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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阅读魏奴杀

探花大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魏奴杀》是作者““探花大人”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小五许桓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在火光中晦暗不明,那只手粗略一探,却并没有探到什么。那人眉头微蹙,问道,“心为何跳得这般快?”小五眸中水光盈盈,分明是惊魂未定,但也极力稳住心神,“怕公子杀我。”那人竟笑了一声,眸色与火光交相辉映,“哭起来倒有几分可怜。”也不知为何,小五从这句话里料定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又顿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扶膝站了起来,负手走了几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五不知他打算如何处置......

主角:小五许桓   更新:2024-05-08 08: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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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五许桓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阅读魏奴杀》,由网络作家“探花大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魏奴杀》是作者““探花大人”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小五许桓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在火光中晦暗不明,那只手粗略一探,却并没有探到什么。那人眉头微蹙,问道,“心为何跳得这般快?”小五眸中水光盈盈,分明是惊魂未定,但也极力稳住心神,“怕公子杀我。”那人竟笑了一声,眸色与火光交相辉映,“哭起来倒有几分可怜。”也不知为何,小五从这句话里料定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又顿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扶膝站了起来,负手走了几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五不知他打算如何处置......

《全章阅读魏奴杀》精彩片段


是夜大雪,落得这魏土一地清白。
一支长箭陡地划破夜空,穿过风雪呼啸而来。
胯下的马乍然哀鸣一声,登时人仰马翻,将她重重地甩了出去。
小五惨呼一声,卧在地上好一会儿动弹不得。若不是地上这厚厚的雪护了她一次,她定已被摔散了骨架。
杂乱的马蹄声不断迫近,她朝来时的路看去,十余人策马追来,火把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小五凝神望去,为首的那人一身玄色绣白鹤的貂裘在风雪中恣意翻飞。
不用想便知那是许桓。
完了,真完了。
她胆战心摇,拼力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逃命,能逃多远便逃多远,但那满脸愠色的人已疾疾逼近,那高大健壮的红鬃马几乎要踏上她的身子!
小五骇得面色惨白,下意识地便抬袖遮住双眸。
她知道自己定然会死,但不知竟会被马踩死。
却听马嘶鸣了一声,一双前蹄先是腾了空继而重重地落至一旁,把她身下的雪地震得连连抖动。
小五顿然睁眸,见许桓已勒了马,拽住缰绳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居高临下地瞥着她,目光冷凝,片刻拔出佩剑冲着她的脑袋一剑劈来。
小五惊叫一声,那佩剑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冰冷的寒光,她认命地闭紧眸子,眼泪不争气地滚下来。
她想,小五真的要死了。
那长剑杀气凛凛,力道极大,迫得她的脑袋歪向一旁。忽听“叮”地一声,长剑似与什么撞了一下,继而头上一松,一头青丝在风中散落开来。
她睁开一双婆娑泪眼,惊惶地卧在雪上,急促喘息着,一时面色惨白,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熊熊的火光刺得她双目生痛,她越发止不住泪,却拼命想把泪水咽回去。
她是魏人,该有铮铮铁骨,她才不会在燕人面前求饶。
许桓打马绕她走了一圈,冰凉的长剑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沉顿阴郁,一眼望不见底,“你要去哪儿?”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不想死。”
他却问道,“谁要你死?”
“公子要我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人。”
“要干什么去?”
“去找表哥。”
“通风报信?”
小五想摇头,那剑却抵住了她的脖颈,因而她无法摇头,便小心道,“我表哥在魏国军营当差,说能给我谋个闲职。”
那人滚鞍下马,蹲下身来,反手拿剑鞘挑高她的下巴,冷冷地弯起唇角,“魏军还收女子?”
剑鞘冰凉,他离她极近,她能听得见他的喘息声,亦在他乌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凌乱的模样。
他当真干净,但这三分酒气却使他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小五嘴唇翕动着,却硬着头皮辩白,“我不是女子!”
是了,魏人蓄发,谁说蓄了长发便是女子。
许桓大概不信,因她的模样与她的话判若水火。
他伸手探向小五的胸口,她浑身僵直,但没什么可担心的,她的胸前缠着数层帛布,隔着厚厚的粗布袍子,他定然验不出来。
果然,他那鹰隼般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审视的神色在火光中晦暗不明,那只手粗略一探,却并没有探到什么。
那人眉头微蹙,问道,“心为何跳得这般快?”
小五眸中水光盈盈,分明是惊魂未定,但也极力稳住心神,“怕公子杀我。”
那人竟笑了一声,眸色与火光交相辉映,“哭起来倒有几分可怜。”
也不知为何,小五从这句话里料定自己暂时死不了了。
又顿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扶膝站了起来,负手走了几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五不知他打算如何处置自己,一双眸子便紧紧盯住了他。
但见许桓翻身上了马,玄色绣白鹤的貂裘在风中荡起好看的涟漪,那人别过脸来轻飘飘命了一句,“捆了,拖回去。”
小五想,他定是要两个兵卒拽着她的胳臂拖回燕军大营,她皮糙肉紧,袍子也算厚实,便是拖回去也能留得一命。她只需想办法护好自己的脑袋,便没有什么大碍。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顷刻便有两个兵卒上前将她的双手紧紧捆了,继而麻绳另一端系在了许桓的马鞍上。
她已是血色尽失,那人不过打马走了一步,登时便将她拽倒在地。
小五痛呼一声,恰巧他回头俯睨着,似笑非笑的模样使那双丹凤眼看起来格外阴鸷。
小五不敢求他。
他也不留半分情面,驱马便往燕军大营驰去。
想来也是,她是魏俘,不过是侍奉了他几日,做了几样他能吃得下的饭食罢了,怎有什么情面可言。
马跑得很快,小五瘦削的身子在雪地里不住地颠簸,拖出一条长长的印痕来。她咬紧牙关不敢喊叫,怕风雪呛进口中再咳嗽起来,大抵便是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她浑身是雪,脸颊与双手皆被冻得失去知觉,也不知被拖了多久,衣袍几乎被雪洇透了。她紧闭眸子拼命捱着,只觉得额头遽然一痛,旋即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待醒来时已在许桓的中军大帐了,她又冷又疼,忍不住蜷着身子,企图生出一点暖意来。
额际是钻心蚀骨的痛,想抬头却又昏昏沉沉地抬不起来,颅内似有人在奋力击鼓一般,咚咚击打个不停。
她抬手伸去,大概是撞到了石头上,那处破了一大块,流下的血早已凝结。
帐内有人说话,“公子该处置了他。”
她循声望去,眼前却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好一会儿没有听见回声。
那人坚持道,“燕国的机密此人已听了不少,若真叫他逃去说给了魏将听,定然对燕国不利。”
小五缓了许久,颅内的鼓声才消退了去,眼前也才逐渐清晰起来。
见主座上那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言语不咸不淡,清冷异常,“不过是个俘虏罢了,看好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原先说话的那人一身将领盔甲,小五认得,他是许桓近前的护卫将军,叫裴孝廉,此时又道,“公子定要留下,便当在其面上烙我燕军的‘囚’字大印。”


那一刻,小五想起了外祖母的话。
外祖母曾忧伤地叹息,“你这孩子,与你母亲真像呀,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天大的委屈全都自己受着。我的文君但凡能哭几声,认个错,服个软,就不必闹到这个地步......”
可小五无法认错服软,也不愿开口求饶。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便等着第一刀划下去。
但那一刀迟迟没有刻进她的皮肉。
微凉陌生的指腹却掠过了她的眼尾,她陡然一凛。
那人好像拭去了她的眼泪。
她蓦地睁眸,见许桓正垂眸定定地望她,面色竟罕见地柔和下来。
他改变主意了吗?
小五不知道。
“苜蓿是什么?”
此时刀刃相见,他竟问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是一种野草。”
“青团又是什么?”
“是用艾草做的糯米团子。”
那人放下了匕首,身上杀气顿敛,人却还在离她不远处微微俯着。
“听说你要在清明采苜蓿,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打着颤儿,“想给公子包一次苜蓿馅儿的饺子。”
“好吃么?”
“好吃。”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那便去罢。”
小五还兀自喘着,她想,到底是厨艺救了自己。
赶忙起身整好衣袍,惊惊惶惶地出了书阁,踉踉跄跄便往楼下逃去。
阁中那人好似问了一句,“你便那么怕我?”
帘外雨声潺潺,木楼梯被她踩得咚咚作响,小五没有听清他的话,因而没有作答。
再紧走几步,脚底虚浮地便愈发厉害,继而眼前一黑,人便直挺挺地往楼梯下栽去。
初时神识还算清明,能听见有脚步声疾来,她不知那人是谁,但身上一轻,那人竟将她拦腰抱起。
很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时人已在听雪台,室内药味很重,槿娘正进进出出地忙活,见她醒来便端了药汤过来,自顾自在榻旁坐下仔细吹温了,“你这身子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小五起身接过药碗,歉然道,“有劳姐姐。”
“医官来过,问起你家里人可有什么病,我又不清楚,见你一直昏睡,医官便先走了。”
小五心绪恍惚,父亲母亲年纪轻轻皆是因病亡故,她原先在魏营身子还算不错,是自辕门摔下后才感觉大不如前。
父亲经年咳嗽,但母亲是什么病,她那时年幼,并不清楚。
槿娘进进出出地又端来好几碗,在案上排成一排,“喏,都是你的。”
槿娘给她什么,她便喝下什么。
入口酸苦,没有一样是甜的。
见小五只是安静饮药,没有说什么话,槿娘幽幽道,“你知道的,公子好洁。青瓦楼可不是寻常地方,向来不许女子踏入半步。你说,公子召你到底是什么事?”
槿娘难得如此认真,小五道,“大表哥送了信来,在公子手里。”
槿娘追问,“信里写了什么?”
小五笑笑,“问了几句家常。”
便当大表哥问了几句家常罢。
大概是走不了了,就连大表哥用城池来换,许桓都不肯放人。
小五不明白到底什么缘故,她既不值得大表哥献城,在许桓心里必也没有什么分量。
她记得自己最值钱的时候还是许桓满天下捉拿她,那时海捕文书上的赏金是五百刀币,没想到如今竟值一城了。
不懂。
一个出身乡野的孤女,竟价值一城。
她的确不懂。
小五记得倒在阁外时有人曾将她拦腰抱起,那人怀里很暖,臂膀亦是坚实有力。她不禁问道,“姐姐,可是公子送我回来的?”
槿娘弯腰收拾着药碗,眼神躲躲闪闪地并没有看她,“哦,是陆大人。”
小五恍然一怔,原来是陆九卿。
是了,陆九卿是燕国极少数待她不错的人,也只有他了。
尚未回过神来,便听槿娘问起,“真想回魏国去?”
小五抬眸打量槿娘,那人仍旧在拾掇碗盘,头都不曾抬起。
小五辨不明槿娘的真意,因而不言只字片语。
槿娘缓缓抬头,神色肃然,“怎么,你是吃过豹子胆的人,还怕我诓你?”
小五暗忖,槿娘最初是怎么来的?她是易水人,最初许桓派她来是行监坐守的,她怎会有这样的好心?如今必也是奉了许桓的命来打探口风罢了。
不过是因大表哥的一封信简,许桓便要在她肩头刺字。若真被槿娘诓了,许桓还不知怎么罚她。
小五含笑凝睇,不放过槿娘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字斟句酌地开口,“姐姐这是说什么话,我是公子的人,怎会想着回魏国呀?”
槿娘亦是笑了一声,“我只问你一次,你若不要这个机会,我便再不会问你。”
小五心里一凛,忙正色道,“姐姐到底什么意思,小五愚笨,怎么听不明白。”
槿娘讥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会听不明白。你若在兰台,公子便永远看不见我。兰台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她乜斜了小五一眼,继续说道,“我哪样比你差?凭我的身段样貌,自有办法让公子喜欢。”
槿娘说的有理,神情亦正经认真,不似作假。
小五便问,“姐姐想怎样?”
“你若能与魏国通信,可有法子离开兰台?”
小五心头一跳,“自然。”
槿娘手中的托盘重重地一放,“我替你送信,你离开兰台,回你的魏国去。”
“姐姐不怕被公子知道?”
“富贵险中求,槿娘我非要赌一回不可。”
“但若公子要罚,姐姐会怎么办?”
“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了,不必你管。”
槿娘竟有这样的志向与胆魄,先前小五竟小瞧了她。若再仔细去揣摩推敲,却也不足为怪。
兰台是如今燕国权力的中心,今日做了公子的姬妾,来日便能做燕王的夫人,尊极贵极,堆金叠玉,自然值得典身卖命拼死一搏。
何况,最初槿娘便有侍奉许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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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人盈盈笑道,“大公子说了,活捉魏俘,两国便能停战——那么父亲和哥哥也就无事了。”
陆九卿眼底迸泪,“姐姐,让我留下来给外祖母养老送终罢。”
沈淑人掩唇轻笑,“我会告诉祖母,你嫌弃她年老无用,不愿再榻前侍疾,不辞而别了。”
透过那张网,陆九卿抓住沈淑人的袍袖,苦苦哀求,“姐姐,我会乖乖听话,不要丢下我......”
沈淑人那细长葱白的柔荑施施然拨开了她,眸底冰凉,“姚陆九卿,这辈子都不要再犯到我手里了。”
陆九卿大叫,“外祖母!外祖母!外......”
但一张粗厚的帕子塞进了她的口中。
那网收得死死的,旋即眼前一片漆黑,她被塞进了麻袋里。
隐隐听见外祖母唤道,“陆九卿呢?......陆九卿......”
陆九卿在麻袋中挣扎,却一声都喊不出来。
只听见沈淑人道,“请告诉大公子,人与剑一并送回,还请公子早些退兵。”
她感觉自己被扔上了马,继而几道麻绳穿过,将她紧紧缚在了马背上。透过麻袋的缝隙,能看见天地之间一片清白。
那几匹马很快奔出青木镇,往大梁疾去。她身上的伤口颠簸得几欲裂开,偏偏被缚得牢牢的,半分都动弹不得。
寒风猎猎,侵骨入肌。
她被颠得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也不知过了多久,马才总算停了下来,身上的绳子似是解了,继而麻袋被人提着扔到了地上。
陆九卿被摔得七荤八素,耳畔轰鸣。
那人踢了一脚麻袋,得意道,“末将活捉了那魏俘,特来回禀公子。”
那人踢得生痛,陆九卿蜷着身子不敢动。
另一人答道,“公子还不曾回营。”
原先说话那人笑着提起了麻袋,“那便等公子回来,末将送公子一份大礼。”
那人说着话,便提着麻袋转身往后走去,约莫走了一百来步才停了下来,又命人取来麻绳。
陆九卿心中惶惶,不知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她极力环视周遭,瑟然打着冷战。
兜兜转转,终是又回到了燕军大营。
她想,从前她是不怕冷的,如今打起冷战定是因为太冷的缘故。
不,她素能吃苦,不是因为太冷,是因了她心里惧怕沈宴初。
惧怕沈宴初欺她、辱她、杀她。
也惧怕燕国的人欺她、辱她、杀她。
忽而腰间被拴上了麻绳,片刻人便起了空,被拦腰吊在了什么上头。
透过缝隙,她努力向外张望,猜测这是大营辕门。
陆九卿被吊得十分难受,忍不住挣扎起来。此时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腰间,她的头向下垂着,一张脸因呼吸不畅很快变得发红,旋即又变得发白。
里面那张网将她束得动弹不得。
她在麻袋里悠悠打着转儿,北风一来,便是止不住地晃荡。
她在心里暗暗哀叹,陆九卿呀,你这小半生。
这小半生飘零辗转,朝不保夕,除了颈间的玉环,两手空空,真正的一无所有。
这世上芸芸,除了大表哥,终究没有什么人是值得相信的。
半昏半醒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数十匹马的嘶鸣划破天际,马蹄声杂乱地朝辕门逼近,溅起一片雪泥来。
陆九卿费力望去。
见那一行人到了近前,为首的人勒住马缰在原地打着转儿,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辕门,凝眉问道,“那是什么?”
声音低沉,那便是沈宴初。
侯在一旁的人忙上前施了礼,谄媚禀道,“正是末将为公子活捉的魏俘。”
另一人粗声粗气问,“可是那下药的魏贼?”
“正是!”
陆九卿心惊胆颤,裴孝廉没有死,而她得罪的全是燕国的公侯将军。
裴孝廉反手自背后取了弯弓,冷声道,“公子,看裴某一箭射下那魏贼!”
“住手!”
听得一声断喝,然而那羽箭已登时离弦,“咻”地一声疾疾射来,继而她的麻袋倏地从辕门摔了下来。
陆九卿被摔得浑身失去知觉,她闷哼一声,只觉得喉间一股血腥气往外呛了出来,却又被口中的帕子堵了回去。
有人朝辕门走来,那人脚步熟悉,到了近前顿住了步子。匕首一挑,将麻袋挑开,露出一张煞白的脸来。
那张脸口中的帕子被血浸泡得通红,继而沿着嘴角向下淌来。
陆九卿目眩头昏,缓顿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她强忍着头昏抬眸看去,见沈宴初脸上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一双幽黑的凤眸里透着几分阴翳,正居高临下地俯睨她。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也从来不屑于隐藏。
金柄匕首挑开了她的帕子,那人冷然开口,“魏俘。”
陆九卿眸中悲凉浮漫。
是了,她是魏俘。
她如今又成了魏俘。
是被她救下的人亲自献出来的魏俘。
她紧紧闭着嘴巴,口中是滚烫的血。
她不愿被人看见。
更不愿被沈宴初看见。
她的胸口摔得又闷又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极力放慢喘息,然而肺腑间的血依旧在汩汩地往上涌来。
那人偏偏从怀中取出帕子,铺于掌间,便就隔着那帕子捏开了她的嘴巴,想要迫她说话。
一大股殷红的血顿时从她口中流了出来,即便隔着帕子,依然沾了他满手。
他嫌恶地蹙眉,烫手似的松开了她,那只沾了血的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陆九卿呛咳了几声,她只觉得脑中荡然一空,旋即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他似是在说什么话,但陆九卿耳中一片轰鸣,她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尚卧在地上,惶恐地望着周遭,但眼前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原本冰凉的雪地忽然一热,她感觉身下是一滩温热的血水。
是她自己的血罢?
她喃喃叫道,“大表哥......”
大表哥,陆九卿要死了。
再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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