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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颜色第1章 无眠之夜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4-01-04
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刘树礼无奈又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在这个人均GDP不足5000的小城市,交通工具还基本上是自行车为主的地方,竟然连续出了四次杀人抛尸的案件。

“影响极度恶劣,这一次,省里的督导组已经出发,这两天就会到!”......门内响起了局长的震吼,不用说,一层压一层,这件事在当地已经是茶余饭后的佐料,人人心慌不安,甚至出现了,天黑路上皆无人,有些家长,也不让孩子出门上学,可以理解,在这个历史悠久又无名的小地方,杀人案就算是天大的事件了,何况,是一个多月内的四起案子,骇人听闻。刘树礼在门口等到局长打完电话,敲敲门。

“进。”

“李局,昨夜里的现场勘查完毕,报告暂时还没出,但据现场分析,受害人为男性,60多岁,身上无明显攻击伤,死因暂时还不清楚,不排除毒杀或者药物引起的意外身亡,尸体上被放置了一支玫瑰,暂时看是和前三起一样。”

“具体报告什么时候出?”

“法医那边一会我催催。”

“我再次重申,这是一件极其恶劣事件,抓紧破案,不仅是对省里,也是对枣城老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别说我不能踏实退休,上面领导也会被问责!”

“目前局里人手不够,钱斌他们几个还在前面的案子上,至于这起能不能并案,还需要调查后才知道,兄弟们昨天一夜也没睡。”

“是,同志们都辛苦了,”局长话语缓和下来“但是这案子不仅是咱们近几年的重案要案,也是建国以来,枣城遇到的最骇人听闻的事件,有新闻记者已经从外地赶来,怕是如果再不拿出个结果,省里也兜不住了。”

“明天省里给调拨了一个小组,过来与你们配合,共同争取尽快破案,把影响化到最小。”

刘树礼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局长的电话铃声响起,局长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

“受害人身份确定了没有?”刘树礼刚进办公室,看着在桌上趴着或者椅子上躺着睡的东倒西歪的同事问道,“别睡了别睡了。”

“头儿,刚眯着,不行了不行了,这都48小时没合眼了,给我一个小时。”说话的是大童,本名童稚伟,与刘树礼是大学同学兼搭档,说完接着睡了

刘树礼此时却是疲惫到极致的清醒,亢奋,去食堂吃了早饭,连食堂大师傅都问案子怎么样了。似乎这案子一日不破,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如惊弓之鸟。

“下面由大童来介绍下这次案子的详细情况。”

省里的小组11点多到达局里,并召开了紧急碰头会,带队的是徐建林,省城有名的刑侦专家,三个组员分别是李平,王浩,谢娇娇,三位组员同是刑侦方面佼佼者,每个人擅长不同的方向,这个精英小队出手,可见省里的重视。

“本月3号凌晨1点,夜市的小摊主回家路上,发现了一个人倒在地上,以为是喝多了,喊半天没应,遂报警。受害人男,李胜红,64岁,家住郊区,无业,死亡地点距离附近小区仅600米,死亡原因为窒息,但走访得知,周边居民无人听到呼救等,现场暂定为第一现场,死亡时间为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

“暂定第一现场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督导组的王益,显然,作为一名专业刑警,用词有些不规范

“这个有点复杂,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为晚上10点左右,死亡原因为窒息,发现尸体的胡同口人来人往,如果是第一时间,现场肯定会当时被发现,但尸体是凌晨1点才被发现,那之前尸体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或者运过来的,不排除他杀,但尸体全身没有撞击殴打或者搬运的痕迹。具体怎么到现场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没有他人的侵害痕迹,却躺在人来人往的胡同口无人发现,这说出来可能逻辑不通,老旧的小区加上周边情况复杂,没有监控,但在一个小区附近的胡同口,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受害人到底是自己走过来被害了还是受害后被人搬到这里?身上没有搬运痕迹,也可能是在死者死亡之前搬过来的,这样身上就不会留下印记,但是肯定需要交通工具。这些只能去走访了。

“这是昨晚的死亡案件,从上个月3号开始,共发现4起,每个受害人均身上被放置了一根玫瑰花,普通的大红色玫瑰,第一例是名男性,56岁,原老机械厂职工,90几年下岗后一直待业在家,人际关系简单,家属已认尸。死亡原因为器械盾击造成的内脏破裂,发现时已经死亡,地点为人民公园里,被晨练的老百姓发现,具体死亡时间是夜里10点左右,暂时无可疑人员。

第二例为女性,40岁,死亡时间11号早上7点左右,地点为西宁街麻将馆后门,死亡原因机械性窒息。死者为本市下属一城镇居民,有一个儿子,跟着老人在乡下生活,目前无头绪,孩子还在高中,对死者的日常生活及接触人群不太了解。

第三例女性,55岁,本市郊区人,独居,多年前丈夫病逝,死亡原因服毒自杀,为什么归到一个案件里,是她的尸体上也有一支玫瑰,死亡地点是她丈夫的墓地里,时间24号早上7点左右尸体被发现,死亡时间也是凌晨2点左右。

以上就是近期连环案的大致情况,结合昨晚的第四起,我认为暂时可以并案调查。”大童说完看了刘树礼一眼,他并没有反应,只是低着头在看桌子上的一支笔,一直盯着。

时间像是停滞住了,也像是过了很久,刘树礼小组总共5人,近一个多月的连日奋战,已经精疲力尽,却又毫无头绪,此时都像颓废的公鸡,油油的头发配着胡子拉碴,身上混合了烟味,臭脚丫等各种味道,彼此之间已经不嫌弃。无论怎样的争分夺秒,受害人接二连三的出现,不仅上面给的压力,来自各界群众的质疑及惶恐变成了压在小组身上的桎梏,喘不过气,大家都很多天没有回家了,精神及体力都到了极限。省里小组的加入,暂时解决了他们的难题,却也是另一层的压力

仿佛深呼吸了一口气,刘树礼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我也不客套了,目前案件重大,我们人手方面捉襟见肘,徐队的到来,如虎添翼,这是我们所有的资料报告。”

徐队微微点点头,算是应了刘树礼的话,“我们早上接到通知过来比较匆忙,在路上简单了解了一下资料,除了第四起,我们基本情况已经掌握了,目前情况就是四个受害人,暂时称为受害人,除了尸体上发现的玫瑰花,没有任何关联?人际关系或者是债务关系,如果嫌疑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四个人肯定有一根线可以串联起来,具体的还是需要走访,咱们人手不足,刘队,你看,两人一组怎么样,负责一个受害人的人际关系摸查?”

“徐队客气了,按职位您是领导,我们都听您调遣。”

接下来的两天里,办公室里空荡着,所有人都在外负责走访,细致再细致,这是办公室墙上前辈的一句话。

“就这家面馆凑合一口吧,这跑了大半天,也没什么收获。”大童看着徐队,他是本市人,情况更了解,所以跟徐队一组,便于更快的开展工作。

徐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从第四名受害人家里出来,身份确认了,是城郊赵村的人,64岁,李胜红。平时在家务农,闲时去城里打点零工,家里有一个老母亲与他同住,但岁数大,也只知道他出去几天还没回来。屋内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厨房就在客厅,四壁被常年做饭的油烟早就熏的看不出颜色,变成了沥青似的黑色油腻。如果说家具,那估计是仅剩的两张用砖头垒砌的“床”。一目了然。除去这些,他们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走访周围邻居也表示李胜红不是本村人,是早年随母亲改嫁过来的,继父没几年就过世了,一直打光棍,太穷了,村里人都看不起他家,所以房子破的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也没人帮衬一把,唯一的一点庄稼地倒是长得很好,也是娘俩的口粮,另半边坍塌的房屋里有一个小猪仔,应该是当时村里人每年家庭收入的另一大来源,徐队听着村里人介绍的时候,眼睛看了一下猪圈。

“那是什么?”

徐队指着猪圈里的一个红色花瓣说。他跳进去,不顾粪便的泥泞,捡起了格格不入的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

李胜红是3号早上出门的,法医那边的报告也显示他死亡时间为3号晚上10点,死于窒息。无外伤,无殴打痕迹。那这离家的一天又去了哪里,最后为什么晚上出现在小区附近呢?同时在尸体上发现的花瓣竟然出现在了几十公里外的家里,那一抹深红仿佛是血色一般,与黑黝黝的泥泞粪便格格不入。

“徐队,面来了,趁热吃,这是我们本地特色,煮面的汤都是早上杀的猪骨熬的。”

“没想到当地有这么讲究的面,看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你们当地有种植玫瑰的地方吗?”

“哦,这个之前刘队让我们调查过,本地的农民基本上还以粮食为主,小麦玉米之类的,玫瑰这中看不中用,没有大面积种植,最多应该是家里观赏种的那种,不过现在是冬天,也不是花开的季节啊。”大童吸溜着热汤面,好不热乎,反观徐队,却没怎么动

“花店呢?”

“嗨,我们这小地方,不像你们省里,讲究情调啥的,我们这整个市只有4家花店,并且调查过,基本上玫瑰花每天都有出售,都是小年轻买了约会用的,具体的去向查不到,也没什么特别的,一束花要100多呢,顶我几天的工资,一般除了刚谈恋爱的小伙子,谁舍得这么花钱。”

“咱们一会儿去劳务市场看看,李胜红平时应该在那里蹲活儿。”

傍晚的枣城被薄雾笼罩,天气渐冷,冬日来临,空气里有焚烧木柴的味道,有炼钢厂排废气的味道,有腐烂垃圾的味道,叫卖声,狗吠,下班的自行车铃声,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组成了这小城丰富的一天。

两小组人跑了两天,这会儿在会议室里碰头,首先从第4例受害人开始。大童小组调查的劳务市场收获也不大,初冬的季节,小地方活不多,找活的人也少,没有人太注意到李胜红。

刘队与谢娇娇一组,本以为女同志娇气,没想到这两天的走访下来,令他对女刑警有了重新的认识。不仅体力各方面不输男性,心思更细腻。丽姐原名陈丽,死亡时一身打扮光鲜亮丽涂着鲜红的口红,高跟皮靴和短裙,身前的麻将馆开了几年,为人长袖善舞,店里客人都与之相熟,有一个相好的货车司机,这几天正在外地运货,没有作案动机。在她老家调查的时候,丽姐儿子由于高中住校,只见到了她的母亲,小地方的老人在听到女儿被害的那刻就晕坐在地,此时过了大半个月,老人还是没有接受女儿去世的噩耗。

“警察同志啊,你一定要为我闺女主持公道啊。”

“大娘,您再回忆一下,陈丽最后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和您说了什么?”

“她很少回来,小飞有事也是给她打电话,她给他送个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她开店忙,过年都没空,上次回来还是小飞考上高中的时候,一年多了。”

“儿子在老家,她不想回来看看儿子和您吗?”

“小飞没爸,丽丽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挣钱也要紧。”

“小飞对他妈妈了解多吗?有没有去市里看过?”

“小飞功课忙,他想考大学,每天学习的晚,周末也就放一下午的假,回来拿换洗衣服,没时间去找他妈,平时除了打电话要生活费,也没什么接触。”老人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不过,丽丽是想着儿子的,上次小飞生日,丽丽特意托人捎回来一双名牌球鞋。她一个人在城里也不容易,女人啊,挣钱总是矮人一头的。”

“矮人一头?”谢娇娇突然抓住了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的反问,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在麻将馆的走访中,很多人都避嫌,甚至觉得晦气,最常去的牌友都找不到了,相好的货车司机倒是来过队里一趟,具体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让警察同志千万不要去自己家里,他有家庭,与陈丽就是姘头关系,偶尔跑货回来就过来私会,常去麻将馆的客人都知道,至于她死亡当天打扮好去哪儿,要见谁,货车司机也不知道。

范建国的档案里也没什么收获,老厂子90几年倒闭后,老职工东奔西走的各谋出路,仅剩没搬走的几户人家也对老范口碑赞许,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女婿能干,给老范买了新楼房,可老范就是不搬走,说是工作过的地方有感情。平时邻居有个什么事,都愿意搭把手,老伴前些年因病去世了,家里就老范自己,家具简单,还保留着20多年前的样式,一台电视机是唯一的电器了,人民公园距离老机械厂10多公里,老范平时也就厂区家属院里转转,并不会在晚上去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仇家,没有债务纠纷,一个别人眼中的老好人,为什么会被器械砸击致死呢?

死亡地点的摸查有点线索,人民公园由于不收门票,无保安值守,晚上会有约会的人,流浪汉聚集,其中有个流浪汉回忆说在那里看到过几次老范,但也不能确定,毕竟没有路灯,那么晚的公园里,除了幽会的成双成对,没有单独的人出现,所以流浪汉看到照片的时候想起来了。

“那个公园距离家那么远,天又那么晚,为什么老范总是去呢?这个还是需要走访,除了流浪汉,幽会的情侣也都问询一下,肯定不止流浪汉见过他。”徐队沉思了后开口道。

“王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报告徐队,这两天我们重点走访了陈阿婆的邻居和亲属,由于儿子一家多年前在北京打工一直没回来,家属就是她的一个侄子,说是侄子,也一问三不知,平时来往少,邻居说陈阿婆不怎么爱说话,除了买菜之类的出门,平时就在家里多,从附近的小厂子里领了一些手工在家做,维持日常开销,丈夫30多岁就得病死了,丈夫去世之后儿子与其关系也不好,所以这些年在外打工不回家。据侄子说,儿子交代赶紧入土为安,死在父亲的坟上估计是忏悔自杀,不想给警局添麻烦。”

“添麻烦?他妈死了都不回来看一眼,让个旁人给埋了,这儿子,要来干什么。”大童嘟囔了一句

“陈阿婆肯定和儿子之间有什么事,以至于儿子多年不回家,怨恨?或者是心结?”

“儿子能和妈有什么解不开得大事,非得老死不相见,难道因为父亲过早去世?”

“服了什么毒?”

“查到了,曼陀罗,不常见,基本上懂药理的人或者是制药工作的人才可能了解。”

四名受害人的基本情况重新梳理一遍后,仿佛又陷入了僵局。除了尸体上的玫瑰花,这四人并无任何联系与关联。此时案件陷入了僵局。

办公室里的投影停在陈阿婆在墓地的尸体上,清晨的光还雾蒙蒙的,灰色的伲纹大褂上,那支略显枯萎的红色玫瑰格外刺眼,到底是怎样的嫌疑人,在残忍杀害当事人的同时,还可以轻松的放一支不属于这个时节及地点的花?玫瑰又像是讽刺一般,在嘲讽?并案调查,往往总是如光般穿越丛林的缝隙,剥茧抽丝,耐心,耐心,耐心。

四个受害人,窒息,窒息,内脏破裂,毒药。两个窒息而亡的受害人,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却没被发现,秋天的天黑的早,当地的居民基本上晚饭时间就早早的回家,10点多虽然不至于热闹,但那片胡同里住了很多做生意的小贩,通常收摊时间都晚一些,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呢,躺在地上的两三个小时里,难道没有经过一个人?刘树礼伸手摸向口袋,烟已经没了,只剩了空壳。于是尴尬的摸摸头,抻个懒腰。对面坐着的徐队扔过来一盒糖豆。

“来,吃一颗,管用。”徐队戒烟很久了,随身携带的一盒糖,通常在思考案件的时候吃

“造成范建国内脏破裂的凶器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所有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身边除了花什么都没有,就连身份都是邻居和家属指认的。法医那边说不排除锤子或者大的石块类的东西造成的打击。那两例窒息的也不同,陈丽是被人从后面用电线之类的坚硬绳类拖拽致死,李胜红则是体内大脑缺氧造成的,简单说就是他处于一个无氧的环境里。”谢娇娇一边播放着幻灯片,一边回答道。

“无氧环境,无氧环境,路口,有人路过,无搬运痕迹。”

这几起的案子如果是一个人单独完成的,那体力肯定是偏向于男性,毕竟其中两位男性受害人岁数50多到60多,一般女性还做不到搬运或者是砸击;如果是合伙作案,那范围更大一些。仇杀?情杀?经济类犯罪?;一时间,办公室突然陷入了寂静。

既然几起案子只有一个关联处,玫瑰。那就从这里查起,徐建国和刘树礼对视了一下,同一个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几人经济方面都不太好,没有钱,没有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那剩下的只有仇杀!

“刘队,你的意见呢?”

“作案动机我考虑分析偏向于仇杀。”

“我同意你的看法,那就是这四人之间肯定有看不见的线,或者一个人,可以把这四名受害人链接起来。下一步,继续从人际关系入手,比如老邻居,熟人,亲属,四个人曾经的生活轨迹。总会出结果的。”

“那咱们还是原来的二人小组,李平你们尽量还是让陈阿婆的儿子回来一趟,我有预感,儿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好的,徐队刘队,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俩就跑一趟外地。”

“基于这两天的梳理与走访,第二次我们要有针对性,比如几个人有没有共同去过的地方,或者共同认识的哪个人,或者曾经共同在哪里吃过饭买过东西,这些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突破点。现场的证据很有限,除了玫瑰,我们没有别的线索,也没有别的有力证据,枣城市常居人口70多万人,茫茫人海里,肯定会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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