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闭了闭眼睛,“我知道,老祖宗疼我。我也实在是,没了办法。簇簇,我没法儿在那个家里呆下去了,她不把我当儿媳妇看,总觉得我抢了她的儿子。实在是可笑。”
孟媛的生活看似琴瑟和鸣,但是实际上却也艰难如此。那么,上辈子她为什么没有带瑛瑛进京呢?为什么没有像这辈子一样找孟家替她出头呢?
孟妩恍惚想起来,当年这时候,大哥哥好像已经出事儿了。孟家上下一团乱麻......媛姐姐,大约也是不想叫祖母他们为自己烦恼了吧?
那么她上辈子一个人是怎么撑下来的呢?
孟妩知道,后来白楚恩还是纳了两个良妾。
媛姐姐上辈子,也过得好苦。
她越发抱紧了孟媛的胳膊,“媛姐姐别怕,你回家来了,没有人再能叫你受委屈了。”
“我晓得,我都晓得。”孟媛又哭又笑,“我本来想忍着的,可是我的瑛瑛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她怎么下得去手......我不敢留下了,我再心软,我的瑛瑛,就该没命了!”
可不正是!上辈子,瑛瑛似乎只活到了七八岁的年纪......
那时候,媛姐姐恐怕心都死了吧?
该死的常首辅......他在背后的推动,一步步造就了孟家的困顿,也造成了孟媛上辈子的悲剧和瑛瑛的早死。
孟妩眼神暗了暗,她必定要让常首辅付出代价才是。
孟媛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小妹妹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对一朝首辅动手了,她如今满心只剩苦涩,这些话不能对长辈们说,对着两个嫂嫂,她也无法开口,便只好对着孟妩说了。
“我不想闹的如此难堪。白家,上下都好。娇娇也好,相公,他也对我很好。我该知足的。可她万万不该拿我的瑛瑛下手,瑛瑛她从小就身体不好......簇簇,我真的好难受。那是楚恩的母亲,我知道,我这么一闹,我和楚恩之间,就回不到过去了。”孟媛把脑袋搭在孟妩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孟妩轻轻拍着孟媛的肩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辈子,孟家不会出事,白楚恩更不敢做任何对不起媛姐姐的事情!
她要把那些妄图把孟家推入深渊的人,一个个,都拽下来,再砍断了他们的手脚,叫他们知道什么叫痛苦。
至于旁的,她一样不怕。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呢?
孟家的消息传到裴晏这里的时候,他刚洗漱完,披了一件狐裘依靠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本《易经》瞧着。
闻言,挑眉看向青卓,“东府孟家的二小姐,嫁的是广东提学道家长子吧?”
青卓连连点头,“是那家!东府孟家二小姐嫁的那个,白楚恩,如今正任广东水军提督。”
“白家掌管广东府的科举,那白鹳是个脑子最清楚不过的,当年科举舞弊案他可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怎么他这个夫人,却理不清这些弯弯绕绕。蠢得叫人好笑。”
青卓嘿嘿一声,把自己打听来的八卦讲给裴晏听了,“说是白鹳和白夫人是从小定亲的,后来白家发达了,也没有悔婚,照样娶了白夫人进门,而且这些年来对白夫人也敬重有加......广东府那边的人家都说,白家是最老实不过的人家了。”
可不是,娶了那么一个糊涂的夫人,还敬重有加,可真是老实。
只是不知道,放那白夫人带着娘家侄女闹上京城来,白家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