老妈蹲下身子,严厉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害怕。
“我没撒谎,就在那呢,你看现在不跳了,她就蹲在那个老太太那堆烧纸前面,还用辫子扒楞火呢。”我急头白脸的解释,生怕老妈觉得我撒谎。
老妈回头看了好一会说到:“啥也没有,你啥也没看见,你就是这两天发烧看错了。别瞎说了,回家吧。”说完老妈就直接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抱起来了。
“我没撒谎啊,你看她往咱俩这边蹦过来了,离近了你就看见了!”我透过老妈的指缝看见那个女人先是看了我们的方向一眼,然后就蹦蹦跳跳的朝我们过来了。
听了我的话,老妈抱着我飞快往家跑。到家后锁好门窗便给大娘打去了电话,同时也把辫子女人的事情和大娘诉说了一番……
“铛铛铛”很快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就见老妈手里拿着剔骨刀问:“谁啊?”
“姑娘啊,是我,开门吧,外面没事。”听见大娘的声音明显感觉到老妈的精神一下就放松了,撂下剔骨刀,立刻开门把大娘迎了进来。
进到屋子里,看到炕上的我,大娘便把手伸过来,像上次一样开始揉捏我的虎口和中指。揉捏了一会后对着我说:“没事了,啥事都不怕了,睡吧孩子,有我和你妈在呢。”就这样在她们的安慰声中,我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大娘对老妈说:“姑娘,你准备一碗清水,一根针放在清水里,把碗放在孩子头上方,这张符你烧了以后把灰放在碗里……”随着一句句的安排,老妈快速做好了一切。
“姑娘,我教你怎么念你就跟着我念,以后这些东西你都记着点,孩子还要靠你护着。”随着大娘的嘱托,老妈开始和大娘一起念念有词,听不清是什么,反正不是汉语。
这时我眯缝着眼睛偷偷看向碗里,只见一根绣花针漂在上面,时不时转一下(长大后才知道,针放在水里是沉底的,当时这个事情我现在也困惑),看着看着我又陷入了梦中。
“姑娘,针已经沉底了,现在把碗里的水泼外面去,然后把碗倒扣着放在窗台上,里面的针扣在碗下面,明天孩子应该就没事了。记住这碗和针天亮以后就扔掉,不能留着。”
“那我还需要注意啥不?以后老这样咋办啊?”老妈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以后家里多准备黄纸,另外准备毛笔和兽血,越凶的越好。唉!以后我教你写‘驹头马’再遇见这样的事,你也能自己心里有数。另外你还是要让自己戾气重,精怪不近才行。”可能是年岁大了,也可能是对我惋惜,总之大娘一边说话,一边叹气。
第二天我果然就没什么事了,精神也和好,但是从此老妈就开启了对我的叮嘱模式。“以后不要走夜路,如果遇到必须自己走夜路的时候,不管看见或者听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当没看见。赶快往有光亮的地方走,赶快往……”
可是人总是要走夜路的,所以我的灵异经历也没有结束……
“来啊,追我啊,追上我算你厉害!”又是这熟悉的至高荣誉,随着我一声咆哮,后面一群孩子向我奋勇追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在院子里洗澡打水仗,而我偷了他们裤衩子。
盛夏微风,树叶沙沙,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夹杂着知了的鸣叫显得格外热闹。一个孩子在前面高举五颜六色的裤衩飞奔,后面一群孩子狂追奔过,街上的风景突然变得异常好看。追兵中不时有悦耳的声音传来“你别跑,让我抓到你就废了!”那高八度的音调,夹杂着羞涩的哭腔,在我听来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来啊,来啊!玩藏猫猫的时候你们一帮人祸害我一个,我找了你们一下午,这回我让你们光一下午屁股……”我挥舞着手中的战利品,疯狂往家跑,因为我知道让他们抓住准没有好果子吃,但是到了家里有老妈,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当时我虽然小,但是……我不傻!
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们虽然没抓到我,我还是挨了揍,揍我的正是我“神算”中的老妈。当老妈看见我手中的战利品,再看看门前一群小子,虽然他们在我家门口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依然把责任推到了他们身上——他们竟然光着屁股来我家告状!气死我了!
日子总是要过的,无论经历过什么,我们都要拍拍脸颊对自己说一句“继续生活吧”。对于小孩子而言更是如此,忘掉不开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心的度过每一天,而我这个快乐的小二逼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中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
东北的盛夏和其他城市没什么区别,高温天气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微风吹过感受到的不是凉爽,而是一股让人窒息的热浪。都说心静自然凉,可对我来说,能让我感受到降温的不是心静,而是梦想中那两毛钱的冰棒,还有那些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而一个声音的响起,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声音不但为我带来了这个夏天的清凉,也带来了我另一个诡异的经历。
“老婶,我能进来吗?”
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老婶?叫谁呢?叫老妈呢?我好奇探出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一个很英武的男人站在我家门前,三十岁左右有,他并不帅,但是很有东北爷们的魁梧感。一脸的沧桑让人感觉他经历了很多,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堂哥的感觉。
“哎呀妈呀,小欣快进来,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咋不和老婶说呢,老婶去接你啊。”老妈一脸开心的将堂哥迎进屋里。
“天文呐,快出来,你大哥来了。”老妈一边招呼堂哥,一边叫我。
“老弟在家呢?我过来合适吗?”堂哥小心的问道。
“没事,有啥不合适的,也不是外人,这不是你弟弟吗,你就在家住,和你小弟们挤一挤,咱家小你就将就一下。你也不和我说……”老妈头也不抬的在哪里喋喋不休,我偷偷的看向堂哥,发现从进门开始就局促的表情,终于有了舒展。
“快别这么说老婶,在家住还有啥嫌弃的,就怕你们不方便。”堂哥一边喝着水一边说。
“你这孩子咋不叫人呢,这是你大爷家你大堂哥,以前你大哥在外面做生意,你没见过,这才回来。”老妈一边数落我,一边给堂哥使眼色。
“大哥好!”我怯生生的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压迫感,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和他在一起有点害怕。
直到我十几岁的时候才从老妈口中得知,那种让人害怕的压迫感来自于堂哥自身的经历。来到家里那天,是堂哥刚从监狱出来的第三天。
虽然服刑期间表现良好,但他依然坐了12年苦窑。
刚进去的时候堂哥以为会有人动用关系把他捞出来,结果除了老妈经常去看他,送衣服和吃的,再也没人去关心过他,就连他的父亲也就是我大爷,都觉得给他丢人不管他。
直到后来堂哥才知道,那一次被人下了套。
“嘿嘿,哎!老弟几岁了?”堂哥嘿嘿一笑的说。
“五岁了。”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答着堂哥的话。
“眼睛又不舒服了吧?让你别看电视你非要看,赶紧上点眼药水睡一会。”老妈心疼的埋怨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觉得眼睛看东西模糊,视力下降的厉害,还经常有疼痛感。每次不舒服的时候我就用手揉,直到眼睛流出眼泪才会舒服一点。老妈说我是看电视得了近视眼,所以家里就给我准备了眼药水,让每天都滴上几滴。
“眼睛咋地了?近视了?”堂哥把脸凑近了看了看,对我说:“可要保护好眼睛啊,这可是大事,以后要是想当个兵视力不好都不让去。”嗯!很好,有社会阅历的人嘴就是开过光,因为多年以后我就是因为视力不过关错过了当兵的梦想。
就这样堂哥在家里住了下来,通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堂哥其实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缠着堂哥给我讲社会上的人情世故,生意场的尔虞我诈,社团黑帮之间的博弈厮杀,每次听我都能把自己带入其中,想象着自己将来会走上什么样的人生。
“社会上很多事情,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总之那个时候所有事都要靠自己,不然就会吃亏,你们……唉?老弟你别动,我看看你的眼睛,你现在能看清楚不?”堂哥说着说着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问道。
“看不清,现在看啥都可模糊了,眼睛还疼。”说着我又用手开始揉眼睛。
“老婶!老婶!你过来看看,我老弟这眼睛是咋了?”堂哥对着外屋卖货的老妈喊道。听见堂哥的呼喊,老妈急忙过来看我。
“哎呀妈呀,这眼睛是咋地了?儿子,你现在能看见吗?”老妈焦急的问我。
“他说看不清,昨天我看他眼睛还没这样呢,我刚才说着话发现他眼睛不对劲,我就赶紧叫你了。”堂哥抢在我前面替我回答了老妈。
原来是我的眼睛已经开始呈现灰白色,几乎快要看不到黑眼球了,就像……那一天在车下找到我的那个人头!再加上眼睛周围红肿充血,总之异常吓人。
“老婶,你别着急,我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回来告诉你啥情况。”在老妈焦急的眼神下,堂哥背着我快速奔向医院。还好医院离家不远,很快我们就进了眼科门诊。
“孩子,你这眼睛多长时间了?吃药没?”老医生给我检查了一番后开始问我。
“有半个多月了,我用着眼药水呢,没吃药。”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行,那你坐着等一会啊,家属和我来一下。”老医生叮嘱完我就叫走了堂哥。
“这孩子现在我们也检查不出问题,白内障症状也不是这样,我只能说给他开点消炎的眼药先用着,你们可以找中医配点中药试一下,然后你们要是能弄到蛇胆最好了,蛇胆能明目,给中医配药最好。”虽然老医生没有确诊我的症状,但是本着医者仁心的医德,依然和堂哥说了些治疗建议。
“哦哦行,那谢谢了医生。”和医生告别后,堂哥背起我就向家的方向走。
进到家门,老妈就过来询问情况:“咋样了?医生咋说的?”
“医生说蛇胆对老弟有用,用蛇胆给中医配药,应该能治。”堂哥阴沉沉的回复着老妈。
“蛇胆?这上哪儿弄蛇胆去?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老妈叹口气,但是依然不想放弃这一根救命稻草。
“老婶,蛇的事情我想办法,你照顾好老弟,我出去打个电话。”说着堂哥就走出门外。
“家里有电话,你上哪儿打电话啊?”老妈对着堂哥的背影喊道。但是堂哥并没回头,而是越走越远。当天晚上堂哥没有回来,直到几天后堂哥拿着一个塑料的水桶出现在家门外我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堂哥为了让我有蛇胆治病,专门到山里抓蛇去了。
当我第一次看见那条蛇的时候我并不害怕,也许是因为它还不大,也许是因为它看我的眼神,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动物和人对视的时候,身体会随着人的眼神移动的。总之给我的感觉只有好奇,并无其他。
小蛇盘踞在水桶里,显得有点可爱,淡紫色的蛇信子来回吞吐。
“老婶,你把蛇杀了吧,把胆取出来,我现在去找中医。”堂哥放下水桶,雷厉风行的就又要出门。却被老妈一把拉住:“别去了,不着急,你快休息休息,好几天在山里肯定没休息好。这事不是着急的事,再说取蛇胆我也不会啊,我还要找找人呢。你快到屋里睡一会,我给你做点饭吃。”在老妈的劝阻下堂哥才暂时将找中医的想法放下,进屋休息。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我悄悄的将手伸向了桶里,想要摸一摸那条小蛇。就在我的手刚伸到水桶边缘的时候,小蛇突然从桶里窜了出来,顺着我的手臂爬到了我的身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点害怕,我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这家伙咬我一口。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我发现它不但没有咬我,还在我的手臂和身上来回爬行,不但如此它还用小小的信子就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探索着。
“哈哈哈,好痒啊!”小蛇的举动让我感觉很痒,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虽然盛夏炎炎,但是有小蛇在身的我却能感受到一丝清凉的气息,让我很舒服,眼疾带来的烦躁也都消失不见了。就这样一人一蛇的玩了起来。
“妈,这蛇先别杀,让我抱着睡觉吧,挺凉快的。”我一边逗弄着小蛇,一边和老妈说着。
“不行,玩什么玩……哎呀,你快放下,咬着你。”老妈回头和我说话时,猛然发现蛇在我身上,吓得大气不敢喘,细声细语让我放下蛇,生怕自己声音大了它会受惊伤到我。
“婶儿,你别怕,这蛇没毒。”堂哥安慰着老妈。
听了堂哥的话,老妈这才放下心说:“那你看好了啊,别跑了,要不然你眼睛就治不好了。”
“放心吧。”就这样在老妈的同意下,我之后每天都带着小蛇四处游荡,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冷”。自从有了这个新伙伴,原来的小伙伴都对我敬而远之。就连我的亲哥哥也经常对我说:“你离我远点。”
无所谓,你们不理我,我还不愿意和你们玩呢,大热天的我反正不热,热死你们!我这叛逆的诅咒心理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抱着蛇睡觉的经历,没有想象中那种滑腻腻的感觉,相反还有一种干燥的丝滑感。如果让我现在来形容,就像冬天的丝绸,顺滑又冰凉。最神奇的是有一次我竟然看见它嘴里吐出了白色的雾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疾看错了,这种情况总是在我晚上热的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看见。
我们总是用“冷血动物”来形容一个人没有感情,但是在我看来冷血动物也是有感情的,或许它们的表达形式有些让我们难以接受,比如有些行为让我们感到好奇、惊悚或害怕。但这也是他们特有的情感表达。而小冷对我的情感表达却让我感到诧异和惊奇,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它另一个模样——一个人类小孩的模样。
那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天气太热,小冷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我折腾了很久才睡着。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只有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炕上,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等什么,但是我也动不了,直到一个小男孩推开门进入我的视线……
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服,就像古装剧里的长袍,有些破烂,上面都是尘土,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我确定我从来没见过他。
小男孩哭哭啼啼的向我走来对我说:“有人打我,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走了,你放心吧我给你渡过气,你的眼睛会好的。”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他一边哭一边嘟囔着“我会找他们的,他们打我,我会找他们……”
梦中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转角,我很伤心。当时的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孩子伤心,梦中我说不出话,身体动不了,但是我的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直到眼泪打湿了枕头我才猛然间醒来,天已经亮了!
“妈!妈!你看见小蛇了吗?小蛇不见了。”梦中惊醒的我没有看见像往日一样盘踞在我身旁的小冷,也没有看见老妈,第一时间我就想到老妈是不是把小冷杀了,于是大声呼唤老妈。
“咋地了?蛇呢?你不是抱着睡觉了吗?你找找爬哪儿去了?”老妈没好气的说。
我飞快的穿上衣服开始四处翻找,可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
“是不是跑出去了?我出去找找,老弟你在屋里找找。”堂哥听说蛇不见了也帮着我一起找。
很久之后我听见外面很吵,便想出门看看出了什么事。当我走到门外正好听见老妈站在门外破口大骂:“谁他妈这么缺德啊,这蛇是给孩子治病的你都给打死了!你家还是人吗!打死了你倒是把蛇胆拿回来啊,皮扒了,胆取了,蛇就他妈扔这了?你家就那么缺钱啊……”
原来是堂哥在外面找到了小冷,可惜却是在垃圾箱边找到的,看着小冷的惨状,堂哥气的当场就开骂。听见堂哥的骂声,老妈也赶快出门看情况,得知小冷死了,老妈骂的比堂哥还凶。
随着骂声越来越大,出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因为我总是带着小冷四处游荡,所以周围邻居都知道这条蛇是给我治病的,当知道小冷的惨状后便有人为老妈帮腔附和“哎呀,这谁干的啊,皮都扒了,这么缺德呢。”虽然现在想想这句话从一个杀猪的屠夫嘴里说出来有点可笑,但是当时我真的笑不出来。
“妈,是不是小蛇死了?”我带着哭腔询问道。
“没事儿子,妈到时候再给你抓,这回抓有毒的,我看谁还他妈不要命的来杀,谁来我就他妈剁了他。”老妈一边骂一边带着我往家走。
“老婶,我今天就要走了,要不然我就再去山里给我老弟抓一条了。”堂哥歉意的对老妈说。
“你干啥去啊?你咋没说你今天走呢?蛇不用你抓,太危险了,我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你先和我说你干啥去?”听了堂哥的话老妈先是一愣,然后急忙问道。
“没啥,我去办点事,有些事总要解决。一会有人来接我,你放心吧,没事的。”堂哥安慰老妈的同时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老弟,你好好的治病,蛇的事大哥再给你想办法。你在家听话,有啥事就和大哥说。”此时门外进来了几个二十多岁一身膀大腰圆的男人。
“欣哥,走吧,那边安排好了。”其中一个男人对堂哥说道。
“我走了老婶。”说完便和那些人坐车离开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堂哥,此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是偶尔从老妈那里听说一些有关堂哥的消息。听说后来堂哥在沈阳结婚安了家,可惜婚后第三年因病死在了医院,那年他才四十出头。
一天之内堂哥和小冷都离开了,我的心情也跌到了谷底,可是看见老妈坐在那里为了给我找蛇胆发愁,我心里更不好受。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老妈太难过,所以我决定把梦里的事情和她说一说,也算是哄她开心。
“妈,你放心吧,我眼睛会好的,因为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见一个小孩哭哭啼啼和我说……”我手舞足蹈的和老妈讲着梦里的一切,把老妈听的一愣,随后她低头想了一会,就抱着我说:“放心吧,没事了,没有蛇胆你眼睛也会好的。”
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老妈对我的梦深信不疑,但是从那以后我的眼睛确实开始逐渐好转,直到和别人一样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长大后和老妈聊过这个事情,老妈说这条蛇虽然小,但是能给我托梦治眼睛,说明它是有道行的,根据民间传说,柳家蛇仙都是成年修炼,高于柳家的蛇仙只有常家大仙后裔,让我以后见到蛇一定要表示尊敬,因为它们对我有恩……
但是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小冷,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也许他的下场不会比小冷好过。
“你说世界上真有鬼吗?”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听说过,我问过别人,别人也问过我。作为过来人我想告诉大家,真正的鬼并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可怕,至少我遇见的都没有。
它们有的时候是模糊的影子,有的时候看上去像一个化着妆的戏子,有时候还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它们,甚至可以和他们说说话,但是一般不会得到什么回复。其实最吓人的那种就是看不见的,只能凭感觉,感觉对了……你交流,感觉错了就……不好说了。
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老妈也没有隐瞒我,和我说了我有特殊体质的事情,这也让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我经常会经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几次甚至可以说是与阎王爷擦肩而过。当我第一次知道我的体质招灵体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兴奋,曾经YY过“老子特殊体质,会不会像小说主人公一样有什么奇遇?然后走向人生巅峰?”
但是很快这种YY思想就被现实生活打破了,我辍学了,那是高一第一月假我做的一个重大决定。
我就读的高中是福利屯集县第一高中,一个很偏僻的学校。那一年哥哥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家里都很开心,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如何解决我和哥哥昂贵学费的问题。为了让家里安心,我告诉老妈我要去集县第一高中,那里学费便宜。
“不行,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学就行,考上了重点高中不去哪能行!”老妈当即反驳我。
“哎呀老妈,就我这聪明才智,上哪里都一样,你看看我在最差的中学不也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吗?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我一边安慰老妈,一边给她揉着肩膀,顺便努力挤出搞笑的表情哄她开心。
“是,就你厉害,但是你考上了好学校,要是因为家里没钱让你没法念书,妈妈心里不好受,会一辈子心里不安的。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继续练摊卖肉,我这身体坚持坚持也能干。”老妈一脸难过的说。
“可别这么想,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有什么心里不安的,你生了我就是给了我最大的福气,你啥也不用想,放心我会考一个好大学的。”就是这样耐心的劝说下,我最终去了集县第一高中。那是一所封闭学校,每个月会放四天月假,让外地的孩子回家。而我就是在第一次月假回家的时候得知,家里给大哥交了学费以后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于是回家当天我就找了个机会说出了退学的想法。
“妈,吃完饭咱俩出去江边溜达溜达。”
“行,我收拾完咱俩去溜达……哎呀你别拽我啊!”老妈笑呵呵的用手拍了我一下。
“收拾啥啊,回来我收拾,我在家里还用你干活吗?真是的,快走,一会天黑了有蚊子。”就这样连拉带扯的我和老妈出了门。
我家离江边不远,我们一家人经常会来散步,那天我们到了江边就看见一个卖冰棍的……
“儿子,你知道什么冰棍最好吃吗?”老妈坏笑的看着我说。
“老板,两个雪糕,奶多的……对,就这两个,给你钱。”我翻了个白眼,买了两根雪糕,其中一根给了她,顺便说一句“别人买的雪糕最好吃!”就这样和老妈嘻嘻哈哈的一边走一边吃。看着这样开心的老妈我真的不想破坏气氛,但是我知道,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我的决定。
“老妈,我想和你说个事。”我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
“啥事?你说吧,我听听。”她看着江景,吃着雪糕,没有看我。
“我不想念了,上学上够了。我想打工赚钱。”我偷偷的瞄了了一眼老妈,看她没什么反应我低头继续说道:“你看啊,我也不想念了,现在上学也上不进去了,你再给我交学费也是浪费钱,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与其把钱花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也出来打工赚钱,这样家里既能供大哥念书,也能解决生活问题……”我一股脑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后我没有抬头看老妈,因为没有勇气。
余光扫过,我发现老妈不再吃雪糕,那吃了一半的雪糕就在老妈手里拿着。雪糕在她手中微微颤抖,每一次抖动都伴随着液体滴落,不知是天气炎热化掉的缘故,还是因为……
老妈缓缓起身说到:“回家吧儿子。”
我跟在老妈身后向家里走去,一路上我们没有交流。快到家门口时老妈突然停下脚步,背对我说了一句:“儿子,妈对不起你。”多年后老妈和我说过,当年我说出退学打工的时候,她觉得愧对于我,想跳江自杀,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想用后半辈子慢慢补偿我。
就这样,我的学生生涯结束了,从此便踏上了打工的路,而我也收拾了行装开启了我人生的新旅程。我的第一站就是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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