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院的晨练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所有院系都在六点起床,排成排在操场上,发出嘿嘿哈哈的声音,常常把外院的人吵得心烦。听说早些年间有外院的人不看其扰去校长办公室投诉,校长却说:“艺术生能六点起床开始练习,而你们在赖床,我觉得你们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听到这个消息,艺术院的学生们比其他院的哭的更凶——为啥不制止啊,根本没有人是自愿不论寒暑6点起床练声的,说到底都是学分的控制力罢了。
而晨练抓得最紧的就是大一新生,大二大三还有偷懒的机会,大一的正是刚入学立规矩的时候,缺一次都是重罚。
瞿千路耷拉着鼻青脸肿的脸来到操场上,还困着的同学们都精神了。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关心地问道:“咋回事啊?你嘴贱被人打啦?”
瞿千路哭笑不得,只能说自己骑电瓶车过来摔了一跤,而且是脸着地。同学们半信半疑地散开了,等着助教点名。瞿千路忽得发现,今天来的人好少。
大一的考勤格外严格,请一次假都很不容易。这么多人同时请假,肯定是不可能的。
点到的学姐面色已经十分难看,艺术院晨练这么多年,头一次碰见这么多目无王法的新生。她耷拉着脸开始点名,点完名后,发现几乎一大半的人都没到...甚至平日里最勤奋的几个人都出现了缺席。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助教同事也缺了,毕竟没人敢指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出正义地训斥。
瞿千路低着头沉思,他觉得这里面似乎出了问题。
“出问题了,学长。”瞿千路在易途旁边坐下。这是他发现这学期他和易途一起上的第四门课——《播音创作基础》,当然,易途是重修。
易途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你们年级这么多勇士,王老的课居然缺了一半,牛啊兄弟们。”
半小时后,本就到的不多的同学们也慌了——上课时间过了一半了,王老自己也没来。
瞿千路说:“我的室友们都没来,难道还在睡?不应该啊。”
易途向瞿千路使了个眼色,瞿千路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他们都面色浓重,一言不发。走到门口时,易途向左,瞿千路向右,两个人同时发现了彼此方向的不一致,于是又停下脚步,疑惑地面面相觑。
瞿千路:“学长,你向我使眼色不是去宿舍看看我室友吗?”
易途一脸诧异:“不是啊,我是叫你一起去小卖部买烤肠来着。”
瞿千路:“.....?”
易途:“你不饿吗?”
最后瞿千路和易途一人拿着一根烤肠,来到了瞿千路的宿舍。宿舍收拾得在男生宿舍里算是少有的整洁。瞿千路的五个室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瞿千路皱起了眉头,一个个看去,发现他们所有人都睁着眼,流着口水,一脸呆滞的模样。他回过头,想从易途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瞿千路小声问道:“新的灾厄?”
易途摇了摇头:“如果是突现灾厄的话我们会有感应的,应该不是。”
瞿千路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什么,惊呼:“我靠,那一定是全中邪啦!”
易途一拍他脑袋:“中个鬼,能不能有点文化。”他抠了抠脑袋:“应该是我的锅,魇的‘战场’是抽离人们的梦境成的,梦和人的意念息息相关。我上次直接把梦境摧毁了,所以...可能有了一点小小的影响。”
瞿千路吃了一口烤肠:“那咋办啊,”
易途把吃完的竹签扔进垃圾桶:“叫专业的人来,他们会处理的。等着哈,我去打个电话摇人。”
易途出去了。
瞿千路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伸出手,空间的涟漪在他手上波动。他把手伸到室友的脸上,一团小小的五彩斑斓的黑气被涟漪荡漾了出来。
他又如法炮制,从剩下的室友身上都抽出了小小的五彩斑斓的黑气。
这些气融合在一起,隐隐约约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似乎是个女性。
“他们马上就派人来处理,没我们啥事了,但想来要处理好至少也得明天了,你说老师也缺同学也缺,法不责众,下午的课咱就不去了,怎么样。”易途走了进来,脸上仿佛写了一句话“今天这个课爷翘定了。”
瞿千路把手里五彩斑斓的小黑人展示给了易途:“我刚刚感应到了一些能力的悸动,就试了一下,抽了个这个出来。”
易途看了一眼:“哇,乙方痛苦黑!恐怖如斯!!”
他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魇的残留噩梦吧,好微弱,为什么是个人型呢...还有点眼熟......你的亲和天赋到底是什么,空间吗?这么微弱的灾厄气息都能感觉到,总感觉有点吊。”
瞿千路得意地笑了笑:“长得帅能力还厉害,要不你退位吧,这里的老大我来当。”
易途冷笑一声:“solo一把?”
瞿千路婉拒:“不了,易父。”
瞿千路的室友们传出了一点点鼾声,瞿易二人看去,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似乎重新进入了一次还不错的睡眠。
瞿千路:“把这个黑气抽出来就好了诶,那,要不就我去把所有人叫醒?”
易途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能显摆,一个撑死算‘互’级的新人,居然大言不惭要一个一个抽。也不怕把自己抽死。”
瞿千路摊了摊手。
易途又补了一句:“而且你进不去女生宿舍...总之,相信专业人士的力量。”
专业人士很快就到了,瞿千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佬天赋人,就是一群扛着大包小包的穿着蓝白制服的...emm...医生。
“这玩意儿,科学也能管?”瞿千路抱着胳膊。
“呵,多读书。”易途抱着胳膊,和来来往往的专业人士打着招呼。
瞿千路小声说:“我可没留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