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阳格外恶毒,炙热的阳光穿透稀薄云层照射在大地上,太初大陆的这个季节,就连壮硕的耕牛都不愿多做劳动,但是却有一瘦小的身影赤裸着上身,在阳光的直射下挥舞着手中斧头。
“咔嚓。”
随着瘦小身影手中斧头重重落下,面前粗壮的木墩也一分为二。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只有十岁出头的年纪,或许是因为总是劳作的原因,本该白皙的皮肤却是显得有些黝黑。
少年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又从一旁拿起一个木墩放在面前,心中想到:“父亲的病最近有些严重了,我还需更勤奋一些,这样叔母才不会吝啬食物,若是能将多余的柴火卖出去还能买些药材。”
少年正要准备再次挥舞手中斧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平生啊,累了就歇一歇,你这么瘦小的身板,遭不住的。”
少年听见声音后露出一灿烂的笑容,放下手中斧头,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一个身穿麻衣,面容和蔼的老人,正笑呵呵的朝着他走来。
“刘爷爷。”
少年将刘爷爷搀扶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则是站在一旁,问道:“刘爷爷我今日打算多劈一些柴火,等晚一些在去马厩帮您。”
刘袁林望着前面的少年,那少年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清澈。
刘袁林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伸出手褶皱的手掌摸了摸少年那满是汗水的脑门。
“平生啊,今天就不用你帮爷爷了,马厩里的活都干完了,这个收下吧。”
说罢,刘袁林便从怀中取出一吊钱,塞给了少年,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将手中那一吊钱塞回去,并连忙开口到:“刘爷爷我不能要的,你快收回去……”
“平生,我无儿无女一把老骨头也花不了什么钱,这钱就当爷爷给你父亲买药的,若是在和爷爷我推脱,那以后便不让你去马厩帮忙了。”
刘袁林故作愤怒的语气对着少年说着,听到刘袁林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少年这才面露复杂之色,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收起了那一吊钱。
而后一脸正色的抬头看向刘袁林,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刘爷爷你放心,这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刘袁林见少年收下了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但是此时却是想到了什么。
面色又是有些复杂,略微沉吟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平生啊,还在坚持吗?”
被称为平生的少年知道刘袁林说的是什么,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头。
“唉,平生啊,你可要知道,虽然人人都说修行好,但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走上那修行之路呢,资源毅力先不谈,就说那气海……”
伴随着刘袁林苍老的声音响起,时间也回溯到了两年以前。
在这太初大陆上,即便是没有着血脉传承的缘故,每个人生来都有可能拥有太初气海,又称为先天气海。
拥有了太初气海,就拥有了可以在天地间摄取太初气的能力,也就可以走向修行之路,成为普通人敬仰的修行者。
一般来说,只要上头的血脉拥有气海,那么后代拥有气海的可能性就几乎为百分百,而气海还有着天、地、灵、凡四种阶级。
任平生的父亲,就拥有着最普通的凡气海,身为他的儿子,理应也拥有气海,但不知是什么缘故,任平生的确拥有气海,但是却无法从天地间摄取太初气。
也就无法修炼,早年间,任平生的父亲任天耀带着儿子四处奔波,就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多方查看下,却得出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任平生拥有气海不假,但是却是一个废气海,无法摄取太初气,更无法修炼,即便是对于气海要求很低的体修都无法修炼。
在得知这一真相后的任天耀并不甘心自己的儿子生来平庸,于是便四处奔波降妖除魔,赚取银钱来为自己的儿子购买天材地宝,妄想治好任平生的气海。
将各种资源全部堆积在任平生的身上后也不见有丝毫起色,在加上各种新伤旧患,任天耀便一病不起。
而曾经仰仗任天耀扬眉吐气的叔父一家,由于任天耀的病倒,不能主持大局,在加上自己的儿子竟然觉醒了凡品气海。
立马翻身做主人,以帮忙打理的名义将任天耀的家业全部收入囊中,若是这一家好好对待任天耀与任平生也就罢了,可是自从将家业接过手后,叔父一家立马翻脸不认人,将任天耀父子赶入下人住得偏房,每月给的银钱也少得可怜。
任平生也偷偷照顾医士来为父亲诊断,但是每个人看完后都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而医术最高明的炼药师,就是将所有产业都卖了也请不来一个最低级的炼药师。
所以,所有的重担就全落在了年仅十二的任平生身上,既要照顾卧床的父亲,也要干着下人的活。
但是任平生从未抱怨过,即便知道自己是先天废气海,依然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来修炼肉体,但也只是比同龄人力气大一点罢了。
回到现在,任平生听着刘袁林好心的忠告,但是并未说话,他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执着。
刘袁林见到一脸固执的任平生,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小平生,去给你父亲买些药吧,在买点自己喜欢的吃食。”
“好。”
任平生从集市上带回了几包药材和用油纸包裹的包子,满脸喜悦的推开了房门,走进屋子。
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桌子,本就不大的房间内大部分都用来堆放杂物。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不停地咳嗦着,正是任天耀。
见到任平生进入屋子,任天耀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咳嗦,虚弱的开口说道:“生儿回来了。”
“父亲。”
任平生将药材与包子放在一边,将床上的任天耀扶起,轻轻拍打着后背。
“父亲,我买来了包子,你快尝尝。”
任平生将包子打开递给任天耀,任天耀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包子只是微微摆手,“生儿吃吧。”
“孩儿已经吃过了,父亲你快些吃吧,我去给你煎药。”
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门。
原本想制止任平生的任天耀却发现自己连抬手都无法做到了,望着那瘦小的身影离去,又低头看向那包子。
任天耀纵使现在大病,但曾经作为修行者也拥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清楚的看见任平安看向包子那渴望的眼神。
想到此处,任天耀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淌而出,半晌后,艰难的掏出脖子上佩戴的一块造型奇特的墨玉。
喃喃的开口说道:“出来吧,我有话与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