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她穿书这件事更加离奇的事情。
直到她递交完辞职信回家那天,她才知道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古怪的小说世界。
那天,阿沅快走到家楼下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少年。
他安安静静的模样乖得像只可爱的小狗在等主人回家一样。
她的步伐没停,继续走近后,才看清楚了少年的面容,就被少年的可爱劲儿惊艳到了。
他清隽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天生下垂的无辜狗狗眼,看着就很乖巧温柔,让人忍不住想给他顺顺毛。
还没等阿沅移开目光,少年忽地站了起来,她的视线就不期然地撞进了少年清澈透亮的目光。
少年站起来,阿沅才发现少年竟然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她刚刚居然会觉得少年娇小可爱,真是不可思议。
不知怎的,少年狗狗眼里渐渐弥漫起了一层雾气,声音有点哽,“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沅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你说什么?”
“妈,我是你未来的儿子。”少年的狗狗眼变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阿沅仔细想了想,自己都能离奇穿书,从未来穿来一个儿子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可她又转念一想,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过原主有儿子,这个少年会不会是个骗子啊?
阿沅将信将疑,“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你说你是从未来回来的,那未来的我多少岁了?”
“四十八岁,但是…”少年欲言又止。
这样看来,原主三十一岁就得怀孕,但是书中写的是原主在三十岁就自杀了呀。
难道他真是个骗子吗?
阿沅回过神,才发现少年那双狗狗眼里已经积满了泪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看着少年那委屈巴巴的样子,阿沅禁不住心软了,她决定相信科学,“要不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现在去医院。”
阿沅叫了辆车,送她跟少年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报告一出来,阿沅就迫不及待地翻到了报告最后的鉴定意见。
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依据DNA检测结果,支持阮青沅是周迟的生物学母亲。
周迟是少年的名字。
看完报告,阿沅心底的几分疑虑消失了。
只是,周迟应该与原主才是母子关系。
斟酌了下,阿沅还是认为有必要告诉周迟真相,“你听我说啊,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点离谱,但都是真的。”
周迟的狗狗眼里满是疑惑。
“其实我不是你妈,我是穿书过来的,你懂穿书是什么意思吗?”
空气凝滞了几秒。
周迟的狗狗眼又红了,气鼓鼓地说:“你不必为了不认我,就编出这种理由!你不管我,我走就是。”
说完,他转身就走。
阿沅心想既然周迟对穿书这件事接受无能,那她就不解释了。她现在还靠着原主的钱白吃白喝,帮原主养个儿子没什么大不了。
她赶忙追了上去,“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不管你呀,你可是我儿子。”
闻言,周迟脚步一顿。
“走吧,我带你去买点衣服和日常用品。”
被瞬间哄好的周迟点了点头。
阿沅抬了抬脚,继续往前走,周迟走在她旁边,与她肩并肩。
末了,阿沅又好奇地问:“对了,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周迟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长长地耷拉着,看起来软糯又可怜,“我是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离奇到了这儿,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幸好我记得妈妈的住址。”
一觉醒来就穿来了,这不跟她一样嘛。
在阿沅穿书前,她熬夜看了本小说,书中有个跟她同名的反派女配,非常符合小说的穿书定律。
反派女配是男主的青梅,暗恋男主多年,每次出场都像被降智了一样,做尽各种蠢事,反面衬托小白花女主是多么纯洁美好。
最后,好好的白富美被自己作成了全网黑,更是陷入巨额债务中。
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碎。
她当时特别纳闷与不解:原主明明是常春藤名校毕业,双商俱佳,怎么就干出了这一连串的蠢事?
果然是古早狗血文,一点都不讲逻辑。
她愤愤不平地去书籍评论区写下了千字长评,来分析反派女配人设与剧情的矛盾。
然后,她就久违地失眠了,第二天早上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出门赶飞机,一上飞机就困得睡着了。
再然后,她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书中,成了这个反派女配阮青沅。
阿沅带着周迟打车去了一家购物商场。
这家购物商场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也是市区最大的商场。它一共有十一层,负一层的门店经营的全是青少年服饰,简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阿沅随便选择了一家看起来衣服风格很多的门店,走了进去。周迟比她慢了几步,跟在她身后。
“欢迎光临。”训练有素的导购员小姐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阿沅的桃花眼里染上了笑意,回答道:“给他挑一挑衣服,有推荐的吗?”
导购员小姐被阿沅的笑戳中了心巴,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小姐姐好漂亮。
当她视线一转,注意到阿沅身后走进来的周迟时,再次被惊艳到了。
少年眉眼如画,气质干净,身穿的卡其色风衣更是衬得他身姿挺拔。
导购员小姐很少看见这样漂亮的姐弟,不小心恍了会儿神,才道:“请问您弟弟平时喜欢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如果没有,我也可以给您推荐一下。”
“弟弟?”周迟惊讶地重复道。
阿沅禁不住笑出了声,那双桃花眼里已经盛满了笑意,“弟弟,问你喜欢什么风格。”
什么弟弟?明明是儿子。
周迟不满地望着阿沅,气鼓鼓的,用手指着另一边说,“我喜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