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门乃三大上古原教之首,可谓正道大擎,天下修士无不向往,小兄弟竟没听过?”
宋争闻言,颇为惊讶。
鱼跃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常年待在渔村,极少与外人接触。”
“那你可要多走多看。”宋正举杯相碰,“这外面的世界,似无穷尽般没有尽头,不知得有多大。”
“宋大哥说的是。”
鱼跃对道清门更加好奇与向往,下意识喝上几口酒,想着或许自己也可以象温家二小姐一样,前往拜师?
回过神时,竟没再觉得酒难喝,反而尝出些甘甜之味。
宋争已然悉知他内心想法,微笑道:“我猜小兄弟是不是也想去道清门了?”
鱼跃心思被人说中,愣了片刻,如实道:“宋大哥猜得没错。”
宋争又问:“既想拜师修仙,也就是说,你已开了灵府?”
鱼跃回答:“嗯,是十岁那年开的灵府。”
此话一出,引得旁桌众“死士”发出窃窃声响。
在场所有人当中,有灵府的也就那么四五个,而且都是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开启。
虽然说鱼跃是受了天火打击,但在十岁就开了灵府,放眼整个小池界,恐怕都屈指可数。
宋争眼前一亮,同样来了兴致,又问:“你什么境界了?”
鱼跃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自然是不知道境界,老老实实的回道:“不清楚。”
宋争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今年几岁?”
鱼跃答道:“十四了。”
宋争沉吟道:“那至今便是四年。”
说话间,宋争起身过来,不由分说,右手食指中指相并,点在鱼跃腹部,运灵气便往他灵府探去。
鱼跃没有任何防备,感到有股陌生的灵气窜入腹中,直往灵府游走,期间无任何不适,他只愣愣的看着,不太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不一会,就见宋争先是惊讶,又眉头微皱,最后抽回手臂,盯着鱼跃,疑惑道:“这四年里,你可有修炼过?”
鱼跃坦言道:“除了一本家传的百武法以外,还没有真正修炼过。”
宋争奇道:“咦,你既然不懂得修炼,那是怎么提升至入道境的?”
话音刚落,旁桌的死士们无不投来既惊讶又羡慕的目光。
很显然,鱼跃在这个年龄能升至入道境,是非常少见的。
鱼跃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只是忽然想起那晚白衣仙师对自己做的事和说的话,才明白过来,他应当是受到恩惠,才提升了境界的。
那么这个所谓的入道境,应当就是自己现在的境界了。
他并不想透露出白衣仙师的事情,便装作不懂,摇头道:“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宋争见此,便不再多问,只是大感惋惜,叹道:“灵府初开的头几年,乃是打基础的黄金时间,竟就这般被你错过了。”
鱼跃闻言大惊,紧张道:“我早该拜师学艺的,却不知现在开始,还来不来得及?”
宋争哈哈一笑,安慰道:“小兄弟莫慌,大多数人要在十五六岁之后才开得灵府,你如今才十四岁,而且还是入道境,自然来得及。我相信,只要以后勤加修炼,定能补回错过的四年。”
鱼跃顿时松了口气,随之心念一动,想到既然宋争也会用灵气,对修炼之事如此了解,而自己又对其毫无头绪,何不暂时舍远求近?
想罢,他忽然起身,双手一拱,正声道:“还请宋大哥教我修行之事!”
宋争并不惊讶,摁下鱼跃的手,摇头拒绝,转而又回忆起什么事,盯着眼前这张略显失落的丑脸,不多时,便恍然道:“我早该想起来,你就是流河村那个,被天火开了灵府的丑娃儿!”
鱼跃并未透露自己开启灵府是天火所致,现在被宋争说破,不由得感到讶异,奇道:“咦,知道我被天火击额的人不多,而过了这么些年,宋大哥怎会晓得?”
“我猜得果然没错,嘿,如此说来,你我相遇,可当真巧了!”
宋争爽朗大笑,拧开酒壶痛饮两口,又丢给鱼跃。
鱼跃见宋争来了兴致,知他定有后话要讲,也就不管那么多,拎起酒壶大口饮用。
“别给我喝完咯!”宋争夺过酒壶,笑眯眯地看他,“其实也没什么,全是我师父,滥酒道人说的。”
“师父,什么师父?”鱼跃目光开始有些迷离,随之打了个酒嗝,“哦,滥酒道人,我好像在哪听过。”
宋争解释道:“那年,他老人家路过流河村,正巧得知有个娃儿开了灵府,便想着再收个徒弟。可惜,他见了你之后,却说生得太丑,不愿收。”
“原来如此!”
鱼跃听到此处,才想到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不由自嘲般的苦笑起来。
就在两年前,流河村路过一个叫“滥酒道人”的修士,恰巧听闻鱼跃开了灵府,便想来看看,资质好就收为徒弟。
鱼老希望孙子能有个好出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硬拉着鱼跃拜师。
谁知那滥酒道人却嫌鱼跃太丑,任爷爷怎么请求都不肯收。
鱼跃看不得爷爷求人,恼怒之下竟敢大骂滥酒道人。
幸亏滥酒道人心胸豁达,并没有出手伤他,这才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关于拜师修仙的事,爷爷就再没提过。
只是鱼跃没想到,这滥酒道人竟是宋争的师傅。
宋争打趣道:“差一点,我们就成师兄弟了。”
“是!”
鱼跃忽然眼眶生热。
若放在平日,绝不会因别人嫌他丑而难过,但此刻却耐不住悲伤。
“要是当年拜了师,学到本领,自己就一定能够保护爷爷和水儿了!”
许是酒劲上了头,想着想着,眼泪也掉下来。
宋争搭住他的肩,凝神问道:“你如今才想着修仙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鱼跃强行止住眼泪,愤恨道:“宋大哥猜得没错,流河村遭鲛人屠戮,唯剩我一人独活。无论如何要寻访仙师名门,学得本领报仇!”
“原来是这般回事,杀亲仇,以血恨,大丈夫是该如此。”
宋争轻叹一声,深表同情。
“小兄弟大仇在身,有此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前往道清门并非易事,先不说距其有天渊之隔,单论要走出这小池界便已困难重重。”
鱼跃握拳而起,目光坚定:“所以我才要请求宋大哥教我。”
“我教不了你。”宋争再次摇头。
鱼跃紧握的双拳有些松开,正在失望之际,又听宋争继续道:“但我可以帮你。”
帮我?
那与教我也没什么分别。
鱼跃喜形于色,忙道:“多谢宋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
宋争微微一笑,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帮你的前提是,你需要加入我这支‘死士’的队伍。”
鱼跃闻言怔住,目光将周围四桌人环顾一圈,心间暗道:“说来说去,到头来还是要我与他们一起,为温家卖命么。”
“在前往道清门的途中,你有什么修炼上的困惑,只要是我会的,定然知无不言。”宋争认真道。
鱼跃目光微微一亮,想到:“与他们一同上路的话,不但可以学到些东西,有可能反而更加安全,毕竟人多力量大。”
不待鱼跃开口,宋争先坦然道:“除了助我护送二小姐,还需吞下温家自制的毒心丹。你若中途逃走或加害,失去解药就会发作毙命。”
说着,他又指向旁桌死士,继续道:“为保障二小姐的安全,他们皆已服毒。只要任务完成,自有解药。”
毒心丹?
这名字听着就有些骇人。
鱼跃顿生顾忌。
护送温家二小姐必有危险,若吃下这毒心丹,出了什么岔子他还不能独自逃走。
若连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修仙问道,又如何报仇雪恨?
倒不如自己一人上路,去寻那什么道清门。
宋争看出他的疑虑,也不强求,只淡淡道:“去往道清门路途遥远异常,就算我师父来了,也需依靠神道教的‘五洲神道’传送才能前往。而家主温呈先,恰巧结交过一位高人,又从他手中得了两枚神道令,可大大降低难度。”
“你虽身手不错,但修为尚浅,终归是身单力薄。我看你,却是不如服下毒心丹,与我等同行更有保障。”
“况且,道清门收徒严苛,你在路上能涨许多见识,于入门考核总是好的。时辰不早,小兄弟不愿吃也无妨,我等便也离去了。”
宋争言尽于此,动身是要走了。
神道令、五洲神道、传送。
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鱼跃一时间没能完全理解,只是觉得对方所言甚合情理。
许多方面也正如自己心中所想,就算有部分内容听不太懂,但总归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便不禁感到动摇。
如今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对于修炼之事可以说是白纸一张。
加之酒精发作,想着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又眼见宋争与众人开始收拾起身,是要离开了,于是忙往宋争身前一站,急声道:“好,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